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他先戳破银发老者假楚教长身份,继而又在偌大个楚府中,精准地找到了楚秋山和阴山公子秘会的房间,并戳破阴山公子身份和二人秘会的目的,无非是仗着两点,一者是卓绝的感知能力,二者是截音术。
此二秘术,旁人不知,自会觉得许易神秘莫测。
这也正是许易想要达到的效果,他要谈的事儿颇难,夷陵老魔的身份又不能用,若是一个随便甲乙丙丁的身份,怕也上不得谈判桌。
装神弄鬼,还是本公子来撕下你的面皮吧!
阴鸷公子冷喝一声,掌中一道灵力激发,那道灵力才出,整个室内的画面便开始扭曲。
便在这时,一人冲了进来,高声禀报,宣,宣执委来了,快,快
阴鸷公子赶忙收了手段,楚秋山脸上炭黑一片,暗骂,今天定是撞了太岁星,好好的一桩事,怎的如此波折不断。
冲进来的紫袍中年话音未落,两人身影现在房间内。
头前那人,是个女修,一张脸甫一映入人眼帘,便自动在心头浮起两个字冷艳,身形窈窕,曲线玲珑,虽着一身浅色道袍,亦掩不住曼妙身姿蕴藏的惊心动魄,素白的领口处绣着几朵素白的梨花,越发衬得衣冠胜雪,气质如仙。
女修身旁立着个气质文静的青年,手持一柄折扇,衣衫干净素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淡淡的书卷气。
见得来人,楚秋山脸上的惊容一闪即逝,冲女修抱拳道,不知宣执委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冷艳女修摆摆手,楚教长不必客气,宣某不请自来,作了恶客,楚教长不怪我就好了,不知这两位都是什么人,还请楚教长引荐一二。
冷艳女修指了指许易和阴山公子道,视线在许易脸上停了停,便挪了开去。
楚秋山道,没什么好说的,宣执委到底有事无事,若是无事,楚某还有公务,便不奉陪了。
说着,忽地一挥掌,一道灵光巨掌,瞬间将冲进来报信的紫袍中年击成一团血雾。
他心中恨极了这没用的下人,若是这人稍稍机灵些,按兵不动,即便是姓宣的来了,又岂能找到他的,那时,他便大有余地周旋。
偏偏这蠢货前来报信,这哪里是报信,分明是作了带路党。
此番正好借着没用的蠢货,来向这步步紧逼的宣执委表明他的态度。
好威风,好煞气,当着执委的面杀人,不知教长大人是要杀鸡骇猴,还是代表中央学院向金丹总会宣示威权?
冷艳女修未动,他身旁的文静青年轻轻摇着折扇,含笑说道。
楚秋山眉心一跳,面皮发紧,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知宣执委造访,到底所为何事,若是无事,还请离开本座府邸。
许易笑道,说的正是,我等聚合,又无作奸犯科之举,这位什么执委大人贸然前来,已是无礼,既知自己是恶客,又何必登门,既登门,又何必眷念不去。
无知孺子!
文静青年冷哼道,好叫尔辈知晓,宣执委乃是金丹总会十二位执委之一,地位仅次于金丹会的五大创会长老,和三十六名议事长老,无知之人,还敢妄言呼。
许易盯着宣执委,暗暗惊讶。
话至此处,宣执委的身份已明,正是许易的师尊大人宣萱,别号宣冷艳。
他想过会遇见宣冷艳,在中央城中碰面,却怎么也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碰面。
一年不见,宣冷艳地位蹿得极快,修为也大有进益,如今已是风劫强者,冷艳不改,威势日增。
什么,你便是夷陵老魔的师尊!
阴鸷青年惊声呼道,看向宣冷艳的眼目顿时淫光一敛,忌惮陡增。
文静青年面上闪过一抹不快之色,冷喝道,浑说什么,那人昔年不过进学宣执委门下,如今罪恶昭彰,宣执委早已和他一刀两断,容不得旁人非议。
阴鸷青年冷声道,只是不知这等话语,阁下有没有胆量当着夷陵老魔的面说上一遍!
你!
文静青年怒极。
宣冷艳摆摆手,指着阴鸷青年道,旁事且不论,楚教长可否道明此君的身份,但愿不会是那位阴山公子厉刑天。
楚秋山深吸一口气,宣执委到底要干什么,还请直言。
语气依旧铿锵,却已底气尽失。
事实上,他又怎会不知宣冷艳此来是做什么。
他早已收到消息,因为近年来,他举荐的执教,罕有过选者,早就有消息外传,说他楚某人贩卖参选名额。
第十四章 誓证清白
本来,楚秋山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有举荐名额的长老执委和教长们,有谁不曾拿举荐名额作人情,他楚某人出售归属自己的权力,又能怎样?
