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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闲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笑笑生1314

    “岂有此理!”张居正豁然站起,射出两道犀利无比的光芒,下意识地捋了捋飘然长须,愤愤言道,“新皇登基都已经五年了,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怪事发生,真是气煞人也。”

    继而又恶狠狠地补充一句:“此风不除,我张居正誓不为人!”

    因为与杨本庵的关系,王国光对山东的情形略知一二,可想着也没有水墨恒这个“妖孽”了解得多,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但孔尚贤和薛汴这两座压在巡抚杨本庵头上的大山,王国光倒是有所耳闻,只是不大确定张居正对此事的态度。

    毕竟,孔尚贤和薛汴两位大咖是真的得罪不起。

    即便被搬动了,至少也得背上一个“违背祖制”的罪名:因为衍圣公孔尚贤的爵位是洪武皇帝赐予的,而阳武侯薛汴是成祖皇帝时期靖难功臣世袭下来的。

    怎么得罪

    又如何轻易去搬

    否则不是打两位先帝的脸吗

    此刻,在水墨恒的一番“教唆”之下,见张居正的态度异常的坚决,王国光有底气了,带着几分气恼,附和道:“是啊,祖宗留下来的陋政,莫过于赏赐田地。”

    张居正将目光从水墨恒身上转移到王国光那里,一副急切要听下文的样子。

    “不少豪强大户尽钻朝廷的空子,致使赋税大量流失。如今财富既不在国,又不在民,都被那些个凤子龙孙瓜分了。”王国光这话说得也不轻,可谓一针见血地道出了财富的分布状况。

    “叔大兄,为了能让子粒田征收三分税银,你、我、水少保等可都是煞费苦心!可是,与那些非法占有、兼并的田地相比,子粒田征收的那一点儿税银,又算得了什么”

    张居正沉重地点了点头,幽然而叹:“政治不明,小人乘隙;弊政不除,宰辅之过呀……”

    王国光怕说过了,太影响张居正的情绪,只好笑了笑说:“这也不能算在叔大兄一个人头上。”

    “那依二位看,祛除这一弊政的法门儿在哪里”张居正迫不及待地问。

    王国光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将目光投向水墨恒。

    水墨恒紧锁眉头,作沉吟状,似乎开了个小差,正在想着其它的什么事儿。

    “墨恒。”

    “哦。”

    “鉴于你刚才说的弊政,不知根治之法在哪里”张居正将水墨恒的神思拉回,重新又问了一遍。

    “首先,必须惩治那些不法权贵。”王国光见水墨恒没有马上作出反应,帮着回答一句。

    “幸好王大人说的是‘首先’。”水墨恒微微一笑,“自周文王时起,历朝历代对不法权贵都严加惩治,可这不法权贵就像是癞皮狗身上的虱子,反倒是越捉越多越闹越欢呀!”

    王国光注视着。

    “先生和王大人为官多年,其实根本不用调查都能想象得到,这样的事儿不只是在山东,每个省都能找出案例。”

    张居正和王国光点了点头。

    的确,这压根儿不用想,就是个事实。

    张居正第一时间想到他的父亲张文明,曾经都私占过国家的上等田地,想着




第四百九十七章、大厄
    “谁”张居正问。

    “是我,老爷。”回话的是张大学士府大管家古龙。

    “什么事儿”

    “老爷……”古龙的语气听似很急,可没有继续说下去。

    “请进!”

    “吱呀”一声,门推开了。

    “老,老爷……”古龙神色慌张,脸色苍白,蠕动着嘴唇,不敢说更多的话,只把随他进来的一位汉子向前推了推。

    水墨恒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该来的终究要来啊……

    “你是谁”张居正见古龙神情甚是紧张,感觉哪儿不对,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他身边的那汉子,问话的声音自然也跟着降低了几个分贝,与刚才慷慨激昂的劲头相差甚远。

    那汉子正是刚才在纱帽胡同口问路的骑士,看起来比古龙还要紧张十倍。

    然而,现场五个人之中真正最紧张的不是古龙也不是骑士,而是水墨恒。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这是一个转折点。

    从此张居正将背着巨大而沉重的包袱前行……

    那名汉子朝张居正双膝一跪,禀道:“首辅大人,小的受您尊母大人所托,从江陵赶来送信。”

