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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但福建省选送十名学员中虽有上、中、少校各一员,但其余七人都是下级军

    官,当时福建省财务困难,认为学员离开岗位到北京深造后就不能支领原薪,一

    律月发5元津贴,学校当局也没有依校章向福建交涉补贴费用,使学员在校生

    活十分困难,不但无力购买参考书籍,更谈不到参观和探亲。

    陆军大学除了上课会印发讲义给学员外,各种课本、参考书籍甚至上课用的

    文具纸张都必须学员自备,最夸张的是战术作业要用的地图还得向学校贩卖部购

    买──所以来自于穷省的同学们没钱买地图,只能跟富省的同学借地图来自己描

    绘。

    我到校身份是「陆军总长副官」──保定毕业后正式任职少尉,所以拿掉了

    「见习」两字;本来王占元要我补到他第二师去佔个「团附」缺,但我以年纪太

    轻、无暇前往湖北报到为由婉拒了,事实上原因是知道第二师在湖北军纪太坏,

    为了自己后续发展还是少沾惹为妙。

    陆大四期决定招收插班生早就在军界传得风风雨雨,而我这个「陆军总长副

    官」以陆军部保荐身份考上后,全北洋都清楚明白是怎么事。因此当我一到校

    报到,迎接我的并不是热情的欢迎,而是冷眼旁观的排斥与背地里的冷嘲热讽。

    不能住校其实也不错,晴儿、桃香都在上海不在身边,许多事情原本还担心

    没办法好好照顾──学校不供宿舍就住自己家里,学校不供三餐家里也派了个忠

    心的老妈子到北京来帮忙煮饭──同时晴儿也派了几个忠心耿耿的伙计过来,协

    助处理设立北京实验室以及将保定工厂转移桂平的事。

    将实验室搬到北京是为了方便课余继续「研发」(其实是山寨)新产品,而

    将菸精工厂偷偷移桂平,则是因为考虑到既然辛慈都知到了工厂在保定,朱尔

    典、康惕与北洋政府知道是迟早的事,为了保密还有避免麻烦,工厂搬家越早越

    好。现在老家又有二哥坐镇,各种基本化学操作、管理二哥也没有问题,正好搬

    「老巢」确保安全。

    陆大为培养高级将校课程重点在军事学术,有战术、战略、战史(拿破仑战

    史、普奥战史、普法战史、日俄战史等)及参谋业务(包括军制、装备、辎重、

    输送、动员等等)、邻邦军备,兵要地志,军制、军队人事法规、军队教育、兵

    器、野战筑城、永久筑城、地形、谍报勤务、图上作业、沙盘作业等,另外每週

    还有马术课程。

    至于非军事课程部份有:政治学、经济学、会学、国法学、国际公法、心

    理学、逻辑学、数学(微积分)、外语(德、英、日)等。其中战略、战术课程

    讲义是参照日本陆军大学,但所用地图则为中国地图。陆大的课程原本是照抄日

    本,但民国三年起则参酌了欧战的一些经验,由教官依据战况将相关知识补

    充到课程之中。

    陆大第一年的课程要是非军事课程,而军事部份也是比较基础的军制、兵

