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主不吃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连诺
明明家里很困难了,最新出的口红雪花膏柳莹莹还是要买,崔砚生出门在外开车是生活最低标准,两人在朋友面前哪怕再穷也不能装出买不起的样子,因此赊了不少账。
为了追求体面,追求饮食和穿着,为了看起来光鲜而靓丽的,但背后却是巨额的债务。
看着两人这么过日子,崔夫人都快窒息了。
崔夫人担心得整夜整夜睡不着。
她说家里没有钱了,崔砚生柳莹莹不信她。
因为她总这么说,可逼一逼,又能拿出大笔的钱。
崔夫人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崔砚生柳莹莹是半信半疑的。
结果崔夫人看两人吵架心一软,手一松,钱就给出去了。
崔夫人第二次这么说的时候,崔砚生闹了一场,结果如愿换了新车。
崔夫人第三次哭穷的时候,压根就没人信。
崔夫人没能见到第二年的太阳,她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失去了体温。
她走的时候很不安心,整宿整宿睡不着,精神处于奔溃状态。
她担心,担心自己唯一的儿子。
房里站了多多少少不下七八个人,可是却没有一丝声响,压抑沉闷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丫头婆子柳莹莹崔砚生几人立在床榻边上,双眼具是红的核桃一般,显然是不久前才哭过的。
“母亲是真没钱了。”
崔砚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崔砚生气恼得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顿时手指刺痛无比,他脸色发白地甩了甩自己的手,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第83章 民国闺秀6
今天又是一月一度发工资的日子,崔家的气氛说不出的沉闷。
厅里,丫头婆子们或站或坐着,俱是身体紧绷,神色不自然。
偶尔有说话的,也是靠在耳边窃窃私语,丝毫不见平日轻松愉快的场景。
“我们这回能拿到钱吗”
“应该能,少爷前几天把车卖了,钱应该是有的。只是这家已经败了,我是不打算待了。我听少爷提起过,他要把这房子也卖了。”
“如果不是孟小姐,这个家早就败了。”
“一家子没良心的,败了也好。”
“我们有手有脚,去别的地方也有饭吃的。”
柳莹莹在外头听了这些话气了个半死。
“我这儿庙小,容不得你们这几尊大佛,你们还是另谋高就吧,这是这个月的钱。拿了给我赶紧走,别杵在这给我添堵。”
“快滚,难道还要我请你们走吗”
她愤怒地将丫头婆子全赶了出去。
两个人没什么本事,花钱又大手大脚的人,日子变得很煎熬。
崔砚生卖了车子卖了老宅,租了个小屋子住着。
转眼三年时间过去了,柳莹莹怀孕了,崔砚生找个了月工资十五元的工作,但两人都不是能省钱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前不久第一炮打响,虽然还没波及到这,但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
世道乱得这么快,叫人措手不及。
“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很快这里就要打仗了,我们留在这里会很危险,有可能会死的。”崔砚生对柳莹莹还是很有感情的,他看着柳莹莹的肚子面色凝重,“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会凑够钱带你离开的,我们一家三口一个都不能少。我们要赶在大战全面爆发之前离开这片土地。我觉得租界也不安全,我们走远一点,越早走越安全。”
很多人想要离开动乱的土地,这些人用金条换取舱位、或靠关系,挤上船只。
崔砚生柳莹莹也想离开。
他们相识于一场生日聚会,主角是柳莹莹的女同学,崔砚生同学的妹妹。
一首钢琴曲,一个迷离的眼神,一段轻盈的漫舞。两人一见钟情。
在世道变乱之前,他们有过畅想。两个相爱的人连同他们聪明可爱的孩子,平平淡淡在一起,想想也不错。
崔砚生在门口挂了风铃,在小池塘养了鱼,前几天一场暴雨,把风铃吹落了,小池塘里的鱼,前几日趁他们不在家的时候,有人偷偷网了去,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
秋初,阴雨连绵了好些时日,整座城都浸润在一面水雾之中,让人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起来。
柳莹莹呆坐在椅子上,一双眼望着檐下的雨帘出神,手放在小腹上,眼神是呆滞的。
阳门大敞着,雨已经飘到里头来了。
邻居大娘庄嫂走进来,冻得打了个哆嗦,劝柳莹莹道“眼下这天这么凉,你可别冻着了,小冻着了自己和孩子,你家那位可有得心疼了。”
当年的婚礼,庄嫂到如今还有印象。
开满鲜花的花园、摆着玫瑰花的婚车,羡煞旁人。
那一场婚礼,据说花了几千块大洋。
那年头一块大洋能买十五斤大米,五斤好肉,十多米好布。
请客一般需要十个大洋左右就够了,这还是一大桌子菜,甚至可能是名菜。
几千个大洋,那能办多少事啊!
