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马西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初·十三
正想着趁狼兵后退的时候,杀人家一个措手不及的萧冉,被郡马一句“你军不退吗”,搞得摸不着头脑了。
“我军后退,便是不与你军厮杀,你军为何还不后退”郡马再次说道。
萧冉看看那些狼兵重新站定后的位置,心里琢磨了琢磨此时两军之间的距离,已是出了弩箭的射程。
战机已失。
“后退十步!”萧冉也学着郡马的样子举起右臂喊道。
不管萧冉身后的那些人听明白没有,反正郡马没有听明白。
后退十步那二十步你是打了一个吐血的折扣吗
不能怪郡马惊诧,而是战场有规矩,双方退兵,便要退的距离等同。这样,才显示出双方不战的诚意。
可萧冉哪里知道这些啊!
萧冉想的是,自己本来就离自己那支骑军有一段距离,此时后退十步,和狼兵后退三十步,应该是差不多的距离了吧。
所以,后退十步,就足以显示公平了。
至于自己身后那些人怎么算计这十步,那是他们的事情。自己此时却是万万不能教他们的。那样会显得自己这支骑军缺乏训练,就会被眼前这个糟老头子看不起。
若是被他知道这支骑军是临时拉起的队伍,说不定他就会改变想法,不是不战,而是立马开战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马蹄声,萧冉不用看也知道,这十步便让自己露出了马脚。
好在那个郡马似乎并没想着改变主意,而是等萧冉的骑军后退站定后,才面带笑意。
郡马一笑,萧冉便再也忍不住了,转头朝后面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萧冉在心里便骂了出来。
十步莫非你等都是天人,长着两丈长的腿
在萧冉看来,这十步的距离,硬是让自己这支骑军走出了一百步远的样子。
也不能怪他们,只说是后退十步,大家都骑在马上,马儿掉头走十步不也是十步吗
所以,原本就对这条军令不是很明白的那些人,便随着马儿走到了离萧冉很远的地方。
萧冉看看离自己甚远的那些骑军,再看看相对距离离自己更近一些的那些狼兵,心里便想着,你们这样便把自己的将军抛弃了吗
萧冉此时的位置便有些尴尬了。
可更让萧冉骂娘的是,那个郡马这时候从腰间缓缓地抽出了一把刀。
“直娘贼,你这是想阴我啊!”
直娘贼的骂人话,是萧冉从那个独臂汉子嘴里学来的。初时,萧冉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独臂汉子便把那意思说了,萧冉听了后,便明白这句话和前世那句著名的国骂一个意思。
现在萧冉骂出来,便带着十足的恨意。
一句带着极强的侮辱感的骂人话,在郡马听来,却带着几分亲切。
不是郡马贱,被萧冉问候了老娘还觉得亲切。而是,这句骂人的话,已是十年没有听到了。现在被萧冉恶狠狠地骂出来,那烟火缭绕的坊间酒肆,粗言秽语的边军军营,只在这一瞬间,便都出现在眼前一般。
十年了。郡马感受着西风迎面,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只是长刀已出鞘,在萧冉看来,这就是郡马要与自己单打独斗的意思。
“刷”的一声,萧冉也飞快地拨出陌刀。
“你知道花木狸是谁砍得吗你知不知道忽利台的黑河军营是哪个烧的忽利台的营帐起火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哪里吗”面对着眼前这个百战将军,萧冉有点心怯。
没办法啊,谁叫自己的战斗经验不足的,只好拿那些占了便宜的小阵势给自己壮壮声势。
“费什么话。”郡马嘴上这么说,心里那些谜团却顿时解开了。
所谓的王朝精甲由西而来,原来都是这个毛孩子搞出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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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末将无名
郡马骂过萧冉后,心里无端痛快了许多。虽是在心里骂的,可也解气。只是,痛快是痛快了,郡马心里已是判了自己的死罪。
金銮王朝三品诰命夫人,岂是自己可以侮辱的。王朝有制,污辱谩骂有品秩之人,轻则发配,重则杖毙。
萧冉虽无品秩,可那句“直娘贼”,挨刀的可是那个边军将士看一眼便要高兴多日的大将军夫人啊!
