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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七月十五日,捉吴晓于北春楼妓所,回安全屋审讯七日,尽得山海关将门与建奴往来之消息,另书记录,不做赘言。

    八月初二日,四海商号出银六十七两,得出关令……试探与建奴接触!

    韩陵山在后宅待了三天,出来之后,就对文玉山道:“那些东西对你来说太过危险,我已经全部销毁了。”

    文玉山轻笑一声道:“我已经记在脑袋里了。”

    韩陵山叹口气道:“委屈你了。”

    文玉山双手插在袖筒里笑道:“我在等蓝田大军抵达山海关的那一刻。”

    韩陵山道:“山海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的人,你要明白,任何坚城对我蓝田大军来说,都不过是一堆砖块而已,这里面的人更加的重要……

    长城,长城啊,只要看到这东西就让人心中五味杂陈。”

    文玉山道:“出关文牒已经办妥,老韩,你并非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这一次为何一定要出关呢,我不觉得跟建奴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谈。

    我们与建奴对话的唯一方式该是刀剑跟火炮。”

    韩陵山没有跟文玉山解释,不是信不过他,而是文玉山根本就不该这么想。

    文玉山见韩陵山脸色阴沉,就叹息一声不再问,在接下来等待出关的十天时间里,韩陵山以南京国子监监生的名义,看过了整座关城。

    山海关其实是一座以长城为主体,以山海关城为核心,以东罗城,西罗城,左翼城,右翼城为周边的军事要塞。

    在南起老龙头、北止九门口,全长五十二里的长城线上,分布有一百二十九座城堡、关隘、敌台、城台、烽火台和墩台,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长城防御体系。

    整座城关横亘在燕山与大海之间这条窄窄的通道上,从建筑布局上来说,真的很对得起他‘天下第一关’的名号。

    就在这条防线上,朝廷每年需要花费国帑四百万两银子……出了这座城关,外边的宁远,锦州,大凌河等等城池与其说是属于大明朝的城池,不如说是属于辽东诸将的家城。

    韩陵山站在长城之上迎着猎猎海风,抚摸着粗糙的垛堞喃喃自语道:“跟这些人比起来,县尊实在是太善良了。”

    通过文玉山的记载,韩陵山得出了一个很明了的判断,如今的关外防线上的军兵,不属于朝廷,而是属于边将们,名曰——家兵,而城外几乎所有的农夫都是边将们的佃户,每一个边将都是身家无数之人。

    他们一方面看不起建奴,认为他们是野人,一方面他们也看不起朝廷,认为朝廷暗弱无能,保持目前的状况不变,才最符合他们的利益。

    假如建奴不是那么强大,大明不是那么死命的往这里砸钱,他们很可能早就自立为王了。

    韩陵山不知道目前的局面还能维系多久,而决定山海关命运的不是山海关本身,在于朝廷,在于满清,甚至在于蓝田县。

    身后有囔囔靴声传来,一队甲士从女墙上了长城,韩陵山谦逊的让开道路,拱手施礼。

    “你是何人?”

    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韩陵山循声望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头戴凤翅抹额盔,身着山纹鱼鳞甲留着一抹短须的青年将领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学生韩陵山,乃是南京国子监监生。”

    “来山海关何事?”

    “游学!”

    青年将领打了一个哈哈道:“好借口啊。”随即对左右呵斥道:“这里是军机要地,如何能轻易放人上来?”

    韩陵山见左右低头不言,就有些恼怒的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乃大明士子之权,若我有意,凭借我怀中的国子监堪引,便是吴将军的白虎节堂也能走一遭,如何就不能登临长城怀古一番呢。”

    青年将领瞟了韩陵山一眼道:“吴将军的白虎节堂你恐怕进不去。”

    鄙视完毕韩陵山,就对左手的将领道:“这是你的疏忽,领杖三十。”

    将领怨毒的瞅了瞅韩陵山,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领命!”

    韩陵山瞅着青年将领道:“将军,这三十杖还是打我吧。”

    青年将领诧异了片刻就道:“你是国子监的监生,打不得。”

    韩陵山道:“学生在蓝田县就曾经挨了三十板子,在山海关再挨三十板子正好一东一西,相映成趣。”

    青年将领哦了一声道:“你在蓝田县惹了云昭?”

    韩陵山道:“无意中偷窥了一下他的凤凰山军营,原本也无所谓,只是学生天生胆大,就溜进军营,准备看个仔细,才进去,就被活捉,如非怀中的堪引,脑袋难保!”

