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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凡间来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我从凡间来
作者:想见江南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以身为船,以武为帆,承载不屈之灵魂,驰往永生之彼岸。 这是个“能以精诚致魂魄”的故事。。



老书番外一
    清晨,艳阳高照,空气正好。

    七年过去了,改开春风吹拂下,这座老大都城,开始散发出新的活力。

    楼高了,路宽了,车密了,人也更多了。

    什刹海作为京城唯一开阔的湖景,周边的变化无疑是巨大的。

    紧邻后海的一片大杂院,竟已化作一片拔地而起的高楼,矗立半空的盛世华居四个巨型金色大字,在朝阳的映照下,煜煜生辉。

    时下,正是九四年,共和国的房改大潮才刚刚掀开一条缝,而盛世华居,这个由盛世地产倾力打造的标杆之作,便是房改初潮中最闪耀的王冠。

    而紧邻后湖的三层小墅华居纯水岸,则是王冠上的明珠。

    此刻,紧挨着湖面的某幢别墅的二楼正中房间,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躺在一张硬板床上,睡得香甜。

    按说能入住此间的,无一不是富贾豪绅,达官贵人,室内陈设该当奢华,偏生此间,清简至极,仅有的陈设也都如军营那般,刚硬整齐。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电铃声响起,男孩眉峰一皱,从枕头底下抓出一个极可爱的手机,巴掌大小,粉嘟嘟地,浑如女孩玩具。

    要知道,时下正是九四年,大陆正是大哥大风靡天下的时候。

    手机又从哪里来?原来男孩手中的这枚手机,乃是盛世通讯实验室研发出的半成品,搭载了卫星通讯,仅能单号呼叫,说穿了,也就相当个报话机。

    这不,男孩看也不看显示屏,依旧眯着眼睛,看也不看屏幕,按下通话键,嫩着声音抱怨道,妹,乖,别闹,让哥哥睡觉。

    电话那头立时传来一道轻嫩悦耳的声音,老哥,还睡呢,太阳晒屁屁喽,我在妈妈的岛上哦,我打听清楚啦,你那里也放暑假了,快来快来,我们坐大船钓鲨鱼。

    为表达激动之情,电话那头的小女孩又蹦又跳。

    真有鲨鱼?

    小男孩终于睁开眼来,又叹一口气,我来不了,爸爸说了,让我去康叔那里待一个月。要不,让思清过去吧。

    我不,我才不要和鼻涕娃玩,他太烦人了,上次把我的梦幻城堡弄得到处都是脏东西,我要和哥哥玩,哥哥你快来嘛,呜呜,你不来,我一个人没意思呢呜呜

    电话里传来小女娃的哭腔。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军训完,我会和爸爸说的。小男孩安慰道。

    骗人,你最怕爸爸,才不敢说!

    不是怕,是尊敬爱戴!

    小男孩眼神里充满了光芒。

    好吧。爸爸是好厉害哦,上回帮人家捉了好大一条鲨鱼,藏在岛上的水族馆里,哥,你来我带你一起看,来嘛,来嘛

    小女孩耍起了无赖。

    小男孩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捧着电话,不断哄她。

    痴缠半晌,小女娃忽然来了精神,啊呀,我有办法了,哥,你等着。

    电话就此挂断。

    小男孩摇摇头,抬手看了看时间,将近六点半,起床,穿衣,叠被,又将原本十分整齐的房间收拾一遍,自己转回厨房,煎了个荷包蛋,夹了两片面包,就着一杯热奶,解决掉早餐。

    正在厨间收拾,门外传来强劲地车轮抓地声,未几,一位年轻女郎,拉开了厨房的玻璃门。

    那女郎二十岁左右年纪,精致的短发披在瓷玉一般的脸上,帅气的仿军服,大头牛皮鞋,整个人动感无限,偏生一张巴掌小脸,宛若上帝亲手雕刻,整个人既明艳动人,又飞扬霸气。

    啊,小肉肉,你怎么干这个!

    女郎惊得张大了嘴巴。

    小姑,你怎么回来啦!

    小男孩脸上一喜,身子明显往后一缩。

    躲什么躲,躲什么躲,几个月不见,你还知道害臊了,倒霉孩子。

    女郎不满了,伸手将小男孩搂进怀里,又是摸头,又是掐脸,弄得小男孩满脸通红,她却高兴不已,像是得了个极好的玩具。

    小姑,我还涮锅呢。

    小男孩终于忍受不了,出声抗议。

    他这一提醒,女郎像是想起了什么,松开他,转回客厅,高声道,吴妈,吴妈声如翠莺啼谷,半晌无人应答。

    女郎转头问小男孩道,你妈呢?

