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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河钓翁

    王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惨淡的笑容,孙婧明朗的态度让他心里有了底。

    孙婧把王元送到门口,看着他消失在门缝里,突然感到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了,联中现在有太多的事需要她出面处理。

    她要向市教委领导汇报。

    她要去看望谢婷婷的家人。

    她要约见公安干警,听取调查进展情况。

    她要主持党总支会议,研究如何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问题。

    她要回答谢婷婷在遗书中对她的指责,着手解决谢婷婷提出的问题。

    自从发现谢婷婷遗书的那一刻起,谢婷婷自杀的性质就完全变了,从一起个性案件变成了一起责任事故,学校在这起事故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这个兼职的党总支书记也难辞其咎。

    从哪里下手呢孙婧闷头想了一会儿,说一千道一万,现在最关键的是稳住谢婷婷的家人,只要谢婷婷的父母消停了,一切都好说。如果谢婷婷的父母安抚不住,别的工作即使做得再周全、再细致,也无法控制局面。

    那就从谢婷婷的家人着手,对这对不幸的中年夫妻以诚相待,如果情况允许,她准备把谢婷婷留有的遗书的事情告诉他们。这件事不能拖,越快越能得到他们的理解,越拖越会引起他们的误会。

    孙婧给肖校长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处理好学校的事情,独自带司机去了县医院。

    她不带随行者的目的,是为了掌控局面,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样也便于和谢婷婷的家人交心。

    她到了医院才发现,公安局的几名干警比她到得更早,几个人穿着便装,正围着谢婷婷母亲的床头说着什么。

    “我们来核实一些情况。”治安队长对孙婧的到来有点意外,结结巴巴地向她解释起来。

    “这是谁的意思”孙婧冷冷地问。

    “啊,这是……这是我自己的意思。”队长说。

    “你出来一下。”孙婧当着谢婷婷的父母,不便说什么,只好把队长请到了走廊里。

    治安队长自知情况不妙,出了门就说,“我们就是简单了解一下悦,这就走,这就走。”

    孙婧强压着心里的愤怒,如果说没有还没有发现谢婷婷的遗书,公安局的人来医院找谢婷婷的母亲聊一聊还有心可原,但现在谢婷婷的遗书明明已经找到了,这几个干警不是顺着遗书的线索去取证,却来找谢婷婷的家人,简直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你们现在的目标是学校,而不是这里。”孙婧说。

    昨天的勘查取证漏掉了整个事件核心证据——谢婷婷的遗书,公安局已经很没有面子了,虽然遗书找到了,但遗书的内容还没有核实,剩下的工作量仍然很大,这几个干警竟然有时间到医院来找谢婷婷的家人,如果不是脑袋进了水,就是有人在背后唆使,要把谢婷婷的死因推到她的父母身上。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治安队长对身

    后的干警挥了一下手。

    “你等一下。”孙婧叫住队长,“你们对谢婷婷的父母都说了些什么”

    “没……没说什么……就是拉拉家常,问问谢婷婷平时在家里都干些什么,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支队长说。

    “他们怎么说”孙婧问。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支队长说。

    “行了,你们赶紧走吧,从现在开始,公安干警过来,必须事先经学校允许。”孙婧觉得还不足够劲,又补充了一句,“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能再找谢婷婷的父母。”

    “是,我们一定照办。”治安队长带着几个警察走了。

    科主任听说孙婧来了,急匆匆地赶来,陪孙婧




207、巧查毒舌妇
    孙婧很想让护士长指证,到底是谁往一个女中学生的身上泼脏水,说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她同时也很担心,万一她说出了谁谁谁,哪怕是说出这个人的特征,会不会刺激正躺在床上的病人。孙婧不想再问下去,拍了拍护士长的胳膊,让她回去了。

    她估计联中的好事者编造谢婷婷怀孕的绯闻,目的无非是想把谢婷婷的死因归结为她个人的作风。

    现在谢婷婷已经不能开口了,有的人正是利用她无法辩白这一点,往她的身上吐口水。这种流言无疑于在她父母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使他们还没有从女儿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又要为女儿的清白做证。

    孙婧轻声劝慰着谢婷婷的父母:“谢大哥,谢婷婷的死因学校会正式递交调查结果,而且形式会很正规,在这件事上,任何人都无权代表学校,包括我在内。”孙婧又转向谢婷婷的母亲,“除非他持有联中的正式文件。”

    “可是我闺女的名声已经被败坏了。”谢军说。

    “您放心,学校会着手调查这件,对散布谣言的人进行严肃处理,名声败坏了,就给予恢复。”孙婧说。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她在病房里给公安局金局长打了电话,要求加快调查取证,尽快形成报告。

