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现代纪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郁桢
457章 晏驾
这一晚淑嘉在李微这边,睡觉前淑嘉还拉着李微说:“母后,姨妈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啊十六我们都要上课了,可不可以让她早点回来她不在这里总觉得好无聊啊。”
面对九公主的问话李微不知该如何作答,仔细的想了好一会儿,直到淑嘉又道:“母后,姨妈她要回来吧”
“要的,要的。马上就初九了,也没几天了。你再耐心的等等吧。”
“哦,她要回来就好。”淑嘉得到了母后肯定的回答,她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李微瞧着淑嘉渐渐熟睡的脸庞,她忍不住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淑嘉肉乎乎的小脸。自生日那天后,李行就和她产生了隔阂,李行还愿不愿意回来她却是拿不准的。只希望这个妹妹能够看开一些,再次回到她跟前来能给公主作伴。
淑嘉睡沉了,她也觉得困意袭了上来,命人移走了灯烛自己也躺了下来,拉好了被子。
被窝里很是温暖,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得有人在帐子外哭泣。李微翻了个身,面朝外躺着,含糊的问了句:“什么事哭什么”
“启禀太后,含元殿传来消息,皇上崩了。”
李微原本并没有完全清醒,但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却使得她立马睡意全消,立马就坐了起来。
“这话可真”
底下的晴香连忙磕头:“太后,奴婢就是长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这话开玩笑。含元殿已经忙乱了。”
“他的病都大有好转了,几个御医都说再过两日应该就能痊愈了,怎么会突然……”李微心中大恸,她便要起身。
屋里再次亮了起来,淑嘉也醒了,听见有人在哭,忙问:“母后,怎么呢”
李微看了她一眼,艰涩的说道:“皇上走了,你也赶紧起来,和我一道去含元殿见他最后一面。”
淑嘉听说,一脸的惊吓。
崇庆宫已经忙乱了,李微匆匆穿好了衣裳,随意的拢了头发,淑嘉也利落的收拾好了。外面的马车已经备下。
接着李微拉了淑嘉一起登了车。
放下车帘后,车子里一片漆黑,淑嘉便往李微怀里钻。突如其来的事让李微脑子有些混乱已不知该如何思考。伏光他才七岁啊,虽然年纪小,却是个上进懂事的好孩子。努力的读书,努力的练习骑射,他一直都很努力的去做一个合格的皇帝。他那小小的肩膀承担了这个年纪不能承受之重。
他的病来得如此迅速又凶险,就在以为马上就能痊愈时却突然传来这样的噩耗,让李微哪能接受。
脚下的车轮驶过了平整的路面,她的心也跟着车子一道摇晃忐忑起来。
走了没多久,车子就停下来了。李微正准备要下车,淑嘉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没有松开,李微察觉到她的举动,忙回了头给了淑嘉一个拥抱,在她耳边低声说:“乖乖,不怕的。有母后在。”
母女俩下了车往后门过去。淑嘉一直没有松开手。
此刻的含元殿早已经灯火通明,太监宫女哭声一片,别处的宫妃闻讯也赶来了,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李微拉紧了淑嘉的手,踩着铺了毡子的楼梯往上而去。
伏光安静的躺在了帐子里,像是睡着了一般,不过他这一觉稍微长了一些。
下面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哭声震天,磕头不止。敬贵太妃和惇太妃已经早到了这一步。两人跪在最前面,听说太后来了,敬贵太妃这才擦了一把眼泪,走上前与李微行礼。
“太后,皇上……皇上他……”敬贵太妃太
458章 死因
锦恩公得了太后的懿旨,这些天得以自由出入宫廷全权料理皇帝的身后事。
皇帝突然驾崩,作为跟前的御医自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李微以治疗不得利为由,将四位御医全部停了职,又将跟前服侍的太监宫女全部拘禁了起来。
这事她要详细的盘查,等到伏光真正的死因水落石,责任落下后,她才会放开这些人的自由。
赵骞每日忙朝堂上的事,忙着处理公务批折子。原本计划过了灯节就去西北大营,可突然出了皇帝驾崩这事,这事他只好往后推迟。
礼部拟了谥号过来请李微挑选,李微瞧了一眼,有“怀”、有“冲”、“思”和“庄”四个字。
这几个字字面意思也不差上下,李微并没有立即做下决定。