    去欧洲出差了。

    吴妈呢?

    我问你吴妈呢,家里是不是就你一人?女郎的声音都变了。

    小男孩摇头,女郎轻嗯一声,小男孩承受不住她强大的威压,转头过去。

    好哇,老薛啊老薛,大骗子,故意诓我住学校,说家里没人,结果,自己待在黄鹤,老婆又飞欧洲,竟敢把我亲爱的小肉肉一个人留在家里,好胆!

    女郎气鼓鼓地嚷道。

    话至此处,诸人身份已然明了。

    明艳女郎正是当年的烦人精小家伙,薛适小同学。七年时光一晃而过,如今的薛适小同学,已经二十二岁了,步了小晚的后尘,也初入京大研究生院。昔年的混世小魔王,而今已出落成明艳动人的女郎。

    小男孩,小女孩,鼻涕娃,正是薛向终止炼精化气后,接连有的孩子。

    小男孩乃是长兄,是他和苏美人所出,大号唤作薛思泽,今年七岁。

    小女孩乃是二姐,是柳总裁的掌上明珠,大名叫柳思源,也是七岁,较薛思泽,小了三个月。

    鼻涕娃,则是薛向履职武州期间,再逢卫美人,多年的孽缘终于化作无限柔情,开花结果,产下了麟儿,取名作卫思清,今年不过四岁半。

    几位皇妃,王不见王,三兄妹却是自小相熟,平时都各在天南海北,每年寒暑假总会在海外相聚,感情甚佳。

    值得一提的是,因着薛向的变异体质,两子一女自下生,体质便明显强于常人,无病无害不说,个个早慧,聪明过人。

    尤其是薛思泽,自幼长在薛向身边,耳濡目染,气质极近薛向,打小就懂事无比。

    薛向也就特殊人物,特殊对待,对他的要求也极是严格。

    自打薛向履职江汉,因为要上小学,便将薛思泽留在京城。

    而薛家门第高深,警卫扈从极多,薛向不愿小思泽养出骄奢之气,便搬入了这盛世华居。

    恰好,这个暑假,苏美人奉外事部之命,出差欧洲。

    他想锻炼小思泽的独立能力,便诳得小适去住了校。

    哪里知道,这独立自主,还没搞几天,便被小思源一个电话戳破。

    方才,小思源撒娇要小思泽出海陪她,被小思泽拒绝。

    小思源不敢自己找爸爸,便把主意打到了那最喜欢捏自己脸蛋的讨厌姑姑身上。

    小人精虽小,却是清楚记得,不管爸爸再怎么厉害,也觉得拿讨厌姑姑没有办法的。

    这不,小人精一个电话打过去,软磨硬泡,撒娇扮乖,各种手段使出来,立时便将小适拿下。

    小适驾车风风火火赶回家来,结果遇见这么个情况。

    看见亲亲小侄子,可怜小肉肉一个人在厨房做早餐,某人的魔头属性彻底爆发。

    却说小适一通狂躁饭后,视线忽的锁定茶几上的电话,猛扑而去。

    小姑,别给爸爸打电话,是我自愿的,我不习惯别人照顾,再说,我马上就要去康叔那里接受训练了。

    小男孩后发先至,身形极快,抢先按住了电话。

    屁!小小年纪,正是满世界玩得打欢的时候,去训个屁的练。你问你爸,他小时候什么调皮捣蛋的事儿没干?

    小适朝小男孩屁股不轻不重拍一记,将他揽在怀里拿起电话就拨了起来。

    电话方接通,小适便咆哮开了,老薛,再敢折磨我的小肉肉,我跟你没完,信不信我高速老老薛

    您,您是薛适同志吧?

    电话传来一道年轻的男低音,首,首长在开会。

    我是薛适,不好意思!你是吴天明同志吧,麻烦你现在把电话给我大哥,我找他有急事。

    虽然收起了魔头属性,小家伙依旧怒气不减。

    这,这好吧,我马上过去!

