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兮
可是问题是,就算是抓走了这些姑娘们,最后闹出来,谢家也可以用都是底下的镖局自作主张这个由头来搪塞过去啊。
总不能就因为这个就认定是谢家指使吧
再退一万步说,哪怕是认定了谢家有罪,是谢家的错,那也牵扯不到沈琛跟卫安身上啊。
汉帛已经先开口说出他的疑惑了:“郡主,他们这么大张旗鼓,花了那么多银子,布置那么多手下,难不成就想把谢家弄成人拐子,罩上人拐子的罪名”
“不是。”卫安蹙眉看了他们一眼,顿了顿便道:“若是我猜测的没有错的话,他们是想让谢家背上勾结鞑靼,私下贩卖人口的罪名。虽然同样是走私,可是,当面抓住谢良成跟鞑靼人勾结,这意味就又不一样了。”
那是当然,这两个罪名都是天上地下的区别!若只是镖局丢镖,还可以说成是底下的人胡作非为,蒙蔽上头,可是私通鞑靼!
那是通敌!
这么久来,惹上这两个字的,就没有几个还囫囵活着的。
“可是谢公子怎么会跟鞑靼人在一起”青枫的话才问出口,自己先愣住了-----怎么就不能跟鞑靼人在一起现在谢良成就已经被劫持了!
他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忍不住愤愤的骂了一声:“丧心病狂!”
得多丧心病狂才能做得出这样的事
他们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让多少人立即丧命
薛长史跟在楚景行身边,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这两样东西倒是学的彻彻底底,得到了其中精髓。
汉帛也明白过来了,看了谭喜一眼,再看
三十二·险招
卫安却不再多说了,看了他们一眼,顿了顿已经平复了心情和情绪,再开口的时候跟从前没有半点区别:“你们只需要把信送给谢家,确保谢家的其他人不再行差踏错,不被栽上什么罪名便好了,其他的不必担心,我这里自有打算。”
连楚景行最后都死在她手里,她难道怕一个不敢见人,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箭伤人的薛长史吗
青枫跟谭喜都知道卫安的性格,她既然已经下了决定,那就是跟沈琛一样,没有更改的可能了,对视了一眼纷纷答应。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法子,只能寄希望于卫安能找到更好的法子,真的能解决这件事。
等到青枫跟谭喜两个人都下去准备去荆西的行囊了,汉帛才有些结巴的问起卫安:“郡主,他们都去了,那我去干什么啊”
他是沈琛给卫安使唤的,名义上虽然还是沈琛的人,也在沈琛身边走动伺候,可是实际上却已经是卫安的人了,而且负责传递他们两人的意思,现在连青枫都有了差事,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这样的感觉实在是有些糟糕。
卫安已经提笔开始写信了,听见他问话,一心二用也并不吃力的回答他:“现在就要你办事了,你往陈御史家中去一趟。”
陈御史
汉帛不明白卫安找陈御史有什么用,转念一想却又明白了过来------陈御史正是都察院的,而这次三司会审,不就是有都察院
陈御史虽然只是陪审,可是却位高权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而能透露的消息,他当然都会顺水推舟的透露给卫安知道。
汉帛眼巴巴的看着卫安写完信,谨慎的收在了袖子里,问他:“除了送信,姑娘还有别的吩咐没有”
“没有。”卫安回答的也同样飞快,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除此之外,你再帮我个忙,让陈御史尽快怂恿他们上奏折,把这件事栽赃在沈琛跟临江王身上。”
什么!
汉帛一下子没听明白,看着卫安瞪大了眼睛,好似是见了鬼。
这件事的,大家撇清都来不及,怎么这个关键时候,卫安却要他们自己揽责上身
关键是,如果真的如同卫安所说,这件事是薛长史主谋,而且意图栽赃给沈琛的话,再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引,这不是找死呢吗!
他忍不住了,有些发毛的喊了一声姑娘,忍着怒气道:“您这样是做什么!”
“你放心。”卫安镇定自若的望着他,眼里带着笃定的自信:“害你家侯爷现在跟害我自己有什么分别我不会做蠢事的,你尽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汉帛还是有些不愿意,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再蠢不过的行为了,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之后可怎么收场
可是卫安现在的命令他是不得不听的,因此纵然有些不理解,可是他还是立即答应了下来,转身寻了个机会去了陈御史府上。
陈御史彼时正刚从刑部回了家,连口热茶都还没喝上,听说是沈琛身边的汉帛来了,眉头一挑就有些明白了,立即让人把汉帛给请进了书房。
汉帛是从角门处进来的,一点儿都不扎眼,进了书房先给陈御史请了安,而后就把卫安的信递了上去,恭敬的道:“我们郡主让我告诉您一声,让您......让您让底下的御史们上奏折,说谢三老爷和谢家都通敌,平安镖局其实是私底下勾结了鞑靼人,幕后主使是临江王和平西侯......”
