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兮
她一面又忍不住玩笑:“难不成真的看上什么季大家了不成”
临江王忍不住瞪了沈琛一眼,冷笑:“好的没学到,这些玩意儿倒学了个十成十,十足的不成器!”
袁驸马连忙帮着打圆场:“孩子嘛,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您别说他,越说他心里越觉得自己做得对。”
长安长公主也跟着附和。
仙容县主借机看了沈琛一眼,她从前是万般看不上沈琛的,只觉得这个人就是个十成十的纨绔,半点儿优点也没有。
可最近她经常跟着母亲进出了才知道,原来沈琛根本就不是个纨绔,而是个深藏不露的野心家。
楚景行也是被他设计了,才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被临江王把身边的人手都给换了个干净。
因为这个,她总觉得沈琛平常随和的笑也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意味,转开了眼睛又去看楚景行。
楚景行察觉到,朝她微微绽出一个浅笑。
仙容县主有些羞赧的垂头,心里的那些不安跟焦虑都被烫平了,轻轻呼出一口气。
等酒至半酣,长安长公主看了楚景行一眼,便提起了袁洪文的亲事:“我想着,洪文年纪也不小了,早该成家立业......只是一直找不到个合适的人选.......”
把想跟萧家提亲的事说了,又轻声道:“这也是难得的机缘,萧家的姑娘们听说个个都好,我便跟驸马商量了,打算替洪文求娶萧家姑娘。”
临江王若有所思的停了筷子,看了楚景行一眼,才若无其事的问:“怎么想到跟萧家结亲”
“梅夫人曾经在我面前夸赞过萧家娘子,说萧家娘子性情柔顺,又声名在外,我便想着,洪文是个无法无天的,得有一个管束得住他的才好.......”长安长公主不动声色的回看临江王:“以后也是个臂膀。”
这便是直接表明心意了。
或许她这回请他们过来,原本就是想表明这个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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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出手
楚景行的重点全放在那一句不能彻底一碗水端平上了,自嘲的笑了笑,露出一个应景的表情来:“我明白的,父亲。”
真要是明白了,话就不会应的这么快了。
临江王背靠着软垫,却坐的直直的,盯着他看了半响:“但愿你是真的明白。”
否则,他真的不止一个儿子。
他跟隆庆帝不同,不会因为怀疑哪个孩子的母亲便连带着对那个孩子也不管不顾。他对楚景谙等人也是一样看重的,至少在教育上,都很重视。
这样下来,虽然不至于个个成材,却也绝不至于出一个废物。
如果楚景行不行,他还有个处处都很好,只是欠缺些火候的嫡次子。再不行,他也还有三个儿子。
楚景行被这话里的含义惊得心跳加速,却又很快镇定下来,一直忍着到回了家,才冷冷的关起了房门。
他父亲的儿子许多,嫡子也还有一个更得他心意的。
哪怕他为了王府留在京城那么多年,幼年便与父母分开,可是仍旧得不到父亲更多的信任和偏宠。
何其不公
连沈琛那个不是亲生的,一个外人都能得到他父亲的信任和宠爱,偏他这个真正亲生的,原本该是最尊贵的嫡长子却反而什么也不能。
真是可笑。
楚景行笑完了,缜密的梳理了整件事,第二天便趁着袁嬷嬷过来给临江王妃送水仙花的时候,让袁嬷嬷回去给长安长公主带了个消息。
长安长公主彼时正跟白先生商议事情。
大同如今的守将已经换了人,之前一直镇守大同的镇远将军杨家被调去了宣府,大同守将便换成了之前登州卫的指挥使邹颖。
谢二老爷如今跟邹颖混的也差不多了,只是晋地那边的铁器和铁矿却并不独掌在谢家手里,他想寻个契机,把晋地那些大小无主的私矿都收到手里,独霸往关外输送铁器的生意。
这是个极为胆大的决定。
