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烈爱:周少请克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那个穿黑色皮草,高跟皮靴的女人是…是何灵”
陈灏东点头嗯了声,常安有些不敢相信,印象中她好像是半长不短的头发,总是装扮得比较俏皮,可会所门口的女人却是大波浪,小短裙,即使隔着一道玻璃常安都似乎能闻到铺面而来的浓郁脂粉气。
何灵似乎也喝了不少,站那步子都有些发虚,郊外风又大,她下面是一条及膝小短裙,光溜溜的腿上穿着透明丝袜,明晃晃的两条看着就冷。
她也确实冷,冻得腿都有些站不直,可还得咬紧牙关堆着笑容把身边的人一个个送走,张董短,李书。记长的,反正一个都得罪不起,好不容易把这些爷都安排上了车子,她还得趴在车窗上一个个挥手道别。
前后连续走了三四辆车子,门口终于只剩她一个人了,她才脚步歪着跑到旁边花坛旁边,弯腰下去就开始吐……
呕
吐的声音从车外传进来,何灵一个人在那吐了很久,常安真怕她把胆囊都给她吐出来。
好不容易吐完,她用衣袖随意抹了下嘴,站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手扶住旁边的柱子。
柱子上方刚好装了灯,灯光明晃晃地照在何灵脸上,或许是冷,或许是她喝伤了,一张脸煞白,感觉再重的妆容也已经遮不住她眉宇间的愁容和疲惫。
陈灏东看了眼常安,问:“要不要过去见一面”
常安不说话。
搁在一周前她何止要去见一面啊,大概直接会举起块搬砖就往她脑门上招呼,可现在真见到人了,常安反而觉得有点…有点说不出的无力感。
这时会所大堂里又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走路歪歪扭扭的,一看也是喝醉的样子,结果那人刚走到门口,何灵一下捋直自己,过去扶住对方的肩膀,嘴里笑着说了句
第314章 轮回报应
等了很久,久到常安都快睡着了,直到陈灏东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
“出来了!”
常安睁开眼,视线渐渐清晰。
灯红酒绿间先出来一个男人,梳着油头,穿了套浅蓝色的休闲紧身西装,因版型窄,所以从包裹出来的身形看得出这男人身材应该不错,高高壮壮的,也挺年轻。
男人直接拉开不远处的一辆红色跑车坐了上去,紧接着过了大概半分钟,酒吧里又出来一个女人,穿浅棕色大衣,戴帽子,厚实的羊绒围巾把脸包得严严实实,且她一直低着头,形色匆匆,左右观望,似乎是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她才迅速地闪进了那辆红色跑车内,很快引擎发动,“轰”一声车子就窜了出去。
陈灏东手臂支着车窗,等那辆车子开远了他才开口。
“刚才那男的是这里的公关,男公关,懂么”
常安脑子里思维打结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嗯了声。
陈灏东嗤地笑出来。
“你笑什么”
“懂得还挺多!”
“……”
搁以前她或许还未必懂,这几年一个人在外面什么人没见过,“你继续说!”
陈灏东开了点车窗,有些许凉风透进来,他嘴里嘶了声,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跟常安阐述这两人的关系。
“他应该是方如珊最近一年来往最多的一个男公关,前段时间还给他买了一套房,算是长期包养。”
“包养”常安有些理解不了,男未婚女未嫁的,“为什么是包养”
“不然你还指望能光明正大”
“有什么不可以,如果真的喜欢…”
陈灏东支着下巴很浅地笑了声,“还记得三年前孙正道刚走,方如珊因为遗产问题跟何家打过官司吗”
“记得!”
当年这事闹得也挺大,典型的豪门纠纷,还特狗血特博眼球,吃瓜群众当一个笑话在看。
“不过我记得最后是方如珊打赢了。”
方如珊替何家生了个儿子,母凭子贵,成功拿到了元玺14%的股份,当年也被网友当成是一个女性传奇。
“你觉得她赢了吗”陈灏东有点好笑,“那你知不知道她赢下这些股份的代价是什么股份转让之前何宾让她签过一份协议,要求她儿子在未满18周岁之前,方如珊不可另嫁,就算找男朋友都不行!”
