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盆栽当夫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喵力大仙
不一会儿,院中传来一阵马嘶,纷乱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不是吧!”
墨九玄这会儿才终于缓过来,指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对坐在炉火边正在烤红薯吃的某人大声道:
“小殿下们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小孩子嘛,随便给他们吃什么都长得很快。”
花烈把火筷子丢掉一边,小心翼翼扒开烧成黑色的外皮,橙红色的红薯冒着香甜的热气立刻飘得满屋都是诱人的香味。
墨九玄将信将疑地来到他面前,他印象中的九小只,好像昨天都还只是一群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居然转眼间全都长大成人了:
“你是魔鬼吗!领着小殿下们跑这鬼地方当土匪”
墨九玄将满是黄沙的外套脱下来丢到一边,几步来到花烈面前。
这个人样貌虽然没什么变化,却裹着件灰不拉叽的旧棉袍,脚上蹬着双半旧的薄底短靴,佝偻着身子坐在炉子边上,手里拿的不再是光芒万丈的风云卷雪扇,而是块才从炭盆里扒出来的红薯——眼见文武双全玉树临风的天庭第一优质男神混成老乞丐一样的惨状,墨九玄心里一阵唏嘘。
“我特么一个人要养活十一个!还指望我把他们当成少爷供起来么”
花烈一瞪眼,怒道:
“我能怎么办!天帝一翻脸就派了金甲卫毁去蓬莱,漪兰君被抓,你那主子又音信全无,我带着一群小崽子,难道要眼看他们饿死不成!”
“不不不,这样已经很好了,你很厉害真的。”
墨九玄连忙摆手说道:“我当初见到蓬莱那惨状也不知如何是好,殿下又一直昏睡不醒,就只得先送回天庭再做打算。”
听了这话,花烈不由皱眉:“她怎么了”
墨九玄叹了口气,把去冥界的事前前后后都讲给他听。
“也不知那盒子有什么妖,殿下打开之后便失去意识,怎么也唤不醒她。”
墨九玄说道:“我原是想先回蓬莱找你们,却不想蓬莱遭遇那么大变故。我怕殿下有闪失,一刻不敢耽搁便先送她回了天庭。天帝亲自来看过,说是无妨,让我守在离恨天,我便一刻不敢离开。……直到方才,天帝亲自将她带往锦澜宫的天池去了,我这才得了空下来寻你们。”
花烈紧锁着眉头,沉吟半晌却没有说话。
墨九玄等了半天,忍不住追问道:“蓬莱到底怎么了”
“哦,天帝派金甲卫来捉拿漪兰君,我没同意,于是就发生了一点小磨擦。”花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
“‘小磨擦’——把整个蓬莱岛都磨平了”
“漪兰君在蓬莱的人缘不错,大小神仙见他摊上事情都愿意伸出援手,局面就搞得稍微有点大嘛。”
花烈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突然又问:
“那个盒子长什么样”
“呃,有这么宽、这么长。”
墨九玄用手比划出盒子的大小,仔细描述花纹甚至上面封印的样子。
“原来真的有这东西啊。”
花烈像是自语着慢慢站起身来,从旁边地上的一个口袋里又
摸出几个红薯来,放进炭盆里。
“漪兰君呢”
墨九玄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在他眼中这盒子竟然比蓬莱的事还更重要呢
“被关起来了。”
“什么!”墨九玄张大嘴巴:“关哪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
“这有什么好急的。”
花烈不以为然地扬扬眉:“坐几年牢而已嘛!等这群小崽子长大了早晚会把他捞出来!而且,目前来说他呆在里头远比跟我漂在外头安全嘛。”
“……”
这个逻辑墨九玄就不是很懂了,怎么明明看起来很要紧的事他偏就不在乎呢
花烈接着问道:“冥王就这么看着她把那盒子拿走完全没有阻拦么”
第八十五章 朕真是操碎了心
“早就听说父神曾把重黎的记忆封印起来,就是‘魍魉之匣’。那段记忆里可是藏着不少关于人神大战的秘密,甚至还有连天帝都不知道的事。”
花烈长舒了一口气,眯起眼睛瞧着墨九玄:“只是,人要想活得自在,很多事就不能弄得太明白。偏你主子就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如今既然找回了记忆,这些陈年旧帐就说不定要翻翻出来晒晒咯!你现在就盼着她早点先把跟天帝的烂帐捋得清楚了,兴许还能再想起咱们来。”
“不是吧……”
