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兮
齐妈妈皮笑肉不笑的,竟也不怕她,只是低声道:“知道呢,劳烦大太太担心了,说起来,若不是
三十章·逼死
齐妈妈看着李大太太的眼神里也半点善意都没有,冷冷的嗤笑了一声转开头,对着李老太太应是,又行了个礼,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了李大太太一眼,提醒李老太太:“老太太,咱们大太太毕竟已经久不理事了,怕是如今许多事都不能处置了,否则这回也不会闹出这么大事来,您看是不是.....”
李老太太狠狠地剜了李大太太一眼,冲齐妈妈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去罢,好好问!”
等到齐妈妈出去了,李老太太才没好声气的朝李大太太问:“你好端端的,过来看老三家的做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老三家的在静养,平素都不好见人的”
而且还是从她房里一出来就来了老三家的这里,一来老三家的恰巧就出了事,要出去请大夫,请大夫的时候大太太身边的人又恰巧说要寿材的事被卫家人给知道了。
这怎么看怎么奇怪。
李老太太越想越气,见大太太垂着头不出声,一巴掌狠狠地将李大太太给打了个趔趄,指着她大骂:“你这个黑了心肝的东西!要是今天卫家人进来找事,都是你的不是!”
她发怒的时候向来是很可怕的,她又不是那么讲究,骂人的话一串接一串的骂出来,叫人连还嘴都没有余地,李大太太饶是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刻薄,这一刻都被骂的有些招架不住,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算了,跟这个老虔婆有什么好说的
你说的再多,都是没用的,人家一句都不会听进去,最后受气的还是自己。
她想了想,低声下气的冲李老太太跪了下来:“娘,您不是不知道媳妇儿,我最是胆小的,怎么敢.....怎么敢违逆您的意思呢大爷去了,我如今能靠的就是您......”
李老太太冷笑了一声,抬手摔了一只杯子。
李大太太被溅了一身的热茶,整个人狼狈不堪,却并不起来:“我....我真是胆子小......”
几个下人在旁边看的尴尬又不知所措-----哪个下人愿意看见主子们被训斥的,主子们的体面没了,难免就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真是晦气。
李大太太果然尖叫了一声呜呜咽咽的开始哭起来,似乎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声音尖锐起来:“母亲!您为何非得如此刻薄!”
李老太太一愣,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如同缩着脖子鹌鹑一样的儿媳妇为什么忽然有了气性,可是这愣怔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怕过谁。
儿子死了丈夫没了,这家里就是她作主,她说了算,一个外姓人,竟然也敢跟她叫板,如今也学会跟她做对了,她猛地跳了起来,老当益壮的朝着李大太太奔了过去,猛地抬手又给了李大太太一个巴掌。
李大太太这回叫的声音更大,忍不住哭号起来:“真是要打死人了!这日子还怎么过您老这是要我死是不是!既是要我死,直说就是了,何苦总是这样言语刻薄挤兑人!儿媳再有不是,也是替公公守了三年孝,替您儿子生儿育女,平时对您早晚请安供养.....”她捂着脸丝毫不顾体面的大哭起来,说着就又要去撞墙。
旁边的小丫头已经愣了,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李老太太气的半死,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向来软弱不吭
三十一·难堪
李老太太气的胸口生疼,捂着自己的心口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猛地俯下身就要朝李大太太扑过去:“你这个恶毒的下作娼妇!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家不好!我们家不好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告诉你,我就算是下地狱也要拉着你陪葬!”
