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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杜度冷笑道:“最多做到换子,是杀敌一千,自损三千的事情。”

    范文程叹口气道:“如果我们与蓝田的那些黑衣军换子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跟我们换子的是蒙古人。

    在中原的时候,我们驱动蒙古人与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等人换子,最终,让我们的仆从军损耗殆尽。

    现在,风水轮流转了,云昭开始用蒙古人的性命来换我大清将士的性命了。

    云昭用心何其毒也,即便是这些蒙古人全部战死,只要达到他消耗我们军力的目的,无论如何,都算是他赢了。

    两位贝勒,该考虑如何结束战事了。”

    岳托苦笑一声道:“我们这是被恶狗盯上了,甩不开,离开营寨我们会更加吃亏。

    只能在这里等待多尔衮到来,再做它图。”

    范文程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结结巴巴的道:“云昭之所以跟疯狗一样的咬我们,会不会是要伏击硕睿亲王?”

    范文程此话一出,岳托,杜度两人都笑了,似乎没有什么心情给他解释这其中的关节,见蓝天军的炮火似乎更加猛烈了,还有延伸的趋势,就匆匆下了高台。

    巴特尔的长刀霹雳一般的斩下来,却被一柄狼牙棒给挡住了,一个身披重甲的老将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位老将刚刚出场,周围的建州人就纷纷的让开了一片空地。

    巴特尔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徐五想等一干汉人也学着建奴的样子散开了,给他跟对面这个看着精瘦,全身上下却如同钢浇铁铸一般的老将一个对战的场所。

    老将沃古嘿嘿冷笑,拖着硕大的狼牙棒一步步的靠近巴特尔,巴特尔不甘后退,提着长刀缓缓的向沃古逼近。

    徐五想见这个小圈子外的人似乎有停下来的迹象,就挥舞刀子冲向最近的一个建奴,并且趁他不备,把刀子砍在这家伙的肩膀上。

    受伤的建奴大吼一声倒在地上,悲愤的手指徐五想,想要反击却无能为力,其余建奴大怒,齐齐的向徐五想冲了过来。

    “轰!”

    两支手铳齐发,打飞了冲过来的建奴,于是,便有更多的建奴冲了过来,战场再次开始正常运转。

    老沃古的狼牙棒势大力沉,每一击都让巴特尔避无可避,只能挥刀硬挺,几棒子过后,巴特尔手中那柄蓝田县出产的百炼精钢刀终于不堪重负从中折断。

    巴特尔的额虎口已经被震裂,血水嘀嗒,嘀嗒的从手指上往下淌,他朝四周看一眼,很想让人来帮他,却发现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苦战中,并无一个人闲着。

    老沃古狞笑道:“去死吧!”

    说着话硕大的狼牙棒再一次当头砸下,巴特尔闪身躲过,想要趁着沃古怀内空虚的功夫缠住他,却不防老沃古抬起一只脚,重重的跺在他的脸上。

    巴特尔惨叫一声,两颗牙齿带着血飞了出去,身体还没有站稳,他的脖子就被一只胳膊个死死的勒住,紧接着老沃古带着铁锈味的呼吸在他耳畔出现,巴特尔想要挣脱这条胳膊,不论他如何踢腾都无济于事。

    就在他几乎要失去感官的时候,一个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不好了,将军战死了,给将军报仇啊!”

    一大团明亮的火焰出现在他的面前,紧接着他的脸部就传来剧烈的疼痛,不仅仅是脸,还有眼睛,鼻子,口齿……他的整颗脑袋都在痛,就像脑袋已经碎裂了一般。

    勒在脖子上的那支胳膊也失去了力道,巴特尔摇摇晃晃的挣脱束缚,张嘴要说话,却只能发出毒蛇一般“嘶嘶”的响动,他努力睁开眼睛,眼前却一片漆黑……

    是徐五想朝他开了一枪,巴特尔非常肯定,此时此刻,他恨急了徐五想,张开双臂朝徐五想开枪的方向扑过去,却被一双熟悉的臂膀抱住了腰身,同样失去了五官的老沃古紧紧的抱住了他这个生死仇敌,张开残破的嘴巴熟练地咬在巴特尔的脖子上。

    巴特尔的双手死死的抱住老沃古的脑袋,两只粗大的拇指硬生生的插进了老沃古的眼眶。

    老沃古咬破了巴特尔的血管,咕咚咕咚的吞咽着他的血,巴特尔的拇指深深地插进老沃古的眼眶,挤出了残存的烂眼球,深入大脑……

    两个人抱得如此之紧,直到都没了呼吸,依旧相拥着站在战场中间,在他们周围倒伏了更多的尸体。

    “将军啊——”

