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之狂潮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再次等候
荆建斜眼一看,这厚度足有2000。于是咧嘴一乐:不矫情,正缺钱呢。真是瞌睡送枕头,有了这么多钱,就根本不需要四处借了。对王国斌这样的兄弟,更不需要惺惺作态,为了面子什么的假客气。
荆建明白,这是答谢自己的救命之恩。可真的记不清,在前世的时候,似乎没这一出呀?也许那时候喝酒喝糊涂,或者是死要面子,推辞了吧?
看到荆建痛快的收下钱,仿佛落了块大石头,王国斌眉开眼笑,举起酒杯:干!
干!诶,悠着点。
没了心事,气氛更加活跃。荆建笑问道:你家土豪?那么多钱?可能半年后,我会来南粤打工,有工作没?
真的?王国斌大喜过望,我家做小五金的,正缺人。你会开车,正好送货,工钱不会少于200,吃住全包,还有提成。咱们兄弟一起干。
呵呵。荆建更是放心。万一高考落榜,就有退路了,那就说好,到时候联络。等家里的事办完。
么问题啦!
很显然,王国斌的出手很大方,就一开车的司机,居然就肯拿出200工资。这时候的物价低得惊人。上百的工资,已经能算高工资。而一年收入达到万元的万元户,就已经类似后来的本地首富那层次的顶尖富豪了。
突然,荆建就想起王国斌的将来:忘了提醒,做生意多个心眼,别被骗,尤其是外贸。
王国斌却没在意,反而得意洋洋:大荆!这用你说?你斌哥做生意可是那个?倒是你,肯定不行!哈哈。
哼,吹吧!小心点。见王国斌不以为然,荆建也就点到为止了。
俩人喝酒聊天到傍晚,又在一张床上呼噜了一夜。第二天,王国斌就搭乘头班长途汽车走了,而荆建在中午时分,回到了自己的家
今天还要赶回县城,所以抓紧时间,荆建就抬腿来到老丈人的家。
一进院门,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就扑过来,口齿伶俐:姑父!
乖!荆建笑着弯腰,把赵霞的大侄女赵娣抱了起来。
前世中,听说自己发财,赵霞那仨兄弟都像狗皮膏药般,立刻贴了过来。也就是看赵霞的面子,荆建给了场面,胡乱塞了几个位置,出钱养着他们全家。也许也有这样的因素,使得赵霞就这么凑合着与荆建过。
可后来就过分了。由于荆建没有后代,那仨兄弟就动了心思,不仅在赵霞耳边怂恿,还天天让她那几个侄子在自己面前晃悠,把荆建恶心的不行。反而这大侄女赵娣,荆建倒是挺喜欢。
后来,荆建也被惹烦了,就私底下向赵霞抱怨:就是把财产全留给赵娣,也不给赵家男娃留一分。不过,这也就是牢骚而已。荆建的财产同样是赵霞的。他心里明白,真到那时候,赵霞总会偏心娘家的那几个男孩。
荆建正准备摸出五块,塞赵娣兜里,就见到赵霞大嫂刘金梅拽着大哥赵勇过来。刘金梅推了推赵勇,赵勇鼓起勇气:妹夫,刚回来?三妹送走了?嗯她,她说了没?
荆建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惦记着自己的地呢。荆建笑了笑:我和小霞商量过了。地你们继续种,出产你们收,秋收后再还吧!
见答应的这么爽快,这两夫妻有点意外。然而没过一会儿,刘金梅似乎又想起什么,居然上前急道:那水费和提留款俺家不管。
荆建心中冷笑,还得寸进尺了。自己的地归你们种,你们一分不交还不算,还要老子给你们交税费?于是冷冷道:再说吧。
这点城府还是有的,都已经准备和赵霞断关系了,还会在乎什么赵家吗?根本没必要废话,也不想费力气干架。索性敷衍。
是小建?屋里终于传来老丈人赵金河的声音,那进屋吧!
