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老霍儿
“你怎么了”我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荣围国回答着话,又忽然看了我一眼叹气道,似乎是察觉出来我的变化。
“钟越你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受了重伤。”荣围国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这场仗,我们战区,死伤了万余人,鬼子也死伤了万余人。”
“嗯”我看着他眼里渐渐染了落寞,那种一瞬间的苍老感,仿佛了无生气。
“我们之所以能守住,不过是拿一命换一命。”荣围国的声音里,了无生气,在减缓的叹气里,我仿佛看到了他所详细描绘出的保卫战。
那是一种要以怎样的口吻来叙述的事情过程呢,除了了当事者,经历者留存下来活下来的人,无人再敢去想象,而荣围国却告诉我,这场仗,他们每一个人,无疑是身陷于地狱烈火之,受着不断的煎熬,在每一天里,每一个人都担心自己即将死去,连同他自己都一次一次的摇着头,一遍一遍的说着。
“我以为,这次难逃了。”
“甚至,我有些后悔,应该强制让你离开长沙,因为如果守不住,后方立刻不保,鬼子一旦围城,长沙外围根本没有救援,更无力周旋。”
“所幸呢。”我握住他的手,手与手之间传来的温度,让荣围国感受到我的真实存在,我安慰着他,看着他的汗不断的冒出来,我知道他是真的紧张,真的不愿意回忆。
“我以前认为,没有什么能撼动我的思想,没有什么能阻挡住我的想法和改变我的观念。”荣围国苦笑着,无力的说道,甚至有些挫败的意味来。
“我也这样认为,到现在为止,我都觉得,好像在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撼动的了你。”我温柔的朝他笑着。
“打了几年的仗,当了这么久的兵,我也觉得是习惯了,可是我发现,到头来的,是倦了,是更惧。”他抬眼看着我,眼神有些出神,似乎在回忆起什么,接着他轻摇了摇头,一只手抽出来,按住太阳穴,微微闭了眼睛。
我缓缓起身,坐到他旁边来,伸出手,替他不断按摩着太阳穴,相对无言着,渐渐过去的时间里,似乎定
182【白骨如山】
此前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
脑海里的画面,好像是能回到小时候一般,你不知道如何控制他们,他们全都一一印刻出来,那记忆的闸口轰泄而出,就算想挡住,都无力回转。
“我还记得当初爷爷取名的含义,“笙箫,笙箫,本为笙箫意,故此生逢绝。”可叹世事变迁,到头来,却只能剩下回忆,其余的,都皆是空无。
“这样的日子是否近了”我怅然道,神色里透着深深的疲惫,带着几时欢喜几时忧愁。
“大概是近了。”荣围国顺着我的话接着说道,语气里丝毫没有任何停留,反观我自己,却是夹杂着太多,而自始至终,所经历的过往前程,于荣围国来说,更像是旁观者一般。
“等这次我集合从长沙离开,你也好好听话,到时,我家里会来人到长沙接你的。”半晌后,他说道。
“我想留在这里等你,等你凯旋归来。”我轻摇了摇头,含着笑意缓缓道。
“听我这一次。”荣围国思道此,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皱起了眉头说道。
“你想到了什么”我看着他的表情,一时间,紧迫感四起。
“没什么,也就说不准,这一次再启程,归来漫漫无期呢。”荣围国轻抚着我的手,说道。
“那我也等你,你就让我留在这里,等你好不好”我继续说道。
“阿笙,别固执下去,万一长沙有任何的危机,你在这里,我无法汇集心思专一起来。”荣围国劝着我说道。
“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吗”我轻闭了闭眼,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荣围国劝说我离开长沙了,纵然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还是我有些心烦意乱急切的说道。
“我让你离开这是非之地,就是在保全你,因为无法失去,无法想象失去的滋味,已经有这么多人,都离开了,我到底也是人,活生生的人,看着活生生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在我面前的这种滋味,我不想再有。”荣围国一字一句道,此时他眼里早就注满了悲伤,在那双好看极了的眼睛里,我一次一次的看着这样真实在我面前的他,一次一次的被动摇着什么,被打击着什么。
“我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会努力的活着,而且你看,我经历了这么多死难,我还是活着到现在。”我努力的挤出笑容,由着一种玩笑似的话说出来。
自这场战争开始,我身边所有一个一个离开我的人,都会对我说,好好活着,他们也许会觉得活着就是最好的一种方式,而一个一个的决绝离开我,我生命里的脆弱承受,一次一次的受着他们的打击,一次一次的被击垮,甚至于,在这个世界上,活到现在,我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我没有父母亲,没有了哥哥,没有妹妹。
