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宗师

轻则御史弹劾，杖四十大板，降职留用，重了恐怕会被直接革职，充军千里，甚至有性命之忧，将军……您要三思啊，”
说话的随从乃是李鲁亲卫，心里自然向着的自家主子的，眼见李鲁为了狄毅之令冒险调兵，忍不住出言规劝。
也就是看着狄毅的一班子侄都在这，这随从说的不敢太过，否则直接同李鲁念叨别掺和这事了，谁都不傻，眼下这般大阵仗，贸然携兵拿人，指不定闹出多大的风波。
主侍一体，共存共荣，这李鲁随从自然不想自家主子冒这个险………
………
李鲁随从这么一开口，李鲁还未做什么表示，狄毅的一班子侄也纷纷开口劝说。
左右对方不过是一个人，他们这些人加起来近二十，又有前将军做靠山，足够应付绝大部分情况了，用不着再犯险调兵。
也许是被众人说动，又或者其根本没动这个念头，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总之，李鲁就坡下驴，消了调兵的想法，带着狄毅一班子侄连同护卫随从，骑马向北城追去。
鸳鸯坊离着北城不远，众人的马又快，大约一炷香后，李汝一行人就赶到了北城一处宽阔的大街上。
而几乎与此同时，鲁光也操纵着热气球慢慢停在这条大街上方，约五丈高处。
………
鲁八爷望着下面聚的人山人海的百姓，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而后褪去围巾，露出面容，从吊篮里取出一铁皮喇叭，持在手里向下喊道。
“还望诸位乡亲父老腾个地方，我鲁光在这谢过了。”
众百姓得见“高人”露了真容，纷纷兴奋不已，又听得鲁光所言，便有那好事的主儿站出来指挥众人后退，在大街中央让出一个方圆几丈大小的空地出来。
“多谢。”
鲁光见热气球降落的地有了，当即拿着铁皮喇叭谢了一声，而后回到方向舵前，小心操作热气球缓缓着陆。
半刻钟后，吊篮落地，热气球的球体也慢慢瘪了下来，铺盖在大街地面上，鲁光松了机关，端着皮帽，翻身从吊篮出来，可能是在天上晃荡久了，甫一落地，鲁光还有些腿软，晃晃悠悠了好一会，才站稳了身子。
在四周看热闹的百姓，早在吊篮落地之前就围了过来，只是谁都不敢率先开口，怕惊扰了“高人”，直到鲁光恢复过来，让百姓们再次拱手致谢，方才有人大着胆子询问。
“敢问英雄是哪里人氏？有何名姓？”
鲁光闻言忍不住苦笑一声，自己在京城的知名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弱，这周围起码围着有七八百人还多，结果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自己。
如此名望，甭说他那几个名震京畿的师兄，恐怕就连自家师父马晋的那几个记名弟子都比他名气大。
…………
不过，鲁八爷有没有被残酷的现实所打倒，反而，他很有信心在今日过后，自己的名字就会传遍天下，直接超过郭同、刘勉几位师兄。
思念于此，鲁光对着四周的百姓，露出了一脸的和善微笑，而后自报家门。
“我姓鲁，单名一个光字，是咱京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家就住在北城。
之前我本是个木匠出身，后来承蒙恩师不弃，侥幸拜入马晋先生门下，是为恩师亲传八弟子，如今又得恩师器重，同业抬爱，添为巧工阁主事人，咱们京城流行的自行车、风扇什么的，都是我带头研究出来的。”
“哎呀，我想起来了，《杂志》上提到过他，晋马老……大人的小弟子，极善匠造，近几年巧工阁里推出的那些新鲜玩意，十有八九都出自他手，是个难得的奇才。”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鲁光，绰号和小公输，号称鲁班转世，咱们大乾，估计也只有他才能弄出这般惊世之物。”
“哦，原来是老…马晋大人的的徒弟，怪不得能有这般通天本事。”
“………”
鲁光这么一自我介绍，立刻就有几个曾了解过他的百姓，向一旁的同伴低声诉说鲁八爷的辉煌事迹。
