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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南西

    苏伏从地上起来,拿了一个信封袋,递出窗户。

    狱警拆开过目:“这不是遗嘱”

    她抬头,剃了平头,棱角更显得分明,眉峰凌厉:“帮我送出去。”

    语气,照旧强势,哪像一般的死刑犯人。

    狱警探出头,看了看走廊,与他同往的两名女狱警正在楼道说话,聊得正起劲,没有注意到这边。

    他将声音压低:“我为什么要帮你送出去”

    她摊开手,掌心放了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五十万,东西送到后,我会告诉你密码。”

    狱警侧身,挡住外面女狱警的视线,微胖的身体堵住了投到窗口的阳光,他接了卡,包在掌心,用拇指摸了摸卡面,问了句:“你以前是央视的主播”

    苏伏冷冷地看着他,片刻:“还有什么条件”

    对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背着外面女狱警的视线,目光肆无忌惮在苏伏身上打转:“晚上一点我过来。”

    她嗤笑,眼神冷得渗人,光照不进牢房,她整个人都阴恻恻的:“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竟也敢觊觎她。

    男狱警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知道,死刑犯嘛。”口气轻佻,嗤之以鼻。

    她盯着男人的脸,瞳孔里有两簇火光,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烧得尸骨不存。

    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竟也有今日。

    “不愿意啊那算了。”男狱警直接把卡和信封袋扔在了地上,嗤了一声,扭头走人。

    苏伏咬咬牙,握紧了拳头:“等等。”

    男狱警折回去,咧嘴笑了:“这就对嘛,都要执行死刑了,还装什么贞洁。”

    他伸出手去。

    苏伏蹲下,捡起信封袋和卡,送到男人手里,他反手在她手背上摸了一把,她咬着唇,满嘴腥锈的血味。

    成为王,败为寇,她如今犹如丧家之犬,死期将至,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啊。

    她死,得有人陪葬。

    她垂下眼睫,遮住眼底所有阴鸷的杀气与疯狂。

    走廊那边,女狱警在催:“老黄,核对完了没”

    男狱警把东西塞进袖子里,往牢房里瞥了一眼,说:“来了。”

    当晚,星辰漫天,初春的夜总是格外温柔,月亮的光很淡,风很轻,城市的霓虹很美。

    高楼俯瞰下去,满目流光,璀璨又迷离。

    阿弥推开门,进了包厢,唇红齿白的男人,低着头时,看起来很乖巧,可他一抬眸,眼神凶煞。

    包厢里放着歌,一首轻摇滚,微微沙哑的烟酒嗓听着让人熨帖,并不吵闹。

    阿弥上前,说:“少爷,看守所来消息了。”他把文件放在了桌上。

    修长的手指翻了两页,常茗又靠回沙发:“照她的计划去办吧。”

    阿弥没有动,秀气的眉头死拧着,像是有话要说,又不敢放肆。

    常茗拿了杯红酒,目光落在包厢的屏幕上。

    mv是几年前拍的,那时候的姜九笙才二十出头,不爱笑,清清冷冷的,手里拿了把吉他,自弹自唱,嗓音沙哑又低沉。

    他还是看着投影的屏幕,有些心不在焉:“说。”

    阿弥这才开口:“少爷,秦家的交易网已经拿到了,您迟迟不肯回绵州是为什么您,”停顿了很久,小心打量主子的脸色,“您又为什么非要和秦六少作对”

    秦家退出了地下交易市场,不再与他们滕家竞争,分明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了。

    苏伏已经是弃子了,没用了,何必与她为伍,还要去捋老虎的须。

    阿弥想不明白,只能确定一件事,苏伏已经不算个东西了,不需要放在眼里,主子顺水推舟与她玩,定是还有别的目的。

    常茗晃了晃酒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问他:“阿弥有没有很喜欢的东西”

    阿弥想了想:“猫。”他问主子,“算吗”

    常茗抿了一口酒,浅淡的唇色被酒水染红了些,又问阿弥:“如果有一只很漂亮的猫,你很想要它,你会怎么做”

    阿弥又想了想:“抓过来。”