伏光明日才大殓,所以暂且停灵在仙居殿,待过了五七之日才将棺椁存放在寿皇殿,等到山陵建成之日才入地宫下葬。
“太后,摄政王过来了。”帘外的嬷嬷向李微禀报了一声。
李微点头道:“请他进来吧。”
因为皇帝之事两人倒又恢复了往来,赵骞每天总要过来瞧瞧李微,向她禀报一些事务的进展。
帘子被揭了起来,赵骞便弯身进来了。
他施了礼,这才看见了桌上的漆盘里整齐的放着几块桃木牌,牌子上各写一个字。
“这是礼部呈上来的谥号吗”
“是,让我从中挑一个,可挑来挑去都没拿定主意,你来帮我看看。”
赵骞一眼扫去,又道:“这四个字不拘哪一个都成。”
“明天就要大殓了,谥号的事得赶快定下来,也好书写灵位。”李微苦涩的说着。
“你决定吧,只要是你给选的,皇上他还要挑剔不成。我来是想和你说一声,医学馆已经正式上课了,一共三十个学生,配备了三个大夫。款项也批下去了,一切都向着既定的方向发展,你不用担心。”
李微自然道:“有你在,我当然不用担心,只是让你操劳了。”
“这不是正该的么,你现在让我监国,可不得处处费心。”
这话过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里,伏光的死给李微打击很大,重新来过后,她以为能改写伏光的命运,让他平稳的接过政权,好好的当个皇帝,也算是对得起早去的姐姐和先帝的嘱托。可重新来过之后,她还是没有挽回局面,依旧没有改变伏光的命运。
几天了,李微寝食难安,忧伤过度,原本还算丰润的面庞这几天下来实在憔悴了不少,眼眶下面也有了淡淡的青色,颧骨也露出来了。
看着她悉眉不展的样子,赵骞这时候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想告诉她别太难过,可死的是她的养子,虽不是亲生的,今年来也有母子情分了。更何况是早夭,一般的人心里都承受不了。
不过李微这模样又实在让他心疼,赵骞犹豫了半晌终于说了句:“时间会治愈一切,慢慢的总会好起来的。你还有九公主啊,别忽视了她。”
李微默然点头:“我知道。可是……”李微轻咬嘴唇,抬头看了一眼赵骞,已是满眼的泪水,她接着又说:“明明都快要痊愈了,怎么会突然……他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了啊。莫非还是我害了他”
赵骞惊诧道:“这话是怎么说”
“我给他喂了你拿的那种药。”
“什么时候喂的”
“初六中午第一次喂,我见他没什么过敏反应才又喂了第二次。总共吃了三次,一片的药量。”
赵骞又忙追问:“初六那边一直没事吧”
“是,药物渐渐的起了作用,到了初七的时候他的烧就退下来了,御医都说好了许多,后面就变得好治了。”
459章 查验
陈圭今年四十七了,虽然将近半百的年纪,鬓角已经全白,后槽牙有一颗也已经松动了。但他却依旧耳聪目明,什么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陈圭向遗体恭敬的跪拜之后,这才抬眼看去,躺在那里的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是万民的主宰。身穿衮服,头戴朝冠。安静而祥和的躺在那里,明明还只是个孩子。
陈圭入控鹤监已经将近三十年了,他查验过不少的尸身,弄清楚了无数的死亡真相,他见多识广,手法熟练,是大齐首屈一指的仵作。
陈圭心中稍稍的平定下来,从羊皮袋子里拿出了用于检验的各种精巧的工具。
入行这么多年来,经手过地位尊崇的士大夫甚至是公侯,也经手过流寇乞丐,身份贵贱不一,但这一次遇到的情况和以往都不大一样。不管这次查到了什么,都将是一个至死要保守的秘密,他不想牵累陈氏一族上百口人的性命。
陈圭捏着镊子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额上滚落着豆大的汗珠,以前还有徒弟在跟前帮忙搭一把手,这次全靠自己来了。
脸上有汗陈圭也不敢擦拭,他细细的察看着尸体的每一处,鼻孔、耳朵、口腔,甚至是手上和脚上的指甲。头发里也仔细的翻动过了。
看尸变的各种形态,闻异味,这是他们这一行的基本功。
陈圭察看得特别仔细,他花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查验过了所有地方,还取了口腔里的分泌物出来仔细观察,甚至剪下了一段指甲盖细细研究过了。
赵骞见他开始收工具,开始擦汗,便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忙与伏光重新整理好了遗容。整理好之后,赵骞又拈香祭拜了一回,接着才和陈圭道:“你与我来。”
陈圭低着头跟着赵骞出了仙居殿,往别处而去。
后来进了一间屋子,那屋子里点着蜡烛,上面依稀见有一年轻的妇人。陈圭虽然不明白身份,但只用下跪磕头准没错。
“你把检查的结果一五一十的与太后说明,若是有半点隐瞒,我绝不轻饶。”
那位年轻的妇人是太后!陈圭见惯了大场面倒也不至于慌乱又赶紧行礼,口中称诺。
