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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东王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程剑心

    神圣的宗教氛围迅速席卷街头,人们要么发自真心的受到感召,要么通过观察他人的神色变化意识到自己也有必要表现出被感动的样子,以免显得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于是相继加入到追随菲利普朝圣的行列,从城门前直到大教堂,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汇聚成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

    负责维持圣城治安的卫兵闻讯赶来,被眼前盛大的游行队伍所震惊,




第1612章:圣城风云
    格里高利轻轻摇头,目光深邃。

    “克洛德,你太冲动了,我们的教会一千六百多年来始终秉承宽容的原则,以至于宽待罪人成了全体教徒乃至整个社会公认的道德原则,某个人的某种行为在事实上正确与否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是否符合道德正确的原则,只要符合道德正确,就会赢得公众的谅解;反之,倘若对这种‘道德正确’提出质疑,就会刺激公众那根过度敏感的道德神经,惹来诸如心胸狭窄、斤斤计较、刻薄恶毒之类的批评,很不幸我们的教会和国家都染上了这种无可救药的虚荣病,以至于对虚伪的道德正确已经不可能公开批评。”

    “法座,您是说菲利普通过刚才那场作秀把自己置于道德正确的位置,赢得了虚荣者的同情”克洛德主教眉头紧锁。

    格里高利点了下头,淡然的语调难以掩饰深藏心中的激愤。

    “赢得了虚荣者的同情,或者装出来的同情,不管人们心里是否也在嘲笑菲利普夸张的作秀,但是表面上必须装做被他感动,否则就会显得自己不合群,缺乏同理心。”

    “的确如此,堕落的社会风气无时无刻不在毒害人们的信仰,与这种虚伪自私的风气相比,教会的力量显得如此软弱,不断从妥协走向妥协,时至今日已经没有退路。”克洛德主教悲愤地咬紧牙关,紧握拳头。

    “向社会上的堕落风气妥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欺欺人,把妥协美化成宽容。”

    格里高利负手望向天空,秋阳为阴云遮蔽,日光竭力透过云层,试图将更多一点光与热投向大地,这情景使他感同身受,心头油然兴起一丝悲凉。

    “克洛德,我们总是对罪人太过宽容,哪怕一个人犯了滔天罪孽,只要他诚心忏悔,过往的罪过皆可一笔勾销,仿佛所有被他伤害过的人都不复存在,倘若有人拒绝宽恕罪人,坚持追究他的罪责,便会与人群格格不入,遭到公众的批评。”

    “对罪恶的宽容就等于甘心充当恶人的帮凶去伤害好人,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严重的疾病,少数人看到了病因却束手无策。”

    “比如你和我,明知道菲利普的作秀很虚伪,难道敢于冒着令全城百万民众扫兴的风险公开揭露假使我们那样做,克洛德,那可不仅仅是揭穿菲利普的虚伪,更是揭穿百万民众虚伪的道德优越感,上百万人将因此恼羞成怒,每人吐一口唾沫就足以把我们淹死。”

    “这都是因为伪信者把持了话语权,用伪善替换了真善,用道德正确替换了真理,伪信者推行的所谓‘宽容的改革’助长了虚荣与虚伪风气在社会上蔓延,所以我一直坚持把这些伪信者开除出教会,只有朔本清源才能寻回初心,回到真正的信仰,与神同在!”克洛德痛心疾首。

    “然而我们是少数派,我们的主张只会遭到大众嘲笑,被戴上‘原教旨主义者’的帽子,被轻蔑的称之为故步自封的保守派。”格里高利唇角浮现一丝苦笑,“事实上‘改革’也是一种道德正确的口号,如果我们想回到正确的轨道,想争取大众的支持,就不能再使用那些使人联想到保守的词语,更应该向我们的敌人学习,采用改革派的修辞。”



第1613章:圣城风云
    人们总是乐于相信那些富有戏剧性的故事,故事主角也理所当然的成为广受追捧的大明星。菲利普回到圣城第二天就收到超过两打请柬,城里热衷于社交活动的贵妇们都希望他能出现在自家宴会上,沙龙中,仿佛他是一道时鲜菜肴,用他款待来宾能够为主人家增添光彩。

    菲利普先通过靠得住的老关系打听清楚城里上流社会错综复杂的关系,哪位夫人正当红,有哪些情人,与另一位夫人相互嫉恨……这些八卦消息有助于他尽快融入圣城社交场,以免在挑剔的目光下应对失措,显得像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