当然，这些知情的百姓还是少数，更多人还是对鲁光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不过经过方才的飞天环城，以及马晋弟子这个光环加深，鲁光的形象一下子在众人面前高大了起来。
就连鲁八爷那张有些木纳憨厚的面庞，在众人眼中，也变成了一种沉默的智慧………
………
这边厢鲁光还在同百姓们寒暄闲聊，并不时回答众人几个关于热气球的非关键常识问题，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的同时，顺便也巩固一下自己人气名声。
而就在鲁八爷忙的正欢的时候，四周围着的百姓突然被迫打开了一个口子，一个体型高壮，神情凶悍的黑甲大汉，带着二十几个着甲配兵的军士来到落地的热气球面前。
没有理会正和围观的百姓们交流的鲁光，黑甲大汉大步走到热气球前，摸摸索索了半天，才面带惊叹的转头看向早早在此等候的鲁光，瓮里瓮气问道。
“这东西你做的？”
………
黑甲大汉语气算不上好，甚至是有些盛气凌人，但好脾气的鲁光却没有发作，只是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才勉强笑道。
“是草民做的，但是………”
鲁光还没说完，就被黑衣大汉粗暴的挥手打断：“不用继续往下说了，既然这大球是你做的，那你就跟本将走一趟吧。
另外老六，你带着老九他们去搬那大球去公主府，到时候恐怕将军还得要再看看。”
这边黑甲大汉话音刚落，还不待鲁光反应，其身后就走出来七八个军士，二话不说就要动手去拿热气球。
“不要动。”
眼见几名军士手都握住吊篮的筐沿，鲁光终于反应过来，然后直接就急了，开玩笑，这热气球耗费他无数心血，里面机关无数，岂能随意让人轻碰。
顾不得许多，鲁光两三步来到热气球前面，将几名军士拼命挤退，然后双手伸直护着热气球。
“谁都不能动我的天马号。”
黑甲大汉脸上怒容一闪，看着鲁光冷声道：“小子，你可知道是谁要的这东西吗，赶紧老老实实的随本将走，免得受皮肉之苦。”
而眼见黑衣大汉如此嚣张，鲁光也不由动了怒，他鲁八爷老实归老实，但不代表他没脾气，有马晋这个师父当靠山，满大乾他还真没有几个怵的。
尤其是鲁光已经看到了军士身上的“后将军府”令牌，他的心更有底了。
…………
“本将看你是让风吹晕了脑袋，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来人，给我把这厮绑起来，连人带物一同带回给将军发落。”
黑甲大汉一声令下，其身后就又跳出来四名军士，一起向鲁光扑来，鲁八爷没想到这黑甲大汉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近千百姓面前，竟敢肆无忌惮仗势抓人，不由惊怒交加，匆匆搬出了自己师父压场子。
“放肆，我师父乃是当朝驸马马晋，我身无罪责，你敢纵兵抓我，就不怕我师父将来找你讨个公道吗？”
“马晋的弟子？”
听得鲁光此言，黑甲大汉突然有些犹豫了，他又不是地方上刚升上来的官员，自然知道这位驸马爷的厉害。
要搁往常，他还真未必敢得罪对方，但今日自己有将令在身，在军中令出如山，可由不得他私下权衡利弊………
“愣着干什么，继续。”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黑甲大汉，无视了鲁光的话，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便又四五个军士快步上前将鲁光绑了起来。
身被绳子束缚，鲁光是勃然大怒，拼命挣扎斥骂，可他一个不会武的普通人，就算常年做活，手上有些力气，却也敌不过四五个军中精兵，折腾了一阵，却仍被四五人死死摁住不得动弹。
明白自己栽了的鲁八爷，眼神狠狠盯着黑甲大汉，全无惧怕之色。
“那厮，等我师父来了，你怎么待我的的，八爷十倍还你。”
黑甲大汉眉头一皱，却很快抹平，眼神闪烁的狠辣的笑意，蹲在被绑成一团的鲁光面前。
“我等着你，记住，老子叫殷骠，从四品奋威将军。”
………