诺大的世间,独留我自己
“我可以经受任何,唯独,不允许你出任何意外。”荣围国认真的说道,那话音的重重之中,踏踏实实的砸在我的心头上。
离开长沙对我来说,能意味着什么,就算我能清楚二分,也不愿再多去想。
这几年间,大风大浪的经历,浮萍尘世间的种种,已经让我越来越不想选择,因为就算选择出什么,也不见得是好的。
“你这样固执,我就没办法专心。如今钟越已经撤到后方休养,上面还没有指定派人下来,这种时候更需要我全心处理军务。”荣围国见我发愣出神着,说道。
“而且你一个人留在长沙,我始终是放不下心来的,跟我一起的军官家属都已经转移去了重庆,你若是真的不想等我家里人来接,也可以去重庆等我一段时间。”荣围国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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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白骨如山】
此前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
脑海里的画面,好像是能回到小时候一般,你不知道如何控制他们,他们全都一一印刻出来,那记忆的闸口轰泄而出,就算想挡住,都无力回转。
“我还记得当初爷爷取名的含义,“笙箫,笙箫,本为笙箫意,故此生逢绝。”可叹世事变迁,到头来,却只能剩下回忆,其余的,都皆是空无。
“这样的日子是否近了”我怅然道,神色里透着深深的疲惫,带着几时欢喜几时忧愁。
“大概是近了。”荣围国顺着我的话接着说道,语气里丝毫没有任何停留,反观我自己,却是夹杂着太多,而自始至终,所经历的过往前程,于荣围国来说,更像是旁观者一般。
“等这次我集合从长沙离开,你也好好听话,到时,我家里会来人到长沙接你的。”半晌后,他说道。
“我想留在这里等你,等你凯旋归来。”我轻摇了摇头,含着笑意缓缓道。
“听我这一次。”荣围国思道此,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皱起了眉头说道。
“你想到了什么”我看着他的表情,一时间,紧迫感四起。
“没什么,也就说不准,这一次再启程,归来漫漫无期呢。”荣围国轻抚着我的手,说道。
“那我也等你,你就让我留在这里,等你好不好”我继续说道。
“阿笙,别固执下去,万一长沙有任何的危机,你在这里,我无法汇集心思专一起来。”荣围国劝着我说道。
“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吗”我轻闭了闭眼,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荣围国劝说我离开长沙了,纵然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还是我有些心烦意乱急切的说道。
“我让你离开这是非之地,就是在保全你,因为无法失去,无法想象失去的滋味,已经有这么多人,都离开了,我到底也是人,活生生的人,看着活生生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在我面前的这种滋味,我不想再有。”荣围国一字一句道,此时他眼里早就注满了悲伤,在那双好看极了的眼睛里,我一次一次的看着这样真实在我面前的他,一次一次的被动摇着什么,被打击着什么。
“我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会努力的活着,而且你看,我经历了这么多死难,我还是活着到现在。”我努力的挤出笑容,由着一种玩笑似的话说出来。
自这场战争开始,我身边所有一个一个离开我的人,都会对我说,好好活着,他们也许会觉得活着就是最好的一种方式,而一个一个的决绝离开我,我生命里的脆弱承受,一次一次的受着他们的打击,一次一次的被击垮,甚至于,在这个世界上,活到现在,我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我没有父母亲,没有了哥哥,没有妹妹。
诺大的世间,独留我自己
“我可以经受任何,唯独,不允许你出任何意外。”荣围国认真的说道,那话音的重重之中,踏踏实实的砸在我的心头上。
离开长沙对我来说,能意味着什么,就算我能清楚二分,也不愿再多去想。
这几年间,大风大浪的经历,浮萍尘世间的种种,已经让我越来越不想选择,因为就算选择出什么,也不见得是好的。
“你这样固执,我就没办法专心。如今钟越已经撤到后方休养,上面还没有指定派人下来,这种时候更需要我全心处理军务。”荣围国见我发愣出神着,说道。
“而且你一个人留在长沙,我始终是放不下心来的,跟我一起的军官家属都已经转移去了重庆,你若是真的不想等我家里人来接,也可以去重庆等我一段时间。”荣围国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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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无能为力】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126shu