“启禀太后、启禀摄政王,小的通过仔细查验,皇上尸身并无明显的异样,没有外伤,体表也没留下明显的病变。”
“那你的意思皇上他是自然死亡呢他不过是一个刚满七岁不久的一个孩子啊,之前得了风寒,虽然也曾高烧不退,但一切都在好转了,为什么会突然死亡总得有个理由,为何就突然暴毙呢”李微只是想不明白。
这个陈圭答不上来,他又继续道:“小的又仔细检查过了皇上的耳朵、鼻孔、毛发等处,皆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不过手指甲和脚指甲有些偏紫,当小的查验口腔时发现有一股异味,那种异味不是尸变出现的气味,而是一种略带杏仁的味道。”
“是苦杏仁味!”李微在那个时代看了不少的侦探小说,侦探小说里出现了苦杏仁味就是有人用氰化物杀人。
陈圭点头道:“是杏仁味,但是苦杏仁还是甜杏仁就不得而知了。”
伏光他是被人毒害的这个念头很快就浮了出来,不过是到底是谁那么可恨,竟然对一个七岁的孩子下毒手。
李微只觉得身上的血液在一刻沸腾了,因为太过于激动,感觉所有的血液都在往上涌。
有人对伏光下手,到底是谁!她就是拼上性命也要将这个害人的凶手给揪出来。
陈圭汇报完自己查到的结果,赵骞就让他下去了。
李微还在满腹疑惑中
460章 疑点
含元殿的总管是张朝恩,张朝恩也是伏光近身服侍的人之一。
李微虽然名义上是伏光的养母,但并不是她一手带大的。伏光作为太子,从出生开始身边就不缺服侍的人,早些年的奶娘,后来的保姆,数不清的太监和宫女。当初她还在昭阳殿的时候,伏光并没有跟着她在昭阳殿一道生活,而是在作为太子东宫的宝灵殿长大的。
张朝恩从宝灵殿一直跟随服侍,至今在伏光身边已经整整七载了。伏光很信任他,甚至有些依赖他,李微也觉得张朝恩这个人忠厚。虽然是含元殿的总管,但从来没传出过仗势欺人的事。
李微第一个召见的便是张朝恩。
“张伴伴,这些天你受委屈了。”
张朝恩磕头道:“奴才伺候不得利,罪该万死,哪里还敢说委屈二字。”
“起来说话吧。”李微很敬重张朝恩,让人给他搬了个绣墩来。
张朝恩斜着身子坐了,李微还让人给他端了茶,如此礼遇让张朝恩越发的不安起来。
“我请伴伴来也是问几句话,毕竟皇上走得太突然,之前是个什么情况有些细节方面我也不大清楚,伴伴也不用太紧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
张朝恩应了一声是。
李微便道:“初八下午皇上出过含元殿没有”
张朝恩道:“倒出过一次门,去了一趟上书房独自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取了一部书就回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出门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张朝恩回答:“不到申正吧。”
“之后见了什么人,什么人进出过皇上的房间可都还记得”
不过几天前发生的事,张朝恩尽力的将自己所知一一说了出来,那天下午到皇帝突然逝世的那段时间张朝恩并没有一直陪伴跟前,到掌灯的时候就他就下了值出宫了。
李微耐心的听着张朝恩的诉说,从他的话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待他说完自己所知道的情况,李微点头说:“辛苦伴伴走这一趟,辛苦你的配合。怕还得限制伴伴几天的自由,还请见谅。”
“奴才至死效忠皇宫,太后请随意差遣。”
这里并没有问出多少的话,李微又将跟前的大宫女、嬷嬷,并其他的太监都叫了过来。依旧她负责问话,采芝帮她记录这些人都说了些什么。她怕牵扯的人物太多了最终会记不住。
过问含元殿的人她用了整整的两天时间,采芝的记录稿子也堆了许高。
两天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莫非伏光的死真的是如御医所言是疾病突发,状况直转急下从喊肚子疼到最终逝世可是只经过了半个时辰。一切的迹象都在表明事有蹊跷。
到底是谁要害伏光,李微再次从心底发出了疑惑。
敬贵太妃等前来向李微行礼,敬贵太妃瞧着李微消瘦不了,模样很是憔悴,不免进言道:“还请太后好好的保重身体,不然皇上走也走得不心安。”
李微便直言不讳的说:“四处都是疑点,处处露着蹊跷,皇上难道就走得心安,他又做错什么了,他不过是个孩子。”
她的一番话让当下之人也不敢再说别的。
过了好一会儿,惇太妃才道:“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早些把帝位决定了,也算是天下的子民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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