她虽然人已经过了半百,可是动作却极为迅速利落,旁边的丫头婆子们一大堆,根本就拉不住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扑在了李大太太身上又抓又打,不由得都目瞪口呆。
外头是吵嚷震天的卫家人的吵闹声,屋子里是李老太太难听的咒骂声和李大太太尖锐的哭喊声,众人都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在家里当差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见过主子们闹成这样的,简直半分体面都无,叫人难堪,连她们这些当下人的也觉得脸上无光。
齐妈妈听着外头的哭喊声只觉得心烦意乱对着卫玉攸就更是没了好脸色,**裸的露出要吃人的面目来,问她:“三太太,您可想清楚了,是小少爷重要些,还是您自己的委屈重要些”
卫玉攸趴伏在床榻边,头发散着,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好容易忍住了想要呕吐的恶心,回头看着她,冷笑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过是个下人,我的儿子也是李家的孙子,总不至于,她们狼心狗肺到这个地步,连她们自己的血脉也要践踏罢”
齐妈妈不理会她的嘲讽,皮笑肉不笑的叹了口气:“哎呀,三太太这话说的,什么叫做践踏呢您也知道,小公子是姓李的,既然是李家的人,自然该为李家的事着想。我们现在得罪了您的娘家,要是一个不小心,您的娘家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我们,我们当然要替自己想,您说是不是就是老太太,平常她的确是心疼小公子,可是在这样的大事上,也一定要忍得下心痛的,毕竟,她还有大房的子孙,还有姑太太她们要顾念呢,若是因为您跟小公子两个人就丢了李家这一世的体面,自然怎么算都不怎么划算的,您说是不是”
齐妈妈是李三的乳母,向来很有些体面威望,当初刚嫁过来的时候,卫玉攸就没少吃过她的亏,知道她为人刚愎自用,的确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主儿,不由就冷眼瞪着她:“李三虽然混账,可是却不会不顾自己的孩子。”
“哟,这话怎么说的”齐妈妈笑起来了:“三爷最孝顺不过了,难不成为了儿子,就不要娘老子了哪里也没听说过这个道理,再者说,原本就是你们卫家的人纠缠不休,一直都不肯松口,否则事情也不至于闹成这样的地步。三爷对卫家恨之入骨,对您更是深有怨言,您若是这么说,就没什么意思了。”
她忍不住上手推了卫玉攸一把,皱着眉头:“三太太,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您现在呢,跟从前不同了,三爷不肯放您,我们也没法子,难免只能用尽法子当好三爷给的差事,有得罪的地方,您可别怪我们。”
这是在威胁她,为了看管好她,是真的可能对她的孩子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卫玉攸气的发抖,指着她咬牙切齿:“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齐妈妈
三十二·厚颜
卫玉攸恨得厉害,胳膊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却无法不妥协,认命的闭上眼睛,连声音都带了不自觉的哽咽和颤抖:“我知道了,你去把人放进来。”
齐妈妈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苍白,就努着嘴朝身边的婆子那里看了一眼:“给三太太收拾收拾,否则这么出去见人,别人还以为咱们三太太在家里受了怎么样的委屈。”她说着,看着卫玉攸脸上的伤口又笑了一声:“哟,对了,您这脸上这地儿,是不是也要想个说词我知道您府上的人都是厉害人物,可别到时候又叫我们吃挂落。”
卫玉攸咬牙切齿:“我知道了,自然有话应付,不必你操心!”
