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招待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深幻
客厅里穿着新衣服的百里再次端端正正的泡起茶来,鬼君竹坐下来之后,突然拍了身边的江涛一下,笑道:“怎么不装傻了”
“嗯”由着李千江和蔡姐在杂物间“进贡”自己,老天师两个围观,也跟着鬼君竹走出来的李健听到这个,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江涛。
面包屋里来的这么多人和鬼,江涛毫无疑问是存在感最低的一个,哪怕他经常会傻咧咧的笑,可从不与别的人和鬼沟通交流,谁能把他当回事
也许每天跟他一起看电视的蔡姐会,不过蔡姐也是因为觉得他救了张青衣所以心有感激,仅此而已,过多的关注那就谈不上了。
所以还真别说,江涛就算是有什么变化,他如果自己不刻意表现出来,他们还真的差觉不出来。
可现在有了鬼君竹的提示,李健再仔细一想,好像最近江涛傻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也没有那种“哇哇”不断拍手的孩子表现
第十八章、风起下元夜(中)
“附近都检查过了”
阮健揉了揉脑袋,走到了又一个案发现场。
他刚刚才从睡眠中醒过来,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这段日子看资料、审卷宗、走访询问、调查思考,他睡眠的时间都大大压缩了,日常生活都完全失去了规律,甚至连家都许久没回了——当然他目前还未成家,作为一个单身汉的好处就是全身心投入于公事中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更不会有什么绿色的隐患,只是下午刚刚吃完一顿不知道是当午餐还是早餐的饭之后,实在困得受不了了,加上昨晚的案子已经抓到了凶手,心里可以松一口气,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
结果一接通电话他的困意就去了大半,电话那头赫然是刑警队的接话员转告他某处又接到了新的报案,报案人还是当地的民警。
阮健的神经本来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毕竟这近一个月来,排除掉无名尸骨那件便是领导也不会一定要求他要破的案子之外,女大学生杨霭跳楼自杀、老教授秦守仁办公室溺亡、华侨中学教师蔡启智家中暴毙,包括他的手下刑警江涛坠楼身亡,还有昨天晚上的明星演员王生被劫杀一案,虽说这其中有定性出结果的,有尚且存疑的,还有正在调查中地,但不管是哪一个方面,不管是正常(非谋杀)的死亡,还是谋杀案,一旦涉及到了人命,还是在这段时间这般集中在一起的数条人命,都不得不让阮健背负上一些心理压力。
或许在现在这个信息社会,消息传递太快会让人感觉一件两件命案似乎都算不得什么了,因为新闻上天天都可以看到类似于“哪里哪里又发生了什么杀人案”之类的消息,就像是之前李健坐在店里都能够看到远在隔壁的隔壁省发生的反杀案,可狮城毕竟是一个小县城,人命案件上的一个个近在咫尺的地址,就会让看到的本地人不觉中产生一种焦虑感。
更不用说,阮健这些办案人员绝大多数时候面临的最大压力,不是来自于舆论和民众,而是来自于上层领导,不管是为了政绩还是其他什么考虑,为官一任肯定都不会希望自己治下是一个命案频发、让人感觉不到安全的地方。
甚至阮健都能够想到,这边的王生被劫杀案因为死者动作明星的身份带来的高关注度的情况下,这要是本地再发生一件命案,之前还能笑眯眯勉励自己的大队长会是怎么样一副阴沉的脸色。
但是等到一听对方说完大致情况之后,他的脸色就跟心里一样,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等到如今到了现场,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句,他就直奔事发的第一地点——或者更准确说,是被发现的第一地点,而实际上之后被发现还有许多别的地方,同样的事情几乎是同时发生。
“这狗……死得有些奇特啊!”阮健手下的平头青年是跟着阮健一起过来的警员之一,另外还有一名女警员,至于其他人原本被安排继续走访调查、取证,所以目前到现场就他们三位。
没错,将他们招来的案子,死的不是人,而是狗。
但真正奇特的地方也就在此处,在这个位于狮城另一个边缘角落的“内陆”村子里,几乎是同一时间被发现死亡的家养犬,竟有足足六条,其中两条还是同一家的。
这种乡下地方养只狗是来看家护院的目的多一些,而限于经济水平,又不可能买那种名贵的大型犬,所以这些狗基本都是便宜杂交的土狗,价值上自然是不值一提,甚至真要是被狗贩子捕了去,也最多就是抱怨几声自认倒霉,绝对不至于到要报警的地步。