但庄嫂会照顾柳莹莹,说到底还是崔砚生给的两块大洋起了作用。
庄嫂还记得这对小夫妻来的样子。
妻子穿着洋装,手背上的皮肤细腻,没有一个茧。丈夫脚上蹬着一双锃亮的皮鞋,胸前还挂着漂洋过海来的洋表。
崔砚生给了她家一个红包,让他们帮忙照顾着点柳莹莹。
两人是不工作的,很快,洋装没了,皮鞋没了,洋表见不着了。
不过庄嫂还是挺敬佩读书人的。
她男人泥腿子出身,在码头上扛大包。
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筐,两肩宽厚,胳膊上的腱子肉能比读书人的大腿还粗,是个十足的大老粗。
儿子却是个斯文的,之前崔砚生教儿子认了几个字,她心里是感激的。
“这外头乱,大门敞着,太危险了。”庄嫂轻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日子才能平静下来。”
“但愿能平静下来。”柳莹莹整个人魂不守舍,精神很不好。
崔砚生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以往这个时候柳莹莹会温柔地安抚他,今天却一反常态,她整个人的状态比他还差。
“大晚上的,谁会来我们家莹莹,你坐着,我去看看。”
柳莹莹在镜子前擦一只大红色的蜜丝佛陀口红,被这么一句话吓了一跳,口红随着手一抖在唇角拉出一道艳丽的印子。
她方寸大乱“你别去。”
“你这是怎么了”崔砚生迈出去的脚顿住了。
柳莹莹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你快去吧,门外的人有办法送你离开。”
她说的是你,不是我们。
她阖上口红的盖子,收拾了一番下楼了。
输人不输阵,她不想丢了最后的体面。
“你没了小脚,我也不会喜欢你。”崔砚生脸色深沉,“我这辈子只稀罕莹莹一个。”
为了他,做手术,矫正小脚,呸,他也配。
孟溪做手术,纯粹是因为小脚不方便,三寸金莲外形看着小巧,但是也让她几乎丧失了行走能力。
走不过5分钟,就必须要坐下来歇歇,否则一双脚就像走在刀子上一样。
长痛不如短痛,孟溪做了手术矫正。
然而她已年有二十,足骨早已裹得变形,虽然放开,却再也无法恢复到天足模样。
这小脚让原身吃尽了苦头,爷让孟溪吃尽了苦头,这种害人的陋习还是尽早去了好。
原身出嫁的时候,从喜轿中满怀娇羞,颤巍巍地走出时,等待中的男子讥讽地盯住她落下的鞋子,还有小脚。
在新婚之夜,原身身边唯有红烛陪其落泪。而崔砚生,却在另一厢畅想着找个志同道合的进步女性。
急于挣脱这双小脚的崔砚生就借口学业繁重,第三天就去学校了。
孟溪那日逃跑,走的路太多了,伤到了脚。
对于正常人来说十分享受的洗脚、泡脚,对于她来说却无异于受刑。因为她的脚溃烂了,又在火车上待了几天,所以伤口都跟鞋粘在一起了。想要清理伤口,必须要先撕掉鞋子。
这种苦楚,到了崔砚生的嘴里就是,她为了取悦他解放了小脚,她丑人多作怪。
真是欠打,孟溪真的很想按着他的脑袋,往地上砸。
第84章 民国闺秀7
“我只有两张船票,带不了两个人,你确定不心动。”孟溪皮笑肉不笑。
她这笑容有点瘆人,让从屋子里出来的柳莹莹,手抖了一下。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现在的孟溪很危险。
“我……我……”崔砚生迟疑了。
他嘴上说要带他走,结果这么快就动摇了。
虽然她早猜到了这个结果,孟溪早上出现在面前,说她有两张船票,她可以带一个人走的时候。
高跟鞋咚咚地撞击地面,柳莹莹尽可能让自己的身影看起来镇定而从容,甚至还能透出一丝优雅。
但实际上,内心已如煮沸的水,完全静不下来。
孟溪瞧见了柳莹莹脸上焦虑的神情,那是再多的脂粉都无法遮挡的迷惘与慌张。