墨九玄哭丧着脸:“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花烈冷笑一声:
“当初我既然决心向天帝请辞,就是打算在这风雷刀谷吃一辈子沙子的。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她爱折腾就随她折腾去吧!反正我也管不了,更操不起那份心。”
“你这是不打算管了”
两人正聊着,只见地窑的小门打开,白凝雪手里拎着只羊腿、踩着吱吱作响的木制楼梯上来,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地随口说了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
花烈听了,问道:“怎么,你也希望我蹚这浑水”
“你不是一直就在浑水里么”
白凝雪将手里的东西挂到房梁垂下的铁勾子上,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当初明明就是你先挑的事,如今就想甩开手躲轻闲了”
白凝雪手里的刀锋灵巧地贴着羊骨,将羊肉切成轻薄如纸的肉片,均匀地摆放在一旁的盘子里,手法干净利落。
“我知道你心里记挂着漪兰君!就算怕他受苦,这事也急不得。”花烈劝道:“他犯了忌讳,命中就当有此劫,旁人帮不上忙。”
“当初若不是你撺掇他去天上闹,也不至于招来今日的横祸!”白凝雪语气冷冷地:“现在事情闹成如此地步,你反倒丢开手了”
“唉。”
花烈见只言片语也难跟他解释清楚,有些认命地望着天花板,一脸无辜地长吁一声:“造孽啊——!”
墨九玄看看白凝雪,又看看花烈,也不知他是说漪兰君还是说他自己。
“所以,那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秘密”墨九玄突然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
花烈两手一摊:“人神大战时我也还是个跟你现在差不多段位的小萌新,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那种级别的核心秘密。”
墨九玄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你说,我主子这会儿该不会被天帝灭口了吧”
花烈听了这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前仰后合的样子无比夸
张。
“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她一面”
白凝雪一句话,让花烈魔性的笑声嘎然而止——
“虾米”
墨九玄跟花烈交换了下眼神,都没能明白她的用意。
“既然她的记忆已经找回来了,我想去见她一面。”白凝雪将那盘羊肉摆到两人面前,表情十分认真地说道。
花烈也有些不解:“她的手段你也见识过了,就算你们曾经有些交情,并不能改变你们身份相差悬殊的现实。”
墨九玄也正色道:“这个,我必须要提醒你:离恨天是禁地,仅凭这一条就足够要你命了。”
“如果只是为了漪兰君的事,你大可不必这样。”
花烈劝道:“天帝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小惩大诫罢了。至多再有个三五年,就凭那九个小兔崽子的本事,肯定就能把人给捞出来了,完全不需要她出手。而重黎之所以这么久还没有动作,大概是有些事还没有最终决定。”
白凝雪却摇头:“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
九重天上,锦澜宫,天池。
天池之水乃是滋养万物之源,也是三界之水的源头。天下甘霖皆出于此处,是天庭净土的灵气汇聚之地。
重黎双目微合,全身浸在温暖的天池水中,火红的纱裙随着水波轻轻浮动,像一朵盛开在水底的茶花。天帝修长的指间夹着一粒褐色的丸药,轻轻拨开柔软的唇瓣,送入她的口中。
一股清凉由口腔沁入肺腑,她眉头微皱:“……苦死了。”
“那就喝口水压一压,反正方便得很。”
天帝语气冷冰冰地,转身下了台阶,又回到桌案边继续鼓捣面前玉臼里白色的粉末。桌上放着七八个小巧的琉璃瓶,分别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
“洗澡水还是留着你自己慢慢喝吧。”
重黎没好气地怼回去,在闪动着灵光的水中舒活着有些僵硬的四肢。灵气滋养着困乏的身体,感觉力气又渐渐地回来了。
天帝轻轻叹了口气,拿过一只玉碗,将研磨好的粉末小心地盛进碗里,说道:“您这身子多尊贵啊!取了父神一缕精魂,再加上古十二位战神的精气凝练才最终化为人形,普天之下的人若能有幸喝上您的洗澡水,也是天大的造化了。”
