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苏联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柯基丶
警卫员用有些错愕惊讶的眼神盯住老人愣了一下,他觉得老人不应该忘记这几乎刻进了骨子里的一切。
“最精锐的是t80u型主战坦克,元帅。按照您的命令,伊乌什金元帅在去年年底就接收了最新改型的t80u主战坦克,这是在您退休回家之后发生的事情。”
老人没有忘记自己在去年年初时,为了把t80u的最新改型优先部署到驻东德的近卫第一坦克集团军,而跟那群国防委员吵架吵到几乎指着国防部长鼻子当场破口大骂的场景。
也许是看在他为这个国家牺牲和贡献的东西实在太多,以至于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搭了进去、妻子间接因此而死的份上。国防部长仿佛是为了可怜老人而最终在一声无奈叹息之后批准了这个计划,老人一手带出来的老底子部队近卫第一坦克集团军,成为了苏联第一支装备最新改进型t80u主战坦克的部队。
“那就好,把我这个快要死了的人拉出来去干那些谁都不想干的脏活儿,他们总得付出点代价才是,这帮该死的蠢货”
老人嘴里骂骂咧咧地拉开了房门,门外的潮湿冷风当即扑面而来席卷了身。
警卫员并没有因为老人的骂骂咧咧而多说什么根本不必要的话语,仅仅只是跟着老人的步伐继续一语不发地走在身后寸步不离。
警卫员虽然年轻,年轻到就像老人当年为了保卫这个国家而浴血厮杀奋战时一样的年纪。
但就像很多同龄人都心里清楚的那段故事一样,伊萨知道这个民族、乃至是这个国家都亏欠这个已经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老人太多太多,多到了足以把老人的精神压垮、让其变一度变得疯疯傻傻,完不像是那个西方媒体口中曾经的“苏联最危险的男人”。
这个国家和民族亏欠老人的一切,早已多到无法用任何实质性的物质和名誉去加以弥补,多到这个老人就算指着国防部长的鼻子破口大骂,也会被内心有愧的国防部长主动去一笑带过报以原谅的程度。
警卫员及时为老人撑起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雨伞,防止那些扑面而来的雨水将老人的衣衫打湿导致着凉。
门外的雨中景色郁郁葱葱,花坛里装点着的绿茵与红花透露着这处独栋花园别墅主人特殊而尊贵的地位,尽管这空荡荡的一切已经永远无法弥补老人心中巨大宛若黑洞一般的缺失罢了。
在连接着房门一路通往院子外主路的主干道上,一支早已准备好的车队正在等待着老人的到来,一位看上去比老人的年龄还要大出两三岁的老头正撑着雨伞在车门旁等候。
很是相似但却又有着明显本质不同的军服说明了这位老头少将和老人的身份有别,但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老头身边的老人却难得露出了笑容,宛若见到大半辈子都没见到过的老朋友一般开心无比。
“我可没想到你会亲自来,他们允许你和我一起打这场仗了?”
显然,老人认得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大几岁的老头,就算是有些健忘和受过严重精神打击的几近报废脑袋里,也依旧没有将其的名字和面容忘记。
同样是白发苍苍的老头没有用语言回答,只是稍稍点了点头。
身上的东德人民军少将装束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些,但寒气却侵彻不透这具依旧相当硬朗的躯体依旧能安然屹立。
“时间不多了,把你的事情办完,我们距离赶到机场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
被加以提醒了的老人若有其事地缓缓点了点头,在身旁警卫员撑着的雨伞保护下又慢慢地回过身去悄然看了一眼这栋身后的独院别墅。
浑浊的双眼之中仿佛是在一刹那间思考着什么,但心中有事的老人终归没有将之化作语言的形式和盘托出。
早已为老人拉开的后车门迎来了此行要接的正主,规模并不算大、仅有三辆轿车的车队在关上了车门之后飞速离开了街道向着远方驶去,空留这栋曾经发生过许多故事的别墅在阴雨之中独自飘摇。
在雨中不断前行的车队最终在一座寂静的陵园前停下,这里是地处莫斯科近郊的孔策沃烈士公墓,一座安葬着许多英灵与无数英雄故事的埋骨之地。
不待车子停稳便第一个下车的警卫员边跑边撑开了雨伞来到车尾站定伸手拉开了车门,从车内稳健迈出的老人却做出了一个非常出人预料的举动他拒绝了警卫员的陪同并示意所有的随行人员都留在这里,接下来的事情他希望只有一人去经历发生。
“元帅,请至少带上雨伞!您会因此生病的!”