“这里很快会乱成一团,就算崔家还是原来的光景,也未必能护你周全。北方三省已经全线沦陷,你猜猜看下一个沦陷的地方会是哪里你猜猜看我们这里会不会沦陷你猜猜看等你筹到了足够的黄金,你还能不能离开这里”孟溪笑得胜券在握,她笃定崔砚生拒绝不了这份诱惑。
有大量精英去香江躲避战乱,为什么去的都是精英呢因为普通人是弄不到从租界到香江的船票的。
要有黄金,还要有路子。
“后天下午必须走了,不然赶不上船。”孟溪笑得志得意满。
柳莹莹冲到了院门口“拦住她,船票既然在她身上,我们抢了就是。到时候我们两个人都能走。”
“这主意挺好的,不过,你们得先问问我手上的家伙答不答应。”孟溪面上笑意更浓,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是眨眼之间,崔砚生忽然觉的额前一凉。
等他反应过来,前额上已经抵了一把冰冷的枪。
对上孟溪清凌凌的双眸,他一下子就怂了。
“我能弄到船票,当然是因为我有本事。”
“你们如果有本事的话,也可以从我身上抢走船票。”
“不过这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点本事有没有这个胆识了。”
“或许可以赌一把,赌这把枪里没有子弹,或者只有一颗子弹,当然了也有可能我不敢开枪,毕竟我是一个顽固不化见识短浅的封建糟粕。”
“饿死胆大的撑死胆小的,你们要不要赌一把。”
方才对着孟溪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解放了小脚老子看不上你的崔砚生,这会儿腿软了不说,怕是只要孟溪再多说一句话,就要尿裤子了。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我们是文明人别动粗。”
不久前气焰嚣张的柳莹莹,此刻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拽着自己的裙边往旁边撤。生怕慢上一步,就被这黑魆魆的铁家伙崩了。
“看来是不赌了,没劲。”
孟溪施施然,离开了院子,高跟鞋踩在地面,踢踢踏踏像踩在人的心弦上。
把小玩具扔了,她开西点店赚了不少钱,但这种危险的家伙,她还是搞不到。
这就是吓唬人的小玩意,制造粗劣,不过骗骗两个没有多少见识的人,够了。
至于崔砚生柳莹莹会不会吵架,会不会闹翻脸,哦,那关她什么事。
崔砚生打算舍弃柳莹莹离开这里,但他……还是有点舍不得。
养条狗几年了也有感情啊,更何况他长这么大,见识过那么多女子,惟独只有一个柳莹莹是他的最爱。要他放弃严寒,他真的不愿意,也不舍得。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史密斯医生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是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因此抛弃她独自走这种话,到底要怎么说出口,让他纠结不已。
但人生在世,有些东西就必须得放弃。
有多纠结多选择困难,孟溪一点都不想知道。因为自打她设了这个局,她就猜到了故事的走向。
以前一条恶龙,要求村庄每年献祭一个女孩,每年这个村庄都会有一个少年英雄去与恶龙搏斗,但无人生还。
这时又一个英雄出发,有人悄悄尾随。龙铺满金银财宝,英雄用剑刺死恶龙,然后坐在恶龙的尸身上,看着闪烁的珠宝,慢慢地长出鳞片、尾巴和触角,变成了恶龙。
人性永远不能被考验。
别人口袋里的钱,绝大多数人不会去偷。别人刚掉下来的钱,很多人会提醒他捡起来。路上捡到的钱,很少有人会寻找失主。
这就是绝大多数人的人性,算不上是极善,也算不上极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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