她这么气冲冲的,齐妈妈却半点也不气,志得意满的叫人出去劝李老太太了,自己理了理衣裳慢吞吞的出去跟李老太太说:“老太太,都准备好了,您看是不是待会儿您先见见她们家人”
李老太太有些皱眉,她不愿意见卫家那些婆子。
卫家的人势大,之前李家大爷在的时候,她对卫玉攸就很不满了,可是李家大爷总是觉得她事多,说她做婆婆的没有一点容人之量,实在是太刻薄了些,要她收敛。
她连对着卫家的婆子们都不能有什么坏脸色。
可是现在不需要忍了,她就根本不想看卫家那些婆子的脸色了。
再加上,卫玉攸的妥协叫她又更加得意了几分-----既然卫玉攸都已经弯了腰,卫家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自己低头了,就不怕卫家那边的人了,不怕她还见卫家人做什么
她摇了摇头,沾沾自喜的摇头:“不见了,你领着她们去看看老三家的,看完了自己打发她们走也就是了,省的我看着心烦。”
反正不管怎么样,以后这个亲家是当不成了,她也没有必要继续低声下气。
齐妈妈也没说其他的什么,笑眯眯的应了一句是,显然也觉得李老太太说的是,就弯了腰:“那我就领着她们径直过三太太屋子里,您老人家先回去”
她说着看着地上已经不哭了的,被劝住了的大太太,笑着道:“只怕大太太这里伤的不轻,您看是不是叫咱们请来的大夫也去看看大太太省的白走了这么一趟。”
说起来李老太太就又想起之前李大太太闹着出去说请大夫又去铺子里要寿材,才把这些人引来的事,就立即又面色不善的嘲讽了一声:“怕什么大太太可不是你等这种沉不住气的,她既然敢去撞又没死,自然是不会死的了,不必管了,请大太太回去休息就是了。”
她认定李大太太居心不良想要帮卫玉攸,不肯把她留在这里,怕她待会儿跟卫家人说什么,露了馅坏了事。
齐妈妈笑了一声,对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使了个眼色,自己笑呵呵的答应了,转身出去叫那些已经懵了的婆子们打开门。
婆子们都吓得厉害:“齐妈妈,这外头闹的可凶呢,我们差点儿就抵挡不住,您看是不是还是谨慎些不然待会儿进来了人乱打乱砸的一顿闹,只怕我们要吃亏呀。”
谁不知道卫家人多势众。
要不是去寻了个几乎有一人那么粗的树干来,还撑不住这道门,饶是这样,也撑不住了,门都快被拆的散架了。
三十三·交锋
林海家的少有这么忍不住情绪外泄的时候,怒气冲冲的冷笑了一声,半点情面也不给,直截了当的道:“那你们伺候的人都死绝了主子磕着碰着了若是你们都不知道,那要你们有何用!”
齐妈妈被她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当下人的原本就是伺候主子的,林海家的话说的虽然难听,却没有说错,她只好冷笑了一声:“三太太自己不叫人跟着的,她是个疯子,您说怎么跟疯子讲道理”
口口声声说卫玉攸是疯子,林海家的实在忍无可忍,出言讥讽道:“妈妈真是好规矩,李家也真是好规矩,我们姑奶奶怎么说也是贵府明媒正娶的三太太,怎么现在妈妈竟然连主仆上下都分不清,竟然口口声声就疯子疯子的挂在嘴边我倒是真想问问,这是谁教的规矩!”
她一面说,一面熟练的指使跟着来的三夫人身边的丫头紫荷上去给卫玉攸收拾。
紫荷眼泪都下来了,抿着唇上前替卫玉攸迅速的将头发简单的挽了起来,又给她换下了被呕吐物弄脏了的衣裙,一面看着林海家的:“嬷嬷,从前伺候咱们姑奶奶的那些丫头和婆子们,怎么一个都不在”
林海家的朝齐妈妈看过去,挑眉问:“妈妈,不知我们家五姑奶奶身边伺候的那些人呢五姑奶奶病的这么重,莫非这帮下人竟然使唤不动了不成”
李三怎么会叫那些人继续伺候卫玉攸齐妈妈不以为然,连遮掩都懒得遮掩,直截了当的道:“三太太这个模样,动不动就掐人打人咬人的,谁敢在她身边伺候再加上我们家可不比你们府上,养不起这么多闲人,既然三太太这里用不着那么多人手,那些人又都不肯继续伺候,就已经叫了牙婆来,都卖了。”
林海家的立即便皱眉,这回是真的有些诧异了,忍不住怒极反笑:“卖了!您可真是,恕我多嘴问一声,您是哪家的官老爷官奴都是有奴籍的,可不是那等签了几年身契的下人可比的,这些人都是我们府上的家生子,世代都在我家做事的,你们就这么提脚给卖了!”
