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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凡间来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可司马文并未在司马防身边久待,他也就在司马防身边住了十余日,便离去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冒出一个司马睿,一个司马进,都称自己是当年那个襁褓婴孩。这就成了一个糊涂官司。你也知道,修士不比凡夫俗子。凡夫俗子那些滴血认亲的手段,在修士来说,根本毫无作用。”
范城道,“既然司马进是在司马睿认祖归宗的大典上蹿出来的,就证明司马家已然认可了司马睿,这种情况下,何必让司马进废话。”
隆功曹笑道,“一个家族的认祖归宗大典,该是何等盛况,如此盛典,司马进都能钻出来,你说着背后没有司马族人的影子?”
范城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不想司马睿继承司马防的陵穴?”
隆功曹道,“既然司马进可以是有心人,让他出现的,那你凭什么觉得司马睿就不是这样诞生的呢?”
范城哑口无言,以他的城府和见识,简直无法想象,一个认祖归宗的事儿,会整出这么多弯弯绕,“如此复杂的案情,难怪刘功曹和他前任左功曹断不明白,可这案子说大也不大,凭什么先后让两位功曹离职?”
隆功曹道,“案子是不大,但影响大,牵涉上下两百年,已经成了天下奇闻。各方都在关注。更何况,司马家也算名族,如此争讼不绝,对当世风气的影响也是极坏。散仙院就把这活儿办不明白,上面自然要杀鸡儆猴。”
范城忍不住打个寒颤,“这还真是个火坑,我坐上去,也得烧死啊。”
隆功曹心中不屑,连是福是祸都不知晓,就急着争位子,你烧死也是正常。
“话不能这样说,有夏院使替你周全,便是再大的火,也烧不着你。只是有些人,眼珠子一红,就黑了心,夺了此位,我怕他脱不了身。”隆功曹冷笑说道。
他对许易的不满,大半来自范城的纠缠,范城为了功曹的位子,出的血的确不少,他也分润了一些。如今,事情没有办成,范城天天来找,他也实在烦得不行。
“是了,是了,姓许的完蛋了,我得找我叔祖去,别到时我接了许易的位子,自己也倒了血霉。”说着,范城一道烟去了,隆功曹长长舒了口气。
就在隆功曹舒气的档口,方功曹憋了老大一口气,都快气炸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许易根本没有半点把他看在眼里,耍了一次耍二次,耍完二次耍三次,简直要没完没了了。
前天,许易说明天结算那十万玄黄丹,他是硬生生撑过了昨天一整天,烛火烧了一箱,许易的毛都没看到,今天一早,他实在忍不住了,急吼吼地找到了许易。
许易正趴在案头睡觉,方功曹火冒三丈叫醒了许易,许易还莫名其妙地问方功曹,“怎么,玄黄丹还没有送来,这是怎么回事,您且等等,我现在就回去问。”
得了这话,方功曹立时原地爆炸了,他做梦都想不到,许易竟如此放肆,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几乎指天画地起誓,一定要许易好看。
“方功曹,您说这话,我就不能理解了,也罢,您要是实在不愿意要那十万玄黄丹,不如,把我先前给您的三万玄黄丹的定金也还我,这样还显得您高风亮节,情操高尚。”
许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你,你……”
方功曹气得扯过一张公文笺,三把两把扯了个粉碎,他现在心里的满腔怒火,都快炸开了。
“消消火,老方,来喝口茶。”
“老方?”
方功曹觉得有人蹬着自己的鼻子踩上了自己的脸蛋,尔后又爬到了自己头顶,开始解裤子。
真的好生气,可是没办法。





我从凡间来 六百三十八章 大场面
嗖地一下,方功曹从许易的房间消失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气得当场命轮爆碎。
“小子诶,这样往死了得罪姓方的,真的好么?”荒魅甩了甩自己的二郎腿。
许易拿茶水抹了抹眼睛,“确实不好,不过我喜欢。”
“我看你是太寂寞了,非要折腾些事儿来,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案子很难搞啊,只有一个月,我看不到解决的希望,到时候,你别真的灰头土脸的离开。”
“难搞么?我不觉得。话说到这儿,老荒,我真得劝你一句。别总想着吞噬别人的记忆,来增长见识。这是不够的,多看看书吧,那才是智慧的凝结,悠悠万古,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新鲜事儿。”
………………
方功曹正在隆功曹的雅舍中饮茶,顺便向隆功曹渗透一起“倒许”的方略,范城急吼吼冲了进来,“隆叔,事情麻烦了,那混账以散仙院的名义,开始广撒英雄帖,说八月十三这天,他要悬天问案。”
“广撒英雄帖,谁给他的权力!”方功曹蹭地立起来。
“悬天问案,他要干什么,他真有把握破案?”刷的一下,隆功曹的眉毛塌了下来。
方功曹冷哼道,“鬼的把握,不过是装神弄鬼,混淆视听。此事他办不成,也不可能办成。”
范城早就六神无主了,听了这话,顿时神魂归位,盯着方功曹道,“不知方功曹何以有如此把握?”