    青年将军挥挥手算是饶了那个将领一次,饶有兴趣的瞅着韩陵山道:“既然你见识过云昭军威,那么,你以为蓝田县军阵比之我辽东健儿如何?”

    韩陵山深深地叹息一声,转过身瞅着波涛起伏的汪洋低声道:“你们都很强大,而陛下很弱。”

    青年将领来到韩陵山身边道:“我将不过百人,兵不过万人,如何能称之为强大。”

    韩陵山并没有回答青年将领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道:“我想去建州看看!”

    青年将领道:“看什么?准备投效建奴?”

    韩陵山摇头道:“我父母妻儿俱在中原,我只想去虎狼之地看看,看看那群野人到底凭借什么能将我大明祸害的如此之凄惨。”

    青年将领笑道:“建奴最近成立了弘文院,你想去那里碰碰运气?”

    韩陵山道:“韩某自忖没有无耻到那个地步。”

    青年将领笑道:“那是你没有跟建奴作战过,等你见到了建奴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你们这些人啊,总是高看自己,以为自己的志向高洁,无处能沾染尘埃,可惜,只要刀架到脖子上,膝盖弯曲的比谁都快。”

    韩陵山瞅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刀笑道:“我的腿没有弯。”

    青年将领呵呵笑道:“可是,你脑门上流汗了。”

    韩陵山怒道:“我的腿没有弯!”

    一个亲兵抬腿在韩陵山的膝盖弯处踢了一脚,他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过,他还是仰着头道:“我的腿没有弯。”

    青年将领俯视着韩陵山道:“你真的要去建州看看?”

    韩陵山咬着牙道:“家师说过,师奴之长技以制奴!”

    青年将领皱眉道:“按照你的意思来看,你看过蓝田县,又来到我辽东,那么,你去过李洪基,张秉忠那里吗?”

    韩陵山道:“我在蓝田县见到了超越大明所有地域的繁华,在李洪基那里我看到了无数盲从的百姓用**构建攻城梯,亡命的撕咬大明,我在张秉忠那里看到了无数骑着马的百姓,他们把自己变成了魔鬼,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在辽东,我看到了一片死寂,每个人都只为今天活着,不管明天的事情。

    若我能亲自去建州看看,我就知道这个世界如此混乱的真正原因。”

    青年将领低头沉思一阵,背着手站在女墙前瞅着波涛汹涌的大海看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声道:“我可以派人送你去辽东,不过,你如果回来的话,我是说假如,假如你还能回来的话,告诉我你在建州到底看到了什么。”

    韩陵山挣扎着站起来斩钉截铁的道:“一言为定!”

    青年将领丢给韩陵山一面腰牌道:“有了这个东西,你就能穿越我大明防线去建州,我不知道建奴会不会杀你,一切看你的运气。”

    韩陵山瞅瞅腰牌上那个被云纹包裹的‘吴’字抱拳道:“不知是吴氏那位将军?”

    青年将领道:“某家吴三桂,字长伯。”

    韩陵山的目光久久的停在吴三桂的脸上,过了很长时间才拱手道:“英勇救父的少年英雄,失敬,失敬。”

    吴三桂笑道:“替我去看看建奴,我也很想知道建奴凭什么可以依仗十三副铠甲成就如此大业!”

    说完,就带着部属沿着长城去了九门口。

    韩陵山瞅着吴三桂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的道:“如此,老子去建州,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增加到了八成,这样的概率还是可以赌一赌的。”




第三十五章蠢货都该去死!!!!
    第三十五章蠢货都该去死!!!!

    “将军,您若是不高兴,就打我一顿吧。”

    韩陵山在出关前瞅着那个脸色臭臭的军官道。

    “我宁愿你现在打我一顿泄愤,也不愿意你故意把我丢到一个奇怪的地方等死。”

    裨将闷哼一声,强忍着怒火不出声。

    “将军,我这里有三两银子全部给你了,等我从建州回来从你们少将军那里拿到了赏银,再多多酬谢。”

    裨将似笑非笑的瞅着韩陵山道:“你还想活着回来?去给建奴当奴隶去吧。”

    韩陵山道:“无不想去当奴隶,我准备跟随一个商队一起进入建州。”

    裨将看了看他不再作声。

    韩陵山瞅着一路上见到的残破的村庄以及变成废墟的城堡,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跟这个裨将求饶了。