常安哑然,顿了一下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想想当年方如珊跟何宾什么关系他们交往过,自己的女人转身一下成了后妈,还弄个小的出来要跟他争家产,你觉得这口气他能忍”
常安想想,换做自己大概也不能忍。
“那她签了吗”
“你觉得呢”
常安静静地坐了两秒,其实答案已经不言而喻,她若不签就拿不到那14%的股份,可是签了就得孤老终生,在那当口应该还是物质比较重要,正如方如珊当年费尽心思去勾搭何兆熊,若不是为了金钱,实在很难相信她如花年纪会喜欢一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
“所以她跟刚才那个男人,就算自己心里再喜欢,也只能偷偷摸摸地交往”常安问。
陈灏东又笑了一声,“理论上是这样,如果她还想保住手里的东西,明面上就不能跟任何异性牵扯不清!”
这可真是要孤独终老了。
“不过……”
常安蹙眉,“不过什么”
“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应该也过不了多久了!”
“为何”
陈灏东手指蹭了下嘴唇,“刚才那男公关,是何灵的人!”
常安一下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没听明白”
“……”
“何灵安排了一个男公关在方如珊身边,哄着骗着,回头证据搜集完,一纸律师函就能把她告上法庭!”顿了顿,他转过去看常安,“你真的相信何家能把14%的股份拱手让人”
常安愕然,久久不能回神,倒不是理不清这里面的逻辑,逻辑不难,无非是利益与贪。欲纠缠,每个人都存着私心,最后演变成一台勾心斗角又欺骗龌龊的大戏,可是…
“如果何家真要告,方如珊会怎么样”
“也不能怎样,顶多何家会按照之前协议的条款把她手里14%的股份拿回去,不过半山已经清算偿还项目贷款,如果方如珊连这点股份都没了,那她应该就算一无所有了。”
“一无所有”,常安最近三年对这个词的感触实在太深了,确实日子会很难。
“可是你不是说刚才那个男公关她很喜欢吗”
“应该挺喜欢!”
尽管私底下方如珊签了协议,但她并不是能安分守己的女人,这些年在外面找的男人也不少,但大多是露水情缘,能让她玩一年还没腻,甚至甘愿冒风险为其买房置业,可见方如珊对那个男公关倒真动了点感情。
常安又想了遍那男人的模样,身材颀长,很年轻,即使刚才隔着距离她依旧能分辨出男人长得也挺好看,若再加个会哄会骗,巧舌如簧,方如珊这年纪的女人确实很容易被迷了心智。
若一不小心她还爱上了对方,有天这人却撕掉面具往她心口捅一刀,啧啧…常安光想想就觉得有些心酸。
她低头长而缓地舒了一口气,之后笑,对着陈灏东说:“我算明白了,
第315章 一个都逃不过
“当年警察冲进包厢的时候我刚好在,掩护何宾跑了,自己留下来善后,可是现场被翻出一包粉。”陈灏东说到这的时候又停了停,眉头皱着问:“你知道国内对非法持有毒。品怎么定义的吗超过10克以上,超过10克以上就可以被量刑,但警察从包厢找到的那包东西不止这个重量,也就是说何宾一旦被逮到,需要负刑事责任!”
“所以你就替他顶了这个罪名”
陈灏东嗤笑,“我有这么傻起码一开始我没有,但是何兆熊太宝贝这个儿子,也不想让他留案底,所以事发之后来找过我,他希望我能把事揽到自己身上,我当时没答应,不过有些人…”他低头略冷地嘶了声,“有些人本质上就是没什么道义可讲的,我上一刻拒绝他的要求,下一刻他总有办法让我答应。”
“他对你做了什么”
“这个太简单了,随便在我吃的东西里面做点手脚,隔天尿检出来的报告就会显示阳性,当时何宾已经跑了,包厢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只要稍微花点功夫就能让警方相信那包东西是我的,与其被迫锒铛入狱,不如适时低头!”
或许是他很小就寄人篱下,适应力强之外还特能屈能伸,所以陈灏东答应了何兆熊的要求。
他去顶包,但只进强。制戒。毒中心,不服刑!
要说何兆熊也真是有三头六臂,最后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这事就真如他所期望的那样,何宾安然无恙,而陈灏东进了戒。毒所。
“我在里面呆了两年,起初的时候也特别恨,但是慢慢就想通了,我为什么要恨,恨也改变不了任何事,走到这一步应该是最坏的处境了,往后只能越来越好。”
果不其然,两年后陈灏东从里面出来,因着这份功劳,也因为何兆熊对他存的那份愧疚,他彻底取得了何家上上下下的信任。
“哥…”常安无法想象那几年陈灏东的生活,可是之前他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陈灏东侧过身去看了眼窗外,依旧是灯红酒绿的夜色,食指摸了下鼻尖,回过来见常安幽幽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
他就彻底乐了,抬手过去摁了下她的脑袋,“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值得同情!”
