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闲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笑笑生1314
这事儿也只能由她开头。
水墨恒在她面前绝不会主动抱怨或投诉啥的,毕竟朱翊钧明确指示过:在天上人间,陈妍是才拥有锦衣卫的最高指挥权,而水墨恒只有调配管理权。
所以,面对陈妍是的发问,水墨恒并没有作出太大的反应,只是笑了笑:“一大群纯爷们儿,每天的生活枯燥无味,无聊得很,当然会寻找一些刺激。”
“他们私底下将看守天上人间的门子给揍了”陈妍是却表现得相当认真,“而且还揍得不轻,一只腿都给打瘸了”
“这事儿若寻根究底,也不全是锦衣卫的责任。”水墨恒实事求是。
陈妍是敏锐地抓住话头:“那就是说锦衣卫也有责任呗可你为何不惩罚锦衣卫,而只惩罚门子呢”稍顿了顿,接着又问,“你不惩罚锦衣卫,是不是碍于我和钧儿的缘故”
“也不是,门子确实有过在先,两次偷袭都与他们有关。”
“但这不都为他们好吗锦衣卫也没有谁受过重伤啊!每次都是点到为主,可他们为何不知好歹要将门子打残呢”
水墨恒直白地回答:“这事既然已经过去,我想就不必追究,否则还能怎么着呢难道要将参与打架的锦衣卫一个个全都揪出来,送到皇上那儿去受罚”
偷袭的本意是为锦衣卫好,可也不得不承认,锦衣卫两次都被打得落花流水,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而且很显然,他们感觉面子上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那就像张鱻想的那样,索性让他们出一口气吧,反正再追究,他这腿也好不了。
只要这件事过后,锦衣卫别闲着没事儿干,再去找其他人的麻烦就行——这是水墨恒的底线。
陈妍是叹了口气,然后莞尔一笑:“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呀。”
“怎么我是什么风格”水墨恒连忙打趣,“难道我是有仇必报的人吗”
“不是有仇必报,但也绝非好惹。”陈妍是笑道。
“我的确是个快意恩仇的人,可报仇只针对敌人啊。锦衣卫来天上人间是为我服务的,又哪有仇恨一说”
“有错就得惩罚,绝不能纵容。若你觉得不好下手,需不需要我出面”陈妍是认真地问。
“不用,真的不用。但如果有下次,到时候再请你出面不迟,届时两罪并罚。”
“好吧。”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陈妍是也觉得没继续纠结下去的必要,当即跳到另一话题,“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莫颜道:“还不知男孩儿女孩儿呢。”
陈妍是笑:“这又没关系,男孩儿取一个,女孩儿取一个呗。”
水墨恒问:“你希望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陈妍是答:“我与莫颜妹妹心态一样,无所谓,男孩儿女孩儿都喜欢。”
水墨恒转而问莫颜:“你想过名字没有”
莫颜回之一笑:“想是想过,但还是你这个做父亲的取吧。”
“那是为何既然想过,就说出来,为什么一定要父亲取你知道我一向推崇男女平等。”
“我说出来,你们可别笑话我哈。若是男孩儿,就叫水前程;若是女孩儿,就叫水锦绣,借用‘锦绣前程’这个成语。”
“好!我没意见。”水墨恒当即表态,随即转问陈妍是,“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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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疾风知劲草
在外人看来,张鱻的日子过得极其单调。
每天早上一起来便是拿着扫帚,在五座宅院的外面打扫卫生,傍晚时分还要清理一遍。
细心的人还会发现:除了打扫宅院外面的卫生,里面也一概由张鱻负责,不是扫,便是擦。
也就是说,整个大白天的时间,只能看见张鱻忙着打扫卫生,似乎他再也没有其它的事儿可干了。
而且,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准确地说是几乎没有,看起来变得十分忧郁。
因为他之前是看守门子的主管,通常逢人都会笑脸相迎,所以原来总见他笑嘻嘻的,可现在只能见他低头打扫卫生,除了每天早晨主动要问黄飞的那一句话,再也没有见过他与谁搭讪。
在天上人间,门子的主要职责是看守大门,接纳迎送各色各样的宾客。
而锦衣卫赋予的使命是保护天上人间和陈太后的安全,所以他们每天需要巡逻。