说罢，黑甲大汉，也就是殷骠站起身来，瞧着几名军士将热气球抬起，他挥手让人将鲁光提起，然后运目看向是说一直在默不作声看着的百姓们，冷哼一声。
“都给本将听好了，今日这里的事，回去该忘的都给我忘了，别到时管不住自己的嘴，给自己和家里招了灾祸。”
说罢，殷骠又狠狠的环视了四周一眼，将因为他抓鲁光而敢怒不敢言的百姓们一一瞪的缩回了脑袋，殷骠方才高兴的摸了摸胡子，冲着手下每一招手，就要带人离开此地。
正在这时，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殷将军好大的官威啊。”
被人提在手里，正憋了一肚子火的鲁光，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惊喜的睁大眼睛，拼命折腾转回头去，长呼一声。
“师父，你可要给徒儿做主啊………”





杂家宗师 第六百三十二章 给本官绑了
北城大街
马晋一身锦绣长衫，面无表情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郭同等几个徒弟，正满脸惊怒的瞪着捉了自家师弟的黑甲大汉殷骠。
而这边，黑衣大汉殷骠看着马晋一行人也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刚拿了人家徒弟，转头就遇到了人家正主儿到此。
尴尬不尴尬的另说，最关键是，这位他他惹不起啊………
脑子里根本来不及仔细思索，殷骠连忙舍了还在挣扎的鲁光，快到上前向马晋拱手见礼。
“末将京北营奋威将军殷骠，见过马大人。”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些发虚，殷骠这张凶蛮的脸庞在给马晋见礼时，竟然覆上了不少的谄媚笑容，浑然没有半分方才让人绑了鲁光的傲气和霸道。
面对殷骠的见礼，马晋理没有理会，径直迈步从他身边走过去，弯腰伸手要去扶捆着在地上的弟子鲁光。
而看到马晋此举，一旁看守的军士下意识的想要阻拦，却被马晋冰冷的眼神逼退。
………
在郭同几人的帮助下，马晋扶起了鲁光，却并没有给自己的八弟子立刻松绑，而是轻拍鲁光两下，以示安慰，然后转头看向一脸灿笑的殷骠，冷笑两声，说道。
“殷将军是吧，却不知本官这弟子鲁光，是所犯了大乾律哪条罪则，竟被你当街这般五花大绑，擒拿归案。
而且……”
马晋看向殷骠的眼神闪烁着玩味：“据本官所知，就算是要拿犯人，军中诸营也只有禁军、黑衣卫以及九门提督府有这个权力。
像殷将军所属的京北大营，如无圣上旨意或者兵部指令文书，是没有职责在城中拿人的，马某斗胆，能否查一下将军手上的圣旨或者兵部文书。”
马晋轻飘飘的两句话，直接把殷骠的冷汗都吓出来了。
自古以来，京兵不可轻动，说的就是天子脚下，任何军兵调遣都非常的敏感，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引起上面不必要的猜忌和误会，而后牵连其中。
之前李鲁只是想要调五百军士，都被随从和狄毅子侄一起阻拦，言是不可冒险，要知道李鲁可是正三品的征北将军，战场上可以领兵数万的大将，在整个军方也算是高层将领。
李鲁如此地位，想私调区区五百军士都顾忌成这样，可见在京中遣兵之事有多敏感忌讳。
………
说起来，就今日殷骠带着的这二十几个人，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私调兵马。
平日里哪个将军手下没有几十个亲卫随身护卫，甚至让亲卫看家护院的都不在少数，这在军中早已成了不成文的规矩，大家也都习惯了。
但不成文就是不成文，如果真要咬文嚼字、逐经按典的细究起来，这二十多个军士，可全是在京北大营中登基在册的士卒。
而殷骠带着他们在城中当街拿人，不但有遣兵进京之嫌，还因为他们没有圣旨和兵部文书便逾矩抓人，违反大乾律和军纪。
只这两条，马晋这个都察院三把手要想收拾殷骠，也就是几封弹劾的事，重则取其性命，轻了也能去了他那顶上乌纱。
故此，殷骠在琢磨出马晋话中的隐意后，差点就当场给马晋跪下求饶了，幸而最后关头，其想起了自己的大靠山，才将将止住了想要弯下的膝盖。
………
