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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越过小小的山岗? 在山坳里就有几户人家。
此时,山包上种植的那些梅树又太小,梅花还没有盛开,形不成铁钩银划的意境,所有的枝条都是柔嫩的,且是向上的,有一些顶着一些花苞,却没有开放的意思。
一股山泉从山上倾泻而下,路过梅树林子,在黑乎乎的大地上拐了一个弯之后就从其中最高大的一间瓦房门前经过,最后消失在场院后的灌木丛里。
“环境不错,想要在这里颐养天年,终究还要问过朕才行。”
“陛下,史可法应该还有入仕之心,您只要看他对时事的看重,并且积极参与当地代表会建设,就知道了,陛下此次诚心前往邀请,史可法必定会欣然从命。”
云昭面带微笑,他也觉得应该就是这个结果。
沿着小路来到山居门前,侍卫们上前敲门,不一会,就有童子开了门,等他看清楚眼前是黑乎乎的一群武装人员之后,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祸事来了,祸事来了,官家来抓老爷了。”
不一会,很多人就从屋子里匆匆出来,其中以须发斑白的史可法最为显眼。
黎国城咳嗽一声道:“史可法,陛下来访。”
史可法闻言吃了一惊,向门外看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身着裘衣的皇帝就站在他家的门口并微笑着看着他。
见来人不是慎刑司的人,史可法反而不再惊慌,遥遥的朝云昭施礼道:“陛下雪天登门,可有教史可法之事吗?”
听说是皇帝来了,史可法的家人想都没想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泥水里。
云昭笑眯眯的瞅着站立着的史可法道:“平身吧,为了让天下人都能站着说话,我朝已经废弃了跪拜之礼了。”
史可法有些尴尬的施礼道:“陛下莫要见怪,有些人跪拜的时间长了,就不习惯站着说话了。”
云昭点点头道:“爱卿说的极是,朕就不进去打扰了,那边有一道竹林小径,我们就那里散散步,说说心里话。”
史可法回头看了一眼狂喜的家人,轻叹一口气道:“敢不从命。”
皇帝相邀,史可法明明已经从云昭眼中看到了深深地恶意,却没有办法拒绝。
他知道,眼前的这位皇帝跟他以前伺候过得皇帝完 全不同。
这是一位有着虎狼之心,又有大毅力的皇帝,不会因为某一个人,某一件事就改变自己的想法的一个心如铁石的皇帝。
天下才俊之士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而且丝毫不讲究方式方法,只要求结果的皇帝。
回想起自己在应天府噩梦一般的经历,一股无名怒火从脚底板升腾到了后脑。
“既然如此,老朽为陛下带路。”
侍卫们野猪一般突进竹林,顷刻间,竹子立刻胡摇乱晃起来,那些停滞在竹子上的白雪也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
等云昭跟史可法步入竹林小径的时候,侍卫们甚至用砍断的竹子将碎石子铺就的小径也清扫的干干净净。
云昭瞅着干净的竹子对史可法道:“孤阳不长,孤阴不生的道理,爱卿应该是明白的。”
史可法嘿嘿笑道:“陛下当初涤荡天下的时候恨不能将异端邪说清扫一空,现在,怎么又说出孤阳不长,孤阴不生的话语来呢?”
云昭瞅着怒气难平的史可法奇怪的道:“我听张峰说爱卿的心中已经空空如也,不碍一物,怎么还对往事耿耿于怀呢?
要知道,当初算计你的时候可不是朕的主意,你也该知晓,朕历来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人,不会干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史可法嘲讽的瞅着皇帝道:“哦?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老夫之所以原谅张峰,谭伯明一类的小人,完 全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小人,从未掩盖过什么。
倒是陛下今日说自己光明正大,老夫听了之后还真是惊讶。”
云昭点点头道:“爱卿说的极是,只是目前的朝廷上全是一众小人,爱卿这般君子难道就没有出山为国为民出力的想法吗?
毕竟,以先生大才,留在这荒僻之地实在是太浪费了。”
史可法哈哈大笑道:“好啊,想要老夫出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陛下准备以何种官职来打动老夫?”
云昭斩钉截铁的道:“国相!”