可问题在于,这六条狗死的时候,五家主人除了一家,都是有人在家里的,但据他们所说,都没有听到自家的狗叫,也就是说这些狗都是在无声无息间被害死的。
同时它们的死状更是奇怪,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每只狗的姿势看着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可它们也确实都咽气了,这是没有半点虚假的。
在平静的睡眠中死去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是只要一考虑到这些狗年纪最
第十八章、风起下元夜(下)
夜幕渐渐笼罩下来,天色确实暗得越来越快了,仿佛前一分钟还能看到太阳的余晖,下一分钟却已经满天繁星。
王生和诺言仓皇奔走在月色下,直到终于来到了这附近能够看得到的最明显的建筑,才稍稍停歇下来。
两鬼回过头去,就见到那原本一直在追逐他们的几只鬼,此时居然都显露出了畏缩不前的姿态来,原本还想继续跑动,这时却不免疑惑地逗留在原地。
这时候诺言回过头看了一眼,才吓了一跳,“糟了,我们不小心跑到派出所来了!”
王生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这座建筑旁边的确有块牌子写着“湖边路派出所”的字样,哪怕这里的光线并不明亮,对他的视线却毫无影响,甚至他在此刻看着那块明明很普通的白底黑字的牌子,却觉得上面熠熠生辉像是散发着金光一样。
这金光刺鬼耳目,让他多盯着看一会儿就觉得眼睛酸涩难受,只能撇过头去,同时问诺言道:“派出所怎么了”
诺言脸上开始游移不定,似乎想要抬脚离开,但看到外面徘徊的那些鬼,却又停住了脚步,听到他的问话,只是苦笑一声道:“你说怎么了呢这阳间既然有适合鬼在的地方,当然就有不适合鬼在的地方,这就是不适合的地方。”
王生还是有些不明所以,毕竟他昨晚刚成鬼,还是个菜鸟鬼,对很多“常识”都不清楚,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刚刚看到那牌子的感觉,又有些明白过来。
这时候那边的那些鬼似乎是看到他们不敢走进去,徘徊一阵之后竟然又逼近了过来,王生和诺言就站在那派出所的门口,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些鬼越来越靠近了,他们都是外表年纪在三十上下的男人,虽然相貌各异,但面色中却都透着一丝诡异的黑气,也是王生和诺言恐惧的最大来源。
只是在越发靠近派出所的过程中,这些鬼的步履却不禁越来越慢了,似乎承受着莫大的压力,这可比刚才王生他们跑过来要艰难多了。
诺言心里微微一喜,“这里的气息对他们的克制好像很大!”可随即却又一叹气:“但是,在这门口恐怕还不能完全阻挡他们。”
没错,虽然步伐越来越慢,但对方仍在继续逼近,给两鬼带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王生暗一咬牙,突然拽起了诺言,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拉拽着往派出所里面跑去,而那些在外面的鬼却都齐齐愣住了,然后很快因为意识不坚定就一个个都被无形的力量弹开摔在了不远外的地上,看着已经逃进了派出所里看不见踪影的两鬼,脸上纷纷露出了不敢的神色,却不敢再往前了。
此时在派出所内,其实王生和诺言同样没有深入,他们只是跑进门内就直接靠在了外面这堵墙上,侧耳听着外边的动静,当没有听到有声音靠近,便都不由松了口气。
抬头打量着这间比较简陋的派出所,占地并不大,从大门这一进来,就是办公室了,放着几张桌子,但此时都没有人,再过去的里面倒还能看到有个人影在晃来晃去,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里面的气息其实已经让两鬼都有点儿如站针毡了,可他们只能勉强按捺住,否则就得出去面对那些凶恶的追逐的鬼,从凌晨一直追到现在,若非是他们两个体力都还不错,加上随着天色明朗、人类活动增多,对于鬼在外界的行动到底是有些影响,才勉强支撑到了现在,但在下午的时候还是差点被追上了,然后就一直到刚刚。
回想起从昨晚到现在的一切遭遇,王生还感觉有些如坠梦中,只是身旁的气息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梦,就是真实。
“你还好吧”王生这时候才回头望着诺
第十九章、江涛的往事(上)
夜色朦胧,行驶中被路灯晃晃照着明灭不定的车厢内,李健瞥了眼身旁的江涛,突然问道:“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问吧,”江涛转过头来,淡淡笑道:“我现在都这样了,对你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李健也不管这话有多少真心,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他再犹豫倒是矫情了,便问道:“为什么你第一个要去的就是警局,而不是家里”
