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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后世巨星一场演唱会赚的钱比抢劫银行的劫匪多多了。

    “一万六千枚银币!”

    韩陵山故意轻描淡写的说出一个很大的数字,就是想看看云昭惊讶的模样。

    “施琅准备的怎么样了他与那些人的初步磨合完成了吗”

    韩陵山见云昭安稳如山似乎对这些歌姬如此强大的敛财能力没有丝毫的惊讶,就加重了语气道“一万六千银币,能做多少事情啊。

    这样的一笔财富,听说在西方只有伯爵级别的贵族才能拿的出来,足以建造一艘纵帆船战舰并配备所有武器了。”

    云昭瞅着韩陵山道“你要是觉得不忿,可以去抢劫。”

    坐在左边的獬豸冷声道“可以正大光明的征税,抢劫之说,从今往后再也休提,若是为长安城防军捉拿,休怪老夫辣手无情。”

    韩陵山长叹一声道“我们还是说施琅的准备情况吧,他准备六天以后就出发,就在昨日,他已经派出小吏送信给云氏在泉州,广州,潮州的商行,要求他们大力建造纵帆船。

    同时,也向玉山武研院定制了大口径船用重型火炮一百门,中型火炮两百门,近战火炮四百门,以及与之相匹配的弹药,这是武研院一年半的产量。

    他准备抵达潮州之后,就开始在潮州知府的帮助下招水手。”

    云昭皱眉道“我们要的是水军,不是水手。”

    韩陵山道“水手上了船,可以是海盗,也可以是水军。”

    面壁的段国仁此时幽幽的道“批给施琅的钱,不够!”

    韩陵山笑道“当然是足够的,谁家的舰队都是国家出钱建造的国家只开一个头,然后都是舰队自己给自己找钱,最后壮大自己。”

    獬豸叹口气道“说起来,还是海盗。”

    云昭点点头道“即便如此,施琅的决心下的还是有些大了,重炮上船,他有把握吗”

    韩陵山道“武研院接受了施琅的订单,就说明人家有安排,最重要的是,密谍司会从荷兰人,西班牙,乃至英国人那里找到建造纵帆船的匠师。”

    听韩陵山这么说,云昭还是叹了口气,这些年给玉山武研院打下根基的那些西洋人,不知不觉在玉山上,已经停留了十年之久。

    有些人已经死去了,有些人还活着,却像是一个个行尸走肉,即便是那些自忖有高尚情操的神职人员,也有两个人发疯了。

    看样子,玉山该换一批西洋人继续来这里做工了。

    。




第一四二章土崩瓦解
    第一四二章土崩瓦解

    繁华这个词是一个形容词,所以,他分虚假跟真实。

    秦淮河的繁华寇白门几人非常的熟悉,而蓝田县的繁华是她们闻所未闻的。

    秦淮河边的繁华是她们这些歌姬以及达官贵人,商贾巨富们营造出来的,在这里,可以看见一掷千金的浪荡子,也能遇见醉生梦死的王公。

    不过,这些人是有数的,任何一个妈妈都能辨认出任何一个有资格,有钱能船的恩客。

    在蓝田县是做不到的。

    尽管明月楼已经把门票的价格定在十个银币这样的天价了,寇白门出场弹筝的时候,还是被浩大的场面惊呆了。

    巨大的足够装下一千人的大厅里座无虚席……全秦淮河能掏出十两白银为看她们姐妹的人,也没有这么些。

    整整一个晚,寇白门出场六次,只是清歌,或者曼舞,或者弹筝,或者接过坐在最前边的儒生创作的新词……没有血色罗裙翻酒污的狼狈,更没有五陵年少争缠头的羞辱。

    年长者侧耳倾听,击节赞叹,年少者目光炽热,留恋不舍……

    “姑娘们,姑娘们,干的好啊,干的好啊,歌好,曲子好,舞美,人更美,今晚还要好好表现啊,你们的歌舞已经倾倒了玉山的老山长,他邀请姑娘们十天后进入荷花池呢……

    哈哈哈,这可是无的荣光啊,只要姑娘们多费些心思,要是被县尊邀请进玉山城再演一场,姑娘们就能在我关中六十八州畅通无阻。”

    明月楼的女管事醉醺醺的一头冲进寇白门等人梳妆的后台,不等脚跟站稳,就连珠炮一般的说了一通。

    寇白门低头道:“妈妈,我们这样的表现还不能让县尊出山一观吗”

    明月楼管事笑道:“不够,论美艳你们比不过县尊夫人,论风情你们更是不足,我家县尊曾经说过——帝王后宫三千,他有五千九百九十八个……”

