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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闯仙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年年

    他紧紧地攥着斧柄,如握自己生命,然后在背靠的立柱上砍了砍,那短斧触墙化实物,发出‘咔咔’的劈砍声,声音脆利甚有辨识。

    正是林中小道听到的伐木声!

    “尔是山下林家樵夫”秦封再问,补充道,“点头或摇头即可!”

    怨魂眼中疑惑又畏惧的老实点头。

    “甚好。”苏清只觉入了青山寨后有一件舒心之事,她对林父怨魂说,“昨夜我二人借住你家,清晨忽闻尔之噩耗,受林大郎所托查询仇敌。”听着这话,怨魂的周身幽深怨气好像淡了些,眼中迸发出的精光异常的期许。

    苏清见之继续说道,“既然你魂魄未消,便直接带我们去寻你的杀身之人。”

    林父怨魂轻轻的一点头,但却没有站起,眼神中还有些犹疑,手臂却抬起,脱手而出的短斧代替了他的言语,在宝座背靠的石壁上敲击一声。

    “此人藏身其后”二人眼神跟着汇聚在宝座之上,短斧被弹回,苏清自是没有得到林父的回应,她正准备回头确认,谁知余光便撇到弹回的短斧好似受控制一般,偏离了方向以急速向他们劈来。

    二人同时相对侧身,短斧穿过他们让出的空隙,又绕回林父手中,低沉的埙声随之而起。

    林父的模样变了,他的眼神不再清明,周身暴起的怨恨如烈焰燃烧,缓缓持斧站立的身姿宛若魔神临世。

    这一错觉让苏清眉头紧蹙,心中不满更甚,听着虚空中飘荡的埙声宛如催人厮杀的战曲,而那突然转变的林父正是曲中杀神。

    “他能听到我们的声音。”秦封传音,“知道这人于我们有用,便干脆孤注一掷以此威胁。”

    积蓄的不满早已让苏清不耐烦,“那可当真是小看我们了,仗着练气低境的




第一四九章 孟利的凭证
    烟尘散去,豁然开朗,大殿如拓宽半边,原本高台宝座架起的违和感和高墙阻隔的闭塞感瞬时消解。

    出现的区域仿若复制了之前的大殿,立柱一路延伸至尽头,唯一的区别便是尽头非门洞而是一块石碑。

    石碑上的字样模糊不清,隐约可猜出一二字,“武……孟……”

    苏清有些迟疑,偏头见秦封亦看向她,然后摇摇头,辨认不出,记忆里也没有留存印象。

    如此暂罢,苏清将视线重新回到那大殿正中的俊秀男子周边。

    拳大的陶埙被鲜血沾染,倒在一边,血顺着纹路勾勒出一个蛊物模样。

    上古流传下来的御邪之器,声响则鬼尸闻声而动。

    俊秀男子虽已重伤,苍白的脸色反而更衬他阴郁的气质,乍一眼看去,只觉是个身姿羸弱的书生。

    当真是看不出,青山寨上残忍的行径和地下恶毒的缚魂阵,皆出自这人授意与施展。

    苏清背着手端出一副冷漠的模样,上前一步,练气大圆满的气势陡然迸发出来,逼得本就重伤的男子又“哇”出一口鲜血,然后猛烈的咳嗽,苏清无动于衷,问,“青山寨大当家”

    男子艰难的撑起身子,瘫坐在血泊中,眯着眼,勉强的笑道,“吾名孟利,的确是青山寨的大当家,孟某可不曾记得见过二位仙长,手下的鲜血亦未沾染什么仙家后辈。仙魔两路,二位何必插手我这尘世魔修之小事”

    “生死一命在尔眼中只是小事”苏清喝道,观感甚差,只差执剑斩杀。

    孟利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显然是个惜命之人,但也看得出这个尘世魔修对仙魔的了解颇深,显然知道对方的境界是他无力抵抗的,也知道仙魔的对立局势,他低头以拳抵嘴咳了两声,然后缓缓说道,“我知我孟利杀伐无度,不若两位仙长把我送去魔洲让魔修来判。”