已经独自矗立在雨中并迈步向前走去的老人并没有报以任何的回答,知晓着老人此行要去做什么事的另一位老头拽住了几欲上前的警卫员,向着那张年轻而又焦躁的面容以极为平淡的语气开口说道。
“他不会在这里倒下的,相信他!一个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都没被彻底击垮的男人,又怎么会被这场小小的阴雨给摧毁。”
已经踏入了陵园内林荫小道的背影屹然挺立却又显得有些落寞,望向那背影的老头眼神仿佛能跨越漫长的时间隧道,完整而清楚地洞悉到过去那已经发生过的一切历历在目。
“这是他最后的私人时间,让他去做他自己想做和该做的事情,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了。”
阴雨之中毅然挺立的背影依旧在继续前进,泪水从眼角划过与脸庞的雨水混合在一起淌入了早已被打湿的衣衫,昭示着那即将到来的凄凉一切。
老人的名字叫做马拉申科,而那个穿着东德人民军少将装束的年纪更大点老头
名叫米歇尔魏特曼。
。
(iishu)是,,,,!
第764章 遥远记忆
【】(iishu),
也许是命运的巧合,被阴雨笼罩下的陵园内有一队扛着sks半自动步枪的仪仗队走过。
年轻的军人们认出了老人的身份,但却看不到马拉申科眼中倒映出的那即将到来的可怕未来。
就像是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将死老头在十字路口询问路人自己的家该如何去走,马拉申科在阴雨绵绵中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孩子们。”
列队!
敬礼!
啪啪啪啪啪啪——
几乎是同一时间抬起的右臂向着马拉申科齐刷刷敬礼,所有的仪仗队员都认得面前这位看起来仿佛已经要走不动路的老人。
“为苏沃波夫烈士祭奠,完成任务准备原路返回,请指示,元帅同志。”
面前的孩子们依旧在端举着敬礼的右手,排成一排矗立在风雨当中一动不动,仅仅只是看到他们便足以让马拉申科想起自己的两个儿子。
“和尼可莱跟基里尔一样大的年纪啊你们能在和平的年代长大真是太好了,不用在那种厕所不如的狗屎地方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口中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缓缓转过身去的马拉申科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孩子们可以把敬礼的手都放下,步履蹒跚的马拉申科重新踏上了自己方才所走的方向继续迈步前进下去。
绝大多数一张队员们都没有听到马拉申科的兀自呢喃话语,但距离马拉申科最近的仪仗队队长、那名上尉却听的一清二楚。
仪仗队队长当然知道马拉申科元帅口中的“尼可莱跟基里尔”是谁。
他们不光是在那场伟大卫国战争中逝去的英雄名字,更是马拉申科一大一小两个儿子的名字。两个继承了英雄之名与部精神,如同这个名字的上一代主人一样,在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把一切都献给了伟大祖国的英雄。
“马拉申科元帅怎么了?我总觉得总觉得他看上去有些消沉。”
仪仗队队长依旧能够清楚看到正在雨中远去的苍老背影。
无情的岁月虽然夺去了很多东西,但至少没能彻底击垮这位历经了太多故事的老人。
就像当年率领“斯大林”近卫第一坦克师攻进柏林城时的那位英雄师长一样,仪仗队队长不觉得自己儿时就在黑白照片中见到并牢记在心的身影有何本质变化,那位沧桑的老人依旧是当年那位让整个北约为之胆寒的“坦克英雄”。
“元帅同志很好,依然能够带领战士们走向胜利,看看他的背影,你们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再往后的话说了些什么,在雨中已经越走越远还有些年老耳背的马拉申科听不清楚。
一想到刚才那群年轻的孩子们很可能在不久以后落得和自己两个儿子同样的下场,迎着风继续前行的马拉申科眼角雨水,似乎比脸上其他部位更多了一些而止不住地流。
一袭元帅常服加身在风雨中继续前行了不知道多久的马拉申科,终于来到了距离自己此行目的地很近的地方。
视力依旧很好、根本用不着老花镜那种玩意儿的马拉申科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一道在风雨之中显得婀娜多姿,仿佛能让马拉申科回到几十年前美好记忆一般的青葱岁月身影。
“娜娜塔莉亚,是你吗?娜塔莉亚?”