把赵娣送还给赵勇夫妇,荆建不紧不慢地走进赵家。随着赵金河手中的烟锅指指,荆建笑着上炕,在赵金河对面坐下。二话不说,递过一叠钱:叔,这是今年的200块。有件事想知会你,离秋收还有大半年,我也没什么事,就县城报名了一个文化补习班,今晚就过去。以后就住县城了。荆建并不想把自己参加高考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所以简单的把高复班称为文化补习班。
之前,赵金河还有点担心,生怕自己要地的事闹得不可开交,惹村里人的闲话。可没想到,荆建答应得相当爽快,所以还比较满意。现在又见到那200块钱,就更满意了。不过听了荆建的话,赵金河就倚老卖老:文化补习班?多读点书,那也挺好。就是住在县城?村干部知道吗?昨天你没回家,支书就已经找你好几趟,你可千万别惹什么麻烦。
荆建笑着拿出一包王国斌留下的云烟,拆开递过一支:放心,叔。等会儿走之前,我会跟李支书说清楚的。还有件事想拜托你,以前小霞留下的那些课本笔记都还在吗?我也一起带走。
都在呢。赵金河根本不在意那些东西,而且还占地方,足有一箱多。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想要对荆建说,小建,既然小霞已经嫁给你,有些事俺们做父母的本不该管,但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荆建心中嘿嘿一笑,心想道:终于来了。
第10章告别老家
荆建已经很清楚,赵金河随后会说些什么话。无非是:他家姑娘有出息云云,荆家败落了云云,配不上云云。最后必定画龙点睛——希望荆建认清现实,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嘿嘿,标准的重生离婚流?荆建完全乐了。好开头!可是真心话,就赵霞家里那几个蝼蚁都不如的货色?连莫欺少年穷,打脸都提不起兴趣呀?
没心思浪费时间,荆建索性挑明:叔,我和小霞商量过了,一切以她前途为主。真到那么一天,好合好散,反正没孩子。不会为难你们家。
赵金河眨着眼,抽了口旱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似乎一切都顺利的过分,又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仿佛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中。还没等赵金河继续说,荆建就笑着下地:叔,如果没事,我就走了。东西在哪儿,我自己拿。
好好,走吧!小勇,帮你妹夫找找。
环视家中留下的家具物品,到处承载着点点回忆。让荆建的心头感慨万千。
前世那次离家,感觉并不深。总以为以后还会回老家,甚至有夫妻团聚的兴奋,还有对京城美好生活的憧憬。
然而这一次,荆建已经基本肯定,再也不回来了。
带走的行李已经收拾好。铺盖换洗衣物自己和赵霞留下的课本笔记荆建自己的一些私人纪念品还有那台录音机等。此外,就是荆白生留下的那几百枚太祖徽章。
潜逃事件告一段落后,荆白生的私人物品也已送回家。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后世能值好几万的,就是这时代特有的太祖徽章。不过现在这玩意根本不稀罕,荆建之所以带走,无非留下纪念罢了。
抚摸着一件件家具一寸寸墙,慢慢走进厨房。那些锅碗瓢盆,还有吊着的腊肉,一大坛咸菜,都要扔了,似乎愧对赵霞。而堆角落的那一大堆柴禾,那是自己辛苦好几天的劳动成果。
而现在?
荆建心中长叹,狠下心,头也不回地离开厨房,弯腰扛起扎着行李的扁担。走出房门走出院门依依不舍地关上,再看一眼,就一眼,不看了,走吧!鼻子有些发酸,这不应该啊?已经记不清上次流泪的时候,男儿就应该有泪不轻弹。不该这样啊!走了,再也不回头了
踏上离开村庄的土路,远处打麦场上,聚着三三两两闲聊的村民。正月农闲时分,聚一起家长里短,是这年代农村少有的娱乐之一。
荆建并不想成为村里的话题人物,就想这样悄悄离开。正好几个嬉闹的小孩经过,荆建叫住潘家老大:去和老支书吱一声,我到县城住一阵。如果有事,让他县城找我。
没想到这熊孩子一离开,就立刻奔跑着大呼小叫:小娃叔要去县城啦!他要走啦!
