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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道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月雨花

    素问不等萧殊回答,化作一道金芒朝玄一掠去,到底是无相境的元神道剑,纵然没有珩玉主导,出剑亦是骇人,九阳剑诀一出,焚风席卷千里,千里冰原恍若炼炉炙热。

    萧殊转头朝白君方向望去不禁喃喃道“……好像有。”

    ……

    “珩玉不对,你不是他,你是……素问”

    玄一见素问持剑斩来,一时间竟有些恍神,不单单是外表,就连那孤傲的眼神,出剑时的气魄,皆一般无二,可珩玉已经神散道消,剑阁云策君也随风而去了,只余下自己身后的天颂三莲。

    “珩玉神散道消,素问比玄君更难过,可现在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玄君何不就此罢手”

    “罢手若非她咄咄逼人,我又怎会出手我一心护持天颂三莲,你不去阻她,反倒来拦我,素问啊素问,珩玉若知你如此该是何等心寒”玄一厉声喝道。

    玄一先是见自己一席话将珩玉给说的神散道消,本就懊悔恼怒,又被白君一而再的相逼,此刻已然是动了真怒,眼见素问一剑打散了灵潮,玄一心中怒意更甚,她右手一引,只见那原本散去的灵潮化作千万丝线,竟是死死缠住了素问。

    “玄君!你常说不要忘了自己是谁,素问敢问一句,现今的玄君可还是当年北荒玄海那位上善若水的仙人”素问朗声道。

    “我……”玄一闻言不由语塞。

    素问屈指一弹剑身,铮铮剑鸣霎时震断了丝线,玄一此刻修为十不足一,但素问却比她更加不如,他身为珩玉的元神道剑,珩玉神散之时,他本也该随之神散剑折,奈何珩玉早年散去仙道修为之时,为了不让素问被魔所染,便将两者的连系彻底切断了,这导致了素问虽仍属仙剑道兵,却也大不如前。

    “玄君且慢动手,还请听我一言,珩玉之死非是您的过错,他早知自己有此一劫,您可知他为何愿意带我来虚灵界因为珩玉曾说,若是我成魔,你便斩了我。如今他虽神散道消,却也不曾入魔,天颂三莲,已是他最大的安慰,玄君啊,我并非是阻你,我是在救你!”

    素问所言字字心惊,玄一神色不由黯然,原本抬起的手也慢慢放了下去,她自顾自喃喃道“死局难解,是仙是魔还有什么分别”

    “若您已然成魔,那此局便真的死了,但我敢问一句,您是魔吗”素问高声问道。

    “……”

    玄一沉默不言,这个问题她不愿答也不敢答。

    “玄君!还请您告诉我,您是魔吗!”素问再度厉声喝问。

    玄一身形微微颤抖,她转身低头注视着珩玉留下的三莲,随之又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是。”

    素问闻言紧绷的内心顿时松了一大半,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若此局真是死局,灵尊如何敢与弥忏赌斗,那个境界的人,因果天数皆在一念,就连他们都能想到的事,灵尊如何会想不到,此局自然是有解的,至于如何解,其关键还在这个飞升误入虚灵界的萧殊身上。

    “那小子身上有太清境道者留下的道印,我无法窥探,还需您来解印才行,想来应该是登仙道有了动作,毕竟过去千万年了,说不得当年的死局已经有了解法。”

    素问长长的出了口气,回身朝萧殊的方向望去,不过他心中仍是怅然,珩玉已死,纵然回了登仙道又能如何,自己也不过是一柄无主且受损的道剑罢了,只待下一次天劫落下,也许……

    “何必说的这么勉强,你本就不是魔啊,玄一,我才是魔……”

    那个声音犹如毒蛇吐信,惊得玄一如遭雷劈,身形摇摇欲倒,仙人本是无泪,可为什么……为什么……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径直朝三莲落去。

    ‘她’试图伸手接住这滴眼泪,可不知为何,手却怎么都动弹不了,玄一红着眼睛道“我事事都阻不了你,可唯有这件事,你别想拦我。”

    “你疯了!天颂三莲乃至圣之物,你这么做只会让它被魔所染,这可是珩玉最后的痕迹了,你连它都不放过吗你这个女人何其歹毒!”‘她’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我本为一神,分化出你这等东西,我承认自己歹毒。”玄一心中冷笑着回应道。