史可法原本猖狂的嘴脸立刻就沉静下来,一字一句的道:“何故如此羞辱我?”
云昭皱眉道:“难道国相之职还不能让爱卿满意吗?”
史可法淡淡的道:“据老夫所知,如今的国相张国柱颇受百姓爱戴,调配天下虽然不能说事事如意,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干吏。
就本事而言,老夫自认不如张国柱。”
云昭笑道:“副国相。”
史可法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拱手道:“只是老夫不愿意与洪承畴为伍。”
云昭点点头道:“当初我就说了,让他隐姓埋名的,还给他弄了一个青龙先生的假名字,谁知道,他偏偏不听,仗着自己在开拓南洋一事上薄有微功,就自大的将本名泄露出来,实在是让朕为难。”
史可法道:“他的作为老夫听说了,倒是没有埋没他的一身才华,老夫只是不喜欢他的为人,当初辽东一战,大明半数精锐随他一起命丧黄泉,他如果死了,老夫当敬他,仰他。
崇祯皇帝为他下了罪己诏,为他哭晕了三次……最后他却活着回来了,还变成了你蓝田一脉的重臣。”
云昭欢喜得看着史可法道:“哦?先生至今还认为皇帝之命不可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史可法点点头道:“受重命,负天下人望,当以死报之。”
云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朝史可法拱手施礼道:“现在,就有一件天大的事情朕准备托付给先生,此事非先生不能成事,希望先生能捐弃前嫌,看在天下生民的份上重出梅花谷,为天下人谋幸福。”
史可法正色道:“前番向陛下讨官,不过是心中有气,这并非史可法本意,现如今,我大明国运蒸蒸日上,盛世指日可待。
老夫虽然隐居梅花谷,依旧为这个新的时代歌之,舞之,恨不能也亲身参与到这个宏大的浪潮之中,唯有如此,老夫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陛下请说,需要老夫去南洋做什么?”





明天下 第一三一章海禁开了,世界活了
第一三一章海禁开了,世界活了
“为遥亲王相。”
云昭见瞒不过史可法,遂如实告知。
“如此说来,陛下对与南洋也颇有些割舍不下?”
“朕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度。”
“陛下深谋远虑,以南洋为盾,摒护大明本土,老夫深为钦佩,只是南洋这道屏藩能否长久,还要看陛下如何安排了。“
云昭道:“故旧亲朋不可舍弃,骨肉兄弟不容分开,先生有何可以教朕?”
史可法低声笑道:“陛下雄霸天下,所向披靡了一生,对自己历来很有信心,既然这一次心生忧虑,为何不向圣贤求解脱呢?”
“圣贤若是有法,为何中华王朝不能有一个万年者?”
“老夫归隐之后喜欢手谈,与东邻王公交为莫逆,每每手谈之时,东邻王公都要饶我三子,而后再落子,方能杀的难解难分,最终却总是落败。
某一日问王公:何也?
王公曰:手谈能看到下一落子之地者曰:苟,能看两步之后曰:会,能见三部者曰:成。能看四步者曰:空,能看五步者曰:能,看六步者曰:胜,能看七步者曰:鬼,能看八步以上者世间罕逢敌手,而能看十步开外者,就不是区区凡人所能置喙的。
从陛下的布置来看,已经到了能的境界,只是陛下忘记了,布置天下与手谈不同,手谈讲究落子无悔大丈夫,陛下布置天下却不然。
以老夫之见,陛下身体康健,春秋鼎盛,再驭极大明三十载不在话下,陛下还有足足三十年的时间? 何不慢慢落子,即便是偶尔失误,也是谢家宝树偶有黄叶算不得什么? 重新来过就是。
有了这三十年时间? 以陛下之智慧? 想必早就能看到百年之后了,那个时候再从容落子也不迟。
何必要毕其功于一役呢?”