荆建一脸懵逼。
笑着摇摇头,荆建继续往村外走去,无视路两旁每户人家射出的目光,那目光中夹杂着同情冷漠鄙视和叹息等。想要走的低调,可看样子,已经无法低调。
荆建突然想起,未来自己一人得道,全村也同样鸡犬升天,这里几乎每家每户都得到过自己的好处。而现在看看此情此景,也只能感叹,世态炎凉!
并不屑记什么仇,也许未来自己发达后,这些乡里乡亲找上门,荆建照样会帮一把。与气量大度什么的没什么关系,这就是社会道德准则,是人情世故。有时候也很无奈,人情社会有着自己的规矩。
来到村外的小青山,荆建停下脚步。他的母亲和爷爷都在这座小山上。当年为了响应中央退坟还耕的号召,父亲荆白生并未给他们立下坟墓,只是把骨灰洒在这里。导致都没有个祭扫的地方。
荆建放下行李,走向那小青山。抱向最粗大的那颗松树,荆建深情地吻了一口。别了,我最亲爱的亲人,就把你们留在心中,带你们到天涯海角,直到永远
终于告别伤感,再次来到县城。按照魏颖芝留下的地址,没费多大劲,就寻找到她的住处。
那是一座大户宅院,前后几进几出,就是里面住的人家不少,而魏颖芝就住在偏厢的一套房子中。
见到荆建,魏颖芝很高兴,没有几句寒暄,就直奔主题:小荆同志,来了?后面的房间已经收拾好,就是条件比较差。你先看看,满意再说。
跟随魏颖芝穿过走廊,没走几步,就来到自己租的房。荆建一看这宅院结构,就知道这里原先是杂物间。门打开一瞧,果然不错,就七八平米,里面一桌一椅一张单人床。魏颖芝有些不好意思:比较简陋,你先住着。小荆同志
荆建笑着打断:叫小荆吧。以后我还是你学生呢。这里挺好,这里是半年租金。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一卷钱。
太多。魏颖芝连忙推辞。
真觉得多,多余就算搭伙费。荆建笑道,我也没时间做饭,不麻烦的话,就赏口饭?
贫嘴。娇笑声中,魏颖芝赏了荆建几个白眼。
在荆建坚持下,魏颖芝最终收下钱。接着,她简单介绍了学校的课程安排。
高复班的课程其实挺简单。已经没什么新课,只余下一件事——高考强化训练。
每逢周五周六,进行理科七门功课的模拟考。周日半天喘口气。周一到周四就是分析试卷和准备下一次模拟考的复习。如此循环。完全是题海战术加疲劳轰炸。而明天,就是新学期第一次的摸底考。
至于晚自习和周日自习,除非是特殊安排,可上可不上,可以在学校复习,有值班老师答疑,也可以自己回家复习。
已经没时间去准备这次摸底考,荆建索性放开心态,想要摸摸自己的真实底子,为以后针对性的复习做准备。等到魏颖芝放下钥匙离开,他就解开行李,开始整理起房间。
第11章烟花易冷(一)
魏颖芝拿着一只已经打满水的暖瓶和一盏台灯,轻轻的敲门。
房门立刻打开,看到魏颖芝手中的东西,荆建有些吃惊和赞赏,笑着说了声谢谢,随后迎她进了屋。
还缺啥?我这里有的话,就别客气。魏颖芝一边热情地笑道,一边开始参观。让她有点意外,就这么很短的时间,房间已经整理的有模有样。行李已经分门别类的放好,荆建正哼着小调在整理床铺。习惯了军营生活,对内务卫生也成为习惯。
啦啦,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前世中,荆建很喜欢周杰伦的中国风歌曲,所以一边整理房间,一边无意中哼唱出了这首《烟花易冷。刚一开始,魏颖芝还未注意,然而没一会儿,就被这迥异于这时代的曲调吸引住了。
你?这是什么歌?魏颖芝好奇地问道。
嗯?荆建瞬刻清醒,居然一不留神,就来了个超时代,呵呵,自娱小作,不登大雅之堂。
啊?魏颖芝可爱地捂住嘴,露出吃惊的表情,不得不承认,她很有风情,你还会写歌?女人的好奇心立刻满值,歌词歌曲有吗?可以欣赏一下吗?
