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闲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笑笑生1314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奉皇上还是奉张先生的命难道他们指示说见死不救即便张先生不想让我回京,可他绝不会下令让咱大明将士去蒙古鞑子面前送死。即使你们得到张先生的暗中授意,身为高级将领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水少保,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张学颜见水墨恒激动,站起来劝解,同时冲李如松道,“你也少说两句,咱是来商量解决问题而不是吵架泄愤来的。”
“你也别做什么和事佬!与他们还不是一丘之貉!”水墨恒正值火力大开,也不听劝,脸色一沉,质问道,“为什么要下令封锁广宁城到底居心何在”
张学颜被怼得一愣,无言以对。
“水少保,你别像吃了,见谁喷谁!”李如松喝道。
“喷得不对吗你父亲都不作声,你干嘛生那么大气啊你弟弟失踪便急成这样,若你也死了老婆呢知不知道随我而来的贴身侍应已经死了三十个”
“水少保的日子是不是一向过得清闲告诉你,这里是辽东不是京城,每年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战争,一旦战争就要死人。死人在我们军人眼中简直就是稀疏平常,没什么大不了。”
“你错了!亏你还是一名优秀的将领。”水墨恒纠正道,“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而不是见死不救,更不是将人往火坑里推,然后站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吃瓜看热闹。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侥幸活下来的三百多个轻骑兵,你们也想伏击,将他们一举歼灭这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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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磕头认罪
“你想干嘛要打架吗”水蛋跟着站起。
“打就打,怕你不成”李如松正在气头上,不甘示弱。
“放肆!”李成梁呵斥一声,瞪着李如松,“打架能解决问题吗还不坐下”
李如松两眼充满怒火,桀骜不驯地各瞪了水蛋与水墨恒一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憋气地坐下。
“水少保,次男果真是被你掳走了”李成梁定了定神问,其实这一问纯属多余,不过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
“没错!”水墨恒点头,带着几分揶揄的口吻,“广宁城封锁,守城的将士个个尽职尽责,没有人搭理我,而李总兵未归,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还知道是下策”李如松又恨恨不平地嘀咕了一句,“实非大丈夫所为!”
水墨恒假装没听见,也没看他。
李成梁道:“我未归来,为何不找张巡抚水少保此举,不是将矛盾越拉越大吗”
“冰如在你眼皮子底下死去,莫非李总兵以为我们之间的矛盾还能化解不成”
“父亲,你看他的姿态架势,哪像是来商量解决问题的”
“给我闭嘴!”李成梁再次呵斥。
“谁说我是来商量解决问题的”水墨恒不客气地回道,“那是你们自以为是罢了。心底话告诉你们,我今天就是来问罪的,本也没打算与你们商量。”
“那这事儿该如何解决”李成梁露出几分难色。
“不是给出了两条路吗一条欠债还债欠命还命,一条在冰如面前磕头忏悔认错。”
李成梁滞了一滞,眉头紧锁,不紧不慢地问:“水少保可知我为何急着要去京城一趟”
“肯定是去见张先生吧!”
“那有兴趣知道我与首辅大人谈了些什么吗”
水墨恒淡淡地回道:“想说,我就听听呗;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二。”
“首辅大人说,京城的局势现在非常稳定非常好!”李成梁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不过水墨恒秒懂,笑了笑,嘴上回应:“那就是明摆着不想让我回京呗”心里却感慨道:“先生啊先生,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京城局势现在的好与稳定,恐怕只是你认为的,为什么仍然看不到隐藏的危机呢”
“我特意赶到京城,就想亲自问首辅大人两个问题,水少保想听是什么问题吗”
“你是个军人,说话干脆利索些,咋还磨磨唧唧的哩。”水蛋旁边帮衬了一句。
“蛋蛋,不许多嘴。”
“是,哥。”
“我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这次战争之后,我会不会受到惩罚首辅大人告诉我,只要他在任,我永远是辽东的总兵官。”
水墨恒轻轻“哼”了一声:“李总兵这个问题等于废话,辽东的局势大家心知肚明,这里当然缺不得你。否则,就算你能推测出先生的本意,也不敢轻举妄动阴我一把。”
“谢谢高抬!”李成梁拱手,接着说,“我问的第二个问题是:这次战争失利,倘若水少保果真回不去京城的话,那该如何向皇上和两宫太后交代首辅大人想了想,回答说不用交代。”
“这么说,除了先生一人,京城还没人知道这边的实际情况喽”
“确实如此!”