云昭低头沉思片刻道:“看来是朕急躁了。”
史可法笑道:“陛下不是急躁了,而是担心这个法子如果不能成? 会损伤陛下与当年那些老兄弟的情感? 不过,以帝王之尊,依旧顾念昔日恩义? 殊为难得。
至少? 老夫此去遥州? 不用担心出现兔死狗烹的祸患。”
梅花岭的竹林不算大? 云昭与史可法走了不久? 就已经穿过了山谷? 小雪依旧在稀稀疏疏的下着,很快就让没有兜帽的云昭与史可法白了头。
史可法似乎完 全忘记了应天府的惨败,而是一个胸中充满了斗志的昂扬之士。
早在云昭册封二皇子云显为遥亲王之后,史可法就在努力的思索云昭的目的何在。
此时,大明本土的土地改革已经完 成? 天下人已经接受? 并习惯了人人有土地? 任何人的田亩之数不得过千的法令。
皇帝断然没有毁掉这一来之不易的成果改弦易张恢复帝制的必要。
不过? 当史可法发现,在海外有资格获得封地的人无不是开国元勋,发现这一点之后? 史可法就重新认真的思索了一遍云昭自登基以来的所作所为。
结果他发现,云昭颁布的每一个政令的背后,都有清除特权阶层的影子在内。
可是,那些名臣勇将们随从皇帝打天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白白的奉献,总有人认为自己既然付出了,就应该得到该有的利益。
仅仅是几个勋章,几个荣誉称号,很明显这是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的。
就在这个时候,遥亲王出现了……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史可法准备葬在遥州!
这就是云昭跟史可法商谈之后得到的回报。
对于这个人的承诺,云昭还是相信的,也相信这个人一定会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南洋,去遥州做事。
云昭离开梅花岭的时候,留下了一张官凭,两张银票,每张五万枚银元。
这些钱是留给史可法安顿家小的,十五天之后,就有遥亲王的属官前来迎接史可法这个遥亲王相离开大明本土,直奔南洋。
“夫君,您把史可法塞给显儿了?”
钱多多有些不放心。
“不仅仅是一个史可法,还有以阎应元,左懋第等二十六人,更有玉山大学堂,玉山书院支援的一百六十七个毕业生。”
“如此一来,加上显儿身边的孔秀等人,遥亲王府的官员算是配属妥当了,可是,光有官员还是不成啊,妾身听说遥州之地除过野人就没有合适的百姓了。
就算从南洋迁徙,可是南洋也没有几个人啊。”
“江南之地的船民。”
“船民?昔日张士诚的部属?陛下登基都快要十年了,这些船民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吗?”
“不仅仅有张士诚的旧部,还有陈友谅战败后留下来的九姓渔户,要解决他们的问题谈何容易,江南人视这些船民为下等人,即便是朝廷强行在江南给他们配属了土地,他们却不善于耕作,再加上处处被江南本地人排斥,过得并不好。
三年前开始,就有船民领袖张振给我上了血书,声称宁愿远走塞上,也不肯与江南人为伍。朕当时安抚过他,告诉他不出三年,朕就会给他们寻找新的归宿。
现在,这七万八千六百多人可以启程了。”
钱多多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云昭道:“你担心这些人会成为祸乱之源?”
钱多多道:“这些人的心不在大明。”
云昭道:“不是每一个船民都能去遥州,一家中有两子女者走一人,一家中有三子女者走两人,去的全是年轻男女。”
“妾身还是不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蓝田王朝可没有半点对不起他们,相反,这些人对蓝田皇朝的归属感甚至要比普通百姓来的更加强烈。
毕竟,是我们结束了他们悲惨的命运,是我们分给了他们足够多的田地,也是因为我们,他们这群人才能上岸生活,不再充当妓女,乞丐。
慎刑司调查过这些人,发现他们为大明重新开拓疆域的热情很高。
当然去遥州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他们,咱们大明现在人口多,地方大,加上当农户现在也赚不了几个钱,就有不少的青壮农夫也愿意离开乡下,来城市里给自己寻找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我已经命各地官府招募这些人,希望他们能去遍地都是黄金的遥州,那里才是发大财的所在。”
钱多多瞪大了眼睛道:“遥州有金子?”
云昭点点头道:“金子多的你不敢想象。”
“真的有?”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自己的子民呢?”
