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吾命将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狐昔里
“谭兄,你没事吧”陆小凤快步上前将谭昭扶起来,在这个靠武功说话的江湖,谭昭感受到了极大的不友好。
谭昭用幽幽地眼神望着他,指着梅林里打得天翻地覆的二人,终于幽幽地开口:“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陆小凤不解,眼神询问。
谭昭难得语含沧桑地说:“我在茶肆听人说书,说四条眉毛的陆小凤陆大侠是个招惹麻烦的麻烦精,而且一惹就是大麻烦,原先我还不信,但我现在……铁服!”说着,比了个你真棒的手势。
……额,陆小凤讪讪地开口:“谭兄你真会开玩笑,看来你是没事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男人幽幽的声音又响起:“陆小凤,这是玉罗刹,千真万确。”
寒风中,白梅落落间,两人你来我往,而梅林边上,两人僵立而站。许久,陆大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有时候也痛恨我自己,谭兄你说我俩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谭昭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也是此刻,偌大的梅林里忽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孩子啼哭声,这哭声仿佛积蓄了许久,像是要把心肝都哭出来一般,那边举剑挥掌的两人猛地一顿,这架自然就打不下去了。
“哎哟乖孙子,你可别哭啊,你看你爹都来了,快睁开眼睛看看你爹!”说着就将小孩的脸暴露在了寒冷的夜风中。
谭昭:……这小孩还没养死真的是命大。
视线转向西门吹雪,这位举着剑一脸冷漠,开口的话也似夹带着冰霜一样:“他怎么在你那里”
只听得烟雾里的男人开口:“我最近得了闲,我们家的孩子怎好长于妇人之手,既然你不想继承家业,那么自然也要有人继承。”
陆小凤难以控制地看了谭昭一眼,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已知眼前的男人是玉罗刹,他旁边的谭昭是曾经的玉天宝,玉天宝是玉罗刹唯一的儿子,可刚刚玉罗刹却对着他的好朋友西门吹雪谈着继承家业的事情,还对着西门家的儿子喊孙儿,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谁才是玉罗刹的亲儿子
卧槽细思极恐,他会不会知道得太多了
陆小凤觉得他这一趟当真不该来万梅山庄,人活着知道太多总是不太好,特别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夜色深深,小孩子哭得更加厉害了,在场都是大老爷们,西门吹雪和玉罗刹显然哄不好那小孩子。
最后莫名其妙地,这孩子到了谭昭手里,竟然奇迹般地止住了泪水,乖巧地窝在他的羊毛大袄里汲取着温暖。
谭昭:……
系统:宿主,没想到你还有奶爸气场啊,恭喜恭喜!
大概是终于想起小孩子受不得冻,四人进了里屋。这里显然比外堂精致许多,自是有人精心打理过,小孩的玩件和用具一应俱全,谭昭将孩子放进摇篮里,小孩也不哭,看着不过几个月的孩子,蛮可爱的。
陆小凤显然是见过这孩子的,伸手便拿了个拨浪鼓逗他,只可惜……他摸了摸胡子:“谭兄,难道我长得很吓人吗”
这种话你问出来像话吗
那边西门吹雪和玉罗刹相对而立,两人的气氛很奇怪,却已然没有了方才的剑拔弩张,只听得玉罗刹开口:“雪儿,你放心,为父还犯不着和个女人计较,况且她是我孙儿的母亲,她还活着。”
西门吹雪却不为所动,就像那并不是他真心相待的夫人一般,似乎是得到了答案,他略略点了点头,像一把利剑般离去了。
谭昭觉得江湖人当真古怪,练剑练到这种地步,怕不是走火入魔了吧是人又不是神,孑然一身不在乎外物确实毫无破绽,可……这样活着,和普通的花草又有何区别
门吱嘎一声关上,也关上了门外的一池冰冷,陆小凤有点难以应付眼前的情况,西门你这家伙不地道啊,你爹丢给你朋友照顾,像话吗
“你就是陆小凤”声音又恢复了如烟似雾。
陆小凤僵硬地点了点头,此人给他的感觉太过高深莫测,即便是面对西门,他也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你很不错,我孙儿先拜托你照顾了。”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嚯——”这武功得高到什么程度啊,陆小凤知道并非是对方直接消失,而是动作太快,人的肉眼难以捕捉到。
他或许终于明白为什么西门吹雪的轻功那般高了。
活生生吓出一身冷汗,陆小凤转头就对上了谭昭深深的瞳孔里,他只听到谭昭幽幽的声音又响起:“陆小凤,他认出我来了。”
就在刚才玉罗刹消失的刹那,谭昭对上了他的眼睛,那眼睛里的洞明与戏谑,当真是让他连侥幸的机会都没有。
陆小凤……努力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一脸我也无能为力的表情。
昨天这个时候,他尚且苦恼没有太多的讯息让他将事情的整个真相脉络推测出来,而今晚……他只觉得自己知道了太多。
现在什么罗刹牌啊玉天宝,一点都不重要了好不好,重要的是……他如何在玉罗刹的手下将命保下来,或者:“谭兄,你说我现在去抱西门的大腿还来得及吗”
5.我爹不是我爹(五)
来人,自然是孙秀青,西门吹雪的夫人,昨晚那位小祖宗的亲娘。
万梅山庄的女主人杠上了男主人,这下人们一个个全都安静如鸡,随后进来的管家脸色也着实不太好,说真的,在万梅山庄做管家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好在西门吹雪并不是一个苛待下人的人,就在孙秀青开口之后他便挥了挥手,下人们鱼贯而出,谭昭本想脚底抹油走人,却未料西门吹雪拉住了他。
……谭昭有种不祥的预感,随后这种不祥的预感也得到了印证。
“他在庄内,安然无恙。”随后指着谭昭便说道:“他可以作证。”
原是当个凭证,谭昭的心刚要落下来,那边孙秀青就开口了:“西门吹雪,你便总是这样,我是你的夫人,你待我却还不如你的朋友,而睿儿是你的儿子,你却只称呼他,我儿他有名有姓,你究竟有没有心!”