这不阴不阳的语气让人听了老大不舒服。
重黎直起身子,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今日的天帝倒是与往日不同,竟是以真身相见。那张干净俊秀的面容与记忆中的模样相差不大:他穿着常服,一件银缎打底的鸦青色长袍,腰间束着金镶玉带,挂着条玄色的络子,坠着块羊
脂般的玉璧;金冠束发,正中一颗硕大的东珠熠熠生辉,把整个人都衬得十分精神。
“你们这群骗子。”
重黎暗暗咬牙,恨恨地说道。
天帝听了这话竟也不恼,将面前小瓶中的液体缓缓注入玉碗之中,慢慢搅动着,半天才开口说道:
“长姐现在说这个话,良心不会痛吗”
“哼。”
“当年神荼背叛蚩尤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要父神免于对你的一切责罚。父神答应了,仅仅是抽走了你与他有关的所有回忆,还为你重塑新身,成为唯一能活到现在的上
第八十六章 我能怎么办
重黎冷冷的目光看着天帝,令他全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大概是“天帝”这种身份用得久了,便会习惯于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人,习惯了所有人的谦卑和顺从,也就忘记了早在昆仑时代起谁才是真宰世界的神。
“开个玩笑而已嘛。”
天帝见她板起脸孔弄得气氛都有些紧张了,便尬笑一声讨好道:“长姐几时变得这么严肃几句玩笑话还当真了”
君无戏言——重黎可是历尽九死一生才活了十万八千年的老神,岂能不明白这种套路一个位于权利巅峰的男人,一副亲善和蔼、盛世仁君的嘴脸,先拿句软话来探探底,只要拳头没招呼到他脸上,他就笃定你是吃尽苦头也不会吭声的软柿子了!
可惜,姑奶奶今天不想忍你了。
“帝昊。”
重黎一反常态地严肃,竟极少见地直呼其名。女王般居高临下的目光,瞬间令天帝觉得恍惚间又回到幼年在昆仑度过的时光,而面前站着的正是向来说一不二的火神祝融,动不动就挥动小皮鞭教训熊孩子的长姐。
她略顿了顿,又说道:“是什么让你觉得,我的命运可以由你来主宰了”
她的声音仍是温和如故,但当她语速放慢、冷着脸孔说出这句话时,天帝还是十分明智地选择了低头:
“长姐,朕知错了。”
重拾回忆的长公主重黎,果然又变回自上古时代起便受众神朝奉的战神。她不仅是父神最宠爱的长女,还是与生俱来便拥有主宰世间杀伐之力的众神之首。
天帝的恭顺终于令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又道:
“记得洪荒时代,创世之初,父神用灵力造人的时候,最初的形态是不分性别的。但父神认为这样的人类太过完美、太接近于神的模样,于是便把人类的阳物割下,另外用泥巴捏了一副躯体配它,从此这才有了男女之别。”
“后来,凡间称男为阳,女为阴。孰不知女性才是更接近于神的存在,而男人嘛,不过是切下的小物件成了精。”
说到此处,她满是戏谑地眯起深红的眸子,故意伸出小指在他面前比了比,看到他吃瘪的模样才又接着说道:
“女人涵养万物,因此世界才有今日的明媚鲜艳、万物生长,岂知如今这份包容竟纵得男人们日渐跋扈起来,到头来反而爬到女人头上来!……你说,可不可笑”
这些事的年代未免太过久远,早已无从考证,但是她言语中的嘲讽意味却是十分明显。天帝视线投向别处,咳了咳,正色道:
“长姐,朕向来尊重女性。”
“谁允许你替我做决定的”
重黎寸步不让
——她当然不是凡间那种靠男人荣宠过日子的女人。
“朕乃三界之主,须得事事顾全大局。”
“别跟我扯什么大局、大义、天道!这个我比你懂!”
重黎怒道:“我事事包容你并非因为我比你卑微!而是我与你站在同一立场,守护三界之初心相同!如今是你偏要将我推向对立面——你真当我步步退让、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就是软弱可欺么!”
“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重黎冷笑:“你抽走我记忆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的处境”
天帝拧眉,似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件事,确实是朕处理得有些欠妥,但并非针对你,也从未存过半点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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