“大人，误会啊，末将也是听从上命差遣，实属无奈才拿了令徒啊。”
殷骠满脸叫屈，也顾不得面子了，忙不迭的同马晋服软。
结果马晋根本不理会殷骠这些小手段，以他的身份，要想收拾殷骠就是几句话的事，根本用不着同其废话，他之所以留在这啰嗦这几句，也只是想弄清指使殷骠行事的是何人罢了。
所以，任凭殷骠如何说辞，马晋也不为所动，冷冷一笑，继续看着殷骠不说话。
一见这情景，殷骠也大概其猜到了马晋的想法，心下犹疑的紧，本来按照殷骠之前的意思，他是打算自己把这事顶下来的，尽量不把南宫鹤供出来。
毕竟马晋也不是善茬，南宫鹤这边肯定不想恶了对方，自己若是替南宫背了这个黑锅，虽然可能得罪马晋，但南宫鹤那应该会补偿自己的。
马晋身份虽高，但毕竟管不到自己头上，得罪其也比讨好南宫鹤这个上司划得来……
谁料殷骠小算盘打的贼精，马晋却根本不同他想的那般来，出手便是杀招，直取殷骠要害，根本不给他周旋的余地。
照这架势，殷骠若再想替南宫鹤扛着，就指不定扛着扛着就把自己扛没了，无奈之下，殷骠经过一阵心理斗争，还是将南宫鹤这个大靠山搬了出来。
………
“南宫鹤？”
从殷骠嘴里听到这个不算陌生，却从未打过交道的名字，马晋一时间有些迷糊。
从后世重生的马晋，对于热气球的认知还大部分还停留在娱乐方面，从而对热气球同军事方面帮助的认知虽然有一些，但远不如南宫鹤、狄毅这些专业土著深刻。
同样，马晋也体会不到南宫鹤、狄毅对鲁光、热气球那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迫切心情，所以此时此刻，马晋对南宫鹤对殷骠下的命令有些不解和疑惑。
不过，不解归不解，当马晋听到南宫鹤那句“生死不论”还是很生气的，这可是他马晋的亲传弟子，跟在他身边五六年了，可以说是师徒情深，等同父子。
而现如今他“儿子”被别人一口一个“生死不论”，且五花大绑的捆在大街上，狼狈不堪，马晋看着能不生气和心疼吗。
事实上，此时马晋心里也正憋着一股火的，只是心里还在犹豫是不是该当着大庭广众下发出来，而就在这时，旁边正低头认怂的殷骠，突然抬头看见了人群中的李鲁一行人。
心下一紧的同时，殷骠突然想起来之前南宫鹤，向自己反复交代不得让鲁光落入狄毅手中的话。
本来殷骠就因为马晋一连串的打压弄的心里压力山大，而这边李鲁这个“竞争对手”出现，又让他回想起南宫鹤给的任务，双重压力之下，直接刺激的殷骠开始恍惚了，也不知脑子哪根弦崩了，殷骠转头看向马晋。
“大人，既然您也知道了后将军的将令，莫不如就将鲁光交与末将吧，省得您日后见了后将军交代不过去………”
………
殷骠这番话，直把马晋说的愣住半响才回过神来，继而勃然大怒，本来憋的这一肚子火还犹豫要不要发，此刻马晋连想都不想，直接放开闸向殷骠喷涌开来。
“混账，论官职，本官乃正二品左副督御史，兼《乾坤大典》总撰修，与那南宫鹤平起平坐。
论身份，本官乃是先帝亲封的五驸马，另有当今圣上赐文诚伯爵位，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勋贵，就是南宫鹤在这，也得老老实实的尊本官一句驸马伯爷。
他南宫鹤让本官给他交代？本官怕本官敢给，他却未必敢接？”
说到这，马晋停了一下，然后又冷冰冰的看向殷骠，开口道。
“殷骠，南宫鹤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一个小小奋威将军，敢同本官在这里以下犯上，几次三番的放肆。
刚才本官就顾念你曾为朝廷立过些许功劳，想同你留些面子，没有直接命手下护卫绑了你，而今你却不知好歹的得寸进尺，是否真拿本官当做没脾气了。
左右，给本官把这逾矩犯上的殷骠给绑了，缚与马上，本官亲自带其入宫交与皇上那发落。”
马晋在这发了一通飚，甚至直接命手下护卫拿人，那边厢，回过神的殷骠也是冷汗直流，满是横肉的面容都苍白了几分，半瘫在地上，任由马家的一众护卫捆绑而无动于衷，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似的。
………