    电话那头的吴天明不住擦汗。跟随首长快两年了,首长的几位至亲,他都见过,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但最特殊的,还得属这位薛适同志。

    首长何等英明神武,入黄河不过半年,就打破了本土派系的坚冰,基本掌握了局面,尔后,中枢调派了那人来黄鹤。

    当时的局面急转直下,首长的政令几乎出不了市政办。

    那位掌握大义之名,上有省委一号撑腰,下有无数拥趸,同气连枝,上下连声。

    他吴某人暗地里做过无数次推演,首长最好的结局,也是调离黄鹤,另起炉灶。

    然而,一年半过去了,首长腾挪闪跃,借力打力,运用种种让他眼花缭乱的手段,硬生生将局面扳平。

    如此神威,简直让他吴某人五体投地。

    可就是这样英明伟岸的首长,在电话那头的薛适同志面前,也只有低头做小,有一是一,有二应二。

    此刻,薛适同志十万火急,要和首长通话,他吴某人有几个胆子敢耽搁。

    本来想写个大故事的,奈何时间有限,新书还得更新,所以暂时就写三千字吧。

    以后尽量写完一个故事,用六七千字的大章节发上了,尽可能做到一周一更吧。

    兄弟们,朋友们,官道结束了,纯阳才开始,相信江南,这绝对不是本随意的跟风之作。

    新书还在幼苗期,我恳请兄弟们,朋友们收藏,点击,并投上珍贵的推荐票,江南拜谢。



第一章 蝼蚁
    孽龙江滔滔江水,日日夜夜无穷无休地从广安府许家村绕过,东归入海,江畔一排数十株紫枫树,叶子似火燃烧。

    正是八月天时,村前村后的野草刚起始变黄,一抹斜阳映照之下,更增几分萧索。

    一株斑驳的老梧桐下,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围着一个书生,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那书生十**岁,挺鼻俊目,满脸蜡黄,像染病容,罩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麻衣,风一吹,麻衣贴紧身子,体格倒是不弱。

    只见他将手中的两片黄梨木碰了一下,发出得得连声,起唇展喉,声音清朗。

    却说那狐仙一缕香魂随风散,与那金榜题名的张生,阴阳两隔,沦为永憾。张生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念及恩情,遂熄青云之志,辞官归隐,在狐丘边结庐而居,参生悟死,了却残生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曲词罢,满场无声。

    方才,这书生说的是个狐仙和书生的故事,一人一妖,相知相恋,最终天人永隔。

    最后以这一曲应景的唱词收尾,原本已十分感人的故事,待这番唱词一出,已惹得满场潸然下泪。

    便是那不识情爱的孩童,也听得呆住了。

    梨板再度得得两声,书生长身而起,端着一只残破的木碗,向着满座的观众挨个儿行去。

    没多会儿,碗中便聚齐满满一碗铜钱,铜钱堆里,隐隐还露出几个银角子。

    广安府地华天宝,物阜民丰,虽是乡野村民,囊中也并不羞涩。

    书生的故事,是乡间难得的精彩娱乐,心神随着故事动摇之际,对这书生自也生出钦佩感激,出手之时,自也大方。

    收拾好所得,书生团团一鞠,定下了下次开坛的地点,便自去了。

    这书生出自附近许家村,名唤许易,今年十八岁。早些时候,名迹不彰,最近两年,却靠着满嘴的好故事,在十里八乡,名声鹊起。

    许易快步而行,堪堪将午,已到许家村口。

    金色的阳光下,苍郁的会阴山如巨大的龙脊,向着远方布展延伸,龙脊最低处,七八十幢歪歪斜斜的木屋,如棋子散落在山脚,绵延十数里。

    许易的那间矮小木屋,就在山脚最角落处,因着年深日久,木屋不仅陈旧,还有些歪斜。

    木屋虽破,却是家乡!

    见之,心安。

    汪汪!

    许易离着木屋还有百丈,一条老黄狗远远叫着撒着欢的跑了过来,到得近前,两只前掌直往许易肩头搭来。

    这条老黄狗在许家待了近二十年,早已化作许家的一份子,许易父母已亡,又无兄姊,某种程度老黄狗也是上他唯一的家人。

    每日,只要他远行归来,老黄狗必定远远来迎。

    许易拍拍已遍布皱褶的狗头,心中一阵温暖。

    一人一狗在山道上缓行,山道紧窄,荆棘遍布,仅容一人通行,每每许易想让开道路,都被老黄狗拿尾巴扫了,将他赶到窄窄的小道上,自己在一边的荆棘中穿行,好似慈祥的长辈关爱着晚辈!

    行至家中,已过正午,忙碌一上午,许易已然腹中火烧,麻利地从角落的破缸中拣出数块六七斤重的腌得猩红的肉块,折身出来,捅开木屋边上矮棚里前后架了两口黑锅的土灶台,点着火,前锅放肉,后锅下米。

    盖上锅盖后,许易折回房间,取来一本《南华集,便在灶前坐了,边轻抚老黄狗的颈间的软皮,边安静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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