    “你当真不想活了!若被素问察觉,天下虽大,再无你我容身之处,届时登仙道杀你,鬼道渊亦要杀你,你这么做除了让你我陷入死境之外,还有什么意义”‘她’质问道。

    “因为……我想起来了,我曾经也是仙啊。”玄一笑道。

    晶莹的泪珠坠落在莲花上,即便‘她’全力争夺控制权,仍是没能阻止这一幕的发生,泪珠砸的花瓣稍稍朝下一弯,又回弹了回来,可那与泪珠接触道的地方宛如被火灼烧一般升起一阵黑烟,至圣至洁的天颂三莲竟是逐渐散发邪异魔气。

    “可笑……哈哈




劫缘一念·虚渊篇
    玄一说的诚恳,白君也知晓自己不一定就能杀得了她,但心中恨意仍是难消,她冷笑道“你是什么身份我不管,有什么目的也与我无关,但你在我面前杀龙族子嗣,若换做以前,单凭这一点我必要杀你,不过今日我可以罢手,希望你记住现在说过的话,萧殊,湫总说你是解封之人,我最后再信你一次,望你好自为之。”

    还没等萧殊说话,白君飞身云端之上,显化万丈龙身,翅膀微微一震,便消失在西方的尽头,狂风随之卷席而来,目之所及云雾尽散,阴雨骤停,唯见天空月明星稀。

    白君放弃报仇一来是没把握杀得了玄一,二来也是有更重要的事,她必须将虚渊发生的一切告知炎君和明君,她管不了其他各族,唯有龙域她不得不管,否则这千万年轮回的意义何在

    “玄君你真的要……”素问跟在玄一身后欲言又止。

    玄一没有理会,她径直来到萧殊身前“你若信我便放开心神,这也许是破局的关键,不过也可能是我多想了,若是那样的话我虽必死无疑,但你仍是可以照我之前说的,隐没气息,寻个地方藏起来,莫要让其他虚魔察觉你的存在,纵然外界尸山血海,你也千万不要现身,如此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前辈说笑了,我此生什么都不求,只愿问心无愧,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萧殊别的没有,剑倒是有一柄。”

    萧殊洒然一笑,说罢便闭目放开了心神,任由玄一施为,这么做是极为冒险的行为,若玄一想要对其不利,顷刻便能让他身陨道消,但萧殊自然也留有后手,其一是舞蝶剑,他早已分化出了一股神念寄予其上,其二便是手腕上的佛珠,那位数次救他于生死危难间的红衣人。

    玄一手指点在萧殊眉心,晦涩咒文顺着她的指尖逐渐灌入萧殊识海,时而蹙眉,时而迷惑,素问在她身后都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玄一。

    “找到了。”

    片刻之后,玄一舒眉浅笑,从萧殊眉心摄出一道肉眼难见的白色细丝,但她打量了片刻之后,眼神忽然就变的惊慌起来,心中懊悔不已,好在这一幕萧殊和素问都没有看见,但她心中仍是惊疑不定“玉凰仙遗的冰弦这怎么可能,当年我离开登仙道之时,他便已生五衰之相,纵有殊胜之善根也难挽道消下场,怎么会……”

    心念未定,玄一便觉周遭一切仿若静止,无论是身前的萧殊还是身后的素问,全都没了动静,天地陷入死寂,似乎这个刹那,她所处的时间和空间都被独立了出来,玄一心神不由为之一震,纵观登仙道,能做到这种事恐怕也只有那几个的老东西了,而他正在此列。

    “玄君,这次当真是好久不见了,算算时间,千万年不止了吧,当年琴宴一别竟险些成了永别,这些年老道可想念的紧啊,不知在虚灵界过的可好”

    素衣皓首,头戴玉冠,手持拂尘的道人站在玄一身前,面容清瘦,算不得多英俊,却给人一种面善的感觉,明明知道这不过只是他留下的一抹神念罢了,但玄一心中仍是难以平静,她强自镇定道“玉京前辈,莫非您在他身上留下道印,就是为了来取笑玄一不成”

    “非也,非也,玄君莫要生气,老道这不是见了熟人,便忍不住想要多聊几句嘛,嗯云策君道消了,唉,他若能熬过此劫,说不得便能道入太清,成就半圣,看来老道还是晚了一步。”玉京摇头苦笑道。

