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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此时的广州城,依旧被杨雄挖的乱糟糟的,实在是谈不到有多少美感,小笛卡尔却看什么都稀奇。
两个公差过来查看了小笛卡尔的腰牌,敬礼之后就走了,他的腰牌来自于张梁,也就是一枚证明他身份的玉山书院的招牌。
这样的腰牌在广州几乎没有,因为,这种古色古香的桃木腰牌,只有玉山书院能够颁发。
在小笛卡尔没有出示腰牌之前,路上的行人看他的目光是冷漠的,整个世界就像是一个黑白两色的世界,这样的目光让小笛卡尔觉得自己就是这座城市的过客。
或许是一只幽灵,因为,没有人在意他,也没有人关心他,就连吆喝着贩卖东西的商贩也对他视而不见。
玉山书院的腰牌就像是一支神奇的魔杖,自从这东西出来之后,世界顿时就变成了七彩斑斓的。
那些原本看他目光古怪的人,这时候再看他,目光中就充满了善意,那两个公差临走的时候刻意的将小笛卡尔的腰牌挂在他的腰带上。
“这位小公子,可是腹中饥饿,我来香楼的饭菜最是美味不过,其中有三道菜就来自玉山书院,小公子不可不尝。”
“哎呀呀,小公子一看就是以为风流倜傥的人物,如何能去来香楼这等粗俗之地用饭,我梅香阁的饭菜可就不同了,不但有各种新鲜的鱼获,还有小娘子弹曲,吟诗,唱歌……”
“滚开,你这个老鸨子千万莫要教坏了人家的小公子,去我大成德吃一些广州没有的新奇才是正经……”
小笛卡尔笑眯眯的瞅着这些拉他吃饭的人,没有理会,反而挤出人群,来到一个买卖牛杂的摊子跟前对卖牛杂的老妪道:“一份牛杂,加辣。”
字正腔圆的大明话,一下子就让那些想要宰客的商贩们没了骗人的心思,很明显,这位不但是玉山书院的学子,还是一个通晓时事的人,不是书呆子。
玉山书院里出来的人,如果不是戴着眼镜的书呆子,那么,大部分学子就不是他们用一点小伎俩就能欺骗的精明货色。
不过,小笛卡尔也成为了第一个身着名贵儒衫,站在广州街头用竹签挑着牛杂吃的第一个玉山书院学子。
能来广州的玉山书院门下,一般都是来这里当官的,他们比较注重身份,虽然在书院里吃饭可以吃的跟猪一样,离开了书院大门,他们就是一个个知书达理的君子。
很多时候走路都要走大路,莫要说吃牛杂吃的满嘴都是油了。
今天,是小笛卡尔第一次单独出门,对于大明这个新世界他非常的好奇,很想通过自己的眼睛来看看真实的广州。
吃完了牛杂,他随手将一次性竹碗丢进了硕大的垃圾桶,惊起了一片苍蝇。
用手帕擦擦油乎乎的嘴巴,就抬头看着眼前这座高大的茶楼琢磨着要不要进去。
一个翠衣女子站在二楼朝他招手绢,且用脆生生的官话,邀请他上楼去,说是有几位同窗想要见他。
小笛卡尔上了二楼,被翠衣女子带进了一间包厢,包厢里坐着六个人,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岁,小笛卡尔与这六人对视一眼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施礼,就听坐在最上首的一个小胡子男子道:“你是玉山书院的学子?”
小笛卡尔本来很想老实的回答,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老师张梁对他说过的话——在大明,你最可靠的伙伴来自玉山书院,同样的,在大明,你最难缠的对手也是玉山书院的同窗。
想到这里,小笛卡尔挑挑眉毛道:“敢问几位大名,可是来自玉山书院的学长?”
小胡子的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一下,就沉声道:“我在问你!”
小笛卡尔扒拉一下腰上的桃木牌不满的道:“你眼睛不好吗?”
小胡子转过头对身边的那个戴着纱冠的青年人道:“文君,听口气倒是很像书院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文君兄点点头道:“腰牌也不差,就是编号不对,腰牌上的包浆也不对头,这个小鬼最多只有十五岁,没可能有这样一枚包浆完整的腰牌。”
“腰牌哪来的?”一个留着短髯的大眼睛青年很不客气的问道。
“我老师给我的,等我到了玉山书院就给我换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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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子点点头对在座的其余几人道:“看来是了,张梁一行人邀请了欧洲著名学者笛卡尔来大明讲学,这该是张梁在欧洲找到的聪慧学子。”
短髯青年人指指最后一把椅子对小笛卡尔道:“坐下吧,今天是玉山书院毕业生广州学子聚会的日子,你既然碰巧了,就一起庆祝吧。”
小笛卡尔不解的道:“这就算是确认了?”