    他们当保镖的,都是直来直往,用拳头解决事情。

    常茗笑,摘了眼镜,瞳孔幽幽绿色:“那只猫它有主人了。”

    就是说,漂亮的猫是别人家的,若是这样的话……阿弥说:“抢过来。”

    常茗看他:“它的主人可不答应。”

    他想都不想:“硬抢。”

    用拳头说话,是他一贯的作风。

    话到这里,阿弥更不明白了,分明是在说时瑾,怎么绕到猫身上了,他挠挠头,百思不解。

    常茗松了松领带,锁骨处,有一颗小小的痣,他说,语调懒懒的:“时瑾就是那个主人。”

    阿弥反应了很久,恍然大悟:“少爷要抢时瑾的猫”

    常茗只是笑笑,没有继续,端着红酒慢慢地品。

    包厢的门又被推开,女人脚步款款地走来,穿得随意,卫衣搭牛仔裤,长发随意地散着,没有化妆,她抬头。

    阿弥看她,又看同屏幕里抱琴弹唱的女人,太像了,若是两只相像的猫他能认出来,毛色他都分得出来,可两个相像的女人,他认不出来了。

    韩渺走上前:“少爷。”

    常茗没有看她,目光落在投影的屏幕上:“签约了吗”

    她说:“签了秦氏。”

    然后,他没有再问,将杯中的酒饮尽了,放下了杯子,头顶的镭射灯打下来,落在他脸上,落在他眼里,映出许多光怪陆离的影子,影影绰绰的。

    他若敛眸时,侧影都是温柔的,他若抬眸,就太冷漠,可若是抬眸看你,一双眼,能直直撞进你心里去,她就躲不过他那双绿色的眼眸。

    她站了片刻,还是壮着胆子去给他添酒,半杯红酒颜色鲜艳,她端了递给他,指间不经意碰到了他手背。

    她便怔住了,目光落在他侧脸。

    常茗躺靠在沙发上,略略抬起了眸子,有些空,有些凉:“别这样看我。”

    她顿时慌了神,挪开了眼。

    他端起她斟的那杯酒:“笙笙她不会这样看我。”

    笙笙……

    韩渺苦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竟驳了他的话:“我是韩渺。”她一字一顿,重复,“少爷,我是韩渺。”

    常茗坐直了身子,眼里有笑,光影却依旧薄凉:“这重要吗”他伸了手,拂过她的脸,一寸一寸,慢慢地摩挲,“渺渺,你是替代品,知道了吗”

    嗓音真温柔,可说出的话,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

    韩渺抿着唇,红了眼,不说话。

    那落在侧脸的凉凉指尖,移到了她的脖子,张开手,掐住了她的咽喉,收紧,再问她:“知道”

    呼吸瞬间被夺,她难以喘息,憋了脸与眼,只觉得毛骨悚然,像置身在寒潭,四肢百骸都是冷的。

    她见过的,他杀人的时候,不会眨眼。

    身体瑟瑟发抖,她不敢动,艰涩地扯动声带:“知、知道了。”

    常茗松了手,手指拂了拂她的脖子,温柔地哄:“要乖,不要有别的心思,我不喜欢。”

    这个男人,乖张阴沉,喜怒无常,可以温柔地哄着你,也可以温柔地杀了你。

    她点头,再也不敢忤逆他。

    “渺渺,”常茗说,“给我唱首歌。”

    “好。”她站起来,去拿了话筒。

    屏幕上,放的就是姜九笙的歌,轻缓的摇滚,一直不停地单曲循环。

    她声音发抖,一字一句,都刻意模仿,一曲罢,她掌心全是冷汗,包厢里突然静下来。

    常茗没有抬头:“继续。”他看着杯中酒,嗓音忽然冷了,“给我唱到像为止。”

    韩渺点头,颤颤巍巍的嗓音,唱到沙哑。

    常茗垂着眉眼,出神。

    苏伏开庭的前一天,找过他。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即便关在了牢里,也有层出不穷的花样。

    她当时说:“帮我。”

    言简意赅,又势在必得。

    他倒好奇,这个女人怎么就笃定他进得来,隔着窗,他站在牢房外面:“帮你什么”

    苏伏说:“杀了姜九笙。”

    死前,还要找好陪葬,果然是苏家养出来的人,是金三角爬出来的人,不怕死,够狠。

    常茗笑:“你未免高看我了。”

    “你能出现在我面前,不就说明了,恰恰相反,以前是我小看你了。”她孤注一掷,说,“最后一次合作,事成,我就把你的秘密带进棺材里。”

    他眼神略带了兴味:“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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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时瑾彻底魔化黑化,杀天杀地偏执狂
    知道她力气大,哪里知道这么大!