他从未跟任何一个人提过当年被何兆熊逼进戒。毒所的事,包括在何灵面前也只字未提,所以直到何兆熊去世,他们也一直是父慈女孝,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是陈灏东自己犯了错,这个未来老丈人对他宽宏大量。
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他铮铮一条汉子,进去了,在里面磨了两年。
两年时间不短啊,七百多个日夜,这些都是替何宾受的,可是他说他不值得同情,因为所有这些苦他也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只是我没想到两年之后何灵还在等我。”
这大概是陈灏东所有计划中唯一一件出乎意料的事,他完全没有料到那个小姑娘,说话做事都莽撞跋扈的小姑娘,会在外面受了他两年。
陈灏东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气氛变得有些沉默。
“哥…”常安想问他这几年是否有后悔过,对于他跟何灵之间的关系,毕竟当年他们可差点就要结婚了啊。
“你们有过一个孩子…”
陈灏东低着头,手指盖在嘴唇上,表情在夜色中是虚的,等了一会儿常安才听到他继续说:“对,就是因为那个孩子,我更觉得应该就是报应。”
常安不明,“为什么这么讲”
“还记得当年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常安想了下,“车祸,算是意外!”
陈灏东冷笑,“是车祸,但并不是意外,也不是媒体所说的车主酒驾。”
常安愕然,“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当年车祸发生后处理部门给何宾作过尿检,结果显示阳性,所以当晚出车祸的时候他是毒。驾,只是何兆熊找人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常安手指揪到一起。
毒。驾何宾毒。驾让何灵失去了一个孩子,可是这个毒驾是谁造成的归根究底是孙正道让他染上了毒。瘾,孙正道又是什么人呢他是常安的父亲,而不久之后,常安被绑架,何灵与方如珊报警,她腹中的孩子也因此流产。
常安把这关系绕了一转,最终发现,何灵那个夭折的孩子,她三年前化为血水的那团肉,一环扣一环,轮回报应
“哥……”常安身上开始发寒,“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当年何灵和那个孩子都是无辜的,常安和孩子也是无辜的,可是冥冥中好像有一只恶魔的手掌,翻手一下把她们全都推到飞转的漩涡中。
陈灏东在这场轮回中又何尝好过,他也曾是孩子的父亲。
“何灵在那起车祸中是受害者,可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承认亏欠她,即使何兆熊害死了我父亲,也让我在戒毒中心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但是对何灵,我觉得我始终给她留了余地,不然元玺撑不到今天,何宾也早就已经……”
陈灏东其实一直私藏了一段视频,即何兆熊和方如珊婚宴当晚,何宾在方如珊的车上做手脚,整个过程都被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拍了下来,当时何宾的目标应该是方如珊,他想让她出点事故,或许不足以取她性命,但是起码要弄掉她腹中那个孩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当晚何兆熊会去用她的车子,也没想到刹车失控的时候对面刚好过来一辆重型工程车,最后车毁人亡,若陈灏东把那段视频公诸于世,何宾就是害死他父亲的凶手,弄个“蓄意谋杀”的罪名也不为过,但是最终陈灏东什么都没做。
他帮何宾隐瞒了真相,帮何灵一起办完了丧事,最后还把毫无管理经验的兄妹俩好好扶上了元玺董事局。
他的目标一直很清晰,这条路也一直走得很稳。
除却常安是个例外之外,他的目的始终只是报仇,并不想从中谋取到额外的东西,所以何兆熊去世之后没多久他便主动从元玺撤了出来,但这些他并不想多提,私心与道义,从来都是矛盾的。
“算了,不说何宾这个人!”
他只是心里有杆秤,何兆熊欠他的,他当是随入土为安,而他欠何灵的,在何宾这事上也算偿还了人情。
“常安,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因果轮回,事事都有联系,谁都需要为自己犯的错误买单,包括你和我,一个人都逃不掉!”
常安久久都无法回神。
她在脑子里又重新捋了遍关系,从7岁薛冰去世开始,常望德,何兆熊,孙正道,再到陈灏东,何灵,方如珊,包括她和何灵都失去的那个孩子,一点一滴,其中确实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任何一个人是无辜的吗没有,即使是自己,被卷到这场巨大的漩涡中来,追溯源头是因为若干年前她抱着私心从伦敦回来结婚而已,所以她也不是完完全全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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