除了有一队锦衣卫二十四小时分拨固定在陈太后的欣然居轮流值守外,其余锦衣卫在训练之余通常都要到处巡逻,所以时不时地便能遇上张鱻。
而一旦遇上,锦衣卫往往不会从他身边默默地走过,而是停下来奚落嘲笑一番。最开始时几乎都是这样的调调:
“哟,这就是曾经的小主管哈,你们看,现在都变成打杂的了。”
“什么打杂的就是一条看门狗。”
“要我说呀,原来他也是一条看门狗,什么小主管只不过是一条显得高贵一点儿的看门狗而已,而现在还不如赤利和小谢逊咧。”
“对对对,赤利和小谢逊每天都有肉吃,而且什么都不用干;可他呢,啧啧,最喜欢吃的鱼闻都不让闻一下,每天还得从早上打扫到晚上,一刻不得闲,哪能与赤利和小谢逊比呀”
“就是就是,这叫啥有个成语怎么形容来着哦对了对了,狗彘不如,狗彘不如,哈哈哈……”
“……”
尽管张鱻都听见了,可从未见他有任何反应,似乎听而不闻,只是专心致志地打扫卫生,做好本职工作,就好像锦衣卫在他眼中,也不过是需要清扫的粒粒尘埃……
锦衣卫当面嘲笑羞辱张鱻的情形,有时候也会被水墨恒撞见,可他从未上前呵止,将锦衣卫训斥一顿,而只静静地在旁边关注着。
久而久之。
由于张鱻充耳不闻,锦衣卫奚落嘲笑他的激情也逐渐减退,但仍然没有停止过,只是话语不似从前那么多,变得十分简短直接,后来的调调几乎是这样:
“嘿,看门狗!”
“腿瘸了,怎么耳朵还聋”
“咱之前下手有这么狠吗好像没有吧”
“要不咱明天扔个大骨头试试看他有什么反应。”
“切,有大骨头我扔给他还不如逗逗赤利或小谢逊呢至少它们没准儿还会对我摇尾巴,你看他的样儿,变得傻不拉几的。”
“……”
总之,都是无情的践踏与羞辱。
这在别人看来,时刻都能让人愤怒,甚至上去拼命。
可张鱻的态度一仍旧贯,从未表现出半分不满的情绪,坚持的原则好像只有一个: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不搭理你丫的,也不会背后诋毁你,或背后下黑手报复你。
欺负张鱻的情形,不仅水墨恒遇见过。
黄飞也遇见过,但他没有选择到水墨恒面前告状。一来默默地感叹张鱻确实变了,二来猜想张鱻恐怕也是为了主子,不想再与锦衣卫发生任何冲突,所以一再容忍。
第八百一十五章、有心事
眼睛看到的,往往只是表象。若想透过表象看到本质,通常需要用心。
张鱻其实并不沉郁,只是认作水墨恒为师父后,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没必要与锦衣卫纠缠什么。
这个世界上嘲笑你的人,要么是压根儿不在乎你的人,要么是非常嫉妒你的人。
而锦衣卫显然属于第一种。
对于那些不在乎你的人,与他们纠缠作甚何不把心思放在在乎你的人身上张鱻深谙此道。
所以,他谨遵师父的嘱咐,一心一意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关心也只关心师父和黄飞头儿。
晚上能喝一碗新鲜的鱼汤,还能得师父亲自指点,有这两样,他觉得其它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
……
关于锦衣卫与张鱻私下打架,把张鱻腿给打瘸了,然后水墨恒解去张鱻门子主管的职务,并罚他一年四季打扫卫生。
这件事在天上人间闹得沸沸扬扬。
而且,也都知道事情的起因是这样:张鱻背着水墨恒试图解决与锦衣卫之间的矛盾,所以心甘情愿挨揍。
回过头来再看这件事——
水墨恒能理解锦衣卫发泄的行为,所以事后并没有打算追究他们相关责任;也能理解黄飞和张鱻的心情和举措,所以采取明着惩罚暗中奖励的方式。
可唯独不能理解殳芃的行为。
按理说,身为锦衣卫统领,这件事他没有理由不知道,可为何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却没有来亲代一声呢
水墨恒觉得很奇怪,想着以殳芃的性格,至少过来当面咨询一下事情的始末,然后代锦衣卫请罪。是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还是觉得没必要呢难道是有所谨防,也来一招“拖”字诀
……
这天集训完毕。
水墨恒将殳芃叫到身边,有心一问:“最近锦衣卫训练之余,没有生事吧”
殳芃镇定而自信地回答:“没有,最近对他们严加管束,若再有敢生事的,全部送到皇上那儿受罚去。”稍顿了顿,又提醒道,“只是他们训练似乎有所放松,我想是不是该兑现末尾淘汰制,再给他们敲敲警钟”
的确,自颁布“末尾淘汰制”以来,还没有正式淘汰一人。当时说得挺吓人的,却一直没有兑现。
“你觉得有必要,对吗”水墨恒问。
“既然已经颁布,那不能成为摆设吧”殳芃笑了笑。
“那你觉得可以,或能够淘汰多少个”
“既是末尾淘汰制,那只能淘汰末尾的,十天淘汰一个,不算过分吧十天的集训成绩若总靠后,那就淘汰掉。”
水墨恒想了想,没有反对,只是回道:“先给他们通通气,然后向皇上禀报一声。”
“好!”