    器、筑垒、地形、交通等,要追上不难。本期陆大教官中除了三位日本教官外其

    余都是本国教官,而各科的上课方法是採取专题研究式,每一科目每星期选定一

    个题,如兵要地理、应用战术和后勤实用课题等,经过教官讨论、讲评后,印

    刷成册分发各学员。

    要课程仍由日籍教官讲授,由教育长担任翻译,其它课程由校聘请专职或

    兼职教官讲授,如教育部长汤化龙兼授国际公法和外交史,而日、英、法、德各

    国语文都另请专人教授。有时也会邀请出国视察和留学军事人员到校作报告或开

    会座谈,使学员们能了解世界形势和科学进步情况,加深体会和理解。不过本国

    籍教官素质参差不齐,很多课程教了等于没教,而全体中外教官除了战术教官郑

    桓外,素质均在保定军校之下。

    除校内课程外每年又有两次由日本教官分为三组,每教官率领一组前往外地

    举行战术实施或参谋旅行,出发前由教官发给「想定」(教官预先视察实地制好

    想定)并加说明,到现地后依据预定「想定」,学员即结好地图,标绘好情况

    在图上研究(考虑腹案),然后作认领乘马,整备图囊图行装等準备工作,到

    现地即乘马侦察,对照实地研讨攻击、防御、遭遇战、登陆或反登陆各种战法在

    图上作业。

    在一地完成了一个科目后,又转移宿营地在另一地形进行另一科目的演习,

    直到按计划完成各项预定科目为止。各学员依照想定命题,通过实地侦察作出答

    案,经教官审核后加以讲评、提出原案或附图说,校后交印刷所照印,分发各

    学员作为这次演习参考资料,这种实习成绩较一般为重。

    这两个月时间除了每天到陆大上课,放学后就是家钻进实验室玩我喜欢的

    实验。陆大的教官们当然无法预见接下来三年在西线战场上飞机、坦克、毒气将

    扮演重要角色,更无法预见步兵、炮兵战术战法将出现革命性的彻底变革,教官

    除了强调国家总动员的重要外,战略战术还是一次世界大战前那套,连马克沁机

    关枪的重要性也未曾着墨;至于日常作业上,经过保定军校的洗礼后我已经掌握

    了让教官们满意的战略、战术要领,至于未来会出现的观念不提也罢,说了教官

    无法接受也平白招致同学忌恨。

    辛慈再次出现的时间比我预期的晚了许多,年后天津一别再见面居然已是清

    明时分。

    不过说也奇怪,照当时黄远生的说法应该各国都在找我,而且在天津也确实

    发生了跟蹤事件,但当我北京至陆军大学报到后整件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每

    天离家上下学未见着闲杂人等,三月份底伙计们搬迁保定工厂也丝毫未见着有外

    人出现。

    而黄远生在我向他暗示有关「二十一条」的消息后迅速查出相关内容,公布

    于世后举国譁然,各界人士纷纷向袁政府提出质问,并掀起抵制日货的行动──

    上海首先发起储金救国运动,工人、店员、贫苦学生、人力车夫、乞丐都捐出微

    薄所得,以供对日开战之用──在这种大混乱之中黄远生人也不见了,或许是受

    到北洋政府与日方过大压力躲起来了吧!

