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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烈爱:周少请克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常安置身其中,所有东西以排山倒海之势倾轧过来,她想躲都躲不掉。

    周勀却很自然,脱了西装。

    “暖气可能没那么快,会有点冷。”

    常安不吭声,因为没法吭声,怕自己一说话就泄露快要哭的情绪。

    周勀见她站那不动,又问:“晚饭吃了吗”

    她其实没吃,却点头。

    “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煮碗面。”

    “……”

    常安想喊却来不及了,人已经扯了领带进厨房,她只好自生自灭,先站在原地看了一圈,所有摆设和画面都跟她记忆中的一样,压力剧增,不得不挪到沙发前面坐下,身前便是一张茶几,上面摆了一些收拾归纳好的杂物,有用过的画笔,橡皮,颜料,还有一叠画纸和杂志。

    杂志上还压了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封面常安觉得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她拿起来翻开,里面零零碎碎记录了一些东西,都是关于建筑和工程类的知识点。

    想起来了,这是当年她在辉建时用的工作笔记。

    “你出事后人辉建的人事主管联系我,让我去办公室拿走你的私人物件,当时看到了这本笔记本,所以就一起拿回来了。”

    周勀突然从厨房走出来,端了一杯水搁常安面前。

    常安吓了一跳,赶紧把笔记本放回原处。

    “谢谢。”

    “谢什么”他笑着问,“谢我帮你拿回本子”

    常安心中酸楚,立即把杯子捧过来,“不是,谢你给我倒水。”

    她显然是在逃避谈当年的事,不过周勀也不勉强。

    “不谢。”

    “你面煮好了”

    “还没有,不煮了,先说事。”

    常安在下面偷偷搓着手指,“没关系,要不你还是先煮面吧。”

    “嗯”

    “你不是还没吃晚饭吗,我再等一会儿没关系。”

    周勀再度笑出来,坐到对面沙发上。“已经饿过头了,还是先说事吧。”

    “好。”常安慢慢松开缠紧的手指,其实知道到这一步也没办法再缩回去了,但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揪着,刚才在冷风里抽了三根烟做了一个小时的思想建设似乎完全没有用。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只捞了杯子喝了一口水。

    周勀被她的举措弄得有些想笑。

    “怎么了”

    她捧着水杯,手指慢慢磨着杯沿,顿了顿:“我来想跟你商量两件事。”

    “嗯。”

    “第一件,我想把这里属于我的东西拿走。”

    周勀愣了愣,眼波微动,但并没出现过大过激烈的情绪反应。

    “第二件呢”

    常安抬头看他,见他脸色似乎没什么起伏,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把杯子放下,腰杆挺直。

    “第二件,我想离婚!”

    屋内似乎一下子消声,包括院子里的风都听不见了。

    周勀眸中先是掠过一丝惊愕,大概是无法相信,或者有些接不住这猛然砸下来的一击。

    他甚至蹙着眉问:“你说什么”

    常安盯着水杯里的波纹,又微微提口气:“我说我想离婚。”

    “跟谁”

    “跟你!”

    至此周勀才算是清醒过来。

    她说她要离婚,她今晚主动联系他,只是为了跟他说离婚,心口剧烈的痛感简直让他想杀人,可是理智告知,先忍一下,至少先问问原因。

    “你彻头彻尾消失三年,失踪三年,一直都不肯回来,为什么现在要跟我离婚”

    “我…”常安在心里翻找之前编好的说辞,“本来不想再找你,但既然遇到了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已经重新去上了户口,以后要工作,要上班,肯定也会再找一个人结婚,所以…”

    “所以迫切要跟我撇清关系”他替她作了回答。

    常安在下面揪住手指,“对!”

    “是打算要重新开始”

    “对!”

    “我的存在妨碍了你什么”

    “没妨碍,但是我不想跟你再有什么瓜葛,反正以后你也会再婚,我也要找一个人自己喜欢的人,所以目前我们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确实不合适,不如早点理理干净,互不打扰,互不拖累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她说到最后居然带了点苦口婆心。

    周勀从来不知道她歪理这么多,真是一套又一套。

    “所以你来找我离婚,我该谢谢你”

    “……”

    “还是说你有其他目的”

    “我…没有。”

    “真的没有”

    他微微倾身,离常安越来越近,常安在他漆黑的瞳孔里面看到苍白的自己。

    “你下一句是不是就是问我要分手费了”

    “我…”

    “好,你说个数,你要多少”

    他静静地看着常安,常安觉得他深黑的眸子就像一面镜子,竟把她看得如此透彻。

    起初常安还有几分躲闪,因为他不加修饰地竟一语点穿,但很快,很快她便将心神凝聚,从他眸光的漩涡中抽离出来。

    常安重新挺直腰杆。

    “二十万!”

    周勀唇角轻扯,“只要二十万”

    “对,我只要二十万,但必须尽快给我,最好别给支票,直接转到我账上。”

    搁三年前让她这么直白地问人要钱,打死大概都做不出来,但现在不一样,更何况这种事一旦开了个头,往后便不觉有多艰难。

    常安干脆心一横,从外套口袋里摸了一张银行卡出来。

    卡是上午刚用过的,又去帮小芝补交了一笔住院费。

    她把卡搁到茶几上。

    “要不就打这上面吧,我一会儿把卡号抄给你。”

    周勀看着茶几上的那张银行卡,很普通的借记卡,只是亮金色卡面晃得人眼睛酸。

    他别过头去嗤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这笔钱”

    常安一愣,凭什么对啊,凭什么

    凭他们也算有过几年夫妻感情,还是凭她是周太太这些话她断然说不出口。

    想了想,她开口:“凭我曾经为你怀过一个孩子。”

    周勀觉得浑身血液都往心口涌,时隔这么多年,即使重逢之后他都没敢在她面前提过孩子,她却拿孩子来当谈资。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

    “所以你拿那个孩子来从我这换二十万”对方声音听不出怒意,只是有些发寒,常安不敢与他对视,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水,干脆心一横。

    “是你非要我说个理由,其实大可不必,你根本不缺这点钱,而我也自认为不算贪心,区区三十万而已,就当我们好聚好散!”