文君兄笑道:“你身上玉山书院的味道很浓,就是刻意了一些,隔着八条街都能闻到,坐吧,自己倒酒喝,我们几个还有胜负未曾分出来。”
不等文君兄把话说完,几人就从长袖里探出手,原来一人手上抓着一把纸牌。
然后就呆坐在那里如同木头人一般。
小笛卡尔不明白这些人在干什么,打牌这种事在欧洲的时候他就跟张梁乔勇等人学过,且打的一手好牌,只是眼前这六位手里拿着牌却不出牌,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小笛卡尔左右看看,周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如果说非要有奇怪的地方,就是在这个包厢里有一只绿头大苍蝇正在嗡嗡嗡的飞着。
这六个人虽然身体不会动弹,眼珠子却一直在追踪那只绿头大苍蝇的飞行轨迹。
小笛卡尔见桌面上还有几张牌,就顺手取了过来,铺开之后握在手上,与其余六人一般模样。
其余六人见了小笛卡尔的动作,脸上齐齐的浮现出一丝笑意。
绿头大苍蝇眼看着就要落在小胡子的牌上,却一沾就走,继续在空中飞舞,害的小胡子一脸的晦气。
小笛卡尔用手帕擦擦手上的纸牌,果然,那只绿头大苍蝇就稳稳地落在他的牌上。
其余六人愤怒的将牌丢在桌子上,一人丢出一枚银元给小笛卡尔,端起面前的酒就一饮而尽。
“欧洲人身上羊膻味浓重,这小子身上没什么味道啊,苍蝇怎么就落在他的牌上了?”
短髯青年人在小笛卡尔身上胡乱嗅嗅,非常的不服气。
小胡子道:“他的手帕很脏!”
文君兄笑道:“顷刻间就能弄明白我们的游戏规则,人是聪明的,输的不冤枉。”
另一个面目阴沉的青年人道:“书院里的学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小子如果能不忘初心,书院大考的时候,应该有他的一席之地。”
短髯青年大笑道:“我记得我们的学长也是这么说的,不过,连续三年一个国字生都没有出过,学生中确实没有了惊才绝艳之辈。”
小笛卡尔正抓着一只鸡腿在啃,闻言翻了一个白眼道:“我去了之后就会有国字生了,你们觉得笛卡尔·国这个名字怎么样?”
小胡子闻言眼睛一亮,连忙道:“你是笛卡尔先生的儿子?”
小笛卡尔道:“那是我祖父。”
小胡子笑道:“父亲也罢,祖父也好,总之,你是能带我们去拜访笛卡尔先生的是吗?”
小笛卡尔道:“我祖父身体不好,不见外客。”
文君兄亲热的拉着小笛卡尔满是油渍的双手道:“你我同出一门,现如今,师兄有难,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小笛卡尔抽回双手,不解的道:“我祖父刚刚来到大明,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文君兄叹口气道:“你祖父确实才刚刚到来,可是,他的学问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到了大明,两年前,笛卡尔先生的全部著作已经来到了大明。
我们这些人很喜欢先生的著作,只是通读下来之后,有很多的不解之处,听闻先生来到了广州,我等特意从湖南来到广州,就是为了方便向先生请教。”
小笛卡尔笑道:“两年前的那些文献都是我亲自抄录的,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可以问我。”
小胡子听到这话,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朝小笛卡尔弯腰施礼道:“愚兄对笛卡尔先生的学识钦佩万分,目前,我只想知道笛卡尔先生的爱心函数何解?”





明天下 第一六九章造势,学术造势
第一六九章造势,学术造势
小笛卡尔做梦都想不到祖父创立的心形线方程及图像会被人如此解读。
听了小胡子孟圆辉的解说之后,小笛卡尔的嘴巴就再也没有合上过。
在这个故事中,一无所有的贫穷数学家笛卡尔在斯德哥尔摩的街头乞讨,邂逅了美丽的瑞典公主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在得知笛卡尔是一位优秀的数学家之后,不仅不嫌弃笛卡尔,还和他讨论数学,而后,两人因数学结缘,而笛卡尔先生的数学天赋在克里斯汀面前展露的淋漓尽致。
出于尊重,公主让笛卡尔进宫当自己的数学老师,两人经过长时间的耳鬓厮磨之后,相互爱上了对方。
当时五十二岁的笛卡尔和十八岁的公主相爱,这对瑞典皇室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不仅仅是年龄的差异,两人之间的身份也是天差地别,国王大怒,要杀了笛卡尔,克里斯汀公主却在刑场上握着匕首抵着心口以性命相威胁,如果她的父皇真的杀了笛卡尔,她就即刻自杀!