    徐五想扑上前去,想要抢回巴特尔的尸体,此时,也有建奴军卒扑了上去,也要抢回老沃古的尸体。

    不管他们如何用力,也无法将两人分开。

    徐五想手中的火铳再次鸣响,那些与他争夺尸体的建奴惨叫倒地,其余蒙古军卒趁机抬起巴特尔与老沃古的尸体向后退。

    又一阵猛烈的炮火砸在战场上,隔绝了建奴大军支援的路径,徐五想用力的敲响了铜锣,大声吼叫道:“撤退,撤退……”




第一六七章庶民的力量
    第一六七章庶民的力量

    在猛烈的炮火支援下,徐五想带着蒙古骑兵缓缓退出岳托营寨。

    他们走的非常仁义,不仅仅带走了蒙古伤兵,就连尸体也没有留给建州人糟蹋。

    所有人离开了城寨之后,就在城外集结,火炮再一次发出怒吼,向岳托营寨倾斜了一通炮火之后就离开了张家口。

    至此,用时长达十一天的张家口之战终于落下帷幕。

    这一仗对蓝田县来说是一件意义深远的事情,在战术上,蓝田县并没有获得胜利,甚至属于失败的一方。

    在战略上,蓝田县的收获就非常大了。

    锻炼了队伍不说,仅仅是真正收服了残存的五千余蒙古骑兵,就是一桩大收获。

    更不要说,在这场战役中,蓝田县终于树立起来了自己的大义旗帜——为大明百姓奋战到底。

    在这一战中,真正为大明百姓付出血的代价的是卢象升……可是,真正得到大义名声的却是蓝田县。

    对于蓝田县铺天盖地的宣传手段,卢象升保持了沉默……并且将损兵折将的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于是,大军带着百姓才进河北,他就被监军太监张克友打入木笼囚车押解进京。

    同时,他在军中残存的六位堂表兄弟,也获得了同样的待遇,卢氏一门七兄弟被装在七辆木笼囚车里,一路上招摇过市……何等的壮观!

    如同卢象升预料的那样,他们拼死作战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好下场,根据朝廷公文来看。

    卢象升在山东畏敌如虎,怯战不前,任由建奴在山东烧杀劫掠视而不见,是为大罪。

    建奴退走,虽然一路追随却无寸功,侥幸在蓝田县与建奴的争斗中趁乱夺回一些百姓,却功不掩过……

    朝廷公文不知怎么的就被人泄露了出去,卢象升囚车所到之处为万人唾骂。

    剩余的四千天雄军被置于保定总督,保定总监军看管,待朝廷处置完卢氏众兄弟之后,天雄军将被就地解散,所有军官发配九边充军。

    “兄长,为什么啊?”

    五弟卢象同的囚车就在卢象升乘坐的囚车边上,从脸上抠下一块烂泥,忍不住朝自己的兄长怒吼。

    卢象升看了一眼弟弟,轻声道:“我卢氏一心为大明,余者不足虑。”

    卢象同颤声道:“如果战死,我认了,可是,如此羞辱……”

    卢象升呵呵笑道:“但求心安就是了。”

    卢象同哭泣道:“我们卢氏家教让我们为大明战死,这也就罢了,可是,我们天雄军何辜?

    那些与我们同生共死的兄弟,百战余生之下,没有赏赐,没有荣耀,却要发配九边为奴,兄长,他们冤枉啊——”

    卢象升笑道:“不冤枉。”

    卢象同收起眼泪颤声问道:“兄长,何出此言?”

    卢象升笑道:“大明弃他们如敝履,如恶疮,可是呢,也有人垂涎他们如见龙肝凤髓,有人渴慕他们如见绝世美人,这就是他们在我麾下受苦得到的报答。

    老五,不出一月,他们就会过上好日子的。”

    卢象同抬起头惊讶的道:“真的么?谁会如此高看他们?”

    卢象升笑道:“云昭!”

    卢象同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总算没让兄弟们血战多年……兄长,他们真的能?”

    卢象升道:“云昭想要我们天雄军的心思非一日一夜了,现在,真的便宜这个家伙了。”

    卢象同破涕为笑,胡乱擦一把脸上的泪水道:“还好,老八被蓝田县人给送去蓝田城养伤了,我卢氏终究不会绝后。”

    卢象升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道:“死的只有我一个,你们都不会死的,我已经上奏——已将无能累死千军。

    我想,不论是高起潜,还是杨嗣昌都会满意这个结果的。”

    卢象同听了兄长的话,脸上并没有死里逃生的欢快,反而落寞的道:“死就一起死吧,这人间活着也毫无意义。”

    卢象升道:“这话我跟云昭也说过,他却要我活着看看新世界。

    我为人迂腐,很清楚新世界对我这样的旧人意味着什么……不过,五弟啊,你可以代我去看看,看看蓝田县是不是真的如同他们说的那般好,看看,人在蓝田县是不是能活出人的本来模样来。

    看看哪里是不是一个可以让我的灵魂安居的地方,如果能,你就把我的尸骨带……”

    话音未落,卢象升就警惕的向正西方看了过去,与此同时,卢象同,卢象坤等一干将领也转过头去。

    那些押送罪囚的大明卫锦衣卫却对此一无所知。

    卢象升就对领头的千户喊道:“敌军,正西方,两里,骑兵两百!”