    顾横波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他竟然荒淫到如此地步了吗当年大明皇帝分一半后宫赠与蓝田,都被他囊人后宫了吗”

    顾横波的话才出口,卞玉京,寇白门,董小宛以及其余两个江南佳丽同时色变。

    明月楼女管事呵呵笑道:“看把你们吓得,其实呢,要是被我家县尊纳入后宫反倒是你们这些人的福气。

    我家县尊英俊年少,又博学多才,有诸葛之智,又有周郎之风貌,指挥倜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坐关中虎视天下,一声令下,天下英雄无不战战兢兢,

    当年更是百骑出关,在荒原与蒙古鞑子作战,杀的蒙古鞑子血流成河,又新建了蓝田城,威逼建奴不敢轻易从张家口入关。

    这般少年英豪,还不能让姑娘们心生倾慕之念吗”

    寇白门冷声道:“小女子宁愿嫁作农妇,也不愿意进入你们县尊的后宫帮他补足六千之数。”

    明月楼女管事单手挑起寇白门的下巴下看了几遍之后点点头道:“县尊两位夫人就占了五千九百九十八,你这样的容貌风情,又非处子之身,恐怕不能弥补县尊后宫的六千之数。”

    女管事说完这些话,原本醉醺醺的模样立刻就不见了,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从寇白门,顾横波,卞玉京,董小宛等人的面前一一走过。

    然后抱着双手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会对我家县尊有如此大的敌意,话语中总是透漏出一股子鄙薄我家县尊之意。

    我今年三十有三,见过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情痴见过,怨女见过,两情相悦到寻死觅活的见过,忘恩负义到抱着宝盒沉江的也见过。

    要说男子,我蓝田县尊当为世第一等!

    你们的事情我多少都听说过,你认为能保护你的什么朱国弼,在我蓝田只是士子们臧否天下人物中的笑料罢了。

    你以为才高八斗的龚鼎孳恐怕连进入玉山书院就学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你们,别以为你们那些才子情郎现在跟你们两情相悦的,等到灾难到来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将女人推在前边帮他们挡箭的龌龊鬼

    今天,你妈妈我,也是饮了些酒,才跟你们说点不中听的好话。

    找男子,定要找我关中汉子。

    不说别的,仅仅一条,就能让你们嫁的无怨无悔——大难来时,只会让你先跑,他为你断后!

    记住了,现在是乱世!”

    明月楼女管事训斥完毕了,就冷哼一声离开了后台。

    董小宛落泪道:“如此凶恶的妈妈,我们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顾横波道:“也就这样了,我们不过是一群外皮好看的可怜虫,什么时候轮到我们来作什么主了,都不过是水中漂萍,走一时,过一时吧。”

    一直闭着眼睛的卞玉京睁开眼睛道:“我约了明月,寒星两位姐姐去蓝田市,你们去不去。”

    寇白门冷笑道:“我们这些人也能逛街”

    卞玉京道:“听明月跟寒星两位姐姐说,她们平日里烦闷了,就会出门去大肆采买一番,也从来没有恶人来纠缠她们,最多多看两眼罢了。

    我们都是什么啊,天生就是要被男人看的,你们不去,我走了。”

    说完话,卞玉京就带着自己的丫鬟,抬腿出门去了。

    董小宛低声道:“我去休憩了。”

    寇白门,顾横波两人联袂回到房间,打发丫鬟看好门户,就低声叙谈了起来。

    “昨日,第一场演出,四位公子就该出现在场中,我特意看了,没见到人影。”

    寇白门有些惊慌。

    顾横波道:“你还准备为那些男人豁出性命吗董小宛为什么会害怕你不明白吗”

    寇白门道:“他们说过的,还说万无一失。”

    顾横波嗤的笑了一声道:“以冒辟疆这些人的能力,你觉得他们能斗得过云昭这等身经百战的枭雄

    这些人除过喜欢怂恿别人为他们卖命之外,何曾会亲自出手

    你看看他们,收买了几个刺客,又笼络我们这些对云昭有怨隙的人帮他们下毒。

    事情成不成,我们姐妹的下场将惨不堪言,他们呢,无非是写一出折子戏,吟诵两首不值钱的诗文,再掉几滴用姜末熏出来的眼泪,事情就结束了。”

    寇白门面色如纸,颤声道:“我们该如何自处”

    顾横波笑道:“有什么不好自处的,我觉得蓝田县不错,准备在这里住下来,你也看见了,就昨晚我们演出的那个盛况,在长安过日子不难。

    就如妈妈所说,我们就好好跳舞,唱歌,弹琴,作画,与这里的士子对唱应答,又不用出卖皮肉,加这里平安无事,多赚点钱养老没什么不好的。”

    寇白门道:“万一事发”

    顾横波笑道:“自从我们从潼关进入关中,我就看来了,必定会事发。”

    寇白门道:“那该怎么办呢”

    顾横波毫不在乎的笑道:“我们最大的本钱就是这身皮肉,只要我们不出手害了云昭,最多侍寝罢了,难道他会娶我们回去

    顶着一个云昭女人的名头,岂不是要比什么朱国弼,龚鼎孳的女人名头要强百倍千倍”

    “这怎么可以”寇白门惊叫了起来。

    顾横波冷笑道:“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这本就是我们这些人的谋生之道!”

