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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凡间来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许易重重一挥手,“尔等退下,你们不去,本官亲自去,今日,本官不惜拼了这一腔热血,也要立住我第五监的法统。”众人已经做好了迎接许易暴怒的准备,没想到许易轻轻放过,当下鸟兽散个干净。
许易独坐明堂,天外阳光明媚,光线洒满大堂,整个大堂却涌动着莫名的阴冷。荒魅传意念道,“我看你是自找的,指望这帮滑吏若能成事,天下可还有难事?幼稚。”
许易不理会荒魅,取出一葫芦酒水,自斟自饮,轻轻哼道,“我曾踏平了孤川西风走马,我曾踏碎了红叶饮雪于崖……”不知怎地,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个调调,忍不住吟唱出声。
一葫酒才饮了一半,陈方殷勤引着一位葛袍中年跨进了明堂,陈方冲许易介绍来人身份,粮料都都使左继欢。双方见礼罢,左继欢便开始套交情,许易耐着性子和他周旋,左继欢看着气氛差不多了,便道出此来所请,却是希望许易在传唤向影心之事上,稍微谨慎些。不然,弄得上上下下沸沸扬扬,很多大人物会没有面子,无端得罪许多人,希望许易三思。许易立场既定,岂是左继欢能劝动了。
左继欢不肯死心,还待再劝,却又有人造访,这回到来的是三人,皆是八品、七品的官位,几人一碰头,来意竟是一样,皆劝许易不要轻举妄动,有碍视听。
“诸君美意,许某心领。诸君放心,许某会注意保护自己的,绝不给宵小之辈任何可趁之机。”许易一抱拳,向众人表示了感谢,反正这些人劝他,都是站在替他人身安全担忧的角度。
荒魅传意念道,“老子明白了,你传令陈方那帮家伙去传唤向影心,根本就是敲山震虎,为的就是让陈方这帮人把消息散播出去,可这有什么用了,现在你看到向家的力量了吧,我敢说,大头都没动。”
许易传意念道,“我若是这么简单就让你看明白,我还怎么混,且往下看吧,好戏还在后头,这回老子要真正雄起一把,反正这回硬挺了,老子就不必再软了,雄风永存。”
“都监大人,阴司的副司使司马微到了,都监大人且去迎一迎吧。”许易麾下的几位仙官同时涌进厅来,满脸都是热切,司马微乃是从六品高官,真正的上仙。第五都监衙门多少年没来过上仙了。
许易从善如流,亲自到门外迎候,他麾下的一众仙官和左继欢等人也急急迎出门去,司马副都判是个气质柔美的男子,很是温和,勉励了许易一番,并不直抒来意。
才说了没几句,又一道身影驰来,却是治玄九都的另一位都使宣武艺,宣武艺并不分管许易,许易履新没几天,双方没什么交集。虽不分管自己,但总归是上官,许易照样得见礼。
宣武艺向司马副使见礼罢,又和众人见礼,“哈哈,许易,你面子不小,你这一动,大家都惊动了,了不得哇。大家放心,许易是我治玄都的俊杰,我会好生调教的,绝不使他有任何危险。”
许易抱拳道,“那下官就先谢过宣大人了,宣大人如此抬爱许易,下官铭感五内。说实话,传唤向影心,下官心中也暗自打鼓,有大人作保,我就放心多了,不如这样,我和大人一起造访愚公山?”
宣武艺怔了怔,向许易传意念道,“许易,你不会这么不知轻重吧,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么?不要不知好歹,上面一旦发怒,你立成齑粉,你初为仙官,这里头的水多深,你不明白。”





我从凡间来 七百二十三章 换人设
许易朗声道,“罢了,许某就将话说明白了,不管诸位大人是好意还是恶意,事关尸潮大案,许某既然接了案子,就要全始全终,不管谁牵扯其中,许某只有秉持一颗公心,不管涉及到谁,一查到底。至于要查之人有何等强大的权势,威势,许某又会遭到怎样的压力,许某不管,也不愿去想。某既然持天庭之印,做了这仙官,早已以身许天下。正是:苟利天庭生死以,*******。诸位好走,不送!”
刷的一下,众人都听傻了,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宣武艺万万没想到许易这么刚,不给旁人面子也就罢了,连他这个上官的面子也不给,他宣某人不要脸的么?