    孙婧明知道公安局不会立刻拿出取证报告,但为了让谢婷婷的父母安心,也只能做一个姿态了。

    “我闺女留下什么东西没有”谢军问,“比如遗书什么的”

    孙婧对谢军的问话没有一点准备,她不想现在就告诉谢婷婷的父母,他们的女儿留下了遗书,那样肯定会对他们产生二次刺激,而且他们看到遗书以后,会立刻知道女儿的死因。

    “公安局的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孙婧说,“所以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没法答复你们。”

    “你们不会连孩子留没留遗书都不知道吧”谢军显然不相信孙婧的话。

    孙婧的心里有一点紧张,孩子家长问得不是没有道理,这样隐瞒下去,也许会加剧学生家长与联中的矛盾。她作为第一个看到遗书的当事人,又是联中的党总支书记,如果故意回避这个问题,显然是要犯错误的。

    “我听说拿走了谢婷婷的一些东西。”孙婧说,“不过有没有遗书我目前还不知道。”

    门开了,班长王元一个人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些水果。

    孙婧愣住了,王元的出现不是一个好兆头,看来他是来向谢婷婷的父母报信的。

    “孙书记。”王元面无表情地着着孙婧,似乎在责备她,为什么要欺骗谢婷婷的父母。

    “王元,你怎么来了,不上课了”孙婧的目光很严厉。

    王元没再理会孙婧,而是把水果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孙婧的心里在打鼓,王元会不会把遗书的事告诉谢婷婷的父母啊,王元虽然当面向她承诺过,但他毕竟年轻,面对谢婷婷的父母难免心里会有波动。

    她想把王元叫出去,再叮嘱他一下,又立即打消了这种想法。王元是一个学生,一个学校领导把他叫出去,很容易让谢婷婷的父母误会,以为他们要说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孙婧觉得,王元不至于当面揭穿她,但她如果一会儿离开的话,就不好说了。她不可能要求一个学生和自己同时离开,而且王元刚到,也不可能马上离开。

    就在瞬间的功夫,孙婧忽然改变了主意,她不想在一个学生面前继续隐瞒下去了,决定把谢婷婷留有遗书的事告诉谢婷婷的父母。

    这样可能会使局面变得更加复杂,甚至使学校的工作处于被动局面,但这对家长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关于遗书的事,我打电话问一下吧。”孙婧说着,独自走出了病房。

    孙婧觉得,自己在病房外面,王元不敢贸然行动,把遗书的事说出来。如果她装作从电话里了解到遗书的情况,对谢婷婷的家长应该说得过去。

    她走廊里停留片刻,再次返回病房,发现王元正在给谢婷婷的母亲削苹果。她心里一阵感慨,心思这么细密的孩子,真有点难为他了。

    “谢婷婷的确留下一封信。”孙婧看了看王元,“不过这封信还在公安局,我们谁也拿不到。”

    谢婷婷的母亲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孙婧忙过去制止她。

    “我要看……我要看……”谢婷婷的母亲伸出了一只手,无助地有空中抓着。

    谢军没有马上追问孙婧,而是凑到床前,抓着妻子的手,扶她慢慢躺下。

    “我说娜娜就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地走嘛。”谢军嘱咐着妻子,“不要急,你肯定会看到娜娜的信。”

    好险啊,孙婧暗想,万一谢婷婷的母亲病情有什么波动,她就不好交待了。

    “大姐,你放心养病吧。”孙婧说,“我也有闺女,我特别理解您的痛苦,您一定好好善待自己,我想这也是娜娜的最大心愿。”

    等到谢婷婷的母亲情绪有所平复之后,孙婧准备离开了。谢军坚持要送孙婧到楼梯口,她知道他有话要说,也不好拦他。

    “谢婷婷有信,你们应该早告诉我。”谢军说。

    “这件事公安局已经介入了,我们不好干涉。”孙婧轻声说,“希望大哥能理解。”

    “我要求学校马上把遗书交给我。”谢军说。

    “我相信你的闺女是个好孩子,学校会还她清白的。”孙婧说,“那封信你再等等好不好,我



208、公安局有内鬼
    “这个毒舌妇!”孙婧脱口而出。

    老庞笑着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孙婧见老庞对她的责骂并不见怪,便知道他已经猜出了她的动机。她既然已经找到了造谣者,就不想再瞒着老庞了。

    “郝桂丽真是对不起她的姓啊,对一个已经死去的学生也是这么恶毒。找到了这个造谣生事者,我们就可以对谢婷婷的家长有个交待了。”孙婧说,“老庞啊,谢谢你,在关键时刻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差一点被孙书记给忽悠了。”老庞笑道。

