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魂骨

“爷爷，你大晚上在院子里干什么？”徐有悔一进门口就看见他的爷爷徐满仁。
“爷爷，如今天气寒凉，你晚上应该呆在屋子里。再说如今花园里的花都谢了，也没什么好赏的。”张倚珊也卖乖关心对方说。
“我这样子像赏花的吗？”徐满仁不悦的说，他严厉的目光扫向徐有悔，“你这一个白天哪里去了？我打你手机老是不通。你若是再晚一小时回来，我可要报警让警察压你回来。”
徐有悔见爷爷的神情严肃，语气更是不爽，他低头看看手上的腕表，“爷爷，如今才晚上八点，我回来不算晚。”难道他跟未来妻子谈恋爱的时间都不给吗？
“你一会洗完澡，立即上我书房来找我。”徐满仁心事重重的走开了。
这下轮到徐有悔和张倚珊紧张起来，“你爷爷不会发现你偷了他书房里的照片，要秋后找你算账吧？”
“这真有可能，不如你跟我一起面对吧？好让你替我分担一份。”
“我才不呢。我今天能见到贵凤心情好得很，真不想给你爷爷影响了我大好心情。”张倚珊一想到陈贵凤真的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她面前，她觉得自己罪过感终于洗脱了，如今心情轻松了许多。
“你别见我爷爷人一走开，就老在爷爷面前加个你字，那可是咱爷爷。”
“好，都听徐大教授你的话。一会呢，你就自己去见咱爷爷，我可无法奉陪。”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上了二楼卧室当中。洗过澡以后，徐有悔正想对张倚珊动手动脚之际，有佣人在外面敲门，催促徐有悔上三楼去见大老爷。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徐有悔贴着张倚珊耳边说。
“你快去吧。”张倚珊脸红的将对方推开，如今的生活让她很是满意，选择徐有悔是她这一生最正确的一次决择。
徐有悔持着徐满仁对他的疼爱，就算对方知道他进入他书房他也不须过于紧张害怕，至多责备几句而已，小儿科。他快步走上爷爷三楼的书房门口，此大门可是至始以来第一次为他打开，等着他的进入。
“咯，咯，咯。”徐有悔保持礼貌的敲几下门。
“快进来，顺手把门关上。”坐办公桌上的徐满仁如今神情非常的凝重。
徐有悔按照对方吩咐轻轻合上书房大门，走向脸色不太好看的爷爷面前，问，“爷爷，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胸口又犯疼吗？”
徐满仁此时戴上一副老花眼镜，“我没犯病，你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过目。”
徐有悔听话的贴近对方坐下，并接过徐满仁向他递过来的一张照片，不过是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相片中人竟然是他认识的付宁。相里头的付宁一身解放军人的打扮，满面的青春笑容。付宁这种属于年轻人所有的明媚笑容非常显得当时对方拍照时，年纪不过二十来岁。
徐有悔一阵奇怪，他认识付宁这么久可没有见过对方有如此童真的笑容，如今的付宁总给他沉稳内敛，不苟言笑的大叔感觉。以至于他一直很难费解陈贵凤为什么会相中付宁。
“你认识他对吧？”徐满仁看见徐有悔审视相片时满眼尽是惊艳神色，他心里隐隐生痛，连说话声音都沉重起来。
“嗯，我认识他，他叫付宁，一位武力超凡，法术更胜林叔叔的长官。”徐有悔发现相片底端的日期给剪刀修剪除去，“这张是付宁年轻时候的照片吗？难道爷爷你也认识他？”
让徐有悔难以置信的是他抬头疑问的看向徐满仁时，他敬爱的爷爷竟然是一张比死还要难看的古怪神情。
“有悔，你，你能告诉爷爷，你是怎样跟他认识的？”徐满仁只觉得心跳快要停止，他如今想死的心都起了。
“爷爷，难道他威协到你吗？或许你跟他有过折？”徐有悔发现爷爷听说他认识照片中人以后，表情是古怪多变，可他太了解爷爷的表情变化代表着什么信息，他洞悉到爷爷对此人的害怕之色。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认识到他的，我稍候会详细跟你说明此人的来历。”
