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马西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初·十三
姚七赶紧陪着一副笑脸,说着“我这就带他走------”
两人又向马厩走去,安达儿看到那扇门关上后,就笑着说道“二十多条汉子,挤在一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
姚七扭头看着安达儿,一脸不解的说道“你莫不是眼花了吧哪有这许多人。”
安达儿笑了笑,说道“没有这许多人,那就是我眼花了。”
。
第二百三十二章请君入瓮
萧冉带着老秀才和周继,一大早就来到了河西郡府衙门口。看着门口两旁的那两只獬豸,萧冉就想起自己要把它们的独角掰下来的话。
河西郡是借地开府,竟然也摆出这般气势,比起那处州衙,倒是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不过,萧冉打听到自从这河西郡府衙设在此地后,并州城内的治安便归河西郡府衙管了。
想必是那州府衙门级别甚高,不愿意管那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吧。
周继跑过去递了名刺,站岗的士卒接了,向里面跑去。没一会,上次见过的那位文官出来了。
萧冉见了他,也不多说,拉着他便向门口走去。
“萧爵爷,何事如此慌张”那文官被萧冉扯得走不稳脚步,就连忙问道。
“我的人失踪了,你们管不管”说着,萧冉等人已经进了府衙大堂。
“何人失踪了”郑郡守从后堂转了出来。
萧冉松开那文官的手,拱手对郑郡守说道“我的管家,昨夜一夜未归。”
郑郡守笑了笑,说道“这并州城里,烟花柳巷,你那管家------”
“他不是那样的人。”萧冉喊道。
郑郡守捋着长须笑了笑。
萧冉随手扯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后说道“人是在这城里丢的,你们就要给我找。”
“找、找,我这就安排人去找。”郑郡守说着挥手让那文官去安排。
看到萧冉还坐在那里,郑郡守就问道“萧爵爷还有何事”
“有事。”
“何事”
萧冉站了起来,拱手作揖,伏身说道“谢过郑郡守。”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郑郡守作势要扶萧冉。
“我说的不是找人这事。”萧冉立起身子来后说道。
“哪是何事”郑郡守有些糊涂了。
“郑郡守,你知道我在镇西关做过二十多天的带兵将军,吃的就是河西郡供给的军粮。”萧冉正色说道。
萧冉在镇西关做带兵将军的事情,郑郡守早已知道。现在萧冉突然说起这事,郑郡守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河西郡供给镇西关军粮一事,已有数年,你不过只是吃了二十几天,不必谢我。”郑郡守说道。
“不是我要谢你,我是代表镇西关数千戍守边军谢郑郡守的,没有郑郡守的供给,那些边军士卒便要挨饿。”萧冉说话的语气极为认真。
没想到郑郡守听了后,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河西郡赋税专供镇西关,是早年间朝廷定下的。要说这专供也有好处,那就是能保障镇西关所需,不至于让戍边将士没饭吃。
河西郡有六个县,六县赋税养着一个镇西关没什么问题。想比其它郡县,河西郡的赋税便要轻松一些。
这本是好事,对河西郡的老百姓和府衙的人都是好事。可好事也有办坏了的时候。比如并州府衙自持是州府,管着全州的赋税收缴,就在前几年下了命令,让河西郡先把赋税交到并州府库,然后由并州府库再下拨到镇西关。钱还是河西郡的那些钱,只是,要经并州府库的手。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倒手,里面又有了猫腻。比如,这运送钱粮的损耗,就要河西郡的百姓承担了。
想当初朝廷为什么要实行河西郡专供,就是因为河西郡被胡人蹂躏的厉害,而镇西关就是河西郡最大的屏障。朝廷的意思就是,你河西郡把镇西关的将士养好了,他们就会拼命保你们平安。
河西郡的官员百姓知道朝廷的意思后,就对镇西关爱护有加,这该交的赋税,都能足额上缴。
直到并州府插了那么一杠子后,河西郡的官员百姓就有了意见。本来只是河西郡和镇西关之间的事情,你并州府掺和进来做什么
所以,郑郡守就有意拖延,不把赋税交到并州府库中去。梁州牧催的急了,郑郡守便把当年朝廷的旨意拿出来说事,弄得梁州牧也没有办法。
现在,萧冉竟代表广大边军将士谢自己,让郑郡守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当兵吃粮,粮出自民,兵民都认为是本分,什么时候有人说过一个谢字啊!郑郡守有些感动,觉得眼前这萧爵爷是个明大理的人。
“镇西关众将士可好”这话郑郡守就有了回礼的意思。
“不好。”
“不------”郑郡守愣了。