疼爱女儿的瑞典国王不敢拿女儿的生命来赌,下令赶走了笛卡尔,软禁了公主。
回到法国的笛卡尔坚持给公主写信,他整整给克里斯汀写了十二封信,可惜,这些情真意切的信件全都被国王拦截。
没多久,笛卡尔先生感染了黑死病,临死前他寄出了自己最后一封情书。
情书上没有一个字,只有一个方程式——r=a(1-sina)!
国王以为这封情书上藏了啥了不得的东西,召集全国的数学家解题,但是所有人都答不上来。
无奈之下,国王只好将这封信交给公主,公主通过答题得到了一个告白的心形。
笛卡尔先生在寄出第十三封信了却心愿之后,就准备安详的在巴黎死去,却听闻自己的外孙以及外孙女还活着,就以极大地毅力战胜了必死的病魔——黑死病。
为此,他痛苦地放下了自己与克里斯汀公主的爱情,潜心教导自己的两个外孙……
自从这个故事随着笛卡尔先生的学说传播到了大明之后,很多高知女性就对这个故事着了魔。
这就是她们期望的最高贵的爱情,于是,任何不能解开r=a(1-sina)方程式的男子根本就是一个不懂得爱情的蠢猪,只有解开这个方程式的男子才有资格抱得美人归。
而任何一个解开这道方程式,并且将答案公之于众者一定是人间败类!
这就造成了能解开这道方程式的人为了自己的幸福一定会闭上嘴巴,至于解不开的,那就是解不开,敲破脑袋也无济于事。
孟圆辉这群人就是这类货色。
很明显,大明的高知女子全在玉山书院,而玉山书院早就不是丑人遍地走的怪物学院,这里的女子已经成了高门贵第求娶的不二人选。
很多有抱负的玉山书院学子宁可蹉跎岁月,也要等待书院里的学妹们成长起来,于是,就有了孟圆辉这种货色,宁愿从湖南跑来广州,当面向笛卡尔先生求一个正确的答案。
小笛卡尔不清楚自己祖父是不是真的与克里斯汀公主有过这样一段情缘,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外祖父如果不幸沾染了黑死病,那就真的死定了,那东西可不是仅仅凭借毅力就能克服的。
这道方程式对于小笛卡尔来说不算什么难题,命茶楼的那个翠衣女子找来了一块板子,就很轻易的将正确答案写在板子上,当坐标系上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心形图案之后,孟圆辉等人拍案叫绝。
而笛卡尔先生的形象已经在他们心中拔高了无数个层次,毕竟,这些上过玉山书院的学子都知道高等数学有多么的讨厌,能把这么高深的学问,玩出花花来的人,除过大师之外,他们已经想不出任何名词来形容笛卡尔先生了。
小笛卡尔再被六个大汉轮着狠狠地拥抱之后,就呆滞的留在原地,思考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不等他思考结束,那个美丽的翠衣女子就很不耐烦的希望他能快点结账。
小笛卡尔木讷的给了那个翠衣女子五个银元的酒菜包厢费用,同时,也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翠衣女子拿走了他刚刚打牌赢来的六个银币当小费,最后还被翠衣女子娇笑着推出茶楼,重新站在光天化日之下。
刚刚还无比清晰的世界再一次变得模糊起来。
过了好半天,小笛卡尔才气急败坏的吼道:“不为人子!”
小笛卡尔第一次跟同窗会面的感觉不算好。
这也让他彻底的相信了老师张梁说的话——在大明,你最可靠的伙伴来自玉山书院,同样的,在大明,你最难缠的对手也是玉山书院的同窗。
或许还应该加上一句话——最无耻的对手也来自玉山书院!
小笛卡尔很聪明,至少,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很聪明,以他的智慧,不难想到这些人会拿着他解开的题去干什么,这都不用想,这些混账如果不能把这个事情的利润榨干,抹净如何会罢手?