方功曹道,“不是我有把握?是这案子根本就没个头尾,怎么断都是糊涂官司,只要判决,必然有一方不满,不满自然就会继续闹下去。姓许的搞这么大阵仗,无非是想让众人作见证,增强他的权威性,让判输的那一方,不好再闹下去。嘿嘿,他还是太嫩点,这事儿真的是司马睿和司马进两个人的事儿么?这根本就是司马家大房和二房之间的斗争,不管是谁斗胜了,败的一方肯定不会认输。”
范城哈哈大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方功曹所言极是,那我就坐观好戏喽。”
隆功曹道,“观好戏可以,坐观极难。许易折腾出的动静极大,发出的邀请帖不知有多少,但收到回复,确定参加观审的,已经有六十余家了,三两百人打不住,只怕到时候连争个位子都难。”
范城皱眉道,“真是作死啊,弄出这偌大动静儿,一旦收不了场,丢的可是咱散仙院的脸,若是惊动了院判,他怕是连怎么死都不能自主。”
…………
八月十三,晴,晚秋将冬之时,万木萧疏,寒风已至。
小还山东山脚,司马防陵穴前的空地上,人群已经堆得乌央乌央。尽管,散仙院这边,早就给司马家去了消息,说届时观礼人数可能会有三百余,让他们准备好接待工作。
本来,散仙院是极愿意将接待工作,自己接过来的。但司马家不愿意放弃这个东道主的机会。三百多人的名额,是散仙院这边做了充分估计后,报过去的。事实证明,还是低估了大众的八卦之魂。
到场的修士足有上千之众,这还是用大阵做了门禁,评判身份后再行放入,若不如此,到场修士的人数更是难以估量。
如此场面,单靠许易一个掌外事的功曹,自然是镇不住的,夏奇杰,邱泽,安道珍三位在散仙院的院使都出马了,司马家现任家主司马慈,二房话事人司马孝,也都率领族中精英弟子出场了。
除此外,到场的各大家的家主计有三十四位,正仙七位,神图境修士将近八十,可以算得上盛况空前了。
经过繁琐的揖让,见礼后,夏奇杰发表了极有水平的官样文章的讲话后,便把舞台交给了许易。空地中央摆了个长条桌子,便是许易问案的法台。
许易在桌后的椅子上落定,大手一挥,两队黄巾力士鱼贯涌出,开始布置一一枚枚黄色的法阵旗,有见识的一眼就认出是在布置锁五行锁空禁阵,此阵之功效正在封禁意念传递。
“好个奸猾鬼。”
方功曹暗骂一声,传出意念道,“司马家主,旁的话,我不多说了。今天的结果,如果不是你想要的,就大胆闹腾,散仙院内,欲要许易不得好死的,不计其数,千万不要顾忌他。”
司马家主诧异地扫了方功曹一眼,并没有回信,方功曹也不在意,怀疑的种子先播下去再说,便又向二房话事人司马孝传递意念道,“司马家主所谋甚大,我看这姓许的是被他买通了,不过,司马兄还请放心,我散仙院多的是正义之士,绝不会坐视邪恶压垮正义。此番审断,若结果不是司马兄想要的。便请司马兄不要有太多顾虑,自管闹腾就是。”
传递意念之际,方功曹视线在全场巡游,发现面色凝重者,不在少数,多半也趁着场域封禁之际,正在做最后的交待。
至少,隆功曹,范城这些人是不会甘心的,有那么在其中掺和,司马家的这些人就不会消停,不管姓许的怎么断,到最后只能是一屁股屎。
明明是一个粪坑,非要掺和进来,还弄出这么大阵仗,是要把这坑污粪满世界涂抹,让散仙院声名狼藉,这真的是获得不耐烦了。
不过十余息,五行锁空大阵便即布好,许易挥退了两队黄巾力士,着另一队黄巾力士上前,在司马防陵前,拜访瓜果,三牲等祭品,随即,他点燃三炷香,高声道,“司马前辈乃人中俊杰,昔年,大好天资,成就神图,入天军,立功勋,退居乡里,泽被桑梓。虽然远逝,我心中实怀敬佩。不幸的是,司马前辈逝后,后辈子弟不肖,争讼百年,搅扰前辈不得安宁。今我既主此事,必破此谜局,使前辈无有后憾。”
