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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皇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剪水II

    他不擅长说谎,但很擅长做这种事情。

    麻溜地做完了一切。

    少年将断肠剑也是插落在了神兵墓地上。

    断肠剑刚刚没入地面三寸,便是一股灰蒙蒙的岩石色气息攀援上来,覆盖在了那剑的表面,犹如成了真正的墓碑。

    一眼望去,整个神兵墓地,都是这般灰色的墓碑,即便试探着想要拔出一把,却是纹丝不动,毫无可能。

    泥土坚硬,像是成了无法挖掘的钢铁。

    这里,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

    神兵,都成了只能观赏,无法取出,也无法摧毁的真正墓碑。

    夏广也不勉强,也不懊恼,他站到了山门外,门外深冬末尾,格外凉。

    待到来年桃花,不知能开出几斤来?

    也不知,可否会开出鲜血般的娇艳?

    此间事了,两人自不能回世家了,老黄带着少年做了简单的脸部调整,易容术,他也学过点,用在这里,恰到好处。

    随后去小镇里买了两匹马,然后两人便是向着背离江南道的方向远去。

    一路上,老仆开始给小公子分析,将那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讲明白。

    他本就极其关心小公子安危,所以平日里,在姑苏没有少搜集信息,甚至当年小公子这身份的母亲,独孤慈,是如何死的,他也知道。

    夏广静静听着,哂笑一声。

    小公子,既然您已经知道神怖无双的故事,那么官兵之所以来,必然是有人识破了你的功法,并且告了密。

    老仆以为就是这剑陵的主人安排的,这事情又有些牵扯广泛了。

    张九灵本与你无冤无仇,但是他的女儿便是皇莆家的大夫人张容,而独孤慈便是张容从剑陵借调了死士进行的毒杀。

    如今皇莆家,大公子走火入魔双臂残废,二公子又和大夫人走的很近,他也被你打伤了,这家主之位似乎也只剩下你可以继承了。

    夏广摇摇头:我从没想过做什么家主。

    老仆道:可是别人不这么想,何况您势单力薄,既然寻到了能治您于死地的破绽,那么他们就会用出来。

    官兵有备而来,五品高手领队,这不是一般的告密,而是直达大商那武王的告密啊。

    公子,整个皇莆家都参与了。

    您,已经被放弃了。

    老仆虽不曾亲眼所见,但便如落子博弈,既然局势已定,那么难道还分析不出来吗?

    夏广轻叹一声,策马奔驰向远方。

    老黄怕他想不明白,继续道:皇莆家家主对您应该是宠爱的,但是一个世家,和一个已经不可能翻身的小儿子,即便是家主,也没有太多选择。

    至于皇莆香,从时间上来算,她应该没有泄露秘密,否则哪会等到今天才来了官兵?

    夏广停下马,微微低头,冬末,天穹之上,铁灰色一片,天气格外寒冷,像是要下雪了。

    轻轻凑到双手前,呵着气,大团大团的白雾,从十指之间,飞腾,消散。

    公子,你怎么了?

    老黄正分析的起劲,反正按照他的思路,分析到最后,解决办法永远只有一个。

    那就是灭了满门,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夏广自嘲的笑笑:手冷。

    两匹马,满地草根都未长成,两畔的灰色枝丫光秃秃如绝望的雾气。

    天空飘起了小雪。

    夏广道:老黄,按照你的想法,我们此去是不是隐姓埋名,那些人前往神兵墓地查探总需要些时间,即便他们察觉不对,我们也已经走远了,藏在深山,再求发展和机会,是吧?

    老黄道:太行山脉就挺不错,我们可以去那里,里面盗寇虽多,但是张大当家先去了那里,老仆也能护您周全。何况那深山是官府也无法管到的地方,正是休养生息之地。

    夏广沉吟片刻,猛然一勒缰绳:老黄,调头!

    老仆愣了愣,公子这是干啥呀?