想当初,夫人殉节,尸身便被那个兽类花木狸丢弃在草原上。自己凭着郡马的身份,不顾金玲郡主规劝,冒死将夫人收殓在阴山深处,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此子能有所祭祀,自己也算是对得起大将军和那位美的让人心醉的将军夫人了。
可此子依仗小郡主在他手中,全然一副跋扈模样,硬生生的把自己逼得骂人。
你当真是大将军和夫人的种吗为何身上全无半点大将军的浩然之气。
郡马一时又气又急,说过那句让萧冉近前说话的言语后,便怒视着萧冉。
郡马并不知道,萧冉伸手拿弓弩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并不是真的想先下手为强。
误会之下,郡马便给自己弄了个死罪。
萧冉看到郡马那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心里说着绷啊,你再绷着啊我就不信你能一直绷着脸和我说话。
自打两人相见,除了各自骂了对方一句直娘贼外,两个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整个一个南辕北辙。
郡马给自己判了死罪,萧冉却觉得因为郡主在自己手里,不但狼兵后退三十步,那个一直绷着脸的郡马也崩了人设。
虽然自己那支骑军后退了一百步也不止,这也影响不了萧冉继续做出一副嚣张模样。
让我近前说话,这是想商量商量的意思啊!
可你面带怒容,便已是输了。
谈判这种事,自己上学时就懂。
谈判第一要素,稳如泰山,惊雷贯耳而不惊。第二要素,语气稳重,有理不在声高。第三要素,你急我不急------
一上来便怒气冲冲的,已是输了先手。
你虽兵马众多,又是百战之将,可我有郡马在手,你能奈我何
所以,萧冉拨马前行的时候,脸上便故作沉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脸上的意思分明是我还怕了你不成。
郡马看见萧冉这个样子,虽是还在气着,可是心里却笑了。
毛孩子,就是毛孩子。你当我眼瞎啊没看见小郡主虽是被一把弯刀架着脖子,可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怕神色。
况且,小郡主身上的暖裘看着眼熟,分明是自家娘子的。那暖裘极软,被小郡主身上所带之物撑起的样子,好像是小郡主腰间常带着的弯刀和弓箭。
谁家的俘虏还带着兵器
还有那个站在马旁,为小郡主牵着马缰的马僮,看见自己的时候,与平日里见到自己时神色无异,也没有半点求救的样子。
要知道这个马僮平日里唯小郡主马首是瞻,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人拿弯刀架在郡主脖子上的。
还有,弯刀砍人我见得多了,什么时候刀背也能削首了
你萧冉抓了小郡主作为人质,不捆绑也就罢了,还像小孩做戏一样的做出这般嘴脸,你当是小孩过家家,大家陪着你玩啊!