    孟利突如其来的商议让苏清有一瞬的不知所云,直到当年博览群书时偶然读到的《大陆旧闻录》忽然跳出记忆深处——

    大陆有旧,仙魔对立,修真大陆人为分割,东为仙西为魔,后魔道鼎盛,大能频出,地界侵蚀,修魔者肆意行走大陆,修仙者处弱势,只得忍气吞声,更有甚者,魔修犯错,修仙者不得处置,得移交魔道审判。

    那是一个荒诞的时代,是修仙人极其屈辱的时代,直到魔道大能突兀陨落,魔道内战不断,仙道终得一朝反噬,成为大陆之正统,曾经逍遥的魔修瞬时被剿灭殆尽,成了如今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外道。

    回忆至此,这人的话大抵只能应和上千年前的大陆局势。

    “你想交由哪个魔门审判”秦封面无表情的训问,在孟利的眼中好似变成了修仙者敢怒不敢言的掩饰模样。

    他挂血的嘴角扯出一丝得意,一抹渗出的血迹,他说,“我之修为虽低微,但却是万魔朝宗之弟子……”孟利说这话的时候朝胸口一拍,仿佛这怀里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他的身份,以此给他了莫大的自信,然后讨要到,“你们先给我疗伤,待我伤好再同你们一起去宗门。”说完,抬眼命令似的看着他们,然而面对他的两个人皆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直到孟利自己被看得有些心虚,却反手按住胸口,“我堂堂魔门弟子还骗你不曾,不若……你们给我一枚聚灵丹,我自行调息也可。



第一五零章 仙殿中傀儡
    鲜血很快就融进石碑中,原本被岁月侵蚀的斑驳的古老石碑散发出微弱的灵光,然后表面开始慢慢皲裂,石碑登时焕然一新,连带着石碑上的字样都好似新题上去一般,那是血磨出的墨,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武孟仙殿“。

    任何能堂而皇之的与仙共名的东西都不令人小觑,苏清惊愕不过一瞬,转念便放下被绸带裹着的孟利,破碎不堪的绸带失了灵力的控制,终究在反复使用中化为布帛碎屑。

    碎屑如风吹柳絮在大殿上飘荡起,苏清和秦封再也不复时才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们暗中戒备,皆是明了,孟利一口破釜沉舟的心头血是为让这武孟仙殿滴血认主。

    尚未进筑基境的修士,无论仙魔都无法炼化手边称手武器,发挥不出这些灵武最强悍的威力。然而凡事皆有例外,练气境之人若想强行炼化、让灵物认主亦有方法,这方法正是孟利时才所施展的----以心头血强行炼化!

    心头血的遗失后患自是不言而喻,当年苏清一滴心头血生生耗费了一年多久的时日才修复,可想而知这孤注一掷的代价有多骇人。

    炼化灵武的目的是为了提升实力,心头血的失去亦消耗了元气,这一得一失无法估量,自很少有人在练气之境施展。

    然而,在此生死存亡之际,孟利选择了武孟仙殿强行认主,显然他知道认主后的大殿威能绝对不容小觑。

    此刻,他作为武孟仙殿的主人,苏清自然不会傻到将这个实力暴涨的人拖到自己身边。

    孟利勾着嘴角冷笑,撑着身子坐起,甚有仪式感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整个人处在大殿过道的正中,背后是灵光氤氲的武孟石碑,仿佛给他自己渡了一层骇人的威势。

    “呵!“孟利停住手上理长袖的手,盘起腿,双手搭在膝上,缓缓抬头,眉头一挑,眼眸嘲讽,“仙魔变天又如何,武孟仙殿在手谁敌过我!“

    秦封上前,与苏清并肩而立,飒灵剑已出现在手中,“孟利,莫要负隅顽抗!“

    “顽抗!哈哈......“孟利好似听到什么荒唐笑话大笑出声,“无知之人不知武孟二字何意,当真不敬天骄!“

    苏清不着痕迹的靠近秦封,二人手臂相靠,略微侧身,时刻警惕着四面可能的袭击。

    在听到天骄一词时,苏清郑重异常,广源仙宗里熟读熟记过的千年天骄只一人,难不成......