“我说,我无力改变所有”荣围国一脸凝重,那熟悉面庞一点一点刨铣着,他的哀伤和无能为力的痛苦。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也许我不属于这”他紧皱着眉头,怅然失色着。
“你在说什么”我站了起来,在荣围国的注视之下,心里越发冰冷。
“简直匪夷所思!”我紧张道。
我不敢相信他话里的意思,不对!我是根本无法置信。
“你突然说这个,到底为什么难道就为了让我离开长沙,离开你”我有些发抖的不去想他话里的意思。
“对。长沙将要面临一场又又一场的恶战,我们会守不住的。”荣围国轻闭了闭眼睛道。
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似乎有所想着什么,夹杂其中的,就像幼时,我不懂阿叔唱出戏文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我忍不住去瞧着仔细,眼前的他,却好像离了那么远,那么远,隔着的不止是大洋彼岸,好像前世,好像下一辈子
不禁低下头,就算自己不敢相信,甚至不敢去想象他几句简短的话中却勾勒出来一个令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人说过的的话。
“你说的话,完全颠覆了我的观念。”隔着沉默的时间,我敛住心神,说道。
“我很想问你,如果是不属于这里,那你属于哪”我轻声出口。
“早些年,我应该明确可以知道我属于哪,我来自哪里,到这里要做什么,或许见证,或许阴差阳错,或者,是冥冥之中老天的注定选择。”荣围国淡淡着表情,仿佛在说一件与他不相干的事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质疑呢大概从真正面对残酷的战争开始吧。”荣围国勾了勾僵硬的嘴角,有些动容的着。
“阿笙,我面对的不光是一场残酷的战争,可能你从来没有想过,我活在这里,到今天为止还站在这里,不是我的判断,大概是老天的注定,他在冥冥之中,要我去见证,记录,也许是这样”他说着话的时候,身体是放松的状态,可我又再次的从他脸上,看到了我不懂的悲伤。
那种哀伤,似乎从一开始,我就不明白。
“围国,现在我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所以有什么话,你完全可以告诉我,我都会听,就算你说着再匪夷所思的话,我都会听着,我不想你一直都憋在心里。”我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说道,脑海里,不住的回想着,当时南京医院那些战后后遗症的伤员都是怎么引导的。
“我,来自其他的地方。”想了想,他再度开口道。
“从幼年开始,我脑子里就有两种人生,一种是荣围国,一种是另外一个人。”荣围国看着我,似乎透过我,是一场漫长的回忆。
而我只认为他自始至终都是战争遗留下的创伤,大概是他经受了太多,受不了刺激,才会这一次这么反常的同我说这些话。
荣围国的每一句话,我都知道他的意思,但那些匪夷所思的,那些直接就颠覆了我的观念的,乃至颠覆了这世界的话,我都不信的,要怎么去相信呢!
“都是谁”我慢慢的引导着他继续说下去。
“一个叫荣围国,另外一个,叫”此刻他深深的皱着眉,陷入沉思。
“另外一个,叫什么”我稳住心思继续道。
“叫”他再次停住。
“我想不起来了。”荣围国有些苦恼着。
“那就等你想到了,再同我说。”我慢慢的坐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温柔道。
心里却仿佛
184【如云如尔】
风卷清云尽,空天万里霜。
“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陈医生,久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小孔,你身边有这类伤员吗,这种情况还得早治疗,不然后期容易走向自我抑郁,自杀,及身体其他功能衰竭。”陈医生看着我一脸心事重重道。
“那会出现那种说的很匪夷所思的话的情况吗”想了想,我问道。
“都说什么”陈医生问道。
“说,来自未,未来这个地方。”我回忆了昨天荣围国认真的模样说道。
“未来”陈医生带着疑问重复了一遍。
“未来,倒是头一次听到。”陈医生想了想道。
“像这种特例应该是极少数了,这一点医学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大概只会因人而异吧。”陈医生说道。
“好,我了解了,谢谢您。”我说道。
“哎,谢什么,我倒是只在国外教授课上听过,回来之后就根本没有遇见过这一类的病例出现,大部分的伤员,都是没能等到什么措施,就已经没了。哎。”陈医生摆摆手,叹了口气。
我点点头,慢慢的走了出去,在医院的走廊间,一个人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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