西门吹雪缄口不言。
“也罢,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只要把睿儿还给我,我便不会再来纠缠你,你便是剑神也罢,无名也好,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是我孙秀青当初错看了你,如今也已尝到了苦果,只求你把睿儿还给我。”她声音越说越小,已是有了哭腔,可言语间的感情,仍然不难让人察觉。
西门吹雪仍然不说话。
谭昭……他还能怎么办,他只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他算是看出来了,即便他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这对夫妻相处之间显然大有问题。这种问题不单单只存在于西门吹雪一人,而是双方面的。
虽然都是江湖中人,但如今场面与曾经的八点档狗血剧也没多少区别了,夫妻离心还有小孩的归属问题,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有玉罗刹那样一个爷爷在,西门吹雪即便应下了孙秀青的承诺,怕也不好兑现。
西方罗刹教乃是玉罗刹一人建立,他也断然不会去便宜外人,否则也不会推一个玉天宝出来替他儿子挡灾。只可惜真儿子西门吹雪出息是出息,却绝不会是一个教主的适合人选。而此时,西门吹雪生了个儿子,玉罗刹会放过他才是奇事。
也是此时,西门吹雪开口了:“恐怕不行。”
孙秀青闻言,整个人都怔忪在了原地,她似乎像是第一次见到丈夫一般,但作为峨眉女侠的教养不容许她像个普通妇人一般发狂大闹,可她的身体仍然颤抖不已。她眼眶含泪望着西门吹雪,慢慢从身后摸出了一把剑。
孙秀青在嫁入万梅山庄之前,曾经是江湖上的小有名气的女侠,与同门的师兄妹并称为“三英四秀”,峨眉弟子是学剑的,只西门吹雪说过女子就不该学剑,她自嫁人后便不再使剑。可如今为了她的儿子,孙秀青毅然决然地将剑握在了手中。
西门吹雪的眼睛变了,它变得幽深而彷徨,似乎像是从未理解过人间的感情一般,可很快,他便松开了眉头,说了一句冰冷的事实:“你打不过我,何必。”
冷静而自持,谭昭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柄彻骨的宝剑。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爱剑成痴到将自己变成一把宝剑的,西门吹雪这个名字,当真是名副其实。
“没试过,又怎么会知道!出剑吧。”说着便亮出了她的宝剑,澄光锃亮,一看便不是凡品。
西门吹雪仍然无动于衷。
谭昭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开口说句话,恐怕明天江湖上就要传出万梅山庄男女主人持剑相叱闹和离的大新闻了,这原与他关系不大,但玉罗刹那神经病脑回路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来:“西门夫人,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孙秀青从未见过谭昭,怒道:“你又是何人!”
谭昭刚想说他什么也不是,西门吹雪忽然就来了个神来之笔:“他是我弟弟,谭昭。”
谭昭觉得药丸。
果然孙秀青听了这话,气得连拿剑的手都抖了起来,似控诉般道:“西门吹雪,我与你成亲近两年,你要在我孕期时与叶孤城生死比剑,我应允了,你比剑后活着回来,我欢欣鼓舞地去迎你,可我送走的丈夫回来时却变成了一把冷冰冰的剑,你现在又说什么弟弟,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你,可你却什么都瞒着我,你当我到底是你的什么!”