    “谁给你的好聚好散”

    “不用谁给,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这点钱也算是我应得的。”

    “如果我要是不给呢”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稳,丝毫看不出一点波动,常安却在底下快要把手心都给扣烂了。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自觉有些恬不知耻,她都有些讨厌自己,但是…

    常安想到强忍痛苦的面孔,还有下肢水肿之后她从她大腿皮肤上擦走的渗液。

    现在时间就是命,她的脸面在这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常安重新抬起头,直视周勀。

    “如果你不给,我可以找律师,就算协议离婚我也至少可以分走你一部分家产。”

    “很好!”周勀哼笑,“这么多年没在一起,骨头倒比以前硬,但是协议离婚或许还不够火候,不如我们直接起诉离婚到时候闹上法庭,法官问离婚的原因,你怎么讲”

    常安:“我……”

    周勀:“你是说我对你不够好,还是说我背叛婚姻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常安:“……”

    周勀:“或者你直接说,你没有原因,只是单纯地想要离婚,想要把我从你的生活中排除出去,可以,没问题,只要法官能接受!但你消失三年,我像神经病一样病了三年,起初天天做噩梦,梦到你浑身是伤爬回来找我,你质问我为什么没能赶过去救你……后来开始梦到那艘船,你飘在海上,你说你很冷,你说孩子也很冷……我当年眼睁睁看着那艘




第277章 难得听话
    周勀率先一步离开长河,走时沉着脸,浑身怒意很明显。

    常安跟他这么多年,知道他是个很能控制情绪的人,也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

    人走后她独自站在客厅。

    灯光很亮,房子很大,暖气力道已经很足了,风口呼呼往外吹着热风,可常安还是觉得浑身发凉,脚底发软。

    她一下又跌坐回沙发,目光所及是狼狈的茶几,被她翻乱的画笔和纸张,还有上面已经起草一段开头的离婚协议。

    那杯温热的水早已凉透。

    常安捡起水杯旁边的那根细链子,链子铂金材质,已经断了,上面挂的小玉兔碎成好几块,她一块块将碎片捡起来。

    ……

    常安不知如何走出长河的,一直走到公交站台才稍稍平息了点情绪。

    路上转了两趟公交,到医院门口已经快九点。

    常安又在附近超市买了点水果,进病房时隔壁床阿姨正在给孩子掖被子。

    “阿姨…”

    中年女人回过头来,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孩子睡了。”

    常安看了一眼,果然见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麻烦了。”

    “不麻烦,孩子挺乖的,刚我儿子送了两碗小馄钝过来,给她喂了半碗。”

    常安心里感激。

    这段时间说实话她也是有些撑不住了,先不说经济上,光体力和精力就够呛。

    好在这位阿姨愿意帮忙,经常给她搭把手。

    “叔叔呢也睡了”

    中年女人叹口气,“打了一针,刚睡着。”

    常安知道她口中的“打了一针”并不是常规药,而是吗啡类长效镇痛药。

    阿姨的丈夫已经是肝癌晚期,上个月才送到医院确诊,之后就一直住在这,但已经放弃手术和化疗,一是效果不大,到这阶段治愈率已经相当低了,二是根本没有钱。

    上周深夜还进了趟icu,不过在里面住了一晚又出来了。

    阿姨说icu的费用太贵,一天就大几百。

    他们夫妻俩是外来务工人员,早二十年前就从老家来云凌打工了,有个独生儿子,好不容易培养到大学毕业,去年才刚按揭买了套房子,跟大部分新市民一样,前半生用命换钱,脏活累活什么都干,赚得不少,却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等孩子成人之后便倾其所有给孩子置办房产,为的只是想在城里扎根。

    常安以前从来不知道他们生活如此艰辛,甚至从来没关注过这个群体,可是这些年见得多了,接触得多了,才知道多不容易。

    “阿姨,我买了点水果给您和叔叔吃。”常安把拎的袋子搁桌上。

    中年女人摆着手不肯要。

    “哪能让你破费。”

    “应该的,谢您一直帮我照看小芝。”

    “哎哟这么点小事…大家一个病房的,也算缘分,再说我看你一个单身妈妈带个孩子不容易,能帮就帮点,举手之劳,你真甭跟我客气。”阿姨就是不肯收水果,推来推去。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常安觉得这样也不大好看,只能暂且把袋子又拎了过去。

    几分钟之后她洗了一盘樱桃端给阿姨。

    阿姨看了又哎哟哟叫唤,“这玩意儿挺贵吧,你还是留给孩子吃吧。”

    “我那还有呢,这是给叔叔的。”

    阿姨脸色一茬,眼圈就突然红了。“叔叔恐怕是吃不了了。”

    常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里责怪自己怎么不把话想好了再说,这一天天地呆在病房,还是这种肿瘤病房,每天见的都是重患和重患家属,或许上一秒大家还在谈笑风生,下一秒就会因为几个敏感字就陷入无休止的绝望和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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