    教士阶层最初只是一个单纯的学术团体,随着教会的发展壮大,教士社会地位的提升,教士们也渐渐扮演起社会活动家乃至政治家的角色。圣光教会的神职者有两种典型,其一是生活朴素、专注修行的隐士类型,其二则是活跃于社交场合的政客类型。菲利普就是后一种典型,重返圣城如鱼得水,经过慎重的选择,他婉拒了大部分请柬,只接受顶级贵族的邀请,偶尔出现在档次最高的宴会上,言行举止无可挑剔,完全符合上流人士对一位受难圣徒的期望。当人们酒足饭饱后满意的离开,菲利普也成功提升了自己的身价。

    频频出入社交场的同时菲利普也没有忘记寇拉斯父子的嘱托,毕竟圣城米贵,维持上流社会的生活品质需要大把真金白银。菲利普想兑现那一百万金杜加支票,必须拿出令寇拉斯父子满意的绩效。

    按照菲利普的吩咐,维特牧师将老师的狱中笔记整理出来,挑选较为重要的内容誊写成一份报告。菲利普审阅报告过后签上自己的大名,先呈交弗兰克太子参阅,而后在太子的授意下又抄写了两份,一份递交内阁,一份呈交中央教廷。

    菲利普并不满足于仅仅在社交场上拥有一席之地,对这份囊括远东当前政治、经济、军事等各方面概况的报告寄以厚望,将之视为一块重返政治舞台的垫脚石。

    经过一个星期的等待,他的期望得以实现,内阁与教廷都对这份报告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专门为此召开了一场研讨会。菲利普受邀出席会议并担任主讲人,会议以学术研讨的名义举办,会址设在改革派的大本营——帝国宗教裁判所总部“普爱宫”,会议时间定在十月一日——恰巧是远东国庆节。

    当天傍晚,普爱宫名流云集。弗兰克太子很抬举菲利普,以东道主的身份亲自款待来宾。出席研讨会的人士要么是当朝重臣,要么是富豪财阀。宫廷大总管施泰因迈尔男爵代表查理皇帝出席会议,秉承一贯谨言慎行的作风,宣称今晚自己是“只带着耳朵来的”,要将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如实汇报给皇帝陛下,他本人不采取任何立场,全凭陛下裁断。

    穆勒伯爵代表内阁出席会议。教会保守派的代表当然是格里高利大牧首。军方代表是西格蒙特元帅,元帅的爱女帕拉丁娜公主也出席会议。既然有元帅父女在场,自然少不了巴泽尔男爵的身影。出席会议的民间代表,分量之重丝毫不比上述达官贵人逊色,其中最因人注目的两位分别是帝国金融业与工业的领军人物,福格尔家族的当代领袖雅各布福格尔以及瓦雷斯魔



第1614章:圣城风云
    弗兰克觉察到会场中的火药味,起身插话帮克洛德摆脱尴尬。

    “菲利普,我相信你的真诚!叛党割据远东已经三个年头,迄今还没有垮台就已经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了,这样的敌人值得我们认真对待,军部某些激进分子声称三个月内即可平定远东,这话听起来很有魄力,然而当初发动‘约顿海姆作战’之前他们也曾夸下同样的海口,结果又如何呢”

    皇太子从不错过任何可以抨击政敌的机会,会场中压抑的窃笑使西格蒙特元帅显得有些尴尬,摆弄着手中的军帽,目光飘向窗外。帕拉丁娜同情地看了父亲一眼,暗自替他打抱不平。

    帝**部分为“指挥”和“参谋”两个系统,相比西格蒙特亲王和卡尔将军这样实战经验丰富的指挥官,总参谋部那些帝**校毕业的书生反而更激进,仗着皇帝陛下的宠幸,这些少壮派参谋总想搞个大战略,制造大新闻,标新立异哗众取宠的言论层出不穷。帕拉丁娜深知父亲恰恰反对激进派参谋的浮躁作风,对他们抛出的速胜论调不以为然,最后还是他老人家亲赴新大陆指挥部队,用一场漂亮的胜仗为那些纸上谈兵的家伙擦干净屁股,结果却替人受过,成了被奚落的对象,着实令她气不过。

    弗兰克倒没有针对元帅的意思,玩笑开过就算了,转而对穆勒伯爵说起菲利普从远东带回来的那个口信。

    “鲁道夫声称远东今年出口的谷物可以达到600万吨,首相,您觉得这话可信吗”