“实不相瞒，半年前我那一次给人打至左手骨折，爷爷你还将我关闭了一个多月的自由。那一次我其实落入吸毒贩子手里，幸好付宁及时出手相救，否则我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爷爷你老人家了。”回起那一段经历，徐有悔至今都觉得惊险，“后来我就跟他慢慢的熟络了，如今对他无话不说的信任。”徐有悔始终认为能认识到付宁，是他的荣幸，对方上次在他夜闯徐家老住宅时同时救他于水火。
“如果我让你跟他断绝来往，你会听爷爷我的话吗？”看着徐有悔一脸对付宁的期待和信任表情，徐满仁可不敢乱来，更不敢轻易说出付宁来历，只怕吓着对方的同时，引来徐有悔对他的怀疑。
“不，爷爷，请你别过份插手我的朋友圈子，除非你给充分理由给我。”徐有悔瞬间表情变得比徐满仁更难看，爷爷是不是管得过界了，他结识朋友也要插手，再说能结交上一个像付宁如此优秀的人物，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有悔，你听爷爷说，天上不会无故掉馅饼。他跟本不是你结识得起的，的人物。”徐满仁不敢说付宁是死去六十二年的鬼魂，“他跟我有天大的仇恨，你听爷爷说，以后不要再跟此人来往。”
“爷爷，你就别多说了，我能分辨坏人和好人，你就别编故事来吓唬我。你说你八十五岁的高龄，人家付宁三十未及，与你能有什么交杂？没有交杂哪来仇恨？”徐有悔想不到爷爷找他竟然他结识朋友的事情，他不悦的站起身来，“爷爷，我明天要上课，你没其它事，我可先回去休息。”
说毕，徐有悔不理叫喊他的爷爷徐满仁，大步走出书房。爷爷十年前也曾经像如今的警告他不要跟付汝明来往，嫌弃付汝明出身贫寒，可如今他跟付汝明不是一样相处甚欢。





凤魂骨 第112节 发现秘密
一连几日，徐满仁吃不消，寝不安。却始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能成功阻止徐有悔与付宁的来往。就算他直接跟徐有悔说，付宁是他从前一个死去六十二年的旧战友，以他对徐有悔的了解，对方不会相信他所言，如果强硬手段，只怕徐有悔表面答应他，背里照样与付宁来往。
这天，他正郁闷之际。听见楼下徐有悔一回来就喊叫佣人的声音，“张姨，中午加多份菜，我带了朋友回来。”
“哦。”张姨听话的走向厨房。
“汝明，别拘谨，里面坐去。”徐有悔热情的款待今天出市教育办办事的付汝明。
“有悔，不如还是到外面餐厅吃个便饭就算，我这一身寒酸打扮都不敢进厅中去。”付汝明正打算改变主意调头走去，他眼前又出现对方爷爷徐满仁一脸嫌弃他的样子。
“有悔，你的好朋友付汝明来了，怎么不请人家进厅里坐。”徐满仁惊喜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却见他突然春风满面的招待付汝明，“汝明今天出来市教育厅办事对吧？我这老头也有大半年未见过你一面。来，里面请。”
付汝明和徐有悔惊讶得同时对视一眼，两人又一约而同的抬头看看头顶上的太阳，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付汝明更是受宠若惊的不知如何上好，对方热情接待他，从前是没有的事。
“进去吧，给点面子我爷爷。”徐有悔只好拉着老实巴交的付汝明走进了大厅里面。
“来人，给汝明上最好的红茶。”徐满仁客气热情的拉付汝明，想请他坐到他身边来。
付汝明却傻呼呼的站立不动，对方的转变没有让他感觉愉快，反而更加的局促不安。“请佣人给我加块垫吧。”他以前来这里坐，只要徐满仁在场，都会先让佣人在他将要坐的沙发位置上加上一块坐垫，似乎怕他弄脏真皮沙发一般，多次让付汝明心里不爽，因而他一年到徐有悔家中小坐最多不过半年一次。
“不须加垫，你是有悔最信任的朋友，从前都怪我过分势利，给你造成困扰。来，请坐，请用茶。”徐满仁语气相当的礼貌。
付汝明还是不太敢的看眼坐沙发另一边的徐有悔。“既然我爷爷热情邀请你坐，你就坐下用茶吧。有我在，没事。”说着，徐有悔将对方的茶杯跟自己的对换过来。
付汝明这才颤惊的坐下。拿起徐有悔给他对调的茶杯子小饮了一口，果然是至上等的陈年红茶，味道绕舌甘醇，回味无穷。
徐满仁却不悦的厉眼徐有悔，对方调杯子的行为对他是极度的不信任，他如今有事相求付汝明，只得隐隐，不敢发作，眼睛却在警告徐有悔说，“杯里有毒吗？没将你毒傻吗？”
徐有悔却回敬他不嵇的眼神，“难说，为保障我兄弟安危，我只能以身示范。”