    “玉京前辈,当年您不是已经……”玄一欲言又止。

    “天人五衰哈哈,不可说,不可说,说了便破了,破了便醒了,醒了老道就要死咯,虽然老道早已堪破生死,不惧轮回,但能多活几年,谁愿意去死呢,太清境可太难修了,若转世重来,实在没什么把握,玄君,心不昧则道不散,仙非仙,魔非魔,劫亦非劫,很多时候解铃还需系铃人,谨记,谨记啊。”玉京意有所指的说道。

    玄一思量了许久也没明白玉京这番话的意思,但她也不关心这些,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玉京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她蹙眉环顾周遭,一副想问却不敢问的模样。

    “玄君,你真以为灵尊会赌必输的局吗也许在你看来,此界已成死局,可在我看来,胜负尚且未知,此刻的虚灵界就如同一幅画,其上的每一点墨水,皆是因果,但这幅画尚未完成,那两位仍在落笔,所以最终会呈现出什么,没有谁能预测的到,你可知此局最为关键的是什么”

    玉京拂尘一挥,两人眼前景象骤然变化,面前是一张大到难以言喻的白纸,它比天空还要广阔,一眼望不到尽头,目之所及唯有洁白无暇的纸面,可渐渐的,纸面上多了些许黑点,它们彼此勾勒,成了山,成了海,化鹰,翱于九天之上,化龙,潜于沧海之渊,亦或化作蝴蝶,飞于花间,化作雨水从云层坠向地面。

    “玄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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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数定数·虚渊篇
    琴声止,道人散,唯有玄一站在原地久久出神,手中冰弦不知何时已经消散,这是她第二次见玉京,还是那般让人捉摸不透,言谈举止让人如沐春风,纵然当年天人五衰之时,他依旧不急不躁,心平气和,如此心境,纵是不夜天的圣人恐怕也不过如此,她甚至怀疑玉京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玄君,您怎么了这道印到底是谁所留此局可有解法”

    素问似有所感,却又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玄一取出道印之后就愣在了原地,几乎一眨眼的时间,她手中道印的气息便消失了。

    玄一回过神来,瞥了一眼素问叹气道“我当是谁,竟然是他,你应该也认得,凌烟阁主,玉凰仙遗之主……”

    “这……”

    玄一还没说完,素问便是意识到了她说的是谁,那位以琴入道的仙人,常年隐居在凌烟阁,无人识得,凌烟阁也没有什么名气,若非荒诀一役,恐怕登仙道至今都不会知晓玉京的存在,更不会知道,以琴入道的修者竟能如此恐怖,一曲太上神天,鬼道渊半圣亦要退避三舍,可问题是,玉京早年已显现出天人五衰的迹象,甚至开始为玉凰仙遗找寻新主,希望将太上神天曲传承下去。

    按理说千万年过去了,任他太清半圣,修为超凡入圣也不可能在天人五衰的状态下活这么久,应该早已经入了轮回才对,怎会是他留的道印

    玄一知晓素问在想什么,但她也有太多疑惑想不通,只能摇头道“你不必问我,我也不知为何,方才玉京前辈以太上神天曲封禁了此地虚渊三十载,我问他可有解法,他也不说,只让我们自己去寻,唉……”

    她虽然表现的很遗憾,失落,可实则心里恼怒非常,若非忌惮登仙道手段,她也不会探查萧殊身上的道印,原本要不了半年,此处就会被虚魔清洗一空,其他星辰想来也差不多,待到五位半圣复生,由内而外突破封禁,任他灵尊如何手段,也改变不了虚灵界的结局,届时她亦能顺利脱离此界,按照之前的承诺,那位便会助她分神归一,突破瓶颈,跨入半圣之列,这下倒好,玉京横插一手,打乱了她全盘的算计,恐生变数。

    虚渊被封禁,这颗星辰的清扫便不得不推迟三十年,罗睺的残灵难以归位,三十年之内亦无法复生,破解之法对登仙道难,对鬼道渊也同样很难,这场搏弈本是平等的,只不过鬼道渊愿意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只因虚灵界对他们而言是无可替代的,登仙道则不然,对绝大多数的修者而言,什么仙魔之争,大义,苍生,这种虚名由头可抵不过自己这一世修行。