“师父,是徒儿错了,昧着良心的事情都会遭报应的!”她几乎是哭着说出了口,而她这般还握着剑,又引得西门吹雪蹙眉不已。
“是我
对不住你,倘若你想要,万梅山庄的一切都可以留给你。”总算是说了一句超过十个字的话,可这话的意思却无异于利刃扎心。
孙秀青急怒攻心,竟是直接翻眼晕了过去。
谭昭赶紧去叫管家,管家立刻让人利落地扶着夫人下去,等谭昭返身,便看到膳厅里西门吹雪看着地上孙秀青的宝剑出神,眼睛里的彷徨怎么也止不住。
这天下第一的剑客,也并非是万能的人。
“为什么要对她说我是你弟弟,你知道的,我并不是。”
谭昭原以为他不会回答,半晌却听到了对方清冷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6.我爹不是我爹(六)
谭昭在想离开万梅山庄的事情。
他不是久居偏隅的性子,在现代时他便是如此,他得的是家族遗传病,最多最多活不过二十五,在他躺在病床上之前,他一直天南地北地走,累了就停下,久了厌了就再换个地方,日子过得舒心,没道理他现在就要谨小慎微看人脸色。
至于男欢女爱,一来是他还有些良心不愿意祸害别人,二来也是他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而今他这副样子就更不用想了。
谭昭有些闲得发慌,每天除了练武就是逗孩子,便是万梅山庄高床软枕、锦衣玉食环绕,他也提不起半点的兴致。况且他又不是万梅山庄的什么人,他是客人,是客人,总该要告辞离开的。
“喔喔喔,别哭了,再哭娘就心疼了,乖”是女子轻声哄孩子的声音,准确来说,是孙秀青哄未来少庄主的声音。
今日难得天光和暖,这红梅林里景致不错,谭昭闲着没事就找管家要了些器具酿酒,酿的自然是红梅酒,度数不高,但方法对了,滋味也不错。
他听到声音时还想要不要回避一下,但还没等他动作,孙秀青抱着已经重新展露笑颜的孩子站在了他的背后:“谭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谭昭其实是想拒绝的,但看着小孩子圆鼓鼓的大眼睛,拒绝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先生也喜欢酿酒吗”他也喜欢,孙秀青在心里补了下一句,只不过他只喜欢酿酒却并不喜欢喝酒,他的酒最后都进了陆小凤的肚子里。
想到这里,孙秀青脸上黯然一闪而过,她有时候甚至怀疑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的关系,明明从不喝酒的人却会为了朋友去酿酒,细数两年以来,她都未有这般荣幸。
谭昭随意地点了点头:“嗯,西门夫人有何事要说”
耳闻这个称呼,孙秀青脸上凄然:“谭先生说笑了,西门夫人这个称呼,我怕是承受不起。”
这分分钟就让人接不下去了,索性孙秀青也无意与一个不熟悉的男子谈论女儿心事,更多的恐怕是示弱以便从谭昭这里获得某些消息,很快她说的话也佐证了这个猜测:“谭先生,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能告诉我到底是谁从我手里抢走了睿儿吗”
她了解西门吹雪,他绝不是一个会做这种事的人。
谭昭却摇了摇头。
“你不知不,你肯定知道!”她声音忽地提高,怀中的孩子吓了一下,霎时两泡眼泪含在眼眶中哇哇大哭起来,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只低声哄着孩子。
谭昭觉得女人聪慧起来,当真聪慧,可蠢笨起来,也当真蠢笨,等到孩子被安抚下来,他才将酒坛的泥塑封好,道:“西门夫人聪慧过人,可这件事情如果要说,也合该由西门吹雪来说。”他既然不说,便是因为你知道太多不好。
“我,尚且不够格。”
“为何!你不是他的弟弟吗!你为何不能说!”
他能说不是吗,当然不能,揭露人老公骗她,他更要里外不是人了:“因为那个人,远比你想的可怕,倘若你不知道,你尚可活命。我只能说这么多,言尽于此,希望西门夫人早做打算。”
“这不可能,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比得过西门吹雪!”
……你怕不是西门吹雪的迷妹吹谭昭无言以对,但他能说的话已经都说了,西门吹雪如何,孙秀青如何,其实与他都无甚关系。
看着谭昭的眼神,孙秀青忽然想起那日在堂上西门吹雪的话,他答恐怕不能,她与他夫妻两年,他说话从来斩钉截铁从未用过可能兴许恐怕这种不确定的词语,剑客的世界黑是黑,白是白自来分明。
那日她情绪不稳无所察觉,可如今想起来……遍体生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老天爷为什么不怜惜怜惜她,为什么每当她以为自己可以获得幸福时,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出现,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爱她的人,想要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为什么就这么难!
孙秀青在逐渐失控,她心中积压了太多东西,即便她曾经是纵意江湖的女侠,但人的烦恼不会因此而减少。
兴许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孩子又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这回孙秀青却似无动于衷一般。谭昭本来净了手准备离开,可听到哭声,到底还是不忍将孩子抱了过去。
孙秀青任由他动作。
到底也
逗弄了许久,兴许是真的熟悉谭昭这张脸,小祖宗没过多久就不哭了,他看了看天色,只能开口提醒孙秀青好带孩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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