祝祷完毕,许易将香在墓前插了,鞠了三躬,
顿时,一股阴风拂过,寒彻人心,似乎司马防真的在天有灵,看到了眼前一幕。




我从凡间来 六百三十九章 都使
“装神弄鬼,济得甚事?”方功曹低声向隆功曹语道。
后者冷笑道,“他可能是在下面混久了,以为这是凡俗争讼,弄些神神鬼鬼的事儿,就能唬住谁。”
立在场中的司马睿,司马进,各自面色沉凝,看不出内心的波动。
便听许易道,“司马睿,司马进,你二人争讼百年,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扰了司马前辈的清净,让他在天有灵,也不得安宁。不管你二人谁是司马前辈嫡孙,或者都不是,但就凭这百年搅扰,你二人也该来上一炷香。”说着,他让开了身体,立时便有两名黄巾力士上前,给两人各分了三炷香。
一时间,场面肃穆到了极点,司马家百年争讼,司马防一世英雄,落得如此下场,岂不叫人感伤。
忽地,司马睿扑倒在了司马防墓前,痛哭起来,“爷爷,我对不住你老人家,对不住你老人家,我父早丧,是母亲一手将我拉扯长大。自小母亲就给我将爷爷的故事,本以为可以顺利认祖归宗,为您老守墓尽孝,却害得您老陵前不净,搅扰您老百年清净,孙儿不孝,孙儿不孝啊……”
司马睿一边哭号,一边拿头在墓碑上撞得砰砰作响,鼻涕眼泪横流,真个是听者伤心,见者含泪。
许易挥手,两名力士上前,将司马睿扶了开去,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凝在了司马进身上,司马进慌张地向左侧方望了一眼,满头大汗,踉跄两步,扑倒在墓碑上,干嚎起来,怎么看怎么不对味儿。
哭着哭着,满场议论蜂起,竟还起了不小的低笑声,司马进压力更大了,竟嚎不出来,许易也不让两名力士去扶他,司马进被冷在了当场,满面胀红,最后自己站起身来。
许易挥手压住全场议论,“列位,事已至此,这桩案子,想必不用某来审断,谁是谁非,诸君一目了然。”
司马进张了张嘴,想要分辩,却说不出话来。
方功曹急了,他做梦都没想到是这种结果,高声喝道,“许易,你如此断案,岂非儿戏,光凭一场哭告,岂能断定输赢?”
刷的一下,安道珍沉了脸色,低声问夏奇杰,邱泽道,“这个方太松莫不是疯了,到这个时候,还敢玩党争,真是蠢货。”
许易道,“连方功曹都知道谁输谁赢,谁是谁非,还用某细细分说么?”
“你!”方功曹再说不出话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许易能想出这损招,他硬着头皮站出来,无非是想给司马家主挑个头,旁人不知道,他却门清,司马进的背后,就是这位司马家主。
奈何,他人都冲出来了,司马家主却毫无反应。身为散仙院的人,他冲出来指责许易,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安院使那如有实质的眼神,已经令他惴惴不安了,他哪敢再继续深入。
他也只能在心里大骂司马家主既想吃肉,又怕挨打,蠢货一枚。
方功曹哪里知晓司马家主是有苦自知,他本来就打定主意,只要许易折腾得不对,他就要戳出来,闹他个人仰马翻,让散仙院上下颜面无存。
可眼下这种情况,他还能闹么?众目睽睽,大庭广众,只要有心肝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再冲出来闹,那是真把司马家和他自己的面皮按在地上摩擦了。
他既怪许易刁钻,又怪司马进愚蠢,不就是演戏么,一场哭戏怎么就那么难呢?