“据我所知,镇西关催要军费的人,马上就要来这里了。”萧冉慢慢说道。
郑郡守沉默了。自己压着赋税不交,这镇西关的军费已经拖欠了多时。可自己就是把赋税交到并州府库,镇西关的将士就能领到军饷了吗
那并州府库早已空空如也,就是自己把赋税交上去,也不过是被并州府衙的人挪为它用。
“他们该找的是梁州牧吧。”郑郡守漠然说道。
“镇西关守不住,倒霉的可是河西郡的老百姓。”萧冉不怀好意的说道。
“镇西关已久无战事,想必------不会出事吧。”郑郡守喃喃的说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可是从西胡杀回来的,胡人是怎么想的,我比你要清楚。”萧冉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郑郡守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萧冉。
萧冉和郑郡守都知道那位把钱粮库借空了的贵人是什么人,也都知道此事就是到了朝廷上,也不一定有结果。所以,两人都等着对方问自己。
过了好一会,郑郡守沉不住气了,拱手对萧冉说道“萧爵爷,你看此事------”
萧冉原本是站着的,现在却坐了下来,看到郑郡守拱手行礼,就赶紧站起来回礼道“此事无解,除非------”
“萧爵爷,事已至此,有话便直说吧。十年前,我见过你父,大将军的风采今日犹如在眼前------”
萧冉赶紧打断他,说道“郑郡守,先不要说从前往事,眼下这事,你要听我的。”
郑郡守眼前一亮,说道“萧爵爷可是已经有了主意”
萧冉坐下来说道“不太成熟,倒是可以试试。”
郑郡守嘴角抽动了几下,心说你今日不是来让我找人的,是来拉我入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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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风起并州
为什么郑郡守看到萧冉有了主意的样子,就知道萧冉那个主意必定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一番。
郑郡守已经为官二十多载,又在这并州城里与梁州牧周旋了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萧冉那点小心思。
郑郡守断定,萧冉最后肯定是要把手中那张兑换文书变现。
“说来听听。”郑郡守坐了下来。
“这城中治安归河西郡管辖,我的管家失踪了,郑郡守可利用此事,在这城中大张旗鼓,广造声势,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寻人行动。”
“此为何意”郑郡守有些纳闷。
“意思就是说,郡守很在意爵爷府上的人。”
郑郡守没有说话,心里想着这么做倒不是不可以,可和镇西关将要来催要军饷一事有什么关系。
“镇西关守军和我关系很好,等他们来时,看到郡守对我府上之人如此重视,必然不会为难河西郡。”萧冉说着,指了指并州府衙的方向。
郑郡守明白,如果镇西关来人去州府的钱粮库讨要军饷,钱粮库的人肯定会以河西郡没有上缴赋税为借口,把他们打发到自己这边来。
可自己把赋税直接给了镇西关守军,在并州府衙那边就是欠缴赋税。河西郡赋税虽然是专供镇西关的,可历年来,手续是要经过并州府库的。
王朝赋税层层上缴,早已是规制。乡民商铺上缴的赋税,先是集中在县衙,然后由县衙递解到郡府,最后由各郡再上缴到州府。
河西郡虽是专供,可这规制不能不遵守,所以,每年两次的赋税完结的手续是断断不可缺少的。不如此,就是河西郡没有完税。
况且,并州府衙还掌控着河西郡一件事,就是每年赋税的数额厘定。镇西关所需军费,并非历年一成不变。比如战时和平时,还有几年一次的加固城墙等事,都需要额外加拨军费。这些费用,兵部是和并州府来协调的,而不是和河西郡相商。
所以,河西郡在有些时候,就是一个只管着掏钱、掏多少钱自己还说了不算的冤大头。
以一郡之财力供养镇西关,原本是王朝出于各方面考虑,想出的一个办法。可多年下来,利弊皆显,再加上一些官员从中舞弊,现在弄得州、郡、县、还有百姓都不满意。
前些日子,梁州牧将并州所辖各郡的府库搜刮一空,而郑郡守利用专供之便,硬顶着没有将赋税上缴到府库,这才成了并州各郡手中最有钱的主。
可这手中的钱自家却说了不算。就是那些花钱的正主来了,自己也没有办法给他们。
眼前这位爵爷说,可以让他们不来这里闹,倒是给自己排忧解难了。可这萧爵爷与自己没有什么交情,自己刚才提到他父的时候,他还故意打断自己,不让自己说下去,想必就是不想与自己有什么情义在里面。
想到这里,郑郡守问道“此事萧爵爷不会是白做的吧”
萧冉冲着郑郡守竖起大拇指,满面笑容的说道“郑郡守是个明白人。”
“说吧,你想让本官做什么”
“等梁州牧向你催要赋税的时候,你把我这张兑换文书给他,就说是河西郡上缴的赋税。”
郑郡守看着萧冉,心里想着说到底你还是为了自家这张文书着想啊!