白先生有些迟疑:“谢二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一些,他这一下子是想把整个晋地都给吞噬殆尽,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
的确,晋地做这门生意的实在不少。
大大小小的想要全部吞下来,哪里有那么简单
“可是若是不答应,谢二那个性子,说不得会做出什么来。”长安长公主冷淡的皱了皱眉头:“这毕竟是个疯子。”
对于一个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能维持利益平衡的时候,尽量维持平衡,做到利益最大化。
白先生想了想,正要说话,袁嬷嬷便在外头敲门求见。
长安长公主朝白先生挑了挑眉,便让了袁嬷嬷进来:“楚景行说什么”
袁嬷嬷压低了声音:“世子说,若是谢二老爷再提出想吞噬晋地私矿的事,便答应他。”
好大的口气。
真是不知者无畏。
长安长公主正要说话。
袁嬷嬷便道:“世子说,他们之前不是已经有平安镖局了吗继续走镖,西域那边的路线平安镖局最熟,在鞑靼也有人脉.......那些人不管走去哪,平安镖局总会知道,多来几次,自然而然就没人敢再做这门生意了。”
长安长公主若有所思,连白先生也听住了。
楚景行的意思是,让平安镖局做打家劫舍的主意吗趁着那些人走货的时候,出了关外便杀人越货
这样也不是不行,本来做的就是违法的勾当,那帮人就算是吃了亏,肯定也不敢吭声。
等到平安镖局的名声传了出去,那些还想着往关外做生意的,自然就只能找镖局帮忙走货,而那些小的没能力的,就会彻底被蚕食拖溃。
长安长公主跟白先生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赞同。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可行的办法。
白先生抚了抚自己的胡子:“世子志向不小啊。”
同时野
一百七十四·宽纵
接下来的日子卫安和沈琛都过的很平静。
除了宫里时不时的传召,沈琛便干脆窝在凤凰台不出门,大家都说他是为了季大家在苦练笛子,想以笛音打动季大家。
他也不反驳,只是次次都一笑而过。
方皇后也拿他没办法,倒是临江王和临江王妃因为这事儿又进宫分别找帝后诉苦。
临江王气的不行,言语间颇有后悔把沈琛分出去的意思:“他还小,根本分不清楚是非黑白,一出去就学坏了,您看他整天跟那群狐朋狗友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隆庆帝便咳嗽了一声,见临江王自悔失言,才淡淡的摇头:“年轻人么,总有不听话的时候。你从前管束的太严了......”
临江王摇头叹气,有些心灰意冷:“养他一场,我有再多不是,总归把他教养长大了。可您看看他......哪里会体会我们的苦楚”
隆庆帝安慰了他几句,便问他:“听皇后说,你们打算把阿吾也留下来”
分明是他自己当初透露的意思,可是此刻又要装好人了,临江王心知肚明,却答的滴水不露:“一家子里头,也就他不让我放心。留在京城也好,等再大些,您跟皇后娘娘替他寻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我们封地在江州,那里也并没什么门当户对可堪匹配的姑娘.......”
说完了这些,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道观的事:“臣弟还想跟您请旨,江西龙虎山乃是道家正宗,我总想着往其一观,可总没机会。藩王无旨不能离封地,您看看能不能给个恩旨.......”
隆庆帝又好气又好笑:“你还真想羽化成仙怎的”
临江王瞪大了眼睛很是理直气壮:“若是能羽化成仙,岂不是大功德大好事这有什么不好”
真是疯魔了。
隆庆帝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见他停了下来,才有些无奈摇头:“你呀你,一把年纪了.......”
听说前阵子临江王还差点儿吃丹药丧命。
隆庆帝问了他有没有这回事:“听说都惊动了御医了,若是真可信,你怎的还差点儿出了事你还埋怨阿琛不听话,你自己这个当父亲的都不能给人家树立个好榜样!”