这话说的有些歧义,老练如陈御史都一霎那没有反应过来,看了他一眼,
三十三·死敌
陈御史按下手里的书信,看着眼前的汉帛,有些若有所思,又饶有深意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跟郡主说一声,我一定尽全力,请郡主放心。”
卫安这个人,之前陈御史就已经知道她的厉害,可是纵然是觉得自己已经对卫安有了很深的了解,对于她的能力也已经有了很深刻的认知,可是仍旧每一次都要被她震惊-----这个姑娘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
别人都是怕冒险,哪怕有一丝风险都恨不得能避过去,可是她不同,她遇见了艰难险阻,从来不退避躲闪,永远勇往直前。
大道直行,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的。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大难临头的时候,还能理智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做出最理智的判断。
得到这个女孩子当妻子,虽然沈琛自己也很能耐,可是陈御史还是忍不住要感叹一声,实在是沈琛的福气。
沈琛以后的日子也是可以预见的难过------临江王妃的儿子到底是死在沈琛手里,没有哪个母亲能对丧子之仇保持冷静的。
那些大道理,对于临江王妃来说根本就没什么用处,她心里恐怕只想沈琛死。
而瑜侧妃又是个精于算计的。
往后恐怕沈琛会成为她们两方博弈的棋子。
有了卫安帮忙,不得不承认,沈琛的路要好走的多了。
陈御史心里这么想着,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不说别人,他自己也是高兴的,卫安有这种实力,又重情重义,只要不跟她做对,那就是在卫安的保护范围之内。
他的女儿毕竟是要嫁给卫玠的,卫玠虽然聪明,可是因为长宁郡主不会教养,也因为卫阳清后来遭遇了长宁郡主的事情之后疏于对儿子的教养,卫玠为人处事方面还多的是需要学的地方。
有卫安在,这些顾虑就都不是什么顾虑了。
他想了这么多东西,可是在汉帛看来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功夫,汉帛立即就哎了一声,回去之后就跟卫安说了陈御史的回话。
卫安并没有回郑王府,而是先去了定北侯府见卫老太太,吩咐完了青枫他们之后,她便看了郑王妃给的信。
而对于信上的内容,除了震惊之外,就是惊讶。
卫老太太看完了信之后同样也忍不住蹙眉:“这信上说,圣上如今身体愈发不好,召临江王进京,或许是有效仿仁宗的念头......”
也未必,因为林淑妃还在信上同时说明了,隆庆帝或许也是想要借口召临江王入京,好一同杀之。
卫老太太脸色便有些僵硬:“这样的话,说了等于没说。可淑妃娘娘是圣上身边如今唯一亲近的人了......她也摸不准圣上的想法,还有谁能有法子”
卫安就摇了摇头,坐在卫老太太身边,看着旁边的画屏有些出神:“也未必,圣上想要召王爷进京是早已经有的事了,王爷之前一直借口说是九江水灾还未彻底平息,因此没有进京。这回却不同,圣上即将万寿了,既然他要下旨,王爷便必定是要回来的,否则便容易让人误会他的意图,也容易让圣上吃心。”
卫老太太皱了皱眉头望着她,似是在等她接着往下说。
“淑妃娘娘或许不是为了告诉我们万寿之前圣上要下旨令王爷回京,而是在告诉我们,从现在的开始,每时每刻,只要王爷稍有行差踏错,那么连同王爷,包括我们的所有人在内,都可能万劫不复。”
这实在是有些残忍,可是却又无比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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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发酵
“没有这样的道理。”卫老太太眼神坚定,语气也同样的斩钉截铁,带着嘲讽更多的却是坚定:“谁欺负我们,我们便该让他们知道欺负我们是什么下场,他们既然敢伸手,就跟你说的那样,我们就剁了他的手。”
她反正是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对于这世情也早已看清,说什么都是虚的,自己开心才是最要紧的。
有能力快意恩仇的时候,自然就该快意恩仇,而不是一味的躲着。
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上一世卫安跟卫老太太的相处有限,根本不可能这样掏心窝子的说这些话,可现在卫老太太却很努力的想要给她指明每一条路的方向。
卫安抿了抿唇,心里既开心又觉得松了口气,嗯了一声,就轻声道:“我已经让谭喜嗯青枫先去荆西了,然后便是大同,我也已经让舅舅寄信去了......”