    气氛,有点僵了。

    徐老爷子放下茶杯,赶紧过去打圆场,慈眉善目地看着小姑娘安慰:“没事没事,碎碎平安。”安慰完小姑娘,扭头瞪徐青舶,板着个脸,超凶的,“你说小左干什么,不就是个房子吗”

    这说变就变的脸……

    徐青舶真无话可说了,重女轻男到老爷子这个地步,也是奇闻了。

    秦左还是很自责,虽然她真的只用了一成力:“对不起。”她道歉,江湖儿女,绝不推卸责任,并且郑重许诺,“明天我过来,给你盖大房子。”

    这股霸道女总裁的既视感……

    徐青舶好笑,好吧,看她长得小巧可爱,原谅她了。

    天色不早,太阳已经落山,姜九笙喊了秦左过去,对徐老爷子道别:“爷爷,我回去了。”

    老爷子手脚麻利地跑过去:“笙笙,你等一下。”他冲着屋里吆喝了一声,“老林,汤炖好了没”

    老林五十多,是徐家新请的厨子,退休之前是中餐厅的掌勺,擅长各种孕期大补汤,以及各种月子餐。

    老林提了个保温桶出来,他微胖,跑起来动作笨拙,笑呵呵地说:“好了好了。”

    老爷子把保温桶接过去,又递给姜九笙,嘱咐她:“你带回去喝,特地去了腥,要是还不喜欢,就给时瑾喝。”

    她笑着接了,说好。

    出了徐家,秦左开车,驶入双向车道时,左侧一辆大货车突然变道,迎面撞过来。

    秦左立马打方向盘,几乎是同时,马路右边突然跑出来一个人——

    天北医院。

    六点,时瑾刚出手术室,十五分钟后,还有一台手术,也是他主刀,都不是大手术,只是今日医院送来了很多连环车祸的伤患,普外忙不过来,主任特地过来心外调请了时瑾过去。

    肖逸见时瑾出来,赶紧拿了手机过去:“时医生,有你电话。”

    时瑾脱下手套。

    有一个霍一宁的未接,三点二十打来的。苏伏说要见他,霍一宁建议他去,当时,他赶着进手术室,直接挂了霍一宁的电话,也没有接到他的这通回拨。

    剩下七个未接,全部来自同一个号码。

    手机又响,还是这个号码,再一次打过来了,时瑾接通:“喂。”

    那头,男人的声音很急促,很慌张,甚至带着微微哆嗦:“六少,出事了。”

    时瑾走到一旁:“什么事”

    “夫人她,”

    话说到一半,没了声,他难以启齿。

    时瑾几乎立马就问:“笙笙怎么了”

    他眉宇紧蹙,开始躁郁,惶惶不安得几乎要湮灭理智。

    那边沉默了良久,颤颤巍巍地说:“人……人没了。”

    时瑾还戴着口罩,只见满眼星辰全部被搅乱,他慌了心神,握着手机的手,忽然发抖,眼神空了,呆滞了很久,才张嘴,声音发颤,每一个字都像从咽喉里撕扯出来的:“你再说一遍。”

    电话那边,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得艰难。

    “江北大桥上……”

    “车祸爆炸,夫人、夫人没了。”

    时瑾身子一晃。

    手机滑落,砸在地上,咣一声,碎了屏幕。

    他失魂落魄,眼神放空,在发抖。

    肖逸没听到电话的内容,被时瑾这幅神色吓着了,小心翼翼地过去问:“时医生,您怎么了”

    他低着头,眼眶通红,被指甲掐破的手心渗出血来。

    “时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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