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小渔夫

    最后三个字，李明是鼓足了勇气才吐出来的。

    话说出来，整个气氛都变了。

    顾文一脸不善的盯着李明。

    黄司仁瘦了好多的脸上浮现出惊惶之色，想开口说啥，张了张嘴，又给咽下了，忧心忡忡的望向了殷东。

    “不是。”殷东神情淡然的说完，又补一句：“其实你不是都猜到了他的死因吗”

    李明的眼圈慢慢红了，泪水从眼角渗出来，他的嘴唇抖动了，过了好久，低而怨怼的质问：“你可以救他的，为什么不救他”

    “他杀了海生大哥。”殷东冷酷的吐出一句，在李明意外又迷茫的目光里，他接着又说：“你老师分明是清楚灰雾的一些秘密，强迫海潮哥上了灰岛，并杀死了他，让他在前面探路，自己穿着防护服尾随其后，这种人，就算没死，我也要杀掉。”

    “我老师是为了研究……”

    在李明试图为老师辩解时，殷东凛然道：“你老师没有资格为了科研，害死一条人命！他是杀人凶手！”

    这话像重锤砸下来，让李明像死鱼一样干张着嘴，再说不出话来。

    殷东逼视着他，语气森寒的质问道：“因为你的老师，海潮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也有父母妻儿，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死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也没有了，你还为你老师辩白，良心不会疼吗”

    “呜……”

    这哭声响了起来，却是屋外的村长在哭。他来找殷东说事儿，无意中听到了李明问林老的死因，吓了一跳，就躲在一旁偷听，没想到得知了儿子的真正死因。

    此时，村长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林老之死的事情上，表现得那么强硬，坚持为海潮正名，为海潮争取补偿，其实，这都是海潮应得的。

    尽管他不明白殷东为什么当时不说出真相，但他明白，儿子没有沉冤莫白，反而背上害死林老的黑锅，就是因为殷东的坚持。

    在殷东赶出来搀扶他时，村长抱着殷东嚎啕大哭：“东子啊，幸亏有你啊，要不你海潮哥就死不瞑目了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是人间最惨事，殷东听着村长叔的哭声，也鼻子发酸，“叔，我看到海潮哥的时候，他己经死了，对不起，我没早点发现他。”

    “不怪你，谁知道姓林的人模狗样，心那么狠毒，竟然杀死了我儿子，他的尸体呢，老子要剁了喂狗！”村长说着，猛的抬头，满是泪水的老眼里赤红如血。

    李明脸色大变，叫道：“绝对不行！”

    村长猛的转头，这个在海风海浪里搏击了大半辈子的渔民，悍然盯着李明，强势霸道的说：“你敢跟老子说不行老子打死你！”

    他抡起老拳，就要去揍李明，却被殷东抓住了。

    “叔，不用，人在做，天在看。林老恶人有恶报，他的尸体烧了，连渣也没剩下，因为他想上幽灵船，身上冒了一种绿火，没法弄熄，活活烧死了，我看着他烧死的。”

    说到这里，殷东表情严肃的对李明说：“你们科研小组，就算找到办法进入灰雾，也不要试图上幽灵船。那个船很诡异，那种绿火真的无法扑灭。”

    李明惊问：“防护服有用吗”

    殷东的了他一眼，懒得回答。

    而李明也反应过来，自己真是问了个白痴的问题，要是防护服有用，他老师就不会被烧死了……当然，也有可能他老师不是烧死的，而是被殷东杀死的，毕竟现在死无对证了！

    殷东看向村长，很认真的说：“叔，海潮哥的死，关系到灰岛的一个惊天大秘密，所以，不能公开。你今天听到的话，也要放在心里，不然怕是会惹祸的。”

    李明迟疑了一下，也对村长说：“村长，京城要在灰岛建一个科研基地，灰岛的一切情况都是保密的。”

    尽管刚才想揍李明，但村长还是讲道理的，毕竟李明也是为了维护自己老师的声誉。再者，现在稍微冷静了一下，想想李明还替他老师给了赔偿，所以，村长对李明的怨气也消散了，听了他的话，就点了点头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殷东说：“那行，我就说一下那天，我跟文子看到了情况吧。”

    听了这话，李明又朝顾文看了一眼，要是顾文也在，他跟殷东联手杀死老师，可是很轻松的啊！

    没管李明在想什么，殷东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看到海潮哥的时候，他后脑上插了一根箭，后面跟着一个穿着全封闭防护服的人，手里还提着合金密封箱。当时，我们从海岛的另一侧上岸，离幽灵船比较近，看到他们朝幽灵船走了过来。”

    听殷东说起这一段，顾文马上接着说：“是啊，当时把我都给吓得不行，明明侧前方是灰岛的岩石，突然出现了一艘三桅大海船，底尖上阔，两头上翘，首部尖，尾部宽，两舷向外拱，两侧还的护板，船体高大如楼，直接悬停在灰岛边缘，涌动的灰雾就像是海浪，浮起了这艘巨大的海船。”