    穆勒伯爵抚摸着精心修剪的胡髭沉吟数秒,慎重地回答:“考虑到去年远东仅出口到斐真、海蓝和迦南三国的谷物就不下三百万吨,就算有吹嘘的成分也不会差距太大。”

    “如果远东的谷物出口量真的达到这种规模,的确有能力在国际市场上影响谷物价格,退一步讲,远东政府能够征收到这么多粮食,表明他们的物资储备充裕,财政状况良好,对战争早有准备,我军东征势必遭受重重阻击,别说三个月内速胜,恐怕僵持两三年都难以彻底消灭叛军。”弗兰克转头望向西格蒙特,“元帅阁下,您怎么看”

    “诚如殿下所言,远东叛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除非内阁能够提供充裕的后勤保障,否则发动东征就等于赌博,绝非明智之举。”西格蒙特郑重回答。

    “元帅阁下,帝国当前的财政状况您也清楚,非但无法保障军需,我们还指望发一笔战争财贴补亏空呢。”穆勒伯爵耸肩苦笑。

    “那您注定要失望了,”西格蒙特断然道,“如今早就不是以战养战的时代了,靠战争掠夺财富弥补财政亏空更是本末倒置,没有后勤保障,大军深入北方苦寒之地作战……这何止是军事冒险,根本就是自杀!”

    弗兰克下压手掌,示意穆勒与西格蒙特保持克制:“元帅,首相,两位都是帝国的栋梁,争吵解决不了问题,我们不妨考虑一下鲁道夫的建议,有时候敌人的智慧也值得借鉴。”

    “殿下是说那个关于远东与帝国合作制定国际粮价的方案”穆勒伯爵已经从菲利普提交的报告中有所了解。

    “没错,您认为这个想法可行吗”弗兰克热切地望着首相。

    穆勒伯爵习惯性的摸着胡髭陷入思索,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中轻轻点了下头。

    “



第1615章:帝国来客
    “萨克斯最近脱不开身,就让我家的小艾伯顿去一趟远东吧,出去见见世面对他将来接手家族生意大有好处。”韦恩斯坦老头回答。

    韦恩斯坦家族三代同堂,老艾伯顿是家族事业的开创者,如今已经不再过问家族生意。老艾伯顿没有儿子,独生女玛蒂尔达嫁给了老头的秘书古德曼萨克斯,更准确的说是萨克斯先生做了韦恩斯坦家的入赘女婿,如今是家族企业的管理者。

    玛蒂尔达生育了三个子女,长子小艾伯顿韦恩斯坦大学毕业在近卫军服役,娶了弗兰克太子的妹妹索菲娅公主。如今新婚燕尔的小艾伯顿已经退役,协助父亲管理家族生意,是韦恩斯坦家的第三代接班人。小艾伯顿的二妹布列塔妮在圣城的社交圈子里很活跃,但是对家族生意不感兴趣,三弟雷文法术天赋极高,最受韦恩斯坦老头宠爱,毕竟年纪尚幼,对家族生意也没有什么发言权。

    弗兰克对老师安排家族第三代接班人参加访问团还是比较满意的,想起还没有问过福格尔的意愿,就向胖老头雅各布投去征询的眼神。

    帝国包税商胖脸堆笑:“承蒙太子殿下赏识,鄙人将很荣幸有机会为国效劳。”

    “有福格尔先生领衔访问团我就放心了,在座诸位如果对远东之行感兴趣,现在就可以报名参加访问团。”弗兰克环视会场,眼神中带着鼓励。

    前来参加研讨会的人士大多有公职在身,为仕途着想不便参加访问团,工商业主倒是不乏想去远东寻找商机的,然而想起报纸上关于远东叛党种种暴行的报道,尤其是那些描述叛军血腥屠杀当地士绅、劫掠乡贤家产的文字,顿觉不寒而栗,犯不着拿生命去那蛮荒之地冒险。

    就在这一片尴尬的寂静中,帕拉丁娜突然站起身来。

    “殿下,我想参加访问团,去远东开开眼界。”

    弗兰克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望向西格蒙特。元帅阁下似乎也没有料到女儿会做出这样突发奇想的决定,深深看了她一眼。

    穆勒首相觉察到气氛不对,连忙笑着起身打圆场:“帕拉丁娜殿下有军职在身,不合适参加民间访问团。”