    我这人不喜欢隔夜仇,既然都分析的这么清楚了,皇莆家的其他人,我可以不问,但是那张容,必须死。

    我问清楚了,割了她的头,去娘的墓碑前祭奠。

    老黄,你别劝我,我听说人若是死的不甘,就会满怀怨气,那怨气会束缚着她停留在人世,而无法赶赴轮回台。

    我担心娘还没走。

    所以,做儿子的想要去去送送她。

    老黄本能的就想说我们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但他忍住了,想来想,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夏广笑了起来:你娘的,你是君子,还是我是君子?走吧,回去!

    说罢,便是扬起马鞭,在冬日大雪降临前抽响一道惊雷。

    ——

    江南久违大雪,没有在新年前后落下,反倒是在末尾时候,飘扬的漫天满地都是一片凄厉的白。

    幸而湖面未曾冻结,刚去城中新杀了几头肥羊,正满载而归的皇莆家仆人,坐在船舱里。

    斗笠的渔夫裹着大棉袄,满是皱纹的手一下一下的撑着竹竿,推着这小舟,滑行在漫天大雪里。

    满湖雪。

    然而想到今晚便是连奴仆们都可以喝汤吃羊肉,加上几杯暖酒,这冬天就舒服了。

    似乎嫌船舱里的羊肉腥味有些重,那皇莆家仆人掀开厚布帘子,探头往外看去。

    身后不远处,居然还有一叶扁舟。

    这么巧,慕容家的也刚好派人出来啦?那皇莆家的仆人有些诧异。

    于是便是吆喝了一嗓子:喂!是哪个小哥儿来的?买了什么好东西呀!

    没有人回应。

    那扁舟速度极快,船尾渔夫带着斗笠,压的脸庞无人看清,每一下力道都极大,都会让那小舟如离弦的箭,破开大雪,破开长风,在冰冷湖面,划出极长的轨迹。

    便是小片刻,就已经超过了这采买的小舟。

    皇莆家仆人,这才看到船头也坐着个人,看样子似乎是个少年,只是同样带着压低斗笠,而瞧不真切。

    仆人这才意识到来人不会是慕容家的,而且小舟的方向,竟和自己相同。

    他便是诧异道:喂,你们是什么人?

    依然无人回答。

    那渔夫只是划着船,而船头的少年只是盘膝坐着。

    大雪里,那小舟孤零零的来,又孤零零的远去,像是不沾丝毫的人间烟火。

    片刻,就只能看到尾巴了。

    仆人莫名的抓了抓后脑勺:没听说今天有客人来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等大事自己也许根本没资格知道吧?

    数里之外。

    皇莆家,张容瘫坐在椅子上,裹在整个儿的貂皮里,喃喃着:剑陵山庄没了,没了没了。爹也死了怎么会这样?

    黑暗里。

    她不知所措,蓦然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神色变得狠厉,都是那个野种,都是他!!

    他娘抢走了我夫君的感情。

    他又抢走了我父亲的性命!!

    都是这个野种害的!

    张容也是今日才得到消息,毕竟她也是时刻关注着那剑陵的情况。

    剑墓崩塌,万千神兵如灾祸从天而降,无人幸免。

    那野种怕是也死在了里面,这还需再查查。

    可是,这位皇莆家的大夫人心胸本就不宽广,她此时面容扭曲,像是非要找个什么东西依仗着,才能再活下去,才能再接受剑陵山庄覆灭,张九灵死亡这样的一个现实。

    等雪化了,就去挖了那贱人的墓穴!!一定是她,是她在姑苏城外诅咒着我,一定是她嘱咐那个野种!

    张容嚎啕大哭起来。

    便在这时,二夫人掀开了帘子,她站在门口悄悄顿了几秒,神色一换就是满脸悲伤:大夫人,我也听说了这事情了,天灾**,您莫要过于悲伤了。

    张容看到来人,但是她心底火焰在烧,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来,我凭什么不悲伤?我爹死了!娘家没了!

    二夫人柔柔地叹了口气:哎,也许是这风水不好吧,大夫人想想有没有什么人碍着你?毕竟呀,这种天灾的事情,真的是太少见太少见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我听说皇宫里有巫毒诅咒之术,那宫斗的娘娘们用的可厉害拉。

    这事儿,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在可以作祟呢?