    水墨恒站起身来。

    “送什么信”张居正问。

    “令尊大人张老太爷已在家中仙逝……”

    “什么你说什么”张居正豁然站起,露出一脸惊恐之色。

    “张老太爷已于本月十三日在家中与世长辞。”那汉子悲戚地又重述了一遍。

    王国光大吃一惊,跟着也站起身来。

    张居正如遭五雷轰顶,头脑一片空白,只感眼前黑乎乎的,嘴中不停地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先生,节哀顺变。”水墨恒安慰了一句。

    王国光不知怎么开口,只是惊慌地注视着张居正。

    “你们都出去吧。”张居正颓然倒在椅子上,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我父亲去世了我父亲去世了我这个不孝子,我这个不孝子啊……”

    “走,王大人,咱们出去,让先生静一静。”水墨恒见张居正悲怆哀伤,赶紧拉着王国光,步出张居正府邸的会客厅。

    水墨恒本想去一趟乾清宫,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朱翊钧和李彩凤,可想着此等大事应该有专人奏报,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黯然回到自己府上。

    开始琢磨,接下来的一切该如何面对。哦,准确地说,不是如何面对,而是如何改变。

    若不改变,历史就会按照本来的发展轨迹,走向一个彻底的悲剧。

    这当然不是他想看到的。

    ……

    第二天早上。

    内阁院内静悄悄的一片。以往,一般总是张居正第一个到,可今辰时已过,仍不见张居正的大轿出现。

    这是张居正担任首辅五年来第一次没有按时入值点卯。

    不过,内阁中的大小成员并不感到惊奇。因为就在昨天夜里,不仅内阁,几乎所有部院大臣,都得到了张居正父亲张文明在老家江陵逝世的消息。

    张居正遭此大丧,悲痛的心情无法形容,不来内阁上班本也在情理之中。

    吕调阳和张四维两位辅臣,倒是比平常早了小半个时辰到,他们要赶紧具名写揭帖,将这个消息送往大内奏报皇上。

    这事儿可半刻也拖延不得啊!

    ……

    外廷所有奏章条陈,均需经过司礼监才能到达皇上手中,这次也不例外。

    大公公冯保,一大早就赶到了司礼监值房。朝廷内外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他一般比别人知道得早。

    昨儿半夜里,他就得到了张文明去世的消息。

    本想赶早到大内,将这个重磅消息传达给皇上和李太后,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和水墨恒想法一样,此类事件照例应有内阁奏报



第四百九十八章、守制
    朱翊钧不知如何安慰自己的母亲为好,更不大清楚母亲为何如此悲恸。但经过五年时间的训练,他已经习惯在任何时候都不忘记自己皇帝的身份和尊严。

    冯保吩咐完毕,很快便回来了。

    朱翊钧压下心中的慌乱,极力保持镇定,问:“大伴,两位辅臣的揭帖中,言及张先生在家守制,这‘守制’是什么意思”

    看来,朱翊钧是真不太清楚,否则,就应该能够理解他母亲的悲伤因何而起。

    “回万岁爷,守制是洪武皇帝爷定下的规矩。”冯保小心翼翼地奏道,“守制,就是守孝。凡是在职官员,遭逢父母大丧,必须除去官职,回家丁忧三年,然后方能复职。”

    “啊三年”朱翊钧这才觉得事态严重。

    如果说刚才的慌乱是因为他看到自己母亲悲恸而引发,那现在才是他自己发自内心的。

    “对,父母去世一周年,即十二个月后,在第十三个月举行小祥之祭;去世两周年,即二十四个月后,在第二十五个月举行大祥之祭;然后间隔一个月,在第二十七个月举行禫祭,也就是除服祭,守制才结束,通常说‘守制三年’。”

    “这么说,张先生要回家三年”

    “按照朝廷,是得这样。”冯保回道。

    朱翊钧更加慌乱起来,忙问自己母亲:“娘,张先生一定要回家守制吗”

    李彩凤点了点头,刚刚想到水墨恒才止住的泪水,此刻又夺眶而出,忧伤地说道:“走,钧儿,咱去东暖阁,待你先生来,再行商量吧。”