    突地,孟利猛然一喝,“今日便代天骄好好惩教你们这些后辈!“说时,一手高抬,五指蜷起,背后石碑好似映照着他的话骤而明亮,一束亮光自上接引汇在他掌心,被人忽略的大殿屋顶这才引得人多看,其上平整,刻录着万千星辰!

    那束光便是其一星辰中射下,亮眼的光芒下孟利小人得势的笑容尤为的刺目。

    手掌猛地握进,汇在掌心的灵光霎时爆裂,光芒四射,仿若有方向一般径直涌入苏清和秦封左右的四根立柱中。

    应敌而战,两人背靠,却见被灵光涌入的四根立柱内部如雾气翻腾,渐渐变淡,苏清这才瞧见里面东西----是人!

    “杀了他们!“

    还不待苏清细究,孟利一声令下,立柱里的人猛地睁开血红的双眼,视石柱如虚有一般冲出,眨眼间,执剑而至身前。

    苏清以却星剑接下一击,耳后传



第一五一章 孟女藏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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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利断臂的痛苦甚至还没传回脑中,下一刻抵上脖颈致命之处的长剑,让他连呼吸都顿住了。

    他缓缓回过头,苏清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背后,冷漠的执剑看着他。

    苏清看到他眼神里的茫然,那是招数尽施之后,无力反抗、宛若刀上鱼肉静待处置的极致绝望。

    “别杀我......别杀我。“他起初呢喃一声,而后迸发出来的呼喊是强烈的求生之欲。

    仙魔两道修士强悍的体质和天地灵气的滋养,让他断臂的伤口很快的愈合,只剩下之前反噬的痛苦和法力耗尽的虚弱。

    “我有一事问你!“秦封负剑而问,苏清抽回却星剑,绕过身走到他面前,孟利却因为剑收而压力减小,甚至有一种他们并不打算取他性命的错觉。

    他挣扎的跪起来,说道,“前......前辈,您想要知道什么,我......我都告诉您!“

    之前的借势和所谓青山寨大当家的上位感全都化为飞灰,阴郁的眼中露出谄媚,俊秀的外貌皆是小人讨好的表情。

    “武孟所指为何!“秦封语气冰冷的问道,滴血的飒灵剑平添一丝肃杀的气势。

    即使这般逼人之势下秦封一语问出,那孟利却依旧迟疑,谄媚的表情一僵,好似自己的性命都抵不上一条消息,苏清眯了眯眼,事到如今这孟利还想隐瞒,她淡漠的说,“敬酒不吃吃罚酒,秦封何必同他好好说,听闻上古有秘法名为搜魂,我们想要知道什么一搜便知......“只是,被搜魂的人会神魂受损,痴呆无智。

    孟利当然知道这一厉害,他眼眸骤然一缩,惊惧和犹疑交织。

    秦封懒得和他再好言相问,神识起,无形的大手霎时扣住孟利的喉咙,直直将他抵在正前的墙上,底下是黯淡的石碑宛如他此刻绝望的处境。

    无形之手不断扣紧,孟利坠在空中脚蹬手扳,窒息的咳嗽刚起就被扼灭,这种缓慢见证自己死亡的酷刑终是让孟利放弃,绝望的哭嚎,“我说,我说......“无形之手扣下的力道未松,孟利慌乱的补充道,“那指的是我千年前服侍武神的先祖孟氏女!“

    力道卸去,孟利跌落下来,他仅剩的一只胳膊搭在石碑上,咳出一口鲜血,气息奄奄。

    苏清和秦封没来由得觉得事关重大,只待孟利稍微好转。

    孟利抬头只看一眼背手盯着他的两人,濒临死亡的惶恐就席上心头,不用二人再逼问,他自个交代了事情。

    孟利原是东靖国京郊一庄园子,幼年失沽,同堂兄颠沛流离辗转各地城池要饭为生,直到十多岁机缘回到主家老宅,物是人非,老宅已荒,空留旧瓦陋室。

    两少年在先祖坟前扫墓,突兀挖到坟前埋藏的陶罐,起先少年们以为是家中旧时财物,撕了封条以后,竟是一封信笺和一卷牛皮卷。

    信上如此说道,“......虑后辈有大劫,先藏宝物,若记挂祖先,可得赐机缘,寻得宝物可求一长生妙法,勿传于外人,谨慎待之。“

    年幼的孟利一手拿着信笺,一手从陶罐里颤抖着拿出红绳系着的牛皮卷,激动溢于言表,口中喃喃,“先祖果真不负我...不负我孟氏一族啊!“

    彼时相依为命的两少年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只看到一个长生的词就以为是什么话本里先天强者的功法。

