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拿九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博妹
余知奚的意识是在吻中逐渐模糊的,试图抵抗的手,慢慢伸起来握着周延卿的手。周延卿的手还捧着余知奚的脸,他的身形偏清瘦,但相对余知奚来说还是显得强壮,余知奚只能半扣住他的手腕。
周延卿的脑子里却隐约开始响起警铃,再这么下去就会有点危险。他微微退开一些,余知奚这才迷蒙地睁开双眼。
来不及害羞,外边传来的是顾洲敷衍的敲门声。顾洲的敲门声很典型,只有一下,走形式一般。
周延卿懒懒地把跪在沙发上的腿,支回地上站起来。他的动作很慢,让余知奚害怕他还没退开,顾洲就要进来看到两人暧/昧的这一幕。
好在是他们俩停下之后才进的办公室,不然周延卿都觉得自己会打断顾洲的狗腿,把他的奖金扣到负数。
顾洲浑然不知,,一边翻着手里的文件夹,一边往两人的方向走,打算汇报一些情况给周延卿。余知奚低着头,不想让顾洲看见她爆红的两边脸,但其实只要稍加注意,就可以发现余知奚就连耳廓都染成了红色。
“今天还算有点收获,重型货车这对夫妻好像和其他人的关系都很一般,名义上的几个朋友也没什么联系,几乎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我今天在他们小区里晃悠,本来没打算上去打草惊蛇,但是刚好在他们家楼下遇到了他们的邻居。”
说了一串话之后,突然停下来,指使余知奚去给他倒杯水。几乎是瞬间,周延卿的眼神飘过去,瞪着顾洲。余知奚却是如蒙大赦似的,马上就跑去倒水,企图在这段时间里让脸降降温。
这个办公室其中一整面都是落地玻璃,虽然华周集团是s市最高的一栋建筑。但是想到这种可视性,想到刚才两人的接吻,红晕又爬上双颊。
“这对夫妻大概对邻里不大友好,我遇到他的这个邻居啊,比较热心,话也比较多。看我在那晃悠半天,就问我是来做什么的,我就撒了个谎说我来找亲戚,顺便卖了点惨。说我家在乡下穷得不成样子,父母卖了家里唯一的一头牛,换了钱让我来城里投奔这对夫妻,想办法赚钱或者做点生意。大妈一听,觉得我怪可怜的……”
周延卿让顾洲说事情,他倒真的像记流水账一般,事无巨细地说出来,就差没说说周围的花开了几朵,天上的云是什么形状。周延卿不耐烦地打断,让他把进度往后拉一点,说说重要内容。
顾洲不太服气,一板一眼地说这个大妈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必须要拿出来好好说,怎么能漏掉。周延卿只能听他继续在无关紧要的地方继续叨叨叨,他把视线移去看余知奚。
她正在慢慢吞吞地倒水,从玻璃水瓶里倒出来的水柱特别细,如果可以的话,估计她还想着要一滴一滴地倒吧。
周延卿看得好笑,耳边依然是顾洲的声音,“大妈啊就提醒我,这家人之前穷疯了,甚至想把自己的小女儿卖掉,说
31.又起波澜
指使重型货车司机撞周延卿的人还没找到, 隐藏在暗处的人似乎已经急于发起攻势。
星期一的清晨好像总是比其他工作日的早晨, 更加难以起床去工作。加上s市的温度日渐低了下来, 余知奚只想赖在温暖的被窝里,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最近余知奚下楼吃早餐的时间, 推得越来越迟,每天都要比前一天更晚一点下楼。
周延卿对着腕表掐点,在超出前一天余知奚下楼时间的五分钟后, 周延卿悠悠地放下手里的陶瓷杯,起身往二楼余知奚的房间走。
余知奚没有锁门的习惯,周延卿轻轻一拧门把手,就能把她房间的门给推开。
床头柜上手机的闹钟还在响, 闹铃的声音不小, 余知奚却仿佛免疫了一般,仍然把脸枕在柔软的枕头里,睡得香甜。
外边的天已经大亮,但太阳还没露出自己的身影, 躲在重重的云层后边。
周延卿走到床边,把手机闹铃关掉,单腿跪在床上, 俯下身伸手轻轻捏了捏余知奚的脸,“该起床了。”被打扰到睡眠, 余知奚皱了眉头, 拨开他的手接着睡。
再这么赖床下去, 大概真的是要迟到了。周延卿摇了摇她的手臂, 还没开口说什么呢,余知奚翻了个身,赖皮地把周延卿的手抱在怀里。
周延卿无奈地叹气,确实不知道这小混蛋的毛病是谁惯出来的。
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来电显示地是顾洲。他算是看明白了,顾洲这个人的作用和乌鸦是一致的,喜鹊是报喜,顾洲是报优。在非工作时间,顾洲打电话过来,多半没有好事。
余知奚习惯睡前就把手机放着充电,周延卿单手拔掉手机充电器,接通电话把手机凑到耳边。余知奚这才迷迷糊糊地看他一眼,揉了揉眼睛,问他是谁的电话。
他做了一个口型,告诉余知奚是顾洲打来的电话。周延卿惩罚一般地捏了捏余知奚的脸,听筒里是顾洲着急的声音,也是难为顾洲了,每次有什么事情都是先报到顾洲那里,他掂量一下事情的严重程度,再由顾洲告诉他。这么一想,好像确实该给顾洲涨点工资,发点奖金。
顾洲没有多余的废话,开口第一句就直奔重点:“余知奚你告诉老板今天先不要来公司,不要离开家里,公司这边也会有很多人来堵。”
大约是没有想到周延卿接的电话,顾洲的语气是对着余知奚的,周延卿察觉到事态可能有点严重,“是我,什么事你直接说。”
“今天七点,几家媒体同时发出消息,说华周集团的现任总经理其实从小是文盲,s市的一大集团居然是交到一个文盲的手里。”顾洲说到“文盲”这两个字的时候,稍作犹豫。他一直知道,虽然周延卿面上随意的样子,实际上是很在意自己的失读症。