    领头的锦衣卫千户冷笑道:“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痴人说梦,等到了京师,就是你的死期。”

    卢象同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贼球囊的……哈哈哈,去死吧。”

    锦衣卫千户闻言大怒,挥动鞭子就没头没脸的抽了下来,卢象同的脑袋露在槛车外边避无可避,只能破口大骂,却不防被人家一鞭子抽在嘴上,唇齿破裂,当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继续大笑。

    一彪骑兵果然从一个小山后边转出来了,锦衣卫千户顾不得继续惩罚大笑不已的卢象同,拨转马头带领百余锦衣卫番子护住了囚车,并且对最里面的锦衣卫番子吼道:“若有不测,所有罪囚即刻斩首!”

    听锦衣卫千户如此说话,并且面对骑兵敢立阵迎战,卢象升凌厉的眼神变得温和起来,对锦衣卫千户道:“不要担心,对方的骑术不精,阵型凌乱,应该不是强敌,你们可以弓箭御敌,三射之后,以锥形阵破之。”

    锦衣卫千户狐疑的瞅瞅卢象升道:“这不是你的救兵?”

    卢象升笑道:“卢某此次是自愿束手就缚,否则,以保定总督梁三喜的本事还没有法子留下我。”

    锦衣卫千户神色缓和了下来,看着卢象升道:“某家当了多年的锦衣卫,见过太多的事情,将军是功是过,自有朝廷论处,无论如何,本官也不会让你落进流寇手中受辱。”

    卢象升并不答话,只是狐疑的瞅着不远处的那一伙人。

    前方乱糟糟的骑兵终于停在了百步开外,果然如卢象升所说的那样,这群人虽然被称之为骑兵,只不过是连驴子也算上了。

    锦衣卫千户抽出绣春刀指着对面的蟊贼道:“何方蟊贼敢劫夺朝廷钦犯,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对面的贼寇首领似乎年纪不大,挥舞一下手中长刀咆哮道:“我等乃是山东流民,听说乱我山东的贼子卢象升在此,我等定要剥他的皮,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锦衣卫千户拱手道;“既然你们不是贼人,那就听本官好言相劝,这就散去吧。

    卢象升已经被朝廷问罪捉拿,抵达京师之后,只要一道旨意下达,就会被斩首,

    朝廷已经答应给山东百姓一个交代,你们何苦阻拦本官押解罪囚进京受刑呢?“

    为首的年轻人咆哮道:“我们不管,不吃了这个恶贼,我就对不起我死难的亲眷。”

    锦衣卫千户闻言大怒,举起手中的绣春刀怒喝道:“本官命你们快快散去,否则杀无赦!”

    年轻人冷笑道:“你们官官相护,天知道是不是在保护这个恶贼,错过今日,让这个恶贼逃脱,这天下才没了公道。

    乡亲们,你们说,能不能放他们走?”

    “不能——”

    年轻背后的流民齐声怒吼,不等年轻人发怒,就挥舞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率先向锦衣卫千户冲了过来。

    锦衣卫千户冷笑一声,绣春刀向前一指,五十骑就越众而出,向对面的流寇迎击了过去。

    “小心有诈!”卢象升大喊了一声。

    锦衣卫千户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挥舞着绣春刀就杀进了敌群。

    卢象同弄干净了嘴里的血渍,吐了一口唾沫对卢象升道:“他们连射箭杀敌这种占便宜的事情都不做,这是该多么的自大啊。

    你看看对面这些人,能把驴子骑的跟战马一般整齐,说他们是流民,打死我都不信。”

    卢象升焦灼的瞅着即将碰撞在一起的两支队伍,忽然大声吼叫道:“莫要伤人!”

    话音未落,卢象升就看到那个骄傲的锦衣卫千户被迎面射来的大蓬弩箭穿刺的如同刺猬一般从战马上掉下来,随后就被一群战马,骡子,驴子一类的牲口踩踏成了肉泥。

    五十个锦衣卫在跟这两百骑作战的第一瞬间就被淹没了,这两百骑兵连停歇一下的意思都没有,越过他们就向囚车扑了过来。

    百步距离……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

    卢象同瞅着跑远的锦衣卫番子对卢象升道:“他们的逃命功夫了得,都顾不得杀我们。”

    卢象升瞅着远去的那群番子摇摇头道:“奇怪!”

    一个张年轻而长着一只朝天鼻的丑陋的脸出现在卢象升的视线里,卢象升皱眉问道:“玉山书院的?”

    年轻人怒吼道:“爷爷是鸡鸣山的好汉震破天!”

    卢象同抽抽自己受伤的鼻子道:“鸡鸣山的好汉带着关中口音实在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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