“本官说不许就不许,许易,你若摆不清自己的位置,我要考虑你是否还适合担任第五监的都监了。”宣武艺死死瞪着许易,双目几要喷出火来。
许易朗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分管我的是玄野王都使吧,如今玄都使不在,都判大人未曾委任新的都使大人,宣都使须管不得我。退一万步说,即便宣都使能分管许某,某官位也不是宣都使定得了的,”
宣武艺懵了,这简直就是个仙官中的二百五,有这么不给上官面子的么?有这么做官的么?疯子,疯子,这就是个疯子。和这疯子较真,他也快成笑话了。宣武艺这一哑火,众人都默然了。
劝阻大军都是向家的关系户,尽情尽心就好,许易油盐不进,他们也没有旁的办法,只能退走,将消息传回给向家就是了。愚公山,多美堂,向影心收到许易要传唤他的消息时,足足愣了百余息。
忽的,向影心长身而起,“疯了疯了,姓许的这是疯了,他以为他自己是谁,天庭的天帝还是五方帝君,敢发这样的狂言,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来的!”
“向兄,不可不虑啊,这混账一向阴毒,说不定有什么毒计,不如躲躲先。”一旁安坐的玄野王思索良久,给出了建议。许易给他的教训,堪称刻骨铭心,过往时候,他可比向影心更瞧不上许易,结果呢?
向影心冷声道,“野王兄,我看你是被姓许的吓破胆了,这是愚公山,如果在愚公山我还要避着他,我还能躲到何处。再说,他摆明了是公报私仇,尸潮大案和我有一文钱的关系么?公报私仇报到我向家头上来,便是我能忍,我家家主也决不能忍。”他话音未落,他那一袭白衣的六叔向天问便飘然而至,“消息收到了吧,姓许的若敢来,你只管落他面子,落得越狠越好,便是动手也无妨。”
向影心吃了一惊,“六叔,那混账好歹是打着公事的旗号前来,如果动手,岂不是授人以柄?”
向天问冷声道,“授人以柄又如何,他有证据你参与了大案么,你现在虽然还没有仙官的身份,但到底是我向家子弟,我向家若是向他服软,今后,北斗之下,众多世家如何看我向家?”
向影心重重点头,“六叔放心,姓许的名士出身,多少有股子狂放之气,他敢如此放言,多半是狂气发了,过了这股狂劲儿,他也就警醒了。我就不信他真不知我向家是何等人家。”
向影心话音方落,便听一道炸雷般的声音响起,“治玄都九都第五监都监许易,约见向家向影心,今有尸潮大案,事涉向家,请向影心配合调查。”
“疯了,他是真疯了!”玄野王颤声道,一直以来,他都没把许易当作真正的对手,即便是他落得如此境地,在他看来,也不过是许易动用了阴谋诡计,没什么了不起。
直到此刻,他发现自己心中竟对许易生出了一股畏惧之感,这完全是因为未知而生出的一种畏惧感,现在他是完全看不透许易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许易怎么敢飞蛾扑火一般挑衅整个向家。
“他没疯!”向天问眸光湛然,“我现在才醒悟过来,这真是个罕见的聪明人。”向影心懵了,“六叔,你何出此言,这混账除了能耍嘴皮子,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向天问冷声道,“这家伙是要搅动大势,还看不明白么,天庭之中大比正途出身的仙宫已经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不然缘何近来大比的规则越来越严苛,各大世家上下其手的余地越来越少。再一个,走举荐之路得官的,仙途是越来越窄,这一切都昭示着上面改变的决心。此獠分明是悟透了此点,不然绝不会以身犯险。”
向影心忍不住抖了一下,“如此,他是要把我向家放到火上来烤啊,好阴毒的心思,他也不怕引火烧身?”