    哎呀哎呀瞧我这嘴,又瞎说了,大夫人别听我的。

    不过也只有在您面前,我才会这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口无遮拦吧。

    二夫人悄悄的落井下石,也帮这张容那毁墓的主意落实了。

    到时候,家主自然拦不住她。

    但是事后,她儿子被废,她的靠山没了,她的夫君也对她原本的同情也变成了怨恨,那么到时候,这皇莆家就是辽儿的了。

    自己哄着一个大夫人,总不如自己来当大夫人的好。

    二夫人露出了笑。

    门外,庭院外,园林式的回廊上,浅滩上,一老一少,头顶有着大雪,身前是逆流的白色海洋。

    公子,怎么进去?

    当然从正门。

    少年仰起头,斗笠下的脸庞显露出来,有着胡渣,有着落魄,还有着一丝浪子的气息。

    近乡情却,站在门前,他将手中长戟抖了个枪花,沉声道:走吧,老黄,速战速决。




39.句号
    压低斗笠,大雪里,两人信步而行。

    老黄知道夫人住在哪里,夏广也知道,两人便是化作黑影,在漫天大雪里,冲入了江南第一世家,皇莆家。

    被入侵的世家,很快有了反应。

    远处传来匆匆踏步声响,一声剑鸣冲天而起。

    哪里来的小贼,敢闯我皇莆家!

    皇莆家高手,负着长剑也是冲了出去,但是那入侵的两人身形极快,很快便是在回廊之中交锋。

    这一交锋,就如两艘破冰船直接划过了薄薄冰面。

    两人脸部略微易容,加上速度,以及斗笠,竟是无人察觉来人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短短分钟的时间。

    血煞的剑气便如妖蟒,而长戟更如崩山的神龙,从附近包围来的高手们之中,脱出,然后一骑绝尘。

    待到那大夫人院前时。

    身后嘈杂着的脚步,呐喊,以及刀剑反射的寒光仍在百米外。

    老仆压了压斗笠,看了看身侧小公子,余光一扫,便是看到长老级别的人已经出现在了视线尽头。

    三分钟,若是不杀人,老仆只能撑三分钟。

    夏广点头:好。

    两人便是分开。

    老黄手握单锋长剑,一夫当关,看着如潮涌来的世家弟子,唇边露出了阴冷的笑容,既然不能杀。

    那只能用自己的势了,虽然会被更大的增强追捕力度,但是此次事了,便是会进入太行山脉,没关系了。

    十年未曾释放了,领悟之后,也就只用过一次吧?

    老仆喃喃着。

    他对于皇莆世家从远而来的高手们,长老们,毫不在意。

    双手握紧了剑柄,深深插入面前的石砖,若是插入泥土。

    血煞之气,忽的凝固成形,以老仆为源头,化作波涛,继而成了开始起了微澜的海面,如万千红蛇向前爬行。

    爬了三米,五米,骤然起头,成了暴风雨里的大海,一片血海以老黄为起点,向着那三面而来的世家弟子们,翻滚着汹涌地奔袭而去!

    这就是五品之后,被朝廷所禁止的力量啊。老黄喃喃着。

    庭院里,夏广一脚踹开了门,入目便是两个女人,正是张容,以及二夫人。

    少年直接摘下斗笠,露出了面容。

    是你!!你提着兵器来做什么?张容见到这野种没死,心里一惊,随即便是滔天的怒火,直接淹没了所有理智。

    凭什么剑陵灭了,父亲死了,这野种却活的好好的?

    凭什么?

    凭什么?!

    夏广直接道:张九灵告诉我,说是你毒杀了独孤慈。

    张容一愣,怒道:我爹才不会这么说,他绝不会说的!

    说完之后一愣,便要加上一句:我也没

    她的话没说完,长戟飞射如龙,少年紧随其后,长臂舒展,拉着戟尾,肆意扫过,两颗人头便是直接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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