像李家这种人家,家生子这种东西是没有的,除了一个齐妈妈是李三的乳娘算得上在李家当差久的,其他的都是可发卖的。
齐妈妈自己没什么见识,听见林海家的这么问,不以为然:“三太太也答应了卖的。”
卫玉攸看了她一眼,并没说话。
林海家的便冷笑了一声:“妈妈说的倒是简单,就算是我们五姑奶奶要卖,这些下人的身契也不是全在她手里,容得你们说了算你说说,是哪家的牙婆这么不懂事,竟然把这么多人都弄走了,她也不怕吃官司坐牢吗!”
齐妈妈被问的哑口无言。
那些伺候的下人都是被李三给弄走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人去了哪里,说卖了也不过是张口就来。现在听见林海家的这么逼问,就看了卫玉攸一眼,咳嗽了一声提醒她:“三太太,您倒是说句话啊,这些事儿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晓得您可别为难我们。”
林海家的上前一步坐
三十四·羞辱
兆哥儿就是李家这位小公子,也是卫玉攸的儿子,林海家的见她哭的喘不过气,心里头已经气急了,忍不住就道:“我竟不知,府里的事,我们三太太做不得主,全都要听妈妈您的不知道老太太在哪里,还请您引我们去求见老太太,我们要同老太太亲自说!”
李家防范的紧,好不容易今天才露出了破绽,她们趁机闯进来了,她们转头一走,都不知道下次再来卫玉攸还活着还是没活着,林海家的怎么肯。
齐妈妈不耐烦至极,顺手推了她一把,尖锐的喊了一声:“妈妈!我敬您是亲家府里头来的管事妈妈,咱们彼此也都留些脸面!我们老太太养病呢,为了三太太这成天的闹头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养的好了些,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你们家要见人,这见也见了,也知道说什么寿材不过是因为底下人不懂事传错了话,怎么还这么无理取闹!我们说的话您不信,那三太太自己说的话您总信了罢三太太都让您回去了,您还接什么人!”
她连个磕绊也没有,冷冷的道:“您还是回去罢,我们这一向事情多着呢,三太太也伤了身子,需要静养,您说是不是”
卫玉攸已经习惯了这个齐妈妈狗仗人势,加上儿子被捏在李老太太手里,她这阵子看惯了李三的嘴脸,知道自己要是走了,她们就真的敢虐待兆哥儿,反而捏了捏林海家的手心,轻轻的道:“妈妈,算了。”
林海家的被气的够戗,没料到自家的姑奶奶竟然被逼成这个模样,可是李老太太避着不出来见人,只放出这条恶犬来吠,她自己偏偏也只是个下人,不能再做更多的主,不由就有些憋闷。
齐妈妈却神气的很,阴恻恻的瞧了她一眼,两句话说不到就又开始赶人:“好了,我们三太太再三说没事,妈妈,您是过来看病人,可别这样急赤白脸的,弄得病人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林海家的正在犹豫,是不是叫人出去问卫瑞一声,到底是强硬的不管规矩把人给直接带走,还是再等等,就见外头一路奔进个丫头来,不由就站了起来,面带喜色的喊了一声:“纹绣,你怎么来了!”
纹绣可是卫安身边的丫头!
自从蓝禾回家去绣嫁妆待嫁之后,纹绣在卫安身边的时间便更多了,基本是跟着卫安寸步不离的。
她眼睛里带着光,问她:“郡主呢”
纹绣眼睛也同样亮晶晶的,听见她问,先扫了齐妈妈一眼,就说:“郡主正跟侯爷从城外的普慈庵回来,就听见说五姑奶奶这里不好了,三夫人急的不行,已经去请大夫了,老太太又年纪大了,不方便出行,因此郡主和侯爷主动说要来瞧瞧。”
齐妈妈的脸立即涨成了猪肝色,不安的看了卫玉攸一眼,心里头把卫玉攸和卫家人骂了千遍万遍。
不过是个嫁出去了的女儿,怎么还看的这么重
非得作死做活的,弄得大家都这样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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