“那岂不是你们想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
“这就不是我的分内事了。”
“前两天我偷偷打听,了解到辽东不少将士私下议论,这次我出征将要面临三大难关:一鞑子,二辽东,三京城。而且他们还认为我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水少保了。李总兵现在告诉我这些,是否也想在我面前显摆,如今你们占据绝对主导权呢”
“岂敢!岂敢!”李成梁又一次拱手,摆出一副谦逊的样子,“只希望水少保能将次男送回来。恕李某直言,水少保劫走如松,投奔蒙古鞑子,实为不智之举。”
“漂亮话李总兵又何需多说”水墨恒一摆手,“你邀请我偷袭泰宁部落老巢,不就是希望我回不来吗封锁广宁城,不就是想将我拒之门外吗你手下的士兵都在议论,我回来后还能去哪儿而且我必须郑重申明一点:去蒙古鞑子那里,并不代表投靠。”
李成梁轻轻地说:“可水少保去了蒙古鞑子那里是事实,至于本心是否投靠,似乎也不是水少保说了算
第九百一十七章、异想天开
水墨恒走后。
张学颜感觉李成梁和李如松都憋着一肚子的话,但很显然别人不适合打听或旁听,所以也起身告辞了。
剩下父子俩。
李如松便开始抱怨:“父亲大人,你为何对水少保如此客气”
李成梁带着责备的语气,训斥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作为一名高级将领,必须时刻保持镇定,切忌狂躁不安。”
“可是父亲,你怎能答应水少保的无理要求呢让咱父子三人在众将士面前给一个死人,而且还是女人磕头认罪,那以后我们在辽东还如何立足有何脸面领军作战”
“你弟弟在他手上。”
“那又如何若弟弟知道,肯定也笑话父亲软弱。如果在京城我们顾忌水少保还情有可原,可在辽东咱何需惧他更何况他得罪了首辅大人,有没有机会回京还不好说。依我看,不如在辽东将他……”李如松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你懂什么一点都沉不住气。”
“哎!”李如松一甩手,抑郁难平,深深叹了口气。
“我跟你说,第一,你弟弟在他手上,咱必须确保人身安全。若真将水少保逼急了,他可什么都干得出来。这一点,首辅大人都担心,提醒我需要提防;第二,你知道吗首辅大人的四公子在他身边。”
“什么”
“张简修也来了咱辽东。”
“张简修就是首辅大人的四儿子”
“对。张简修一直在水少保身边。咱第一次与他们见面时,那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张简修,后来不知为何突然不见了。水少保身边又换作另外一个年轻人,我怀疑就是张简修乔装的。”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乔装反正咱们也不认识他。”
“首辅大人根本不让张简修来辽东,是他自己偷偷跟来的,为此还与首辅大人闹别扭。咱是不认识张简修,可有一个人认识他,他肯定怕被认出来。”
“谁”
“你忘了戚大帅吗戚大帅可是他家的常客。”
“张简修与他父亲闹别扭,那就是说他与水少保站一条线上”
“不仅站一条线上,而且水少保是他的崇拜偶像。”
“那上次回信中,首辅大人为何没有提及这件事倘若那晚突袭战中他们没有侥幸逃脱,那岂不是连张简修的命也给断送掉那我们岂不”
“是好险。”
李成梁点点头,继而话锋一转:“不过,首辅大人说,即便真的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也不会怪罪我们,怪只怪张简修年轻识浅死不听劝,执意前来辽东。”
李如松道:“首辅大人肯定也只是嘴上说说,天下哪个父亲不爱惜自己的儿子就像父亲大人,担心弟弟在水少保手上,所以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已经完全不顾及面子和尊严的问题了。”
“那有什么办法”
“三天后,难道父亲真要咱三个在众将士面前下跪磕头认罪我可先申明,绝对办不到。”
“必须先保证你弟弟安全再说,具体情况到时候再看。”
“哦父亲的意思是,先稳住水少保,将弟弟弄到手,然后至于跪不跪……”李如松两眼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