徐满仁就知道外表斯文容易欺负的孙子，其实对人也是有攻击性的，只是他的手段比较温婉而已。他不再跟徐有悔作没意思的眼神大战，笑嘻嘻的跟付汝明客套起来。
付汝明只觉如坐针毯，难以适从，他只好硬起头皮，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徐满仁聊了起来。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以后，徐满仁有目的地转移话题。
“我有许多年没有踏进过付家村，如今村里的变化很大吧？”
“如今镇府还未开发到山区农村地方，也不是五十年不变的样子，就是多了两三幢现代化楼房而已，如今村子还是烂泥路。”付汝明感慨的说，交通不发达的年代里，他觉得他乡下难以发展起来。
“不，你眼光放远点，我相信不出三十年，农村会发生巨大变化。”徐满仁并没有再深入探讨农村发展问题，他目的不在此，他停顿一下，又问，“我许多年前曾去过付家村祖庙里为一位死去的战友上过香，如今多年未去过，不知道祖庙有重修过吗？”
付汝明如实回答说，“祖庙在我十九岁的那年就大修重整了一次，样子已不是从前的破旧。不过听老祖宗说，上半世纪前的抗战英雄人物的坟墓给迁移至祖宗庙后背几里远的地方。不过那里常年无人迹地方又是荒凉，我至始只去过一次。”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稍候我请司机开车与你一起回一趟付家村，你就带我去拜祭一下我那死去六十二年的战友。”徐满仁突然黯然起来，“之前我是有去过付家祖宗庙，却发现不见了那位旧时战友的头相。”
“没问题的，我今天下午正好没课，就由我为你带你。”
徐满仁欣慰地笑了，如今他又很庆幸徐有悔有付汝明这一位朋友。为了砍断徐有悔再与付宁来往，他只得铤而走险，这个时候不能计较后果，他始终认为付宁是害死他儿子和儿媳的凶手，也认定付宁与徐有悔的交往是不安好心的。
盛情接待付汝明吃过午饭以后，徐满仁果然命人准备好拜祭先人用的衣纸，命司机开车送他与付汝明赶往偏远的付家村。到达付家村祖宗庙前，司机在外面停好车辆，徐满仁让司机在外面等候着。
“徐老先生请。”付汝明帮忙提着一大篮子的元宝衣纸蜡烛之类的，带着徐满仁走进庙堂里面。
徐满仁虔诚地跪在地上为庙堂里的牌位上过香以后，才跟着付汝明向庙的后山走去。
却见后山之上有一条仅能容纳一个人走过的窄小山路，蜿蜒地向半山坡上伸去。这里常年无人经过，密麻的草丛长得比人更高。徐满仁虽是老了，可他常年热爱运动，能勉强跟得上付汝明的速度。
往上走了十几分钟以后，终于看见前面有一处荒凉的墓地。足足有二十几樽坟头。这些坟头只是一些黄泥土所堆成的，排列却非常的整齐，而更奇怪的是，这里终年没有人前来修理杂草，可坟头上面却寸草不生，收拾得非常像样子。
头顶太阳当空照过来，光线非常的强烈，付汝明和徐满仁并不感觉害怕，两人缓步走近坟头旁边，却见二十几樽土坟上面，有些可见坟头之上插着一张张的黑白照片，在照片旁边有一段手写关于这位先人的事迹。相片都是渡上一层胶，能不受雨淋所腐蚀。却有三樽坟头之上没有任何的相片。
“汝明，你先替我点燃元宝蜡烛，我走去找找哪一樽是我以前的故友。”
“好吧。”老实的付汝明并没有仔细看这些坟头，他蹲在地上开始认真的燃点香火蜡烛，一阵阵烟雾将他烘得满眼是泪花。更是无心去看徐满仁的行为。
徐满仁小心走过二十几樽坟头，意外发现没有付宁的相片。他回头看眼背对他蹲在地上认真燃着拜祭用品的付汝明，悄悄的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张黑白相片插在一处没有相片的坟头之上。
“汝明，你过来，我找到我已故的战友了。”徐满仁说话的语气满满是欣喜。
付汝明连忙提着点燃的香烟蜡烛走了过去。“徐老先生给你。”他将手上的香火都交给了对方，付汝明难受的擦去眼边的泪，他对这浓烈的香烟非常的敏感。
却见徐满仁双膝跪地，嘴里喃喃的低声说起话来，“付宁同志我今天来拜祭你了。你如果有什么须要可以托梦于我，请你不要再来缠着我的孙子，徐有悔。”徐满仁诚心的将烟火蜡烛插在坟头边上，更是对着坟头行跟跪叩之礼。样子非常的卑微。
付汝明却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徐满仁这老头喊付宁的名字，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他震惊。他不禁上前去看看坟头之上的相片。这一看，付汝明吓得跌倒地上。上面是一张他所认识付宁付长官的黑白照片，还有日期都是六十五年前提拍下来的。