    帕拉丁娜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为自己事先没有想到这一点而自责,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这不要紧,帕拉丁娜可以暂时转入预备役,以民间人士的身份参加访问团,从远东回来后再恢复原职。”

    帕拉丁娜吃惊地望向父亲。父亲向来对她宠爱有加,但是在大事上从不迁就她的小性子,帕拉丁娜怎么也想象不到父亲竟然在关键时刻说出这样的话,非但不责怪女儿自做主张,还设法成全她的心愿,为她找台阶下。

    西格蒙特透过女儿的目光猜到她的心情,却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递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父亲的笑容使帕拉丁娜感到被温暖包围,可惜这种幸福的感觉转眼就被一阵刺耳的叫嚷破坏。

    “帕拉丁娜!你是不是发了热病,脑子不清醒,居然要去叛军控制的地方!远东太危险,我不同意你去!”巴泽尔男爵急切地跳了起来。

    帕拉丁娜白净的脸庞涨得通红,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礼感到难为情,冷冰冰丢出一句话。

    “我决定的事,用



第1616章:帝国来客
    “就算您这么说,我也不想让巴泽尔跟着去远东。”帕拉丁娜咬着红润的嘴唇,显得有些气恼。

    西格蒙特微微一笑,“让我猜猜看,问题出在哪里……或许是因为远东有一个你认为值得交往的男人,你对这次会面满怀玫瑰色的期待,所以不希望公牛闯进来搞破坏”

    帕拉丁娜脸庞顿时涨得通红,跺脚嗔怪:“什么玫瑰色的期待……您别乱说,我才没有那样的想法!”

    “至少有那样一个足以引起我的宝贝女儿好奇心的男人存在,对不对”

    “勉强算吧。”帕拉丁娜忍不住向父亲吐露心事,“之前我受弗兰克委托去奥列维堡接应菲利普,凑巧见到远东叛党首领鲁道夫寇拉斯的儿子,这些年来我时常听到关于他的传闻,其中大部分是远东报刊登载的传奇故事,内容荒诞不经,主旨无非吹嘘他们的罗兰王子多么英俊潇洒英明神武,今天与牧羊女,明天爱上了女巫,后天又跑去屠龙,简直可笑极了!”

    “如果只是这样一个自吹自擂的小丑,应该不至于引起你的关注。”齐格蒙特不紧不慢地说。

    “奇怪的是歌罗法表哥也加入到吹捧罗兰寇拉斯的行列,还列举了很多事例试图向我证明此人不仅是一位屠龙勇士兼风流情圣,还具有经世济国的才干,考虑到此人除了王储头衔还兼有叛军政府中央银行行长一职,说不定真有那么一点儿搞财政的本事。”帕拉丁娜挑剔地评价道。

    西格蒙特摸了摸胡茬丛生的下颌,“听你这么一说,我对这个年轻人也有点好奇了,你对他的第一印象怎么样”

    帕拉丁娜耸耸肩,神态说不出是遗憾还是不屑:“当时他在城门外,我在城头上,只是远远对视一眼,并没有真正接触过,我哪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没有尝试跟你搭讪吗”西格蒙特挑起眉毛,笑容中带着戏谑,“邂逅美女都不懂得主动打招呼,那小子算哪门子的‘情圣’啊!”

    帕拉丁娜捂嘴笑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悻悻地说:“那家伙准是被我不怒而威的气势所震慑,吓得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就拔腿跑路咯。”

    “我的优点你不学,虚荣自大的心态倒是学了个十足,也不嫌害臊。”西格蒙特帮女儿理顺被风吹乱的长发,眼中流露宠溺,“那小伙子既然是鲁道夫的儿子,模样想必很英俊,难怪让你念念不忘。”

    帕拉丁娜强烈否认“念念不忘”,不过很快就意识到另一个更重要地细节:“您认识叛党头目鲁道夫寇拉斯”

    “何止认识,鲁道夫是我的老部下,也是我在帝校亲手带出来的得意门生,当初帝国总参谋部刚成立,鲁道夫在首批作战参谋的录取考试中排名第一,可谓文武全才,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那场悲剧,帝国总参谋长一职非他莫属,如今军方参谋系统也不至于跟指挥系统产生如此激烈的矛盾冲突。”

    说起故人往事,西格蒙特痛心疾首。鲁道夫寇拉斯被流放远东,不仅使他失去了一位最重要的助手,更使他在参谋系统的布局全被打乱,致使军部上下派系对立、思想混乱,埋下分裂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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