虽然见识过他为了救人“不要命”的壮举,但李健并不觉得对方就一定是一个一心扑在工作上、而对家人会不管不顾的人。
其实他在江涛生前见过对方的几次,留下的印象都是比较乐观开朗的,这样的人家里应该也没啥问题,毕竟生活环境对人性格的影响真的很大,除非这只是他伪装的一面。
可刚才说到要回去看看的时候,李健本以为是“回家”,却没想到是“去警局”,他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让江涛再说了一遍才确认,可心里就不免疑惑了。
江涛愣了一下,倒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问题,不过这却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死后第一个想到的确实一般都会是家人,将工作和事业当做一切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不过他既然前面都说了没什么好隐瞒,也确实做好了坦白一切的心理准备,所以这时候也只是笑着回复道:“如果我现在回家,那就是一个人都看不到了,因为家里唯一的人,也就是我自己都变成鬼了。倒是去警局,还可以看到头儿、朋友和同事们,你觉得我应该怎么选择”
“额……”李健有些说不出话了,还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孤儿”这种身份很多时候会是某些人心中的一根刺,知道归知道但是点破的话,脸上须不好看。
哪怕江涛脸上笑意盈盈,又怎知他内心怎么想的呢
江涛似是注意到了他的情绪,作为一个刑侦人员,他对于人的神态变化和心理波动也有一定的了解,很快便猜到了李健的想法,不由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不仅是因为成长环境不一样,也是因为人生经历不一样,遇到的人、遇到的事不一样,自然就会产生不同的结果,变成不一样的人。虽然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然后都去了外地各奔东西,只把我遗弃在这里了,至于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或者是其他亲戚,也都当我不存在一样,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没有感受到亲情和家庭的滋味。
“但庆幸的是我之后遇到的都是好人,不然我现在说不定也就像你认为的那些孤儿一样,思想偏执、行为古怪,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不往外说。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承受极限,这样不断压抑自己的结果,就是心理和思维上的扭曲,最终造成自我毁灭的恶果。”
李健心里微动,有些想明白江涛为什么对阮健那么……“依赖”了,看来这其中的确很有故事啊。
“你想的没错,”江涛的表情很坦然,仿佛述说的不是自己的有关,像是坐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陈述,语气也很平淡,“阮队的确也是我后面遇到的这些好人之一,也是我过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不过第一个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温暖地,是福利院的副院长,她叫权侑莉,是个朝鲜族人,好像还跟韩国一个女团的成员同名,不过她只是
第十九章、江涛的往事(中)
江涛还在继续说道:“不过院长对我怎么样,福利院其他人对我怎么样,我都不在意,不在意的人就算对你再好又能怎么样呢我只在意权妈妈,因为她受罚我感到内疚,也是第一次对院长服软了。不过大概是给院长留下的印象很不好,所以后来我去读书的时候,只读完了小学,院长就不想让我再读下去了。权妈妈就干脆自己来供我读初中,高中的学费也是她东拼西凑来的。
“实际上福利院副院长说着好听,但是干得多、得到的少还时不时要背口黑锅,实在不是什么好职务,我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对我们这些没有亲生父母的孤儿真的看重,她不可能一直坚持下来。我也不想要自己成为权妈妈的负担,高中的时候我不想读了,我逃课去找地方打工,结果每次权妈妈都能找到我,我才知道我身边原来还有她的‘小特务’,每次我一出去她就向权妈妈打小报告。