马拉申科试图触摸海市蜃楼般梦境现实的右手在半空中不住颤抖,但听到了他那一声话语之后紧接着侧过头来的面容,却让马拉申科的奢望被瞬间击地无情粉碎。
女人的年纪与几十年前美到如天山顶端雪莲花一般温柔绽放的娜塔莉亚几乎如出一辙,但如刀锋般冰冷的面容之上却缺少了一丝如娜塔莉亚般的温柔与宁静。一道斜角向上几乎横亘了整张脸的二十多公分长伤疤,是这个女人与马拉申科记忆中的娜塔莉亚最大的不同。
无法触及到自己美好奢望的右手有些落寞地降了下来。
尽管面前这个女人并非是马拉申科穷尽一生去挚爱的妻子,但正站在马拉申科目的地正好位置的这个女人却同样是马拉申科所熟悉的人。
“让你见笑了,娜塔莎。如你所见,糟老头子又认错人了,也许我真的离死不远了,连大白天都能见到娜塔莉亚。”
面对已经缓步来到了自己身旁的马拉申科,一袭黑色风衣加身足蹬长筒皮靴,头顶上还戴着一顶深黑色女性大礼帽的女人居然难得一见地收起了自己向来冰冷的面孔。
“好久不见了,父元帅。”
女人最终没能把那个足以将自己拖入不愿触及残酷回忆中的词汇完整地讲出来。
并不会因此感到遗憾的马拉申科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仅仅只是俯下身来面对着面前花丛中的墓碑,投去了犹如看到久别亲人一般的目光。
花丛中的墓碑横向排列总共有三个,完处在同一条直线上并列而行不差丝毫。
中间的那个墓碑属于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娜塔莉亚,是西方世界口中“苏联最危险男人”的妻子。
左右各一的墓碑是这个女人的一大一小两个儿子,分别叫尼可莱与基里尔,墓碑上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一个人人生当中最为美好的那段青葱岁月。
就像儿时没有父亲的陪伴,仅仅只有母亲一左一右拉着他们兄弟二人的手在草地上奔跑玩耍一样。
这对最终认可并原谅了自己的父亲、为了追随父亲的脚步成为一个像父亲那样伟大的军人,因而穷极短暂一生用生命去捍卫了自己理想、信仰和正义的兄弟二人。
在魂归祖国故土并等来了自己的母亲之后,如儿时最快乐的那段时光一样一左一右陪伴在自己的母亲身旁,仿佛能牵着那孤独而至死怮哭的母亲双手环绕在其膝下去安慰她一般,这也是这对兄弟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用最后的话语留下的最终遗愿。
“你还恨我吗?娜塔莎。恨我为什么把尼可莱派去了阿富汗,恨我为什么没有先救尼可莱而是把你救了出来,就像你当年着魔发疯一般用枪口顶住我的脑门一样。”
被马拉申科唤做娜塔莎的黑衣女子最不想被提起的就是这段悲痛往事。
被揭开了血淋淋伤疤的娜塔莎有那么不到半秒钟时间几欲情绪失控,想抬起脚下的皮靴把鞋跟狠狠戳进面前这个糟老头子的瞳孔里踩碎他的眼珠子,就像当年自己如着魔发疯一般用枪口顶住他的脑门一样。
但也正如当年的自己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扣动扳机,去杀了自己未婚夫的父亲一样,浑身颤抖中的娜塔莎最终还是以理智强行战胜了怒火恢复了常态。
因为这事儿被以刺杀元帅未遂罪名遭到革除军籍,并押送军事法庭审判,被判终生监禁后结果却没两年就给稀里糊涂地放了出来。
脸上那道和自己此生最挚爱男人之死一同留下的深可见骨伤口早已痊愈,仅仅只留下了一道见证时代记忆的疤痕。但娜塔莎即便是到了今天也依旧没有勇气和决心,去处刑面前这个被自己一度认为是害死自己未婚夫的凶手老头。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想要祈求我的原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失望了,我的回答依旧不变和当年一样!我就算到死都会诅咒你,马拉申科!诅咒你此生在你亲人身上犯下的罪行会在你自己的身上部体验一遍,再重复上千遍万遍永不停止!”
即便明知面前的女人和娜塔莉亚没有半点的关系,但马拉申科依旧能从那张余怒未消的狰狞面目表情中看到自己妻子的影子,仿佛能把过往一切部都烟消云散的笑容就这么以蹲着的仰视姿态浮现于脸上。
“你的诅咒已经在应验了,娜塔莎,我已经没剩下几年活头了,很快就要死去离开这个世界。”
“我这一生干过很多后悔的事情,愧对我自己的亲人,永远再也没机会去弥补他们。”
“但对于你,娜塔莎,我还是想说一声真诚的对不起,不论你接不接受我的道歉。是我让你和尼可莱永远分别,对于你来说我是死上千遍万遍都不足以被饶恕的罪大恶极之人,根本不是什么狗屁不是的元帅,我一直都这么认为,从未改变。”
老人的话语触动了一袭黑衣在身的女人,她显然没有料到老人会在这个场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但女人终归还是不肯就此放过并饶恕老人,颤抖的意志倔强地驱使着脑袋强行扭到了一边,始终不愿意直视老人那真诚道歉的双眼。
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的马拉申科并不介意,转而回过头去直视着面前位居正中央的墓碑,也许是今生今世最后的对妻子所说话语随之悄然开口、缓缓道出。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临死前对我说过的话,我真的好想你,想念我们的两个儿子,娜塔莉亚。”
“我尝试过去阻止他们了,但是没有任何效果。一些消化不掉的内部积攒矛盾必须用一个合适的外部宣泄口去释放掉,这被认为只有这么做才能拯救这个国家,而他们选择让我来成为这一切的执行者。”
“不论我做了什么事,哪怕是足以让整个世界为之颠覆的错事,请不要在我去往另一个世界和洪水滔天之后因此而责怪我。”
“原谅我,娜塔莉亚,我发誓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的恳求,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
。
(iishu)是,,,,!
第765章 红色风暴
【】(iishu),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