    他一路走,一路记录,一路凭吊,一路拗哭。

    遇到汉人农夫,他会高兴地大叫,高声向这些人打招呼,告诉他们自己来自南京,即便是得不到回应他也乐此不疲。

    只是那个裨将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嘲讽。

    六天时间,韩陵山终于穿越了整条关宁锦防线。

    这是一条自山海关经宁远至锦州的一条防线,以山海关为后盾、宁远为中坚、锦州为先锋,其间筑有多个堡台作为联防据点。

    关宁锦防线分南北两段,南段为关宁防线,长两百里,自山海关到宁远。北段是宁锦防线,长两百里,自宁远经松山、锦州,抵大凌河。

    韩陵山早在玉山书院的时候就曾经与一干同窗仔细研究过这两条防线。

    在他看来,长达两百里的宁锦防线虽然让大明在实际上控制了宁远、锦州。

    可是控制这两个地方的意义在于控制住了几百里土地,使建奴不能用这些地来生产粮食。

    这样虽然大大增加了大明的经济军事负担,但同样也大大缩小了后金的势力范围减少了其粮食产量,同时又有力牵制住了后金使其无法从容地对朝鲜、毛文龙部以及蒙古诸部下手。

    从道理上来说是站的住脚跟的……问题是——袁大帅杀了毛文龙!

    而建奴也从来没有沿着这条防线进军大明腹地,自从建奴从崇祯二年,崇祯七年,九年,十一年相继避开关宁锦防线绕道蒙古自蓟门大规模入塞,掠地千里,横扫京畿后,就让关宁锦防线成了一个摆设。

    这也逼迫的云昭不得不弄险投下巨大的人力物力,军力与建奴争夺塞上名城——归化城。

    洪承畴说过,宁锦防线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他坐镇这条防线的话,一定会将兵力收缩到关宁防线上,会把重点防御目标放在蓟门。

    韩陵山跪倒在一处土丘边,将皮囊里的酒水尽数洒在坟前。

    他很为这些战死的将士们不值得。

    明明建奴已经把宁锦之地当做就近切割大明血脉的地方……

    眼前就是大凌河!

    “把你埋在这里可好?”

    裨将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韩陵山瞅瞅四周,发现别的军卒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们哪里去了?”

    “去接应一支商队了。”

    “既然你已经完成了吴将军的军令,为何不一起离开呢?”

    “你这个书虫害得老子被少将军呵斥,眼看到手的左翼城守将的职位没了,你说,你该不该死?”

    韩陵山从包袱里取出一柄用麻布缠绕过的长刀对裨将道:“你叫什么名字?”

    裨将的瞅着韩陵山把长刀上的麻布去掉,还装模作样的摇晃着长刀笑了。

    “问阎王爷去吧!”

    说罢按一下刀鞘上的绷簧‘呛啷’一声,他肋间的长刀才弹出刀鞘,就觉得腹部一阵冰凉……一柄长刀刺穿了他身上的铠甲,还将他的肚腹刺穿,刀刃穿出身体半尺有余。

    浑身的力气迅速的消褪,刚刚拿在手中的长刀缓缓落地,双膝跪地,抱着刺入腹部的长刀艰难的瞅着眼前这个该死的书虫。

    韩陵山叹息一声道:“你知不知道,在玉山书院要是不会一手高明的刀术会被殴打的有多惨吗?你知不知道关中赫赫有名的贼寇中,有十四个是我单人独骑杀掉的吗?

    你知不知道凶名赫赫的巨寇刘宗敏在跟我对战的时候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你知不知道悍匪郝摇旗被我踹断了四根肋骨?你知不知道张秉忠的干儿子艾能奇被我追杀的时候跑的有多狼狈?

    当然,你也一定不知道左良玉的闺女就是被我一刀剁下脑袋的?

    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随便杀人?

    你看,我就谨慎的多,我不但知道你叫刘建,还知道你有两个爹,一个姓吴,一个姓刘,我还知道你最近刚刚弄了一百来亩地,暗中劫杀了一支商队,抓了商队中的六个人给你当奴隶种地,你的武功其实很差,之所以能升官完全是靠贿赂跟拍马屁。

    你家少将军早就看穿了你的本质,你以为他真的会让你担任左翼城守将这么重要的职位吗?

    只是碍于他的母亲不好否决你。

    那天正好找到一个机会处理掉你,即便是没有我突兀的站在城墙上,他也会找到别的借口收拾掉你,告诉你吧,放屁太臭都可能是理由。

    你如果没有想要杀我的心思,就能安全回去,不过,回去之后你一定会发现你现在的职位上有人了!

    我总是告诫别人,是蠢货就不要胡乱杀人,杀人是聪明人才能干的事情,蠢人杀人只会严重的害死自己。”

    裨将睁大了眼睛,艰难的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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