这个时候,司马家主根本就忘了,这司马进是他精挑细选的,是经过层层考验的,不是司马进没有演技,实在是这等情况下,众多强者,大人物汇聚,无形中形成了强大的威压气场。
便是找那绝代名伶来,演技也无处发挥,只能凭真情流露。司马进不是不想哭,实在是那等场面,他做不到收发由心,心中思虑太多了,便是有了眼泪,也没有说辞,心中既急且尬,如何表演?
“真是个聪明人,有点意思。”
云霄之上,金色的马车中,一位姿容明丽的女郎含笑说道。
他身旁的女婢道,“聪明是聪明,但这样判案,未免儿戏。司马进就不提了,肯定是假货。倘若司马睿面对那莫大压力,也哭不出来呢?”
明丽女郎道,“哭不出来,证明不够哀伤。不够哀伤,则证明孝心不至,既无孝心,即便真是司马防嫡孙,又有什么资格继承司马防的遗产呢?便可宣判,双方皆无资格继产,同样人心俱服。此子不是问案,乃是诛心。”
女婢道,“倘若司马睿是演的了?”
明丽女郎道,“世上有几人有虽万千人吾往矣的气魄?那小子摆出这浩大阵势,根本就是为了震慑人心。司马睿若真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这一出孝子哭坟,那该是人中龙凤。既是人中龙凤,会为人驱使,耗费百年,来赚这个便宜?退一万步说,即便司马睿真是演的,那小子如此判案,众心已服。这就够了。这等滑吏,要的从来都不是公道正义,而是自己能够过关。所以,能想出这个办法,他已然过关了。”
女婢道,“如此说来,这个许易也不是什么好货,根本就没想过要惩恶扬善,完全就是为了交差。”
明丽女郎道,“不管怎样,这差事办得不差,虽不说即将名满天下,总也当得起声名鹊起了。将他名字录下吧,出来这么久,总算遇到一个有趣的。”
“是。”
…………
一场跨越百年的争讼,被以这样近乎传奇的手段给解决了,产生的效应是轰动性的。
不说别处,便是在整个散仙院,许易彻底出名了。然而,名声并没有迅速地转化为切实的利益,散仙院也没有给他颁发勋章,甚至没有叙功的打算。
唯一让许易觉得满意的是,方功曹被申饬了,还被执掌刑堂的安道珍院使,罚了五记燃魂鞭。尽管许易知道方太松一定会把这笔账记在自己头上,但他不在乎。
虐人一时爽,一直虐一直爽。




我从凡间来 六百四十章 凉热
这一波彻底坐稳了功曹的位子后,许易并不打算继续显露锋芒了,他打算好好经营经营关系,他不能太矜持,上面的关系,还是要尽力维护。比如那位安道珍院使,他觉得会和自己有共同语言。
然而,许易想错了,他这边还未来得及行动,他的事权便被调整了。他原本是掌外事的功曹,现在外事划拨给了隆广隆功曹,但隆广身上原来的差遣并没有剥离。
换言之,他许某人被剥了光猪,就剩了一个功曹的头衔。
然而,谁都知道功曹这种不入流品的小吏,最为重要的便是头顶上的事权,有了事权,才能傲正仙,慢世家,现在好了,事权没有了,他这个功曹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玩现了吧,早让你别出风头了,偏不听,你以为你会受赏识?这叫出头的椽子先烂。你才入散仙院多久,这里面的水深了去了……”
逮着机会,荒魅开始奚落许易,他不得不承认,许易在司马防墓前玩的哪一出,的确很秀,他荒魅老祖一开始怎么也没想明白,憋得他好几天不知道怎么和许易沟通。
如今好了,上面的调令下来了,他可算逮着机会,来证明自己的一贯正确了。甚至不惜枉顾是形势逼着许易出头的事实,
许易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是,我这个椽子出不出头,都得烂了,奶奶的,这是丝毫不肯给老子喘息之机啊。”他如何不知道,他现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沉淀不够,职位到了,功劳到了。
唯一需要搭建的就是人脉,为了抢这个功曹的位子,他已经惹了这一波人。按他的原计划,下一步就该是厚着一张脸,去搭建关系人脉了。在散仙院混了这么久,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是这样的框架体制。
不管是仙界,还是凡间,人心之利弊不除,那一套东西就不会改变。他向来是愿意为获得场面上的友谊,而能舍出代价的。只是现在看来,人家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他。