是以,任凭外面风浪如何高涨,他自我行我素,浑然不放在心上,今番,临近又有空缺,他便又动了心思,这位阴山公子出得价钱极大,他已经把其名姓报了上去,今番招来,乃是因为中央学院一件突发的事。
一位欧姓执教,在课堂上授课,反被一名学员问倒了,声名扫地不说,院方还启动了调查程序,一查之下,这名欧姓执教的白质徽章乃是买来的,也就是说他获得白质徽章的一系列定文,都是花钱请的枪手所作。
如此惊天丑闻,以至于金丹总会都惊动了。
调查结果显示,这位欧姓执教正是买通了一名执委,获得的推荐名额,并在那位执委的帮助下,顺利地通过了考核。
相比那位倒霉执委,他楚秋山在贩卖推荐名额的风潮里,污名更大。
他很清楚,有了这个引子,上面不可能不继续抓这条线,所以,他才紧急召来了阴山公子,想要嘱咐阴山公子,怎样将事情做得隐蔽一些,如果可能,他甚至想把收的好处还给阴山公子,让他放弃这次的执教考核。
哪里知道,他这边刚起了个头,不仅多了许易这么个意外情况,连带着宣执委也杀上门来。
姓宣的正是此次主抓此案的总头头,让她盯上了,局势可想而知。
此刻,姓宣的直接要他楚秋山道明阴鸷青年身份,还说什么但愿不是那位阴山公子厉刑天,摆明了已经盯上了厉刑天。
真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
直言?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还是楚教长根本听不懂我的话。
宣冷艳目光凌厉地盯着楚教长,指着阴山公子道,这位就是阴山公子,楚教长您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楚教长不必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到此来做个测试,看看这位阴山公子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顺便帮助你楚教长破除一下外界不堪的传闻,免得世人不明,妄传你楚教长假公济私,举荐者多滥竽充数之徒。
你,你
楚教长浑身直颤,不知是气得,还是吓的。
阴山公子冷着一张脸,盯着宣冷艳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执委,那是金丹会的事儿,金丹会再大,也须管不到我古地。若非你和夷陵老魔的渊源,厉某断断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你要考教我?嘿嘿,恕难奉陪。
宣冷艳看也不看他,冷声道,定陶春,听见了吧,如实记录,稍后作成文案,我转呈长老会。
且慢!
楚教长终于慌了,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执委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事无不可对人言,楚教长心虚了?
宣冷艳冷得生人勿进,却别有一番魅力,她身后唤作定陶春的文静青年都看呆了。
楚教长几乎都要崩溃了,便在这时,一声道,好一个事无不可对人言,这位大人打上门来,又无真凭实据,却还苦苦相逼,以势压人实在有失体统。
说话之人正是许易。
宣冷艳终于再次将视线投在了许易的脸上,甫一照面,她便觉得许易有些古怪,可又说不出古怪在什么地方。
那一刹那的感觉消失,便再难寻觅,此刻,她再注视许易,便已完全将他作了个陌生的人,根本再瞧不出许易的半点影子。
宣冷艳扫了许易一眼,根本不接茬,再度看向楚教长,我不与无关的人说话,楚教长,请你请这人出去。
楚秋山完全不能明白,许易这时掺和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替自己伸张正义?笑话!
不过这时,便是阿猫阿狗跳出来,分散一下姓宣的注意力都是好的,他如何肯帮助姓宣的,将这蹦出来扰乱视线的家伙弄走。
宣执委是吧,自我介绍一下,鄙人薛向,金丹会白质徽章获得者,也是今次楚教长推荐参加中央学院执教考核人员中的一员。先前我听宣执委的意思,似乎是在说楚教长所荐非贤,且唯利是图,收受贿赂。
许易盯着宣冷艳,义正言辞地道,我敢对天发誓,楚教长举荐于我,我却未送任何礼物与楚教长。
说着,他盯着楚秋山道,楚教长,也请你一并立誓,自证清白。
我¥
楚秋山简直要疯,他当然没收过许易礼物,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混账,可现如今,他已经被许易架到了梁上,要想下来,他非接许易的这把梯子不可,正好,这也是难得的机会,向宣执委表明清白的时候。
他很清楚,一旦宣执委将今日所见,形成文字传到了长老会,那可就是铁证如山。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在这份铁证如山中,加上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宣执委不是说自己一向都是倒卖名额的急先锋么,正好,自己就立誓来证清白。
至于许易所求,他也看明白了,事到如今,他又能如何了,这混账看准了机会,便是要自己的半条命,这种情况下也得给啊。
楚秋山念头转得极快,口上更是不慢,三言两语便立誓完毕,含笑看着宣冷艳。
面对宣冷艳,这种理直气壮的感觉,他许久都不曾拥有了。
楚秋山的果断,的确让宣冷艳大感意外,她盯了许易胸口前的白质徽章一眼,你这枚徽章,总不会是买的吧?