“千万不要引起骚乱,注意安抚他们的情绪。”
“明白。”殳芃点了点头,“也麻烦水少保向陈太后禀报一声。”
“张鱻的事儿,你知道吗”水墨恒突然跳转。
“被解职、惩罚的事”
水墨恒看似并不十分认真,摇头笑道:“我指的是,他私下与锦衣卫打斗致残的事。”
殳芃微微叹了口气:“这件事我调查过,无奈参与的锦衣卫实在太多,所以我真不知该如何向你交代。”
水墨恒依然保持微笑:“我也没打算惩罚他们呀!”
“就是因为我知道水少保不打算惩罚他们,所以我心里更是觉得内疚,都没脸去见你。”
“咱俩之间说这些话,不是显得生分了吗”
“不瞒水少保,这也是我决定要执行末尾淘汰制的原因之一,若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他们一向自视甚高,都不知自己是谁了,我还真担心镇不住他们。”
“若你都镇不住,那在天上人间还有谁能镇得住”
“哎呀,水少保可千万别这么说!”殳芃谦虚地道
第八百一十六章、约战 说情
锦衣卫又一次骚动聒噪起来。
由于“末尾淘汰制”看样子是要动真格了。
刚开始颁布时,已经骚动聒噪过一次,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也没啥动静,慢慢地,锦衣卫以为那只是一条吓人的政策而已。
但这次假不了。
殳芃一本正经地宣布必须执行,而且从即刻开始。也就是说,十天后将会淘汰第一个锦衣卫,以后每十天淘汰一个,直到对锦衣卫感到满意为止。
……
作为锦衣卫代表,张简修拗不过一帮人的苦苦哀求,只好前来水墨居恳请水墨恒宽容宽容。
刚一走进院子,便瞅见张鱻正在清扫前院。两人曾经较量过,但张简修不是对手。
张鱻见张简修来,像对待其他人一样,也没有主动打招呼,只顾着闷头扫地。
“喂。”
张简修停下,喊了一声。
张鱻没有应声,只是微微抬下眼睑,看了张简修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与他交流:“有事”
“你就打算这样扫一辈子地吗”
“这是主子吩咐的。”张鱻面无表情,难得回了几个字,也算是对张简修客气。
“什么时候我们再切磋一回”张简修饶有兴致地问。
张鱻心里陡然一亮,但嘴上仍淡淡地回道:“我看还是没这个必要吧。”
“你能不能拿出之前的斗志来你看你现在这消沉样儿!若你一直这样下去,我敢肯定,一年后我便能超过你,两年后我不屑视你为对手了。”张简修志得意满地刺激道。
“不屑就不屑呗。”张鱻冷冷一笑。
“哎,若自己都不知道争取,那你这个人实在无药可救!枉我一直将你作为对手。”张简修无比的扫兴,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拂袖而去。
张鱻望着张简修笃笃而去的身影,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很想赢我”
“废话!”
张简修没有转身,但立即回了两个字,紧接着又道:“只是你现在瘸了一条腿,又变得如此消沉,从你身上看不到一丝斗志,你还有信心能赢我吗”
“可以试试。”
张鱻的口气倒没有挑衅之意,只是内心有点技痒难耐的感觉,毕竟最近得水墨恒亲自指点,确实很想找个人喂喂招儿,看看自己到底进步了多少。张简修无疑是个好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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