    辛慈大使这次是直来直往,透过陆军部说是有重要函件转交总长,直接约我

    到德国使馆取物。其实从去年底陆军部发生倒茶茶役装置炸弹事件后,中外媒体

    纷纷揣测是袁大总统要杀芝泉伯父,伯父几乎就都待在府学胡同家里。

    府学胡同的住宅虽然与陆军部仅有一墙之隔,侧门又与陆军部军需司走廊相

    通,但段伯伯就是不去上班;最近为了二十一条的事,芝泉伯伯更是完全消极抵

    抗,一切政务都交给徐树铮次长办理。而因为我的饷条还挂在陆军总长办公室,

    所以许多不便公开跑腿的事情就交由我来办了。

    辛慈道:「萃亭兄快三个月不见了,更是英姿焕发呀!在陆军大学学习得好

    吗?」

    「哪的话,每天除了上课还要支援部务,常常做作业到半夜呢!」我故意僵

    硬微笑答道:「今天大使来想必不会只是叫渊翔来拿包裹的,大使请直说吧!」

    辛慈正色道:「上个月我们在印尼交给令姑丈六艘船、在纽奥良与巴拿马另

    外交了十一艘,这样德国总共已经交给你们四十四艘船……」

    「公平交易,五千万美元我们也付清了。」我继续故作僵硬道:「大使今天

    是要谈哪件生意呢?」

    「坐下来慢慢聊……」辛慈吩咐僕役倒茶,道:「喝点红茶行吗?要不要加

    糖?」

    「不用,谢谢!」我点起根菸,深吸道:「一个月二万条菸,还不够德意

    志陆军抽吗?」

    辛慈就座啜茶道:「呵呵,万雄师就二万条菸,肯定是不够的,尤其渊

    翔兄也知道那效果。抽的时候是精神倍、勇气十足,行军打仗几天几夜不睡也

    没事,去年入冬之后我德意志陆军能再西线稳定战局,曲兄您功不可没呀!」

    「您客气了……」我再吐一口菸,静静道:「菸精配方的是上次您在天津已

    经提过了,我也告诉了您,二亿美金没得谈!」

    「你……!?」

    「难不成辛慈大使您当天开价是两千万?呵呵,这数字的话真的就贻笑国际

    啰……」我弹弹菸灰道:「没得谈我就先陆军部覆命了……」

    「小朋友,你这样狮子大开口,难道都不会担心吗?」辛慈笑着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生意就是这么事,我出价、你接受,我们就成交。」

    我起身道:「现在每月就是交两万箱、二千一万美元……辛慈大使,今天打欧

    战的是贵国,不是小,如果嫌贵或是东西没有效果,贵国可以好好考虑……」

    「诶,萃亭老,话可不能这么说。」辛慈见我面无表情、态度强硬,连忙

    道:「我国一年总预算也才八亿多美元,您这样开价真的没办法谈。」

    「呵呵,打仗就是这么事,要吗一枪打死,要吗半死不活……辛慈大使,

    这是贵国的困难,不是小的问题。」我道:「您可以与贵国陆军部研究研究,

    到底万宝路有没有价值,若没有战略价值,真的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这……」辛慈面有难色道:「那您的意思呢?」

    「上次交给您的小礼物,不知道您是否喜欢呢?」我话锋一转道。

    「哈哈哈哈……」辛慈突然脸色一变,朗然大笑道:「萃亭兄果然有趣,有

    趣!有趣!」

    我转身缓缓坐下道:「喜欢就说喜欢吧,我喜欢辛慈大使喜欢我的东西。」

    「您的数字没错,零点六毫克就可以杀死一个成年人。」辛慈笑着道:

    「可惜这种武器与我国政策不相符,但还是谢谢您的礼物。」

    「呵呵呵,辛慈大使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点起第二根菸道:

    「一月份贵国在俄国就已经使用溴化物化学炮弹袭击俄军了……最近……应该是

    在準备使用工业用氯气,在法兰德斯攻击法国人吧?」为了逼辛慈摊牌,我决定

    洩漏出未来世界知道的情报。

    「哦……哦……」辛慈脸上阴晴不断变化,喉头「咕噜咕噜」作响,一句话

    也说不出来。

    「不需要满嘴仁义道德,如果你和我都是讲仁讲义的,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

    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并不需要知道,你问的问题应该是:可以怎么帮助德国

    打赢欧战?才对。」我吐出青烟续道:「潘朵拉的盒子已经被你们德国人打开

    了,现在不需要再讨论仁义道德,要讨论的是怎样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

    时间内打赢英法两国吧!比起你们德国现在使用中的、还是研发中的毒气,我的

    礼物毒性更强、重量更轻、漂浮散布更快、挥发效果更好……一句话,买还是不

    买?」

    「哦……」辛慈语塞无言。

    「一毫克杀死一个人,一公斤杀死一万人……」我吸口菸道:「辛慈大使

    这不需要我教吧?用齐柏林飞船或飞机喷洒在法军的阵地、交通线、集结地带,

    造成一个三十到五十公里宽的毒气带,欧战就会在一天内结束了……」

    「这……这……这……」

    「我可以保证你、保证德意志帝国,不将这个礼物卖给朱尔典、康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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