“怕,我当然怕,如果有进退的余地,我也犯不着这么干,可向家已经亮刀了,我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若不借刀护身,立时就得玩完,总之,有弄险的余地,总比没有的好。”
愚公山外,许易冲荒魅传递意念,解释着荒魅的疑惑。在他身后,两百功曹、丁神、甲神组成的战队如标枪一般阵列于虚空。
荒魅传意念道,“上面的局势,你也只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作推测,真实的情况如何,你也料定不了。”许易目光送远,“说的不错,但有蛛丝马迹也就够了,如果能确准,也就算不得弄险了。”
荒魅心中打鼓,“我说,你弄险能不能不带上我,这回我心里真的没底。要我说,天庭何其广大,那些大人物一个个眼高于顶,恐怕你这频频媚眼,怕是要抛给瞎子了。”
许易冷笑,“看不见?那不能够,他们即便是真瞎,老子也要咬碎了牙,掰开他们的瞎眼,把这些内容给灌进去。”
荒魅没词儿了,他发现这家伙比以前更狠更疯了,说不定已经到了疯起来连自己都打的程度,惹不起,惹不起。他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要减少嘴贱的频率,免得给自己招祸。




我从凡间来 七百二十四章 好一个
就在许易和荒魅意念交流之际,影影绰绰,有数道身影驰来,来人到了远方,便定住不动了,不多时,到来人越来越多了,片刻便聚集了三五百人,显然,都是收到消息,前来看热闹的。
众人不理会许易,许易也不理会众人,便在这时,向影心冲了出来,怒声叱道,“姓许的,你好大胆子,摆出这等阵势,是要作死么?我向家数千年贵族高门,焉能容你如此相辱。”
许易朗声道,“相辱?影心兄何出此言?何时天庭有司要请一个涉案嫌犯前去配合调查,也成了对某人某家的侮辱?却不知煌煌天庭之威在你向影心眼中又是什么?还是你根本就认为向家该置于天庭之上?”
“不要和他辩论,直接问他要证据,找茬激怒他,想办法动手,打他个满脸开花,只要他拿不到把柄,这顿打,这混账就白挨了,往上闹,也不过是小儿辈意气之争。”立在不远处的向天问向向影心传意念。
向影心朗声道,“姓许的,你口口声声说向某是嫌犯,你有何证据。若是拿不出证据,我便当你是公报私仇,谁人不知当初在大比之中,你曾向我苦苦求饶,此刻得势,却是要找回场子么?”
向天问传意念道,“干得漂亮,就这样,将水搅浑,往公报私仇上引,破他的正义金身。”向天问何等眼力,早就看出问题全部的症结,不在别处,而在于许易打算搅动大势,来压制向家。
而且这货还死不要脸给自己镀一层“正义使者”的金身,不然,就凭区区一个许易,向家拔根毫毛也压死了。迄今为止,向天问还看不透的是,许易这家伙能用什么办法搅动风云。
许易朗声道,“真没想到向兄堂堂向家子弟也会颠倒黑白,指鹿为马,长安境中,许某乃是武试第一人的成绩,我向向兄求饶,敢问向兄是第几名?”
向影心怔了怔,他还真不知道许易得了武试第一,此刻听说了,丝毫不惊讶,冷笑道,“武试第一,若不是靠着捧徐胭脂的大腿,你能通过大比?天下人皆知之事,你竟还好意思舔着脸公之于众,阁下脸皮之厚,不说绝后,必定也是空前了。何况,当日你向我下跪求饶之事,见者多有,难不成还要我将证人一个个喊来,摆在你面前,你才肯认么?”
许易冷笑道,“摆证人,太麻烦了,向兄东拉西扯,想要把水搅浑,败我名声,我心知肚明。距离大比,过去也不过月余,许某忙于公务,久未修行。即便如此,我也愿当面向向兄约战,不知向兄敢不敢应?”
“敢不敢应?敢不敢应?”许易身后阵列的三百甲士,皆高声呼喝,反复叫阵。他如今坐稳了第五监都监之位,虽然监中的几位仙官不敢捋向家虎须,但监中兵马,他还是调得动的。
围观众人也被鼓噪得热血沸腾,窃窃私语声直接化作了高声议论。“向影心乃是琅琊五公子之一,何等威名,会不敢应战?”“不过是激将之法,一个练嘴的名士,能有什么真本领不成?”……
向影心还真没想到许易玩这招,他倒不是怕了许易,而是不知许易哪里来的自信,有些摸不准脉了,只能向向天问传递意念,询问对策,向天问传意念道,“此人实力到底如何?有没有把握?”
向影心传意念道,“没交过手,但据我所知,此人六个月前,才跨入神图一境,他敢挑战我,多半是仗着有高阶法宝?”