眼见殷骠惨状，马晋冷哼一声，也不看他转头让郭同几人给鲁光解了绳索，留下几人看住热气球，并吩咐他们，待一会公主府的人到了之后，一同将热气球搬到公主府去。
交代完这些，马晋拱手冲四周的百姓说了些场面话，并着重的把殷骠的罪行定了定，以防在百姓中落下自己仗势欺人的口实。
在取得了围观百姓们的支持后马晋再三拱手致谢，而后让人带着绑好了的殷骠，一行人或乘车、或驾马直奔皇宫的方向而去。
马晋走后，李鲁等人也从杂乱人群中走了出来，狄毅三子狄浩满脸喜色的对李鲁说道。
“子愚叔父，这殷骠真是蠢货一个，生生替南宫鹤得罪了马晋，这下咱们有热闹瞧了。”
李鲁却没有狄浩表现的那么高兴，虽然也面带笑意，但看向马晋等人离去的背影也有些感慨。
“不是殷骠蠢，能从血海尸山里杀出来，混成从四品的有几个蠢人。
今儿他落的这般下场，除了运气不济，更多的是其顾忌着南宫鹤的将令，要不然其也不会冒着得罪马晋的危险去抓鲁光，进而又屡屡失言，唉，受制于人，这都是命啊……”
李鲁有些同病相怜，都是跟人家混的，李鲁自然比狄浩这个大少爷更能体会殷骠的不容易。
彼时彼地，换做是他，估计也比殷骠做的好到哪去，甚至，李鲁现在仍在心里庆幸，幸亏自己晚了殷骠一步，不然如今被绑在马上见驾的，很可能就是他了………




杂家宗师 第六百三十三章 太师椅和小圆凳
京城
马晋等人并没有走多远，就碰上了前来宣召的大内总管戴全，和他同行的还有祝虎、两个小太监以及二三百禁军。
“马大人，老奴可算是找到您了，您快带着这位鲁爷跟咱进宫吧。”
戴大总管眼尖，头一眼就瞧到了绑在马背上的殷骠，只是他素来为人谨慎小心，自然不会多管闲事，瞥了一眼之后就当做没看见似的，转头同马晋说起了颜易宣召之事。
而这边听得颜易召见，马晋也不敢怠慢，他先让戴全稍候片刻，而后转身叫过来祝虎，吩咐他现在同郭同等人，一起返回刚才热气球的所在地，将热气球和其上的东西如数全部运回公主府。
事到如今，马晋就是反应再慢，也从中琢磨出些许味道来了。
看来，自己八徒弟此番弄出来的热气球，对朝廷，或者说对军方的重要性远超自己的想象，不然这颜易和南宫鹤的态度也不会如此急切。
所以，为防热气球被有心人算计夺取，马晋立刻让祝虎前去携热气球回公主府，以祝虎的武力，对方只要不是成建制的前来，绝对夺不走热气球………
………
祝虎和郭同等人转身离去，这边戴全也看出了马晋所想，开口让跟在后边的禁军分出一个小队，由一个小太监领着前去协助。
马晋冲戴大总管点了点头，以示感谢，而后同鲁光并两个护卫，带着绑好了的殷骠，上马同戴全一行人向宫中的方向赶去。
皇宫大内
禁军开道，万事俱避，马晋一众人在城中飞驰狂奔，也就小半个时辰左右，宫门就到了眼前。
戴全让小太监持令牌上前查验，守门的禁军军官方才刚送的戴全出门，自然知道众人有皇命在身，不敢怠慢，按照流程查验了令牌及入宫人员大致无碍之后，便下令开门放行。
期间，绑在马背上的殷骠自然引起了军官的注意，只是军官顾忌马晋身份，不敢多问，得了一句“此乃罪将，本官带他前来面圣”，就含含糊糊的过去了。
进得宫门，自有戴全先行一步进了御书房禀报，马晋带着徒弟鲁光和殷骠在乾清宫外等候，少顷，戴大总管回转出来，言是皇上宣马晋师徒进殿。
………
御书房
南宫鹤和狄毅二人还没有离开，相反，除了他们两人，颜易还把左将军万胜，右将军雷震霆都叫来了。
军方四位大佬，主管征战的前后左右四将军，今儿算是全到齐了，而一下子聚集四位重将于此，也见颜易此番对热气球多么重视。
马晋刚进得殿时，瞧见这般豪华阵仗，好悬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拉着鲁光同颜易见礼。
“子升平身吧，来人，赐坐。”
颜易看着马晋师徒进来，笑眯眯让二人起身，又开口招呼着太监内侍给马晋搬座位。
不一会，两个小太监抬来一个太师椅，安安稳稳放在马晋后面，马晋又谢了颜易，挺身端坐，手指搭在椅背上，自有一番惊人气度。
一旁的前后左右四大将军，一起瞄了瞄马晋身下宽敞又气派的太师椅，又低头瞧瞧自己半个屁股都能坐满的小圆凳，心下一阵恍惚。
同人不同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