“后来我终于不逃课了,因为我不想再看到她对我失望,我不想她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不值得地。可是到了高中毕业以后,实在是没有钱去读大学了,我想干脆不去读好了,哪怕是权妈妈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了,她阻止不了我。她倒是想要让我继续读下去,她说只有读书的人才有出息,读得好才能出头,可她同样拿不出办法来,因为之前借的钱也该要还了,学校又不可能免学费,就算我能够获得奖学金,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反倒是我要是出去做事的话,既不用有经济压力,还可以马上帮她分担债务。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大学还可以申请贫困助学基金,可实际上,那个名额根本不可能有我的份儿。所以这件事情无解,最后我甚至劝服了权妈妈,她同意让我出去打工,但也嘱咐我一定不要忘记学习,要记得不断充实自己,因为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社会就是你免费的大学。可是到了第二天她又变卦了,她说她得到了一笔资助,可以供我去年大学,甚至以后我获得奖学金还可以用来帮她还债。
“我当然不肯相信,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告诉她,除非让我见一见资助人,只有当面见过问过之后,我才会真正安心。后来我就见到了阮队,那也是我第一次见他……”
虽然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但此时听到李健还是有些唏嘘。
读书是不是人唯一的出路,他不知道,但他也同意,读书的确是贫苦人家最有效果的一条出人头地的道路,至少走这条路,你肯付出了基本就会有收获,而不像是其他途径,就算你付出了也不一定会有收获。
所以为什么说高考已经是现阶段最公平的一种“成才方式”呢,就是因为这是唯一能够由个人自己做主地,当然了,这里面的确也有天分的问题,甚至还会有极个别的运气问题,但放在普世价值观来看,这已经是最好最难得的方法了。
“所以,你想当警察,也是因为这个关系”
江涛笑了笑,很洒然,“对,说什么大理想大志愿,其实那反而都是真正成为警察之后的事情了,至少我当时立志考公务员、还有大学时期坚持锻炼和自学法律,就是因为阮队,他就是一个警察,所以我想我也要当警察。他没有结婚、当然也没有孩子,因为整天忙于工作,他甚至连个人感情的问题都顾不上了。后来在福利院有一次见到我,又从权妈妈那里了解了我的一些事情之后,他似乎产生了什么感触,便决定开始资助我。”
李健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很快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其实你高中的学费,都是他垫付的。只是后来你那权妈妈以为他不会再资助下去,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才没办法再让你读大学的”
江涛点点头,“其实也算是个巧合吧,那段时间本来阮队一直在忙一个案子,天昏地暗的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当然也顾不上我,当时权妈妈联系不上他,就以为他不想再资助了。结果
第十九章、江涛的往事(下)
阮健看着被召集起来的手下干员们,缓缓道“从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共计有六只狗、两只鸡在同一个时间段内、又在不同的地方意外死亡,而且它们都是以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的姿态死去,而初步的检验结果也没有发现有害物质(包括毒),所以死亡原因还是未知。至于案发周围,没有目击证人,甚至没有发现异常人群,这是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所以我们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来……”
虽说这一次没有死人能够让人松一口气,但这么诡异的事件,要说心里不虚是不可能的。
尤其他们现在还在黑夜里、寒风中,平头青年就感觉自己背后一直凉嗖嗖的,但要他转过头去又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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