    李明眼神一亮，顾不上猜测殷东他们有没有杀老师了，全部的心神都在他们曝出的秘密上，瞬间进入科研狂人的状态。

    他吞了一下口水，激动的说：“你们等下，我拿个本子记一下。你们再好好想想，那个幽灵船是什么样子的，一定要描述得详细一点，这对于我们的研究，也是十分有帮助的。”




第190章 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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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李明慌脚鸡一样，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开始记录时，还补充说：“还有在灰雾里，你们是怎么感受，也说一下。”

    小宝猛不丁的冒出一句：“雾，好吃。”

    “噗”的一声，顾文笑喷了，看小宝拿眼睛瞪他，忙憋着笑说：“是，老李，你得写上，灰雾，味道很好，很好吃。对吧，儿子，是这个意思吧”

    小宝很认真的点点头，跟鸡啄米似的，小嘴儿还说：“是的。”

    这时，殷东也是一半欢喜一半忧了，欢喜的是小宝太聪明了，智商远超同龄人，简直是智多近妖了，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都担心被某些人知道小宝的情况，把小宝抓去当小白鼠解剖了。

    李明也没有记录小宝的话，还对小宝一本正经的说：“小宝，灰雾好吃，不能再跟别人说了，这是个秘密，要不然，会有坏人把你抓走的。”

    小宝歪着小脑瓜，呆萌的问：“抓走”

    “是啊，他们要看小宝为什么这么厉害，连雾都可以吃。要把小宝关起来，让小宝看不到爸爸了。”

    吓唬了小宝之后，发现这小子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李明觉得这小家伙真的听懂了，又说：“所以，对谁也不要说你去过灰岛，吃过灰雾，好不好”

    小宝听他说完，又朝殷东看了看，疑惑的问：“不说”

    殷东很认真的说：“不能说。李伯伯不是吓唬你的，小宝，灰岛和灰雾都不能说，要不然小宝会被抓走，再也看不到爸爸了。”

    说完，殷东又对村长说：“叔，今天您在这屋里听到的话，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

    村长尽管不懂是为什么，却也爽快的说：“叔听你的。”

    他知道殷东不管有什么秘密，都是大湾村的孩子，心都是向着大湾村的。

    要不然，在海潮跟林老失踪的时候，他不会顶着所有的压力，在他这个当父亲都放弃的时候，还为海潮争取应得的名誉和利益。

    而且，殷东办厂，其实也是为了给村里人找个赚钱的门路，他自己根本就不用指望这个厂赚钱。

    所以，殷东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殷东又冲李明笑笑，内心里也挺感激他了。不管怎样，李明能想到小宝的危险，还开口提醒，这个人情，他得认。

    李明内心也挺高兴的，这下好感度应该刷不少了。他轻咳了一声，说道：“文子，接着说啊，那船什么样的”

    顾文对李明的好感度也增加了，马上说：“那个船，底尖上阔，两头上翘，首部尖，尾部宽，两舷向外拱，两侧还的护板，船体高大如楼。出现时，完全没有一点征兆。”

    殷东也点头，表示同意。

    顾文接着说：“王海潮当时像木偶一样走来，朝着幽灵船走过去，看到他后脑勺还插着一根箭，我差点吓尿了。然后，就看到那个穿防护服的人，他们一起上了幽灵船。”

    李明问：“那时候老师还活着吗”

    “是啊，他看着王海潮踩着木舷梯上去了，就跟了上去，结果，他踏上舷梯时，身上的防护服和密封箱上都冒出一层幽绿的火焰。”

    说到这里，顾文都是一脸后怕的样子，有些恍惚的说：“我还听到他喊‘见鬼！这是什么火焰难道只有死人不会被这鬼火烧所有进入灰雾消失的人跟船，都是被这种鬼火烧掉了’，然后他就滚了下来，不过那绿火还在烧。”

    村长相当解恨的问：“那狗东西就这么活活烧死的吗”

    李明握笔的手一顿，但还是没说什么，他能体会这位老人的心情。唉，老师做事还是太心急了一些，如果等到现在，老师就不会枉死了。

    顾文还沉浸在当时的回忆之中，一时无言。

    殷东接着说：“当时，看到幽绿的火焰静静的烧，真的很诡异，我们本来打算上幽灵船看一看的，也没敢去了。而防护服被烧掉的林老，又发狂的大笑起来，说什么海泥能防鬼火。而这时，他涂抹了海泥的身体曝露在外，那种幽绿的火焰触及到海泥时悄然熄灭。”