回来的路上,水墨恒与水蛋并辔而行。
心情很不好。
想着李成梁虽然没有明确指出两个重大的决定都出自张居正,但谈话中的意思很明显。
这也就意味着,之前的猜测已成真。所以对于水蛋问的几个问题几乎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回答,比如:
“张先生怎么会这样”
“哥与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与哥之间的关系不是一直很铁吗
“
第九百一十八章、原来鞑子也会耍心机
水墨恒正推测着三天后的种种可能。
速把亥领着军师求见,一进来便眉飞色舞地让军师翻译:“听说你要李成梁在众将士面前下跪磕头认罪,那这种好事我岂能错过一定得去现场观摩观摩。”
水墨恒婉拒:“这不太合适吧”
可速把亥厚着脸皮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手上没兵没将,我刚好率一支劲旅去保护你。”
“酋长大人去了,万一李成梁不肯下跪咋整”
“他儿子不是在你手上吗”
水墨恒依然摇头:“若有意相激,李如柏一气愤,咬舌自尽了呢如此一来,我们岂不空欢喜一场”
速把亥一愣,随即笑道:“他有如此的骨气”
“男儿膝下有黄金。难道在酋长大人的眼中,李氏父子不是铁铮铮的汉子”
速把亥不说话了,心想李氏父子个个都是铮铮铁汉啊,不然辽东怎会年年烟火不断而我们得不到什么便宜
这时,军师没有翻译,自己问了一句:“水少保拒绝酋长大人的好意,那三天后你准备如何应付”
“应付什么”
“你要带多少人马去广宁城”
“既不是去抢人,也不是去打架。不用太多,有一些就行。”
“那万一李成梁使诈,或截杀你们呢”
“军师觉得我会怕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水少保的本事我们都见过,一人足以抵挡千军万马。可这次你是去取人,而且我还听说是你的夫人,被李成梁冰冻着,万一他不给,或是给了之后再拦截,水少保该如何应付”
“军师怕我有负担”
“带着一个人当然有负担,而且冰冻一旦离开特有的环境,很容易消解。不知水少保准备将夫人运回京城,还是选择一处地方火化”
水墨恒想了想:“我希望回京。”
“这么说,水少保三天之后就会离开我们泰宁部落”
水墨恒看了速把亥一眼,抱着试探的心理,回答说:“不知酋长大人是否同意。”
军师犹豫了片许:“只怕没这么容易,即便我们酋长大人肯放你走,李成梁也断然不放。”
“何以见得”
“若他肯放水少保回京,那前些天就不会将水少保带来后自己率军一声不吭地走了,也不会下令封锁广宁城有意不让水少保进。依老夫之见,他们不过是借夫人的遗体引诱水少保,不可不防啊!”
“多谢军师提醒!”
“莫非水少保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那倒没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很想看看,李成梁到底会如何选择。”
军师又犹豫了片许:“水少保不打算报仇了吗酋长大人本还打算与你联手,唱一出好戏给李成梁看看呢。”
水墨恒早就听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怕自己一走了之,最后什么便宜都没落着,还白白供了数日的饭食。
其实,他也只是有心一试。
十有,李成梁不会放,速把亥也不会放。这会儿想离开辽东,可能性很小。
念及此情。
水墨恒问:“这出戏不知酋长大人想怎么唱”
军师叹了口气,带着几分遗憾:“本想利用李如柏,将李成梁引来这里,即便不能将他生擒,也要大挫他的锐气,结果水少保却将李如柏送回去。”
“夫人遗体不能不取回,还望见谅。”
水墨恒嘴上这么回答,心里却想着:“这出戏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你们鞑子联合唱啊。若真是唱了,我就成了投敌卖国的大罪人,那受再大的冤屈最后也无处可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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