徐满仁心里不禁一阵悲凉，看来，林投司并没有欺骗他，从付汝明如今吃惊害怕的样子他可以料定，他的的命根子徐有悔果然跟付宁有来往。虽然在付汝明身上的目的已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可惜他一点也开心不来。
徐满仁忍不住跪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他如今不再有造假的心情，发自真情实感的大哭起来，只不过他是为担心他的孙子徐有悔会出事而大哭而已，并非为付宁掉眼泪。
“苍天在上，我徐满仁自认是坏人一个，可我孙子徐有悔为人正直，心底善良，三十几岁以来未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的事情。求老天爷你们要报仇就向我来，不要牵连的无辜的孙子。”徐满仁抬头看见天空，上方阳光灿烂，没有一朵云团为他所动容。
付汝明艰难的站起身来，难怪他总是觉得付宁的样子在哪里见过。他终于记起那年他才十九岁，村里要扩大付家村的祖宗庙堂，他记得他一时好奇前去观看当时埋在祖庙屋背后的抗战烈士，迁坟挖土的情景，就见到几名壮丁抬走一骨灰罐子，上面掉下来一照片飞到他脚下，他捡起来一看，是个年轻的美男子，相片中人不正是付宁吗？
头顶烈焰当空，可付汝明一个大男人却害怕得脸色苍白。一个死去的人跟自己有过来往，他只觉眼前一片灰暗。他过去扶起徐满仁，口齿不再灵利，“徐老先生，你是有意带我来此地的？”他付汝明并不笨。




凤魂骨 第113节 六十年前
“对，让你受惊了，可我确实逼于无奈。”徐满仁说着竟然向付汝明跪了下去，“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有悔跟我死去的故友有来往，如今我只能求你出手帮忙劝谏有悔不要再跟付宁来往。”
“徐老先生你先起来。”付汝明再次扶起徐满仁，这个老头虽然往常不受他敬爱，可对方对徐有悔的感情却是真实让人感动的。“你给点时间给我消化，我会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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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日，付汝明心烦气燥，他知道徐有悔如今与付宁来往不比自己少，徐有悔对付宁的能力信任甚至超过他，之前还听说请付宁替他追查他父母的死因。付汝明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汝明，你这两天没事吧？”付汝明快九十岁的奶奶驼着背向他走来，她走路的速度有如蜗牛一般的缓慢。
付汝明连忙上前扶住他岁数已高的奶奶，“奶奶，你行动不便，就呆在屋里别到处走动。”
“汝明，你这两天也是奇怪的，你父母妻儿都在镇上，如今又不是周末，你怎么突然间回村子里陪奶奶住？你不会是太老实丢了工作吧？”奶奶问。
“没有，工作还在没丢。不过我请了几天假，就想回来看看你。”付汝明憨笑。
“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看的？我有你姑姑照顾着，用不着你心烦。你赶紧回学校上课去，学生可不欢喜你天天请假。”奶奶不悦地说，她与大众思想一致认为年轻人要以工作为重，况且他还是男丁，要挑起家庭的重担。在这里不过住了三个晚上，她老人家就不欢喜了。
“奶奶，你也得让我吃了中午饭才回去吧。”付汝明扶着老奶奶两人同时走进旧平房瓦屋里面。
“奶奶，我有件事情想问一下你。”
“奶奶我没文化，你一个文化人问我问题，我未必回答得出。”老奶奶不好意思。
“不，是关于村子里六十年前的事情。”付汝明说着在口袋里取出一张黑白相片递给了老奶奶。“奶奶，你认识这个人吗？”
老奶奶接过，她戴上老花眼镜，低头认真仔细的看着相片里头的人物，“你人我认识。”老奶奶奇怪的抬起头看着付汝明，“你怎么有他的相片？还关心这个死去很多年的人呢？”
“是我一位好友的爷爷问起我这个人的来历。”付汝明见老奶奶如此的神情，他确信徐满仁没有欺骗他。