可眼下也只能这么办。要是等到镇西关那些军汉来了,这并州头疼的就不只是自己了。于是,郑郡守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也只好如此了。”
看到郑郡守不太愿意的样子,萧冉就有些不高兴了。自己是来给你排忧解难的,你这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做出一副苦瓜脸是怎么回事
“郑郡守,不要忘了找人的事。我的管家现在生死不明,他在镇西关时,和高、韩两位将军,交情可深着呢。”萧冉站起来说道。
“萧爵爷放心,我这就加派人手,把这并州城里里外外查找一遍。”
“告辞。”萧冉大踏步走了出去。
郑郡守正待起来相送,萧冉已经出了大堂。这时候,那位文官进来了,低声对郑郡守说道“府君,当真要找吗”
“找,不但要找,还要做出挖地三尺的样子。”郑郡守说道。
看到那文官还不明白,郑郡守指着外面说道“且不说这萧爵爷的管家丢没丢,那镇西关的守军要来催要军饷定是真事。既然他答应本官不让那些军汉来这里闹事,本官就与他合作一次,看看这位逼死孙将军,斩杀孙驿长的爵爷,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说到这里,郑郡守看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并州城也该刮风了。”
先前出去一趟只是做做样子的那位文官,见了郑郡守这般模样,拱手一礼后,转身便出了大堂。不多时,河西郡所属府兵便已列队完毕,领头的统领从那文官手中拿过老秀才画的画像后,看了一眼,顿时就有些发蒙。
只见画像上那人,一张四方大脸上被重墨划了一道。那统领以为是画着画像的人失手在那人脸上画的,便有些生气的看着那文官,脸上的意思便是此画像上那人如毁容一般,让我们如何查找此人。
“你等记着,此人被胡人在脸上斜砍了一刀,有此记号便甚是好认。”那文官说道。
这统领这才明白,这重墨画的是那道伤疤。既如此,只要找这脸上有伤疤的就对了。
凭画像找人,最难的就是画像上那张脸没什么特点,那些士卒见了与画像差不多样子的人,就要拿着画像与那人比对,既费工夫又无效率。
老秀才画的这张,上面最突出的就是老何脸上的那道伤疤,那统领就觉得这差事想也不难。
可他没有料到,画像上的人正躲在驿馆里生病。那夜在粪水里泡了多时,又被凉水数次浇身,老何便发起了高烧。
萧冉于是下令,除了两个伺候老何的府军,其他任何人也不能靠近。驿馆中人本来就不喜欢有人在这里长病,听到萧冉这么说,倒也乐的不管不问。至于是谁长病,只要不是那位萧爵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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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铃儿姑娘
虽然并州驿馆的驿卒们都在庆幸长病的不是那位爵爷。如果是爵爷长病,那麻烦就大了。
首先,驿馆要为他寻医找药,还要拨出专人伺候。其次,这驿馆中病倒了一位爵爷,就要报告给府衙。而那些府衙里的官爷来这驿馆探病,驿馆里的驿丞就要小心伺候着。最后,这爵爷的病好了还罢,若是经久不愈,这驿馆就权当供着一位祖宗了。
好在长病的是一位下人,而他的主人又不用驿馆的人帮忙。不但不用那些驿卒帮忙,还笑着对那些驿卒说,给大家添麻烦了。
那些驿卒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此处是官驿,这些驿卒平日里做的,就是伺候那些来此驿馆驻留的官爷和他们的家眷。和萧冉这样能笑着和他们说话的不多,说客气话的就更少见了。
这两日一直战战兢兢的驿卒们,都觉得这萧爵爷好像不像传说中那样,是一个动不动就挥刀杀人的恶魔。
有传闻说,这萧爵爷把大树驿的驿长和武驿全都杀了,还逼死了一位将军,是一个脾气暴躁的没边的人。可看到萧冉一脸笑吟吟的和他们说话,那些驿卒便想着这传闻不一定是真的。
真的假的且不说,萧冉这会就很暴躁。
安达儿回来后告诉他,老何说的那处地方,确实有死人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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