临江王往后缩了缩,便不那么理直气壮了,带着点儿哀求跟隆庆帝商量去龙虎山的事。
隆庆帝被他磨得没了法子,只好点头暂且答应他,又补充道:“去归去,可是却再不能乱吃丹药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自从锦衣卫打听到了临江王吃丹药险些丧命,孔供奉又说情形着实凶险之后,隆庆帝便对临江王沉迷修道这一说信了七八分。
对他的戒心也淡了许多。
临江王欣喜的无可无不可,立即谢了恩。
倒是临江王妃还在皇后处流连了好一会儿才出宫。
隆庆帝问起临江王妃来做什么,方皇后便笑:“除了说沈琛的不是,还能有什么我看老五媳妇儿也真是种下了心魔了,一天天的跟魔症了似地。”
哪里是魔症了,是算的太清楚了。
家里闹的这么人仰马翻的,也怪道沈琛铁了心分家,临江王又一心向道了。
隆庆帝若有所思。
方皇后便又说起另一件事来:“丁家姑娘前儿刚进宫来请了安,我瞧她精气神都跟从前不一样了,显见得是要做王妃了,腰杆子都硬了些。”
隆庆帝便难得笑了笑:“郑王那个性子,再配个不会说话的,他不得闷死既是能改了小家子气,便是好的。”
这倒也是。
说起郑王,方皇后又想起一桩事:“还有件事儿,卫家老太太过了上元节便要启程去惠州了,说是看她大孙女儿。”
隆庆帝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倒也没放在心上:“去便
一百七十五·拜年
相比较起沈琛被永和公主缠的焦头烂额,卫安这几天倒是过的很是舒心。
三夫人和二夫人已经把要跟着去的人手还有东西都打点的差不多了。
因为不放心,五老爷还把卫玠也给一同安排了进去。
经过了彭家和长宁郡主的事,五老爷已经彻底变了个模样,变得谨慎而小心。
他跟卫老太太多年的隔阂好像也一夜之间全消了,每天都早晚来合安院请安,哪怕卫老太太并不愿意见他,他也能一坐便是大半天。
连带着对总跟着卫老太太的卫安,他也能正常看待了。
就像他跟卫老太太说的那样。
如果当年没有答应明鱼幼救下卫安,或许现在他跟长宁郡主确实还能在一起,可是他大概这一辈子也不配再姓卫了。
他总算是学会一个道理,过去的便过去了,有再多遗憾和不满或是后悔,过去的事情终究无法改变。
与其纠结过去活的郁郁寡欢,倒不如珍惜当下和眼前。
他沉默的听着三夫人和二夫人跟卫老太太商量完了事,便轻声道:“这一路怕不怎么太平,您还是千万要万事小心.......”
卫老太太也沉默一瞬,点头答应:“这些事我都心中有数。”她顿了顿,又道:“倒是你,好好当差,务必谨慎。”
之前彭家给的那个教训还历历在目,虽然卫阳清已经跟从前不同了,可是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的。
五老爷恭敬的应是:“您放心。”
人这一辈子活的太一帆风顺的时候总是容易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卫五老爷当年从来觉得自己没有错。
可是等到吃到的苦头够多了,那些从来没有听进去过的劝告和教训,便忽然不用人再耳提面命了。
卫老太太嗯了一声,正觉得无话可说,三夫人便去而复返,低声说是谢三夫人来了。
年前谢三夫人都没有再出现过,也并没有如同前两年那样早早的便来侯府拜年,应该是在忙分家的事。
卫老太太看了卫安一眼,连忙让三夫人去把人请进来。
三夫人应是,又看了五老爷一眼:“谢三老爷也来了......老爷和二伯都出去会客了......”
五老爷便站起来出去招待谢三老爷。
谢三夫人这次来,气色显然比之前要好的多了,她一见卫老太太,请了安便在卫老太太下手坐了,小心的跟卫老太太说:“不瞒您,最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谢良清跟在她后头,有些不知所措。
他手里还拿着一只小木偶,想必是哪位长辈给的新年礼物,立在原地瘪瘪嘴看着母亲和卫老太太,歪着头不知该站还是该坐。
谢三夫人把他打扮的很利落干净,若是不看他的眼睛,是看不出他有些迟钝的。
卫安轻轻叹气,轻声喊他。
谢良清还认得她,一听她喊便笑,傻乎乎的捧着刚刚还紧紧攥着的木偶往她手里送。
卫安笑着摇头拒绝了,见翡翠端了八宝攒盒上来,便笑着问谢良清要不要吃。
谢良清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见母亲回过头来点头,便弯腰拈了一块核桃肉。
谢三夫人抿了抿唇,又是开心又是难过的告诉卫老太太:“折腾了这大半个月,二老太爷和族里的耆老们终于还是答应了我们分家,已经列了清单分产业了......”
“这是好事啊。”卫老太太笑着劝她:“该开心的事,从此就苦尽甘来了,怎么还哭呢”
谢三夫人哽咽着应是:“您不知道,我们最近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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