“多少人,第一批人应该有十五万之多,等这些人在遥州安定好之后,朝廷每年都会鼓励乡下多余的农夫下南洋,去遥州,估计十年之后,遥州的人口应该不会少于百万。”
云昭的计划听起来非常的美好,遥州有金子,这一点云昭是很肯定的,但是,金子在什么地方,云昭却是一无所知的。
反正口号不是他拟定的,是张国柱听了几场关于遥州的报告之后,命各地州府的官员们制定的。
就算那些去了遥州没有找到金子,仅仅是干活,想必就能赚到云显手里的大批金银,所以,这也算不上被骗。
钱多多有好几个库房,其中一个就在扬州。
云昭看了,里面的金银堆积如山,这个婆娘早就不是偷偷贪污云昭十两银子就窃窃自喜的那个小女子了。
如果把她手里的金银统统放出去,很有可能会影响大明朝现在的金银兑换比率。
好在,这些钱财将会以购买货物,雇佣人工的方式花出去,因此,对于大明的市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人们只会在不知不觉间发现,物价上涨了,自己手里的金银,好像贬值了。
这都是小问题,为了促进贸易,货币本身就该有一个缓慢的贬值过程,百姓们以后会习惯的。
云显带走了云纹统领的三千云氏私兵,云杨又从禁卫军中抽调了五千自愿成为云氏私兵的山贼后代,他们将会在十六艘铁甲巨舰的护卫下,带着两百艘巨型商船载着那群自愿去遥州发财的船民以及农夫们先到南洋,然后一路下遥州。
损失几十万人口对目前总人口达到一亿两千万的大明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在云昭的计划中,人口稠密的江南,中原,关中,蜀中,还应该抽调大量的人口奔赴大明军队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大片土地。
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在于减少大明的农业人口,还在与有效的挤压别的民族人口的生存空间。
就人口而言,云昭相信不出十年,喜欢生孩子的大明百姓一定能给他再多生出七八千万人口来。
按照云昭的初步估计,大明必须拥有十五亿以上的人口,才能牢牢地占有广阔无垠的大明土地,而这个目标,云昭认为,应该会在自己得有生之年见到。
随着这批人的离开,大明的市场会出现新一轮的繁盛,毕竟,钱多多已经散尽家财的在买东西帮衬儿子,即便是看在钱多多拳拳爱子之心,这也不应该成为坏事。




明天下 第一三二章听话,不然选你去遥州
第一三二章听话,不然选你去遥州
云昭是一个下命令的人,在他看来,他下达的每一个命令都是有利于国家的,有利于百姓的,如果这个政策不好,一定是在执行的过程中出了差错。
事实上也是如此的。
就比如扬州城外有一个叫做野狐岭的地方,就把云昭的旨意执行的不好。
因为,这里准备送去遥州的人不是自愿的,而是被村子里的人选出来的。
两男一女。
男的叫做候胜,黄强,女子叫做陈欧氏。
这三个人本来是野狐岭村子里最厉害的三个人,不知为什么,在县里来人收纳前往遥州的自愿人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的名字就被里长给上报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候胜,黄强两人狂怒,提着刀子满世界的寻找村子里的乡老以及里长,却一个都没有找到。
毕竟,每家每户都把大门关闭的严严实实的,不论他们在外边如何打砸,也没有一个人露头,他们也不敢点火烧了这个村庄,因为,在他们背后站着六个不怀好意的捕快。
相比候胜黄强的疯狂,陈欧氏却表现的很平静,甚至有些窃喜。
安静的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包袱背在背上,然后就对仇恨的看着用她的婆婆道:“以后啊,你那个腌臜的丈夫你自己伺候,你那个腌臜的儿子你自己养,你养在后院里的两头猪我早上喂了半斤砒霜,鸡窝里的鸡也被我拗断了脖子全死了。
还有,砒霜我买了一斤,剩下的半斤我也不知道放到那里去了,可能是面柜子里,也有可能是米缸里面,总之,你要好好的找,毒死人就不好了。”
“你这个毒妇……”婆婆喘着粗气扑了上来,却被陈欧氏一脚踹倒,然后就拉开门,冲着门外的捕快们笑颜如花的道:“捕快大哥,我收拾好了,现在就可以走了。”
“我要去慎刑司告你——”