房间里很安静,余知奚可以隐约地听见听筒里顾洲说的话,虽然不能完全听清楚,但也知道啦个大概。她下意识地抓住周延卿的手,仔细看他的面部表情。
几家媒体同时爆这个消息,分明是刻意地抹黑,只说了表象,却不说出周延卿不识字的事实。知道周延卿因车祸导致失读症的人少之又少,知道的人又大都是亲密的人,怎么可能走漏消息。
周延卿的脸色未变,回握着余知奚的手,平静地问顾洲是哪几家媒体。顾洲报的名字里除了几家近年崭露头角的媒体公司以外,还有一家在s市颇有影响力的老公司。
这家老公司的管理人和周家也是老朋友了,前不久周延卿还参加过他女儿的二十岁生日酒会。周延卿低声笑笑,“这陈总该不是因为我没看上他女儿,所以恼羞成怒了吧给他打过电话了吗”
前一句是玩笑话,用不着顾洲回答,顾洲只是很无奈,都这个时候了,周延卿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打过两个电话给他的秘书,都没有接。”
“你找找有没有他本人的电话,发给我,我自己打。”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周延卿都不相信这家公司会贸然与他为敌,为了一个并不能确定真实性的消息,这样很不划算。
顾洲很快把电话号码发过来,周延卿看着微信聊天窗口里,顾洲发来的一条消息,他点了一下那一行数字,屏幕上弹出几个选项。周延卿怔愣片刻,把手机放到余知奚手里。“你帮我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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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知奚很快把号码拨出去,手机递还到周延卿手里,听筒里响了几声之后才被接通,听见陈总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
周延卿很快表明来意,“我是周延卿,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扰您,但确实有急事。”
听说是急事,陈总马上严肃下来,让周延卿先把事情说说。看来陈总是还不知道外头放出的消息。
“您的媒体公
32.有所隐瞒
虽然这边资历深的媒体, 已经发了新的文章说明“周延卿文盲”这个消息不实, 但还是有部分人不信这个说法,偏要一探究竟。
当天上午周延卿家的门铃不停地被人按响,周延卿烦得没办法, 打了电话给物业,让物业调一队保安过来,这才得以消停。
总是这么在家待着,也不是个法子,会耽误到很多事情, 周延卿第二天还是决定去公司。
周延卿特地换了车, 还让司机把车停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里。本以为已经准备得够全面了, 刚一下车站定, 不知道从哪里涌来了一批记者, 就像早前周延卿说得那样, 一个个努力伸长了手, 差一点就要把话筒怼进周延卿的嘴里。
司机要过来帮忙, 却被隔在了外边。一圈人互相推搡着,争相努力挤到周延卿面前, 想要成为第一个被周延卿回答问题的人,站在周延卿身边的余知奚, 也受到了波及。
周延卿费力地把余知奚护在怀里,耳边是众多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 周延卿只觉得脑子里都在嗡嗡作响。周延卿勉强可以看见前排的几个人里边, 没有认识的媒体公司。
大约都是些并不知名的小网站, 跟着蹭一蹭热度,企图以一个大一点的新闻翻翻身。
令人恼火的是就算被这样推搡着,也只能忍受,如果还手推开他们,又会惹来更多的胡编乱造的新闻。
好在司机机灵,发现挤不进人群之后,跑去找了保安过来。五六个保安费了大力气才挤进人群里,隔出一条狭窄的路,护着两人走出来。
直到走进电梯,周延卿才舒了一口气,有点后悔刚才大意了,没有提前让保安过来再下车。
他扶着余知奚的两边肩膀,上下打量余知奚,确认她有没有被撞到哪。余知奚摇了摇头说没事,周延卿长叹一口气,顺势揽她进怀里,抱了抱她。
刚才如果不是周延卿护着她,她肯定被那群人挤得很难受。余知奚也回抱着他,狭小的电梯间内没有什么声音,余知奚可以听见他一下一下稍稍加快的心跳。
电梯门打开,周延卿放开余知奚,示意她往外走。周延卿边走着,边解了领带松开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余知奚注意到周延卿这个动作,有点诧异。周延卿也是一个很在乎形象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穿着西装,总是把扣子扣到最上边一个,再打上一个整整齐齐的领带。
余知奚扯了扯他的袖子,问他怎么了。
周延卿转过来看着她,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刚才人太多,挤得我有些喘不上来气。”
听完这句话,余知奚愣了一瞬,下一秒就慌了神。忙扶着周延卿的手臂,问他有没有事。
她的反应让周延卿有点想笑,伸手抚了抚她微微有些乱的头发,“没事,又不是站不稳了,只是有点喘不过气而已。”