    “我这就去跟董小宛,卞玉京说一声。”

    顾横波抬手擦干寇白门脸的泪水道:“你放心,卞玉京早就没有了要谋刺云昭的想法,至于董小宛,八成也是不肯的,我们干的就是以色娱人的活计,干好自己的活计就成了。

    说真的,这家国天下,与我们几个娼妇何干”

    寇白门重重的点点头。

    钱少少拿着一柄笤帚不断地将泡软的黄豆扫进磨眼里,随着石磨转动,黄豆没磨碎,周边有白色的浆汁从石磨缝隙里流淌出来。

    钱少少喜欢喝豆浆,从小就喜欢,而且对豆浆品质的要求很高,所以,他喝的豆浆都是他自己亲手磨出来的。

    平日里他用的都是家里的小磨,楚楚在一边摇磨,他在这边加豆子,一柱香的功夫就能制作出足够全家饮用的豆浆。

    今天不一样,他要准备五百人份的豆浆,所以,只能用大磨,再用四个人力才够。

    磨坊里两头驴子悠闲地在门口吃着豆渣,屋子里有四个着身披头散发的男子在吃力的推磨。

    稍有懈怠,蘸水的鞭子就会抽在他们光滑的脊背,不由他们不用力。

    四个人嘴里都勒着马嚼子,看的出来,他们很想说话,可是,钱少少完全没有要审问他们的意思,只是一勺子,一勺子的往磨眼里塞似乎永远都塞不完的黄豆。

    日头偏西的时候,黄豆终于处理完毕了,那些豆浆也被凤凰山大营的厨子提走煮豆浆做豆腐去了。

    钱少少掏出酒壶喝了一口酒,对门外的一个壮汉道:“把这四头大牲口牵去牛棚,用点精饲料喂饱了,明天还要磨麦子呢。”

    壮汉答应一声,就用一根铁链子把勒在四人嘴的马嚼子串在一起,用力一拽,这四个精疲力竭的人,就踉踉跄跄的跟着壮汉走了,嘴里还发出含含糊糊的吼叫声。

    钱少少冷笑一声道:“从今后,你们将没有名字,只有编号,就是这座磨坊里的大牲口,一生推磨,直到老死!”



第一四三章劳动教育法
    第一四三章劳动教育法

    从磨坊里出来之后,钱少少再看看远去的那四个人。

    轻轻摇摇头。

    他不由得想起云昭对这四人的评价。

    这四人皆出生在于世代仕宦之家。

    幼年就随父祖在任所读书,少年时就崭露头角,文苑巨擘董其昌把他们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们“点缀盛明一代诗文之景运”。

    然,此时的大明王朝已成溃乱之势,东北在建奴的铁蹄之下,川陕湖广河南,山西是“流寇”驰骋的战场。

    而江浙一带的士大夫依然过着宴安鸩毒、骄奢淫逸的生活。

    秦淮河畔,妓家所居的河房开宴沿宾,樽酒不空,歌姬的翡翠鸳鸯与书生的乌巾紫裘相交错,文采风流,盛于一时。

    这四人也沾染了一般豪贵子弟的浪漫风习。

    一方面,他年少气盛,顾盼自雄,主持清议,矫激抗俗,喜谈经世大务,怀抱着报效国家的壮志另一方面,又留恋青溪白石之胜,名姬骏马之游,过着脑满肠肥的公子哥儿的生活。

    如今,他们好不容易来关中了,就必须好好地接受一场可以洗涤灵魂的改造!

    怎么才能改造这些公子哥呢

    云昭认为劳动既然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源泉,那么,劳动也一定能把一个诗赋风流的公子哥,改造成一个脚踏实地的人间俊彦。

    总的来说,这些人一直漂在社会的最上层,从不知民间疾苦,既然来关中了,那就一定要给他们好好地上一课,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

    人才这东西,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稀缺的,都是不可替代的,因此,云昭没有杀这些人的心思,而是抱着治病救人的态度来对付他们。

    钱少少认为,想要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接受改造,首先就要堵上他们那张舌灿莲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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