如今他被剥离了事权,和白身无异,已然是人厌鬼憎,再想去巴结谁,怕人家也唯恐避之不及了吧。遇到的沟沟坎坎多了,出了这档子糟心事,他也只是不爽了片刻,便也放下了。
当下,他沉下心来,苦练板凳功,终日埋首在资料库中,啃着那些枯燥的文字。他既然已决心拿现在的职位当跳板了,便不会轻易放弃。关系人脉暂且走不动了,内功还是要练一下的。
他啃这些资料,除了为尽快地熟悉业务外,也想通过这里的资料,尽快地了解整个体制。日子一天天过着,并不因为许易的高兴或者不高兴,而改变着什么。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他的板凳功彻底炼成了,真正的去留无意,宠辱不惊。这三个月时间,他也不是一直在散仙院空耗,抽了个空档,他也去当了一把少一正仙。
主要是法华会召开了,作为正仙能参加的唯一有较大影响力的盛会,他没道理放过。而且,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认识他的新形象。
原来的少一正仙,因为夺舍他,已经不复存在了,知晓他现在状况的,也就只一个张云景。以后,他想以少一正仙的身份办事,总不能时刻都拉着张云景去做证明。
借着这个法华会的机会,让大家熟悉他的新形象——钟如意形象的少一正仙,是个极好的主意。果然,他这般面目和境界出现时,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他解释了一番夺舍不顺,跌落境界,再加上张云景做了旁证,大家也都接受了他现在的情况。不少旧友,为此还送上了一些将养身体的礼物,让他颇为意外。
法华会结束后,许易又回了少一仙宫,因为姜准报信说,玄黄精酝酿完毕了,总计十一颗。看着是不多,但换算成玄黄丹来说,绝不算少。要知道,十万枚玄黄丹才能酝酿成一枚玄黄精。
这是不算失败率的算法,市面上,往往二十万玄黄丹,也换不得一枚玄黄精。即便是价值百万玄黄丹的资财,在许易现在的位置上,这点玄黄精是绝对不够花的。
更可怕的是,这些玄黄精的得来,是十年一次的供奉。换言之,他再想弄到这些玄黄精,要等上十年了。如此算来,他真的穷困得紧。
从姜准处接收了玄黄精后,他就离开了。才返回散仙院,阿鲤已经在他屋外等着了。闭关数月,阿鲤成就不小,竟突入了阳鱼二境,水系圣体,果然名不虚传,许易喜不自胜,好生勉励了阿鲤一番。
阿鲤陪着许易用过晚餐,又说了会儿话,便道出了所请,说想要回归山门,去看望师父。许易怜惜他一片赤子之情,哪里会不答应,又取出一枚须弥戒,塞进他怀里。这回,阿鲤,说什么也不肯要了。
他自觉受公子恩情已太深太重,无以为报,哪里还能一味索求。许易敲了他脑袋几下,“我看你小子这些年,是旁的没学会,酸腐气学得满满。这些玄黄丹不是给你的,你回去看师父,总不好空着手。”
阿鲤这才收了,眼泪已在眶里打转,许易见不得他这样,踢了他屁股一脚,把他赶了出去。
次日一早,邪门之事频出,不断有人来拜访许易,或提着佳酿,或提着仙果,敬仰的话说一堆,明里暗里都是有求于他,但却都不肯说透。弄不清根由,许易哪敢收礼,便将这些甲神,丁神打发出去了。
先后赶走了六七拨,他才终于得了清净。临到正午时,负责门禁的黄巾力士来报,说有外客造访,求见他许功曹。许易纳罕,问来者是谁,那黄巾力士取出一枚铜镜,铜镜映照,顿时现出一个人来。
那人是个中年人形象,悬浮在散仙院大门外,初始,许易没认出来人,定睛看了会儿,才想起是谁来,来人可不就是那个争讼的司马睿。那日的官司,也是这家伙笑到了最后,得了司马防的遗产。




我从凡间来 六百四十一章 代售
“他来找自己干什么?”许易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决定见上一见。黄巾力士得了准确消息后,便离开了,不多时,司马睿便被另一名黄巾力士引到了许易面前。
许易才挥退了那名黄巾力士,司马睿便拜倒在地,抱拳道,“若非大人,在下无以有今日,大人深恩,司马睿没齿难忘,当日,大人走得急,我竟连向大人道一声谢谢的机会也没有。这段时间,我忙于俗务,维护家祖陵穴,也没有上门道谢。还请大人千万恕罪,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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