向天问冷笑,“高阶法宝,了不起是个四阶后天灵宝,即便是三阶后天灵宝,又能如何,你比他高一个境,更有家族绝学,战斗经验丰富,难道还能输给他不成?何况,有我掠阵,何惧之有。”
向天问盘算得很清楚,向影心能胜最好,不能胜他就出手,反正是要把水搅浑,决不能让这家伙再占据煌煌大义压人。他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要费心去打发一个八品小官。
思虑妥当,向影心朗声道,“你要战,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但有一点,向某出手绝不留情,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别讹人。”许易微微颔首,“向兄放心,自我炼得四品法宝,还未逢一败。”
向影心心中冷笑,遥指许易,“我让你先动手,免得我出手,你连法宝的威力都施展不……”他话音未落,他周遭便雷霆密布,两条电矛毫无征兆已经射到了近处。
“是他!”向影心和一身斗篷隐在远处观战的玄野王心中全炸开了,这熟悉的玄雷轰击,可不是长安境时遭遇的恐怖雷击,彼时,若不是这雷击,他们能困死徐胭脂,该死,是这混账。
恐怖的雷暴面前,向影心根本做不出任何攻势,法宝在手,也只来得及仓促做出防御,向天问倒是及时插手,他强悍的攻击也在两条爆闪的雷霆下,化作飞烟,再定睛时,向影心已经落入许易手掌。
“承让,承让……”许易死死拿住向影心的大椎穴,转瞬便用缚龙索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预料中的势均力敌的大战并未发生,向影心在许易手下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余地。围观众人全看嗨了,一时议论纷起。
“不是说就是个名士么,怎么能厉害成这样?”、“这是什么神通,雷法怎么能如此犀利,莫不是失传已久的磁雷之法。”、“好一个扮猪吃虎,好一个空虚客,世人皆看错这空虚客了。”
“是啊,江湖传言这空虚客乃是抱紧了徐胭脂的大腿,才得以通过大比的,现在看来传言大谬。名士风流,武道无敌,南天庭寂寥多时,这是又出了人物啊。”
围观众人议论如潮,向天问怒不可遏,遇上许易,他的谋算连连落空。局势如此,若真让许易带走了向影心,向家数千年的面子可就彻底落到了地上。他也顾不得以大欺小,一声长啸,便迎着许易冲来。




我从凡间来 七百二十五章 搅动
许易大手一挥,十余门灵阵炮被三百甲士推了出来,向天问硬生生收了攻势,面罩寒霜,死死瞪着许易,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他遥指着愚公山山门,“我向家传承五千年,满门高官,世代显宦,效忠天庭数千年,愚公山上有前任西方帝君所赐匾额:庚申以来巨族,北斗有数人家,你敢炮击帝君御匾,不怕万劫不复么?”
前任天帝乃庚申年登位,古曰庚申帝君,当今天下以星象名区域,向天问自承向家门第之荣耀,乃众所周知之事,并无拔高。
许易朗声道,“向家有如今声望,乃是效忠天庭,奉公守法所致,明德公,忠贞公皆为天庭一统大业献身,在下亦非常之敬重。但向家列祖列宗打下的显赫家声,绝不是向家后人依仗以蔑律法的理由。今日,某不过带向影心回去问案,向家便敢左右遮拦,先是派人游说,尔后,又使向影心攀诬许某。桩桩件件,足以证明今日之向家根本没把天庭律法放在眼中。如此之向家,某不敬。”
头前,向天问还交待向影心千万不要陷于和许易的争辩,现在他自己却陷于和许易的争辩而难以自拔,他挟向家数千年高门声威,许易仗天庭煌煌大义,撞在一处,孰胜孰败,一眼自明。
向天问烦躁不已,再辩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当下,他向许易传意念道,“姓许的,你当真要和我向家结下死仇,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你一己之力就能搅动大势,你太天真了,我敢把话放在这里,你什么也搅动不了,你若再不退走,向家必以全力灭你。”
许易哈哈一笑,“向天问,你也只剩了意念威胁了,许某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我若害怕,就不会来了。你以为你威胁利诱,便能使许某屈服,你以为世上皆是你这等唯利是图,唯权唯上之人。你大概是忘了这世上还有两种东西存在,一种叫道义,一种叫正气。”话音方落,许易大手一挥,半空中现出一排排金色大字。
三百甲士顿时如雷诵出:“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围观的数百人鸦雀无声,向天问当空喷出一口血来,他终于明白许易是要如何搅动大势了。
………………