寄信去大同卫老太太看了她一眼,仔细的想了想,才问:“王爷在京营的人脉便有许多是去了西北那边的,你的意思是,想要王爷动用他的人脉”
卫安嗯了一声,正要嗯卫老太太再享尽的解释清楚自己的目的,外头花嬷嬷就隔着帘子告诉她们说是汉帛回来了。
卫安便站了起来:“祖母,我稍后回来再跟您说,陈御史那边大概已经有消息了。”
卫老太太点头,目送着卫安出去了,想了想才转过头去看着花嬷嬷,道:“安安为了这件事忙的不可开交,沈琛如今又在宫里没有法子,分身乏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忙碌,这样罢,你去给我送个口信。”
卫老太太顿了顿,才紧跟着道:“咱们府里的茶会不是要开了吗平安侯夫人还得给我们介绍徐四小姐呢,这阵子都没见动静,你就带几盒点心,四色礼物,上门去问问平安侯夫人,问问徐四小姐到底是什么时候到。”
花嬷嬷会意,答应了便道:“刚好今天便是初一,初一没得进人家的门的,明天早上我便过去。”
卫老太太嗯了一声。
平安侯也是军功起家,而且也是新才从西北调回来,如果说那些鞑靼人把谢良成掳走去了大同,那找平安侯,平安侯能起到的作用也不容忽视。
而且平安侯还又多了一重好处-----他对西北熟得很,对鞑靼的势力也熟得很,找他的话,事情还更多了一重保障。
那边的汉帛却已经把陈御史的回复都告诉卫安了,见卫安不动如山,还有些纳闷:“郡主,我也知道您本事厉害,可是虽然您厉害.....这也太镇定了些吧”
这么大的事,卫安怎么能做到还是这么收放自如的
好像根本没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卫安就笑着挑了挑眉,露出个狡黠的表情:“因为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到底怎么样,就得看天意了,而天意难测,我们怎么猜测都没有用,既然没有用,还不如静待结果,你说是不是”
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怎么就算是做完了汉帛不明白,他觉得能做的事情多了,比如说去通过关系打听打听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再比如说去跟徐阁老套套近乎,看看平安镖局那边的镖师到底说了什么。
要做的事情还多的去了,而且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
他有些迟疑的看了卫安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劝她:“郡主,咱们是不是......”
卫安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心里是担心,就冷静的低声摇头:“不必了,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再伸手过长,反而容易出岔子。”
做事不能十全十美,从前她不明白,后来就渐渐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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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车轮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一开始不过是一个镖局犯了事的事,虽然掳走的是徐阁老的外孙女,可是按照常理,也不过就是从严处置,大不了便揪出一个典型来砍头,其余的人流放,可是看现在这势头,分明就是要株连的意思了啊。
闹得这么严重......
御史的攻讦远远没有停止,隆庆帝把之前的奏折都留中不发,并没有做出决断,底下的御史们就好像嗅到了风向一般,疯狂的开始清算卫家跟沈琛的不是。
比如说,之前在福建的时候,沈琛就已经跟卫家做了不少出格的事。
比如说,这件事本来就跟卫家有关,大家都知道,谢家跟卫家之前早有来往,两家互动不断。
还有人建议隆庆帝下令三司将谢家的人先槛送京师,搜集谢家这么多年来的账本,看看其中究竟有没有猫腻。
在这样的形势之下,朝中但凡是有点消息渠道的人,都开始担心起卫家和沈琛来了。
啧啧,眼看着滔天的富贵就在眼前了,可是谁知道临门一脚出了这样的事呢
卫家这是要倒下的样子啊。
在这重重的压力和漫天飞的谣言之下,卫家行事越发的谨慎小心,之前早已经放了帖子的茶会都取消了。
有好事的就取笑卫家-----说是卫家大约是真的多行不义,这么多年来,竟然连场像样的茶会都办不出来。
每每要办的时候总要出事,而且一出出的就是大事。
京城中看热闹的人纷纷想看卫家这回到底是怎么样的倒霉,原先宾客盈门的卫家瞬间门庭冷落,连乞丐都不在附近的街道走动了,生怕会惹上什么霉运。
定北侯府里头却一切如常,连下人们身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二夫人三夫人给卫老太太请完安,便说起了这回的事:“老爷他们被骂的都不敢上朝了,告了病假......”
三夫人已经猜到卫老太太跟卫安都对这件事早有打算的事,说起这话题来也不跟平常一样的担惊受怕,很是镇定的又继续道:“咱们家的茶会,还没说不办呢,就有不少人家里送回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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