婆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欧氏哈哈大笑一声,就快步朝捕快迎了过去? 有说不出的活泼之意。
遥州这名字一听就是很远的地方,陈欧氏不在乎,只要能远离这腌臜的一家子? 跑到天边她都觉得快活? 自从嫁到这个家? 她没有一天的日子是好过的。
新婚之夜挨打,多吃一口东西挨打,跟邻居多说一句话挨打? 丈夫生病挨打? 怀孕之后还挨打,孩子先天不足夭折了也挨打,丈夫喝醉酒跌死了也挨打……
后来她买了一斤砒霜的事情被药铺的人宣扬开来之后? 她凶恶的公公? 婆婆? 以及痴傻的小叔子才不敢动她了。
如果不是听说自己可以去遥州? 陈欧氏就准备在这两天里? 用存钱买的砒霜把这一家子的活物统统毒死。
候胜? 黄强两个已经发泄过怒火了,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没办法改变了,现在,两人就蹲在墙根上整理自己的包袱。
“候大哥,黄二哥? 以后到了遥州? 还要请您两位高邻庇护呢。”
候胜哼了一声道:“没工夫跟一个买了一斤砒霜? 随时准备毒死人的毒妇靠近乎。”
黄强也忍不住向旁边挪动了一下道:“滚开? 离我远点,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看到强横的候胜,黄强两人的模样? 陈欧氏笑的越发开心了。
捕快头子瞅着眼前的三个混蛋,本来还想着弄清楚陈欧氏剩余的砒霜都弄到那里去了,转头一想,这些人都要发配到据说有几万里外的遥州去,也就没了这个破案的心思。
案子破了,跟没破结果相差不大,陈欧氏注定了要去遥州,即便是杀了人也是这个结果。
“猪是妾身养的,毒死了也是妾身自己的,鸡鸭也是同样,至于面柜子,米缸里我可没有丢砒霜,就是吓唬他们一下,妾身留下的砒霜是用来杀虫的,可不是用来毒死人的。”
候胜,黄强瞅瞅陈氏的那个老虔婆哭着将好好地米面从家里丢出来,就越发的不想靠近陈欧氏了。
在捕快给三人重新登记造册的时候,陈欧氏坚持去掉了夫家姓氏,至此,候胜,黄强这才知晓陈欧氏原来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欧兰。
捕快带着三人回到了县里,与百十个同样倒霉的人汇合之后,就去了州里,再与八百多人汇合之后就去了杭州府。
按照条例规定,县里给欧兰发了三个银元的补助,州立给她发了五个银元的补助,等到了杭州府,杭州府又给她发了十二个银元,补足二十个银元的遥州安家费。
拿到这三笔钱之后,欧兰就不再担心了,因为她觉得即便是把自己卖了,好像也不值二十个银元,现在,这二十个银元就装在她的钱袋里,硬梆梆的顶在她的腰上,给了她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欧兰不算是一个美人,不过也有几分扬州女子的娟秀,按理说这样的女子混在一群男人里面,一定会吃亏的,可是,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蛇,还是一条毒蛇。
看样子,候胜,黄强没有歇着,早在汇合之后,就把她藏毒的事情给宣扬出去了,现在,大家怀里都揣着二十个银元,天知道这个毒妇会不会勾引自己,然后下毒,弄走这二十个银元。
因此,欧兰身边很安静,抱着自己的包袱,等着排队登船,然后下南洋。
上船的时候自然是要搜身的。
轮到欧兰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过来看。
结果,那些天杀的懒捕快,仅仅搜检了欧兰的包裹就轻易的让她上了船,连在欧兰身上摸一把的兴致都没有。
候胜大声道:“官爷,这女人身上带着砒霜呢,半斤!”
捕快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着候胜道:“你身上还带着刀子呢,要不要老子也把你的刀子一并没收?”
候胜道:“我拿着刀子是为了防身。”
捕快大笑道:“人家拿着毒药也是为了防身,你如果不想被毒死,那就离她远点,小子,我告诉你,等你们去了遥州就会发现,砒霜这东西什么都不算。”
候胜再一次咆哮起来:“陛下的旨意里说是自愿,老子就不是自愿的,放开我,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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