    “那个狗东西，为什么不给海潮也抹一点”村长愤然吼道。

    李明心里一虚，本来他一直想给老师辩白，事实却证明，老师是故意杀死了王海潮！

    从一开始，老师就做好了各种防范，把海泥抹到身上，还套上防护服，还有王海潮后脑中箭，都证明老师早就谋算好一切，包括杀人！

    黄司仁半天憋出一句：“搞科研的都是疯子啊！”

    李明的脸色黑了黑，也不是所有搞科研的都是疯子，他就不是……不过，面对灰雾这样的惊人秘密，他真能控制自己不疯吗

    他苦笑了一下，掐灭了这个念头，问道：“我老师身上的绿火既然灭了，又怎么会被烧死呢”

    殷东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灰岛的方向，神情中透着一抹凝重，用一种极为古怪的语气说：“冥冥之中，有天定吧。林老作了恶，老天爷就让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什么错误”

    同样的一句话，有三个人齐声开口问，却是三种语气，三种心情。

    李明是痛心，黄司仁是惊讶，而村长就是兴奋了。

    “林老的头皮上没有涂抹海泥，火焰在他头顶上烧了起来，整个人就像一个人形蜡烛在燃烧，那情形简直是你们想象不到的诡异。”

    这话是顾文说的，露出惊悸之色。

    他用手搓了搓脸，接着又说：“林老头当时还喊‘密封箱里还有海泥’，然后他试图打开密封箱，可是密码锁坏掉了，而密封箱的合金材料，比防护服燃烧时间更久，所以他根本打不开密码箱，就那么活活烧死了，真惨。”

    顾文压根没提，林老还曾搬起一块石头，要砸开密码箱时，却被殷东甩出一块石头打中的手腕的骨头，才导致林老没打开密封箱！

    换言之，林老也可以说是殷东害死的！

    而当时，林老也猜测是殷东干的，还嘶吼：“是殷东，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自由出入灰岛！海泥是你从灰岛挖的！”



第191章 这就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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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殷东在林老没死的时候，走了过去，并没有帮林老开密码箱，而是问林老为什么要杀死王海潮。

    林老说：“他要逃走！那个蠢货怎么敢逃走，一只实验小白鼠也敢逃走中，不杀死他，难道要让他回去胡说八道吗”

    这一些事，顾文没提，殷东自然也不会提。

    看着李明脸上的悲哀，还有村长叔脸上的仇恨，殷东叹了一口，又说：“林老也是个可怜人。他在临死之前说‘我早就该死了，三十二年前，就死了！我妻子林珊，瞒下了怀孕的消息，跟着科考船出海，跟整艘船消失在灰雾里，我就己经死了。’”

    听完，李明的泪水流了下来。

    村长脸上的恨意也散了一些。

    殷东说：“我买渔场的时候，在县渔业局就听管档案的人说过，整艘船突然消失了，最后一个跟外界联系的是一个姓林的年经人。这人的母亲也是悲痛得不行，在灰岛住了好久，才被家人带回去。”

    李明哽声说：“最后跟外界联系的，就是林姗，当时她跟老师在打电话，说等她回来，要给老师一个惊喜，正说着，突然就没收了信号，然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村长听了也不禁叹息一声，碰到这样的事情，搁谁身上也受不住，林老想要解开灰岛之迷的心情，他也是能理解一些了。

    他站起身来，有些怆然的说：“人死如灯灭，唉，活着的，还是好好活着吧。东子啊，叔最后给你说声多谢了，出了这个门，叔就再不多了。海潮，这就是他的命啊！”

    殷东愧疚的说：“叔，怪我，要不是我把林老硬推到您家去住，海潮哥也不会接触林老，就不会跟他去灰岛，死得那么不明不白了。”

    “傻小子，那都是命啊，海潮眼高手低，他嫉妒你，打小儿就嫉妒你。娶了个老婆也是个不着调的，贪小便宜，你教他们收购扇贝制干贝，他们立马就甩开你，自己单干，叔就知道不妥，却没好好管教。他跟林老接触，也是硬凑上去的，跟林老住谁家里没关系。”

    说着，村长抹了一把老眼里滚出来的泪，冲殷东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林老一直在关注你，他肯定是想带你去灰岛，可是海潮抢着送死。真要是林老带你上灰岛，以你那么灵光的头脑，肯定不会被林老害死了。”

    殷东不好说啥了，这是事实。

    林老就算拿了弓箭，也肯定杀不死他，毕竟他那时候就己经修炼入门在，更何况他身体里是带着前世记忆的灵魂，有过无数生死搏杀的经验。

    “这就是命啊……”

    村长叹了一声，话没说完，人己经走了出去，走进了飘飞的雨里，背影在雨雾中显得格外的萧索。

    李明也不禁深叹了一口气，看着村长，他真的不能再替老师辩解，有再多的苦衷，有再多的理由，都掩盖不了老师存心害人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