“这人叫付宁，如果他如今还在，算一下年纪可能跟我差不多。当时我才十六岁就给你太爷爷领养回来做童养媳。关于这人的传闻我一直有听说过。”老奶奶此时的思绪回到了她年轻的时代：
年轻时候的老奶奶在付家村住上的第三个年头的除夕当天。本是喜庆的村子里头突然人声顶沸，一大群未出嫁的年轻姑娘盛妆打扮一番集合在村口当中，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奶奶嫁过来的家正好在村口位置，她奇怪的从窗口张望外面姑娘们热情奔放的景色，不解的问正在梳妆打扮的小姑子说，“外面站着这么多姑娘是不啥呀？她们在等什么大人物吗？”
“大嫂，算你有点小聪明，我也正打算出去为我们村里最帅最有前途的付宁哥哥接风洗尘呢。只可惜我的付宁哥哥跟我是同一个祖宗的，要不然我真会早早出去跟外面那群姑娘拼了也要抢付宁哥哥。”年轻的小姑子说毕放下手上的梳子，如燕子般轻快的飞奔走了出去。
此时的奶奶已生下了付汝明的第二个伯父，她自然没兴趣关注丈夫以外的男人，听着外头吵杂的声响，她只好无奈的抱起几个月大的宝宝，不停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想将宝宝哄睡。宝宝刚在她怀里睡着，却给外面一阵阵放鞭炮的声音惊醒。
“哪个大人物回村里面来了？至于要放鞭炮迎接吗？”奶奶不悦的一边哄着大哭不止的宝宝一边走近窗口，再次从窗口张望外面的景象。
那时候的付宁才二十出头，非常的年轻，有一张比女子更耐看的脸庞，加上身材高大，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吸引到奶奶的眼球。奶奶还是头一回看见有长相如此好看的男子，她一时间忘记了哄怀中的宝宝，若不是她已有男人，她还真想冲出外面去扑倒对方。
那时候的付宁一身白色干净的便装，笑容灿烂可亲，跟接待他而来的姑娘们客气礼貌的说起话来，姑娘们纷纷往他身上上投去热烈的爱慕眼神，可那一年代的女性比较保守，都不敢当众上前去拉扯付宁。都是保持一点距离的跟付宁边走边说着话。
这是奶奶对付宁的第一印象，长得好看得让她移不开眼睛，眼前一大群人从她窗口走过许多时候，奶奶才如梦初醒的想起自己已经嫁人了。
待小姑子回来以后，奶奶忍不住好奇的打听那个美男子的事情。
“你今天早上说的那个付宁，美丽的同志，我之前怎么没见着过？”奶奶问。
“你肯定没见过，他可是我们本村家里最有钱，同时人家正在北京清华大学念书。都有三个年头没有回来过了。听说他快大学毕业，要到部队里实践去。”小姑子说。
......
又是三年以后的除夕当天，一大早村子里面的人们就开始张灯结彩。这时在村口等候的人里面除了一大群美丽姑娘以外，还多了许多父老长辈们。
“老付，你真会教育孩子，听说付宁加入共产党不过三年就当是部队里头的团长，这么年轻就能当官，前途无可限量。”一位老伯夸赞一边的精神飒爽的中年男子，男子站姿端正，衣着整齐，给人的内涵的感觉。
“二叔，你过奖了，这都是他自己的努力夺来的，我个这做父亲的其实也没为多做过些什么。”
“来了，来了。”有不少青年男子高声说。却见不远处六名年轻的男子有说在笑地向他们走来。他们当中最为醒目惹人目不能移的就是付宁，这六名男子就是当时一起参军的付家村里面的青年。那年代当兵的非常给人们看重，况且付宁成绩出色，村里的人们都在这里为他们接风洗尘。
奶奶记得当时的鞭炮声音响得比春节当天还要响亮持久。
而关于付宁在部队里的本事，奶奶当时听村里面的人说得甚是多，听说付宁边境保卫战里立下不少功绩。奶奶虽然与付宁从未说过一句话，也仅远远的见过付宁几次面，可对当时威镇全村子的风去人物，付宁，她还是非常的上心，闲着没事做的时候就去听人家说有关付宁的事迹。不知不觉中，付宁这个人物在奶奶心里长存了下来。
.......
又是三年以后的除夕期间，村子里的人们纷纷穿上大白褂，戴上白丝带，有人大声痛哭，有人默默流眼泪。一张红得发亮的棺材摆在祖宗庙堂门口，冬日的小雨撒落在棺材面上，众人只觉得双眼给棺材灼得刺痛无比。
天气非常的阴冷，可全村老少都赶来送这位在他们心目中永世长存的军人上路。当中一位美丽年轻的女子更是久久扒在棺材旁边，直至吉时已到，棺材被埋在祖宗庙堂后面，女子才愿意离开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