    掩埋过久的牛皮卷上失了颜色,红绳腐烂同牛皮卷融为了一体,少年孟利刚一触碰到红绳突出的部分,剩下的就已粉碎,牛皮卷哗啦展开,下坠的力道



第一五二章 正墓室功法
    孟利胸有成竹的捧起那个刻着血红魔字的锦盒,却见另一个仙盒居然开始碎裂,他万分惊讶,大喝一声,“孟锐!快去拿另一个盒子!“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默不作声的孟锐猛然跳出,空手就去抓那仙盒,哪怕碎裂出的尖角划破他的手掌,莫名碾碎的力道似要攀上他的手掌,他都无动于衷,一手擎着棺椁一侧,一手死命的往外拽。

    也许他再想,这是他的机会,摆脱沦落街头乞讨都要受人差遣的机会。

    他要成仙,他要永生,他要谁也不能操控他。

    “啊!“他暴呵一声,全力欲提起崩碎的仙盒,却好似提起了整面棺椁底板。

    那股力道如一张巨网铺开,在他的手上划出了无数道细小的伤口,似终究奈何不了他,巨网拉下,瞬时粉碎了底板。

    在一旁看得心惊的孟利,被这个向来老实巴交却突然爆发的书童堂兄惊着了,他一瞧不妙,立马就喝道,“孟锐,孟锐,别要了,再拿就出事了!“

    孟锐当然没有回他的话,彼时的孟锐处在人生最矛盾之时,他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得到一样东西,他不甘心,然而,底板化为烟尘消散后,本以为能轻易拿到那仙盒的孟锐低估了这所谓的武神墓正室的奇妙。

    粉末背后伴随着一股强劲的吸力,地下露出一条幽深的黑洞,黑洞中漆黑不见底,唯有潺潺水声流淌而过,才大致猜测其中有一条地下河。

    可这吸力根本没能让两人多思,刚得到至宝的孟利抱着魔盒蜷缩在棺椁下堪堪避过,孟锐却不信邪的同吸力争夺,年少的孟锐无知,根本不明白这种超越自然的力量是如何的不可抗拒。

    “孟锐!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我命令你不要了!“即使躲在棺椁侧下,透出的吸力还是让孟利蹲得不稳,头发四散飘动,面上都似被扭曲。

    然而,孟锐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本就碎裂的仙盒在二力的牵制下,不负重担的一片一片剥落,孟锐只觉自己破损的表皮都被撕去,但是他无心去感知疼痛,他眼眸中迸发出惊喜,剥落后的仙盒出现了功法的一角,他不管不顾,用腰腹之力卡着棺椁侧边,腾出另一只手去拿仙盒里的秘籍。

    只差一点、再靠近一点,少年孟锐拼了命地去争一本仙家功法,幸运的他抗拒了无形的吸力够着了纸质的功法,他一点一点的抽出,希望和逆袭全凭这一朝,他眼中的欣喜几乎要溢出,然而,令人绝望的是,抓着过紧的手划破了纸张,那股吸力似找到了突破口,从此撕开整本书。

    绝望与希冀交织,少年孟锐整个的扑了上去,半个身子都投进了棺椁中,他抓住了!

    然而,绝望永无止境,腿上突然传来力道,孟利居然在掀他的腿!

    孟锐探进的半个身子本就靠着腰腹卡着棺椁沿边,孟利这么一插手,站立不稳的孟锐直直的摔入棺椁中,跌落而翻面向上,他眼中不可置信,手上紧握着功法,这个平时使唤人的小少爷虽然爱使唤人但却是个懦弱的人,更何况一年相依为命总有些感情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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