    “这件事,你就负责到底吧。”孙婧让老庞负责,召集去过医院的教职工开个会,澄清谢婷婷怀孕的谣言,所有有关谢婷婷的议论、猜测和中伤,到些为止,如果谁再敢信口雌黄,发现一个收拾一个,决不留情。

    “郝桂丽怎么办”老庞问。

    “不是已经停职反醒了吗”孙婧说。

    “她还要求回班上课呢。”老庞说,“她一直说自己没有责任,是谢婷婷有病。”

    “郝桂丽的行为,谢婷婷在遗书已经说得很清楚,现在剩下的就是一个如何核实的问题了,给谢婷婷造谣,使她的问题完全改变了性质。”孙婧说,“至于她的处理结果,可能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孙婧一连两天没有去联中,县里有许多工作需要她处理,她不可能像专职书记那样,每天都守在联中的办公室里。

    关于对郝桂丽的处理,她已经与肖校长进行了沟通,两个人的意见比较一致。如果谢婷婷的家长对此事没有强烈反弹,她还有可能保住老师的身份,如果谢婷婷在得到遗书内容后,导致冲突加剧,造成恶劣影响,联中将报县委和市教委,给予郝桂丽开除公职的处理,触犯法律的话,移交司法机关。

    孙婧给县公安局金局长打了一个电话,问谢婷婷跳楼的报告出来没有。孙婧没好意思直接发号施令,但心里的确非常不满,一个跳楼自杀事件,又不是刑事案件,早该出结果了。

    金局长连声表态,会尽快拿出报告。孙婧心里着急,却不好深说,公安局长可不是随便弹弄的人物,既然人家有话了,就再宽限一点时间吧。

    孙婧刚放下电话,联中副书记老庞就打来电话。

    “孙书记,你快回来吧,学校出事了。”老庞的口气非常急促。

    “老庞,你慢点说,出什么事了”孙婧说。

    “他们……他们把学校大门围住了!”老庞说。

    孙婧以为又是哪里来的无聊记者,想到联中挖新闻来了,心想这老庞,怎么连几个记者都对付不了,关门不见不就得了,听兔子叫还不种黄豆了。

    “不用理他们,他们不是来找新闻的,是来找花边新闻的。”孙婧说,“我们哪有那么多钱答对他们。”

    “不行啊,他们口口声声要见郝桂丽,让她说清楚。”老庞说。

    “郝桂丽没有发言权,不能让他们见,不是有发言人吗让发言人上。”孙婧说。

    “唉呀,孙书记,不是记者啊。”老庞说。

    “不是记者,那能是谁啊,谢婷婷的家长啊”孙婧问。

    “带头的是谢婷婷的父亲,后面跟了三、四十个人,全都装着孝服,后面还跟着一个哭丧队,又是吹又是唱的!说是来学校给谢婷婷吊孝的。”

    “你慢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婧说。

    原来,早晨八点半钟,联中校门外突然聚集了三十多个男男女女,举着几个白底黑字的横幅,封锁了校门口,不停地有人向空中抛撒纸钱。一把唢呐吹着凄凉的乐子,几个半百的女人扯起嗓子,高一声、低一声地哭泣起来。

    学校的几个领导,包括肖校长从来没见过这阵势,立刻把学校的保安都派到了门口,防止门外的人群失控冲进校园。

    谁知,学校的举动激怒了门外的人群,校门口一阵骚乱,有人向学校里扔石头,有人向学校里撒纸钱,有人冲着门里破口大骂。本来十分宁静的校园门口围上了一层层旁观者,眼看着人越来越多!

    肖校长的意思本想挺一下再说,但看门前的人群丝毫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便让老庞向孙婧求援。

    这种情况的出现完全出乎孙婧的预料。

    谢婷婷的家长要闹,至少也要等谢婷婷的报告出来以后,他们现在就围住学校,有点不合情理啊。她已经和谢军说好了,三天之内会把谢婷婷的遗书交给他,可是现在是第三天的上午啊,还有整整一白天的时间呢,谢军不应该这样出尔反尔啊。

    “千万不

    要开校门,我马上回学校去。”孙婧嘱咐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孙婧的车从侧门进了校园,停在了联中办公楼门前。

    校园里到处飘荡着白色的纸钱,随风四处起舞,看上去特别刺眼。好在学校已经采取了措施,把学生们控制在教室里,操场里没有一个学生。

    她下了车,没有进办公楼,而是直奔正门而来。她知道,大门外白花花的人群,使她面临一场格外严峻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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