    许多仙人在漫长的岁月中消磨了心气,或者说他们自认为明白了因果,明白了天数,明白了很多事早已经注定,无法改变,纵然插手也不过徒惹灾祸上身,加重修行劫数而已,于是他们将自己的剑收回了鞘中,千年,万年都不曾拔剑一次,忘了凡尘境的一腔热血,忘了诛魔斩妖的初衷,更忘了自己是谁。

    修仙,修仙,最后却修的仙非仙,魔非魔,失去了本我,境界越高越是畏首畏尾,生怕有一天劫落道消,却还不如那鬼道渊的妖魔来的洒脱自在,当真讽刺。

    “他真的什么都没说吗”

    素问蹙眉苦思不解,他知道玉京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只是单单封禁此地虚渊三十年真就能寻得破解之法吗这点他心里完全没底,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玉京无非是帮这个星辰的众生延长了三十年的寿命而已,这柄剑终究还是要落下的,况且封禁之前,已经有成百上千的虚魔离开了虚渊,他和玄一自然不惧,可此界众生该如何抵挡

    玄一心中微微一动,玉京之前那些话看似什么都没说,但若他真的有心阻止鬼道渊的话,怎么会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方才那番对谈中,定然有什么细节被自己给忽略了,绝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等下去,必须要阻止玉京,阻止登仙道,否则不仅仅是鬼道渊功亏一篑,她也会失去一切。

    “没说,我们深陷局中,身不由己,能做的实在不多,不过既然玉京前辈出面了,想来登仙道应该有了动作,等吧,三十年为期,倒时自有定局。”

    玄一腾空而起,她不欲久留此地,珩玉死了,特别是素问,若是被他察觉自己的变化,恐怕又要费上一番手段,倒不如先行离开。

    “玄君何去”素问不解的问道。

    “玉京前辈虽封禁虚渊,可你不是不知,已经有不少虚魔出世,此界众生修为浅薄如何抵挡登仙道虽然有了动作,但三十年时间,若无人阻止虚魔,人都死完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素问闻言只得目送玄一远去,她说的没错,当年珩玉愿意入局亦是为了虚灵界



虚界之城·虚渊篇
    何为地狱

    眼前既是地狱,名唤绝望。

    莫约两个月之前,虚界城。

    虚界城地处并非是一座城堡,它是一座连绵上千公里的城池,是集各族之力所建造的,城高足有三百多米,皆由巨石筑成,哪怕几公里之外也能清楚的看到它所呈现出的灰蓝色,据传城墙内还编制了古老的咒术,它环绕了百分之七十以上虚渊的外围,其余便是巡逻队主要巡防的地方,虚渊北侧被狭海所包围,城池则环绕南方,宛如一座与世隔绝的巨大孤岛,因此巡防的范围不算特别大,否则人手还真不一定够。

    以烽火楼为界限,长城向东直到尽头的黑夜堡,笔直如剑,长城向西直到尽头的西海望,弯曲如蛇。

    虚界城总共修建了三十三座城堡,当中绝大多数是营房,马厩,仓库,塔楼和一些附属建筑物,不过它们都没有外墙,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城堡,这些建筑是为了帮助守境者配置人员,防御来自虚渊的威胁,然而事实上它每一次抵御的都是那些对虚渊有所觊觎的组织,真正来自虚渊的威胁,从未有人见过,甚至有人调侃,若是活不下去了,可以随便犯个什么罪,然后选择去虚界城当守境者,那是个饿不死,安心养老的好去处。

    当年让各族为之尊敬的守境人,现在已经成了小偷,流氓,杀人犯的代言词。

    天色渐晚,布兰登脱下厚重的铠甲,将手中无锋的长剑放到一旁的木架上,这些都是训练用的,如他们这些来自各国的罪犯,本就属于阶级的最底层,常年干着最幸苦的工作,却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在他原本的世界里,生死之间相隔的也许只是一晚上的寒冷,一顿饭的克扣,亦或者一顿鞭打。

    布兰登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眯起眼望了一会西边火红的云霞,随即转过头冲着身前这群人渣吼道“今天训练就先到这,你们抓紧时间去洗个澡,吃点东西,晚上还要巡逻站岗,我给你们二十分钟,不过也别吃的太饱,要是谁站岗的时候睡着了,我就把他绑了扔到黑森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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