    这样,三人心事重重,迈着沉重的步伐去了东暖阁。

    ……

    而水墨恒其实早已来到宫中等候觐见。那名传话太监刚出乾清宫,便瞧见他正在乾清宫门外徘徊。

    这么大的事发生,水墨恒知道皇上和太后定要传召,所以,李彩凤三人刚一坐定,他便踏步进来了。

    “先生,快坐。”朱翊钧从冯保口中得知“守制”的含义后,紧张得一直流汗。

    心想,若张先生回家丁忧三年,这可怎么办如今朝廷大小一应事全都指着他呢。若他不在,自己能够处理好国家大事吗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啊……

    朱翊钧迫不及待地问:“先生你说,张先生的父亲去世,他一定得回家守制吗”

    这个问题,水墨恒想了一晚上。

    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若留,将会发生一系列的悲剧;若不留,那首辅的位子暂时谁来接替势必走向一个不可知的未来。

    宗旨是要改变张居正的命运走向。若留,该从哪儿着手若不留,又该从哪儿着手

    面对皇上的问题,水墨恒谨慎地回道:“皇上,按本朝礼法,张先生该当回家守制。”

    “不行!”朱翊钧断然说道,“我是皇上,一切我说了算,我坚决不同意放张先生回家。”

    水墨恒微微颔首,却没有立即表态,而是作沉思状。

    看到儿子执拗的样子,李彩凤叹了口气,帮衬着说:“钧儿,张先生的去留是大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议得出结果来,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给张先生安抚。”

    “大伴,这安抚可有什么章程”朱翊钧转头问冯保。

    “有,万岁爷应颁谕旨抚恤,遣太监到张先生府上宣读,而后再送些礼品去。”

    “如此甚好,你现在就替朕拟一道谕旨,然后迅速送到张先生的府上去。”朱翊钧道。

    冯保领命应了一声,退下办事去了。

    东暖阁里只剩下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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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首辅的心
    冯保出东暖阁,急速回到司礼监值房。

    提笔代朱翊钧准备写谕旨时,却突然发现这道谕旨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写,尽管有章可循。

    因为瞧皇上的意思,显然是不同意张居正回家守制。那么,这谕旨该如何措辞……

    ……

    此时的张大学士府一片缟素,张居正与家人、以及所有家仆全都穿上了白色的孝服,客堂也被临时布置成灵堂。

    司礼监的一位秉笔太监,带着掌印冯保写好的谕旨,受皇上朱翊钧之命,赶到纱帽胡同传旨。

    听说皇上的旨意到了,正在灵堂哭祭的张居正慌忙让其他人全部回避离开,只留下自己接旨。

    传旨的秉笔太监张望着客堂中悬挂的一道道挽幛,也感觉鼻子酸酸的,险些哭出声来,但他强忍着,从折匣里取出圣谕,对跪着的张居正念道:

    “朕今览吕调阳、张四维二位辅臣所奏,得知先生之父已辞世十日有余,哀痛良久!先生哀痛之心,当不知何如也!

    “然,天降先生,非寻常者比。先生承先帝所托,辅朕冲幼,国泰民安,天下太平。莫大之忠,实乃自古罕有。

    “然,朕仍年幼,先生当以朕为念,勉抑哀情,以成大孝。如此,朕幸甚,朝廷幸甚,天下幸甚。钦此。”

    谕旨两个“然”,两个转折……

    颇有深意。

    无疑,这是冯保精心熟虑的结果。

    传旨的秉笔太监刚一念完,张居正便伏在地上痛哭。

    皇上朱翊钧这么快颁旨抚慰,让张居正大为感动。但更为感动的是,皇上在谕旨中表达的意思十分明显,尤其是“勉抑哀情,以成大孝”这八个字。

    为国为民,以皇上以天下苍生为念,方称之为“大孝”。“这不正合我的心意吗”张居正暗自忖道。

    秉笔太监此时并不知道张居正复杂的内心活动,但见他哭得如此伤心,一时也没了主意,只是出言安慰道:“请张先生爱惜身体!张先生这样哭,若皇上知道了,又不知会多么难过。”

    听了这话,张居正止住抽泣,从地上撑起身子,缓缓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传旨的秉笔太监恭恭敬敬把圣旨送到张居正手上,小心翼翼地说道:“张先生,冯公公还让小的禀告于你,他决定让皇上接见吏部尚书张瀚,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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