一开始,可以说是被怪异的曲调所吸引,但听了没几句,魏颖芝就感觉这歌词很有味道。而且这竟然是荆建所写?这就更引起她的好奇。
恰好此时,荆建铺好了军用毛毯。既然魏颖芝喜欢这首歌,荆建也没多考虑,对魏颖芝笑笑,接着就找出纸笔。
画上五根线,荆建开始熟练的填上小蝌蚪。前世穷的只剩钱以后,荆建与大多数富豪一样,开始花钱追求文化。然而在琴棋书画中,棋和画实在没有天赋,书也仅仅是马马虎虎,一手钢笔字倒还可以。就是琴还算玩出名堂,在高薪聘请的名师教授后,吉他和手风琴都具有业余高手水准,因此默写一首歌曲,当然就更不在话下。
可没想到,还没填写好一行,就听到身后期期艾艾的问话:你这是五线谱吗?
嗯!荆建笑着转过头。
可魏颖芝俏脸尴尬得通红,可我不懂
咳咳!荆建憋住笑,对不起,我写简谱。哈哈哈!
不许笑!
不笑不笑。哈哈哈哈!
就算到现在,认识五线谱的又能有几人?可荆建就是憋不住笑
一群俗人,俗不可耐!青年戴着顶裤腿改成的高帽,在双人床上张牙舞爪地跳着,不顾那张可怜的床发出嘎吱声响。周围围着四五人,面对着这样小丑般的举动,却齐齐射出崇拜的目光,仿佛这里是神经病院的病房。
饿了,玲玲,我要吃夜宵。突然,那青年对身边一位少妇嚷道。
那少妇立刻流露出慌张的神情:小世,这大晚上哪里有东西?不像进入二十一世纪,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根本没什么夜生活,夜晚就没什么饭店开张,更不用说什么夜排档。
可万万没想到,那青年猛然往床上一坐,蹬着腿嚎啕大哭:我要吃,饿了,饿了嘛!
这一下,让那位名叫玲玲的少妇尴尬万分。虽然婚后多少已经习惯,但如此奇葩的童趣,依然令人有点昏厥。
幸好边上有人解围:王世老师真性情,写的诗才会如童心般纯净,直入人心扉。就麻烦几位,去招待所厨房找找,别怕花钱。话音刚落,其他几位都急着冲出房间
这位如同孩子般的,精神状态怎么看也不正常的王世,他就是诗歌界的新贵,开创了朦胧诗,如同龙卷风般风靡大江南北,受到男男女女各色文青的狂热追捧。这是一个精神匮乏的时代,也是一个奇葩频出的时代。
而就在今天,王世在他那位名叫方玲的妻子陪同下,在几位粉丝的簇拥下,来到这里,受邀与本地文坛的名流交流。然而这次交流不怎么成功,许多老朽腐烂守旧落后的本地文人纷纷批评,尤其指向王世唯一自傲的朦胧诗。于是气急之下,不顾晚宴的相邀,王世愤然离开。
饭菜很快送到,看到自己丈夫露出那副哭闹后,获得自己心爱玩具的得意神情。方玲为难地对那解围青年挤出笑容:谢谢。
那青年却受宠若惊:客气嫂子。我叫凌建民,特别爱王世老师的诗。我自己也曾模仿过几首,还希望老师嫂子能多多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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