已经断定萧冉是在做戏的郡马,虽然不知道小郡主为什么要甘当人质,却在心里早有了打算。
等萧冉走近后,他便翻身下马了。
萧冉看到郡马下马,顿了一下,也跳下马来。
只要你顾及自家妻妹的性命,马上谈马下谈,我随你便。
两人隔着只有三步的距离,如此,便把对方看的清清楚楚。
萧冉看着这个胡人打扮的郡马,虽是脸面粗糙,那双眼睛却冷峻坚毅,让人望而生畏。
胡
第七十一章 死命计
那人话一出口,场面顿时安静了。
萧冉觉得,自己连西风刮过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总不会自己耳聋了吧
萧冉打了个响指,一声脆响却听得真真的。
哦,是风真的停了。
谍司,听名字也知道是做什么的。
萧冉不知道此人说的是真还是假,可看他的脸色,早已没了淡定的模样,而是一脸的谦恭、冷静样子。
无间道!萧冉脑海里蹦出一个词。
可眼前这个自认谍司身份的人,已是西胡郡马,这两个身份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还是真的当假的,假的便当了真的
无间道你以为那么好玩。
“你叫无名”萧冉觉得这句话有毛病。
“不是末将叫无名,而是无名。”
萧冉明白了,他没有名字。
不对啊,他口称末将,一个将军怎会没名没姓不然发饷银的时候怎么办,总不能说那个没名字的将军,过来把你这月的饷银领了。
“末将虽无名,却有代称。”看到萧冉疑惑不解的样子,那人又说道。
对啊,自己怎么忘了,干这一行用的都是代号,或者是化名。比如,深海、老枪、老鬼------
“怎么称呼你”萧冉是真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金銮王朝的谍子。
“西风。”
“这意思是,还有东风、北风、南风,或者是------”
“末将不知!”那人不等萧冉说完,便干脆利落的答道。
萧冉看他说话的语气,断定此人城府很深,必然不会主动说什么,便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既然你是王朝谍子------”
“小将爷错了,末将不是王朝谍子,而是萧大将军麾下谍司。”
“这------有什么不同吗”萧冉觉得谍子和谍司大约不一样,至于其它的,好像没什么不同的吧。
那人微微低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末将只知萧大将军,而不知金銮王朝。况且,末将是谍司,而不是无品的谍子。”
萧冉顿时明白了,这人是自己那个大将军老爹豢养的密探,所以只忠于萧大将军。至于谍司和那无品的谍子,无非是说此人品秩较高,已位列将军的行列。
“你的意思是,你只听萧大将军一人的”
“正是。”
“你可知萧大将军早已战死,现在你又听谁的号令”
“萧大将军。”
萧冉一愣,心说你没有听明白我的话吗
于是,萧冉再次说道:“萧大将军十年前便已死了。”
那人面露悲痛,可没等萧冉看清楚,那悲痛之色便已消失。这一闪而过的悲痛之色,让萧冉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末将所执之令,便是十年前萧大将军亲自所授。”
一条命令,你竟然执行了十年况且下命令的人早已死去多时。
话说回来,即使你不辱使命,却要对谁复命
换句话说,就是你完成任务了,找谁去领赏钱。
“末将所执之令,为当年萧大将军亲自筹划。此计策为绝计,叫做死命计。”那人说的极快也极为果断。
“死命计你这不是没死吗,还当了财色双收的裙带王。”
“末将并不畏死,只是此计策中,死的该是萧大将军。”
那人话刚说完,萧冉顿时如五雷轰顶,脑子里一片空白。
风声再起,呼啸而过。
那人眯起双眼,迎风仰面,似是忍着几欲流出的眼泪。
什么计策如此狠毒,非要有必死之人
况且,一名官居二品的镇边军大将军,怎么就该
第七十二章 不战必危
萧冉听那人说到这里,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家这个老爹绝对属于一个战争狂人。
人家当朝天子和众位大臣都想过天下太平的日子,你怎么一个劲的喊西征、西征,当真是太平日子过腻了吗
萧大将军十五岁从军,历经百战,军功无数,从一名步卒直做到官居二品的大将军,自然知道打仗意味着什么。
可他为什么还要力主西征呢
萧冉想不明白,那人却是知道的。
“大将军说,不战必危!”
“不战必危这话真是我爹说的”萧冉把脑袋向前凑了凑。
远远看去,这两人有点窃窃私语的意思。
那人略微抬头,看着萧冉的眼睛说道:“小将爷,你已在此地十年,对胡人可曾了解”
萧冉想了想,心说那十年我并不在这里。可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如果告诉此人自己不过才来了一月有余,说不定这位本身是谍司,表面是裙带王的家伙,那双一直藏在暖裘里的手便会冒出来,然后给自己来一刀。
萧冉摇摇头。
那人倒也没觉得奇怪,像萧冉这种牧羊奴,能接触到的胡人不过是那些来去如风的狼兵罢了。要想真正知道那些主宰草原命运的贵族是怎么想的,还得是郡马这种身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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