许易微笑道,其实,在配置纯粹的冲性时,搭配凋零花的不一定是筚路草,烂柯竹心的效果,也许会更佳。
楚秋山,阴山公子定陶春皆莫名其妙,宣冷艳脸上却显露出莫名地郑重。
许易抱拳道,我拜读过执委大人的那篇定文,并试着做了一遍,一点心得,让执委大人见笑了。
坏了如意珠,他和宣冷艳虽然失了联系,但在金册和丹书两大刊物上,他却能时时得见宣冷艳的身影。
第十五章 奈何明月
不得不说,宣冷艳是有丹道天赋的,他不过推了宣冷艳一把,将她送入了更高的平台,而宣冷艳在那更高平台上,发挥得的确足够出色。
适才许易复述的内容,正是宣冷艳一篇定文中的试验。
替换成烂柯竹心后,辅助剂成什么颜色。
宣冷艳问。
许易道,白色,准确地说是乳白色,还有一层层的浮絮,不知某说得可对。
宣冷艳看着楚秋山道,你的运气实在够好,但你不会总有运气。
说罢,闪身去了。
定陶春急急追上,就这么放过楚秋山了?他占着那个位置真的就是尸位素餐,而且一旦将他扳倒,吴长老必定会受牵连,到时,您必定能顺势再进一步。咱们根本不用管什么薛向,沿着阴山公子厉刑天那条线,必定一挖一个准
宣冷艳定住脚,回看他道,收拾楚秋山,咱们也不过是原心论罪,他只要找出一个反面的例子,就很难拱倒他,何况,他也当场立誓了,这比什么推论指控都有力。定陶春,我怎么听说夷陵有可能来到了中央城。
刷的一下,定陶春变了脸色,您,您听谁说的,我完全没有收到消息。
宣冷艳盯着他,是么?看来你这个佐助很不合格,明天不用跟着我了。
不!
定陶春罕见地冲宣冷艳瞪了眼睛,眼前如仙清冷的玉人,他自一见,便倾慕了,不知花了多大代价,才混到了她的身边,始终用心办事,小心掩藏着自己的心思,除了,除了那该死的夷陵老魔。
他以为她终日闭关,只能从自己这里接收消息,且夷陵老魔在中央城左近出现的时间极短,消息也未必会大范围扩散,他隐瞒一下,应当不难被发现。
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为什么,为什么,那老魔杀人如麻,罪恶滔天,仅仅因为所谓的师徒名分,你便要如此么?
你可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若不是我苦求我兄长使力,你怎能如此轻易地登上执委的宝座。
而这些,我都没告诉你,从不曾在你面前邀功,我就想待在你身边,闻着你的呼吸,看着你的模样,这种要求难道过分么?
为了一个恶贯满盈的草寇,仅仅是我隐瞒了他的消息,你便要这样待我。
越想越是悲愤,定陶春再也难以压抑,双眸中充斥着不甘和**。
宣冷艳目光依旧平静,伸手接住一片从半空飘落的红透了的枫叶,我会给你写一封推荐信,你去中央学院吧,那里是个好去处。
说着,径自去了。
定陶春呆住了,脑海中回想地都是那枚飘零的枫叶,同样的画面,他见过,那时,宣萱也是接住了一片飘落的叶子,立在庭院中,轻轻吟诵了一首诗歌。
那时,他并不知道那是首什么作品,后来打听了,才知道是叫作劳什子《致橡树,正是那该死的夷陵老魔所作,他甚至连那晚发生了什么,都一并打听清楚了。
如此一篇情爱缠绵的诗作,宣萱竟会记在心中,凭生感触之际,吟哦出口,这不是日有所思,情之所至,又是什么。
适才,他分明见宣冷艳接住那片枫叶之际,眼神又悠远了。
他简直心都要碎了,他早就听到过宣萱和夷陵老魔师徒逆伦的传言,但他只当是人家污蔑宣萱的谣言。
毕竟如此绝世女神,倾慕者众,怨恨者也必众。
如今看来,竟是真的,他一颗心都要被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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