晴雨小筑,荷花池畔,小陶裙裾翩跹,跨过荷花池,跃上亭来,人未落稳,娇声先发,“都使,都使,天大的消息,许易又开始作了,这回他竟挑衅整个向家,堂堂向家,便是宇文家也及不上的,他竟敢……”
余都使静坐亭中,白衣艳容,清理如画,“苟利天庭生死以,*******。我现在信了,有些人真的是能把入情入心的鬼话,说到张口就来的程度。”
小陶怔了怔,“呀,都使,你都知道啦,还有正气歌呢,为李将军头,为赵仙官血,一个个用典,何其巧妙,文气沛然,正义冲天,许易滔天正气整个天庭都要容不下来了,向家又能奈何?都使不必担心。”
余都使横她一眼,“说什么了,谁担心了,这家伙实在太滑了,一步一步,算得准得很,就这李将军头,赵仙官血一出,那几个高门哪里还不感谢死他了。这人油滑得狠,你少理会他。”
小陶道,“哪有这样的,临危不难,千万人而往矣,这样的英雄豪杰,都使怎尽往歪了邪了想呢?若不是许易制住宇文拓,都使可没有现在的闲情雅趣,许易遇难,都使袖手不管,可算不得朋友。”
余都使哼道,“欠他的我自然还他,但这并不妨碍我对此人的论断。再说,他都油滑成这样了,哪里还用得着我帮,这人呐,眼看着就要蹿高喽,将来认不认咱做朋友还两说呢。”
小陶嗔道,“许易可不是这样的人,能写出‘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句子的,肯定是个温暖的人。得,都使既然不喜,以后有许易的消息我可不报了,我就不待了,紧赶着再去收消息,现在天下沸腾呢。”
“慢着,那个正气歌,我这儿就得了一半,下部分给我补齐了再走。”余都使叫住小陶。小陶笑道,“都使不是不屑许易的皮毛么,何以还要别人的文章?”
余都使道,“我爱吃鸡蛋,难不成还要喜欢下蛋母鸡不成?”小陶嗤道,“我看都使是爱吃鸡蛋,就喜欢上下蛋母鸡,因为喜欢下蛋母鸡,故而,更爱吃鸡蛋才是。”“好个死妮子,讨打!”
…………
“禀天帝之德恩,中书制曰:查治玄九都第五监都监,英俊明睿,勇武不凡,自履新以来,实心任事,屡建奇功,忠勇可嘉……”大堂之内,传旨官声音洪亮,震动屋瓦,许易率领第五监功曹以上官吏听宣。
宣旨罢了,满场雅雀无声,便连许易也听傻了,呆呆愣着,不言语了。宣旨的依旧是上回的陆大人,心中忍不住轻轻叹息,“异数,这就是个异数,羡慕不来呀。”口上却道,“许大人之官运,某任官百年,不曾见过,似许大人这样的英俊之才,真如锥立囊中,想不显露于前都不能啊。”许易这才惊醒,脸上堆出笑来,热情地寒暄着,悄无声息,又是一枚须弥戒滑入陆大人袖口,依旧是五枚玄黄精。
只不过这回,他丝毫不觉心疼,反觉得花的千值万值。细说来,他选择换人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本来以为阴玄野王这一波,做得天衣无缝,偏偏撞出个向天问,仗着向家势大,连“洗魂”的话都说出来了。
摆明了,向天问是信了玄野王的话,不肯与他干休。向家势力强大,单靠他自己的力量,用不了几个回合,就得被碾作齑粉。不说旁的,单说那日他挑明了要传讯向影心,立时便引动多少高官前来说情。




我从凡间来 七百二十六章 太滑
向家如斯势力,许易自问扛不住,但可以借势压势。许易担任仙官以来,可是没闲着,他是真正的干一行专一行,既然做了仙官,就不可能不研究高层势情。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相对向家的优势所在。
这优势不是旁的,乃是他的出身,他是何出身?乃是大比正途,向家是老牌家族,举荐制的直接受益者。当今之天庭,高层的势情变化明显,大比正途出身的仙官,越来越获得重用,这就是信号。
可茫茫宦海,仙官多如恒河沙数,他隐在其中,难以被觉察。许易要借势,可不容易。然,大势不肯借,许易强借之。他以一己之力,对抗向家,干脆率兵攻到了向家山门之外。
抓向影心是目的么?自然不是,目的就是要把此事炒火炒热,引动八方围观。当彼之时,他再慷慨陈词,发动至强嘴炮。再借助他名士出身的便利,一首“正气歌”出,大势不借也被他借来了。
向天问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喷血,他也才能从容带了向影心回第五监。向影心死咬着不松口,他也就放了。还是那句话,抓向影心从来就不是目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给他自己立一个“强项令”的人设。
人设立好了,金身便塑成了。向家吃了如此大亏,这半个多月以来,却不敢做出任何幺蛾子,还派人来隐晦传讯,和他许易的纠纷,至此结束,不希望双方再起任何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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