他还说“而已”,喘不上来气,明明这就已经很严重了啊。余知奚急得眼睛泛红,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只能先和周延卿一起进了办公室,找地方坐下。
周延卿在沙发上坐下之后,余知奚跑去倒了杯温水来,放进周延卿的手里,接着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着气。
顾洲被余知奚这阵仗吓了一跳,再看周延卿脸色微微发白,也连忙走了过来,问周延卿这是怎么了。
余知奚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概地说了一下,顾洲是知道周延卿身体不大好的,他没出车祸之前就总是心悸,感觉喘不上来气也是常有的事。
眼见着余知奚着急的不行,好像就差一点儿,她的眼泪就要下来了,顾洲开口安慰:“知奚你别着急啊,老板他这是老毛病了,坐下休息一会儿就好,没什么事儿的。”
周延卿牵过她的手放在膝盖上,若无其事地笑笑,“真没什么事儿,不要担心了。”
不只是担心,还有一种感动,他即使强忍着不适也护着她。后来还问她有没有事,如果不是她主动问起,他估计一直不会说自己感觉难受。
说到底,一直以来都是他更照顾她一些。
余知奚有点难过,好像自己付出的和周延卿付出的,完全不对等。
底下的某个员工拨了内线上来,顾洲接起来听了一会儿,逐渐严肃起来。挂断后,转述给周延卿时,语气显得凝重:“几个股东说,想见见你。”
这个时候见周延卿,想必也是来者不善,周延卿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一进来定是要指着他的鼻子问,他到底识不识字,是不是文盲。
可如果避之不见,却也不是个法子,就好像是被人戳穿之后躲起来似的。如果是这样,还没迎战呢就先输了。
周延卿放下水杯,重新扣好领子上的扣子,再把领带系上。他只是盯着面前矮桌上的水杯,手下的动作未停,不一会儿就把领带打得整齐。
“你去请他们进来吧。”
顾洲此时也和余知奚一样,是忧心忡忡的模样,那一群股东不好糊弄。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直接请他们进来,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看着顾洲离开,周延卿拍拍余知奚的手背,“相信我。”
余知奚和他对视,郑重地点了点头。
浩浩荡荡的一群股东们很快就跟在顾洲后边走进来,这一群股东们都和他父亲有些交情,按照年龄和阅历来说,他们都是长辈。
周延卿起身问了个好,请他们坐下,态度谦逊的模样,让做长辈的也不好意思拉着一张脸。
周延卿也只当不知道他们的来意,语气如常地让顾洲和余知奚给各位股东倒茶来。
余知奚和顾洲照办,好在股东们也很给面子,品了几口茶之后,才开始说正事。
到了这个年龄,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个个早就修炼成了精。他们也比直接问,迂回曲折地开了一个话题,再慢慢移过来。
“最近s市的新闻网站还有各种杂志,都办的不错。”股东之一刚把这句话说出口,周延卿就明白他们接下来要说什么,低头轻轻吹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看着他们在水面上打转。
另一位股东搭话,“都是新发展起来的几家公司,胆子大的很,什么都敢往外头报。我听说今天还写了和延卿相关的消息呢。”
其他人纷纷开始假惺惺地表示关心:“怎么会扯到延卿头上呢,他一个本本分分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八卦新闻”
这个问题被问出来,自然有人说起这两天热度正高的,关于周延卿是不是文盲的话题。
周延卿安静地听着,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这些股东一人搭一句话,配合得相当默契,真是活成了人精,演个戏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这时候难免就要有人发出疑惑了,哎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延卿呢,我们延卿多好一孩子啊。怎么总是有人喜欢搬弄是非呢我们延卿一定识字的对不对来,延卿念一段话来证明一下,这不就行了
像看猴子耍戏一样,等着周延卿给他们表演。周延卿面色不改,离他很近的余知奚却注意到,他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现出了明显的青筋,是十分用力的样子。
余知奚看得出,周延卿这是在忍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被别人一步一步引到伤口上,撒一把盐来欺负他。
大约是常常被周延卿保护着,却也受不了周延卿被人欺负,生出一种要挡在周延卿身前的勇气。
余知奚换上一副得体的微笑,看向最后一个说话的人,他是说话最过分的那一个,应该要拿来当枪靶子。
“您好,您刚才说的话,确实很不礼貌,您是长辈,似乎不应该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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