什么求娶年轻学妹的故事绝对是借口,那个该死的文君兄看起来至少有三十几岁,熟悉大明国情的小笛卡尔如何会不明白,这家伙恐怕孙子都有了。
被人狠狠算计了一把的小笛卡尔再看广州城的街景,就没了任何兴致,在去掉新奇这个滤镜之后,他发现,广州城真的被那个叫做杨雄的知府挖的千疮百孔。
这就是他娘的人祸。(昨天掉沟里了)
四月的广州已经很炎热了。
小笛卡尔怏怏的回到了白云山下的馆驿里。
馆驿周围的风景很好,从馆驿看过去,白云山里的白云庙正好露出一角飞檐,飞檐后面,便是湛蓝的天空。
馆驿里面种植了很多大肚子的佛肚竹,模样丑怪丑怪的,佛肚竹后边便是高大的楠竹,葱茏葱茏的,遮蔽了天上暴躁的太阳。
“哈哈哈哈……”
笛卡尔先生的大笑声从竹林凉亭里传出来,惊飞了一群虎皮鹦鹉。
“哈哈哈哈……”
笛卡尔先生的笑声似乎已经无法平息,不仅仅是他在笑,笛卡尔先生的几位朋友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只有小笛卡尔一个人站在人群中间连笑容都欠奉。
“祖父,您……”
“哈哈哈哈……”
小笛卡尔一连问了三次,每一次都会让这里的人笑的直不起腰来。
熟悉欧洲纹章学,来大明准备谋求一个欧洲时事学教授位置的帕里斯教授第一个止住大笑,拉着小笛卡尔的手道:“我亲爱的孩子,你祖父其实是在给瑞典女皇陛下充当数学老师,而不是给公主殿下充当老师。
这个故事中的瑞典国王陛下已经去世六年了,而克里斯汀女皇陛下之所以会邀请你祖父给她当数学老师,目的是为了借助你祖父的名声来提高她好学的名声。
你可能不知道,这位女皇陛下喜欢的伴侣并非是男子,就因为这一点,教廷,以及瑞典贵族们都不能容忍她,她就想利用学习数学的机会,从而达到躲避教廷,以及贵族们的诘问。
你亲爱的祖父总共给这位女皇陛下上课的时间不到五十个小时,而且,大多数都是在凌晨时分,因为,只有这个时间,女皇陛下才能让教士以及贵族们看到她勤学的模样。
所以,这个故事是假的。”
小笛卡尔垂头丧气的道:“自从故事里出现祖父罹患黑死病之后,我就本能的知道这个故事是假的,可是呢,这个故时又太美,我心里很希望祖父有过这样的生活。
这才上当的。”
笛卡尔先生摇摇头道:“这并非是一个好现象,他们既然能够解开心形线方程及图像,就说明他们的数学水平不差,至少,不像我们认为的那么差。
这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要知道我在设计这道方程式的时候,参考了欧洲最前沿的数学成果,而这道题目是我七年前的成果,也就是说,明国人的数学水准至少与欧洲是同一水平。
如果诸位想要在明国求一个教授资格,恐怕没有我们先前预料的那样轻松。”
众人脸上的笑容随着笛卡尔先生的预测,也渐渐消失了。
广州的繁华,以及广州的铁路,广州人民的富裕程度已经给了这些人太多的惊讶,如果连学识一道上,大明也走在了世界前列的话,他们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在这片国土上立足。
小笛卡尔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的脑海中忽然再一次响起老师张梁的告诫——在大明,你最难缠的对手也是玉山书院的同窗。
在大明,你最无耻的对手也来自玉山书院!
他的心中已经把最可靠的伙伴这句话自动过滤掉了。
在白云山另一边的皇帝行宫,黎国城正在慢条斯理的翻看着手中的文书,在他的桌案前,六个青袍官员站立的很整齐,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黎国城没有说话,这些人便直挺挺的站着。
好不容易等黎国城把文书看完,他就放下文书,抬头看着站在最前边的小胡子孟圆辉道:“都说一代不如一代,你们这些已经离开书院,且在外边打磨了数年的人,做事也如此的粗糙。
看来,玉山书院的二次改革势在必行,如果出来的都是你们这种蠢货,大明的未来还有什么期望呢!”




明天下 第一七零章高级层面的交锋
第一七零章高级层面的交锋
这么粗糙的偶遇,瞒不过小笛卡尔以及笛卡尔先生的。
这一点黎国城非常的肯定。
他跟张梁乔勇这些人已经通信整整三年了,对于笛卡尔先生以及后来的小笛卡尔是什么样的人他已经很清楚了。
笛卡尔先生是一位学究天人的大学者,他的涵养已经浸润进了他的生活。
就智慧而言,像他这种精通几何,数学,物理,乃至哲学的学者来说,他对人性的认知很可能已经达到了另为一种境界。
别说孟圆辉他们布置的这点小伎俩,恐怕连张梁,乔勇,小笛卡尔他们设计的故事,也早就被这个老人一眼看穿了。
只是他当时心丧若死,好不容易有一个新奇的事情突然闯进他的生活,一瞬间就点燃了他的生机。
小笛卡尔是不是自己的外孙有什么关系呢?小艾米丽是不是自己的外孙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这两个孩子亲热的喊他祖父,这就足够了。
孤独了一生的人,第一次出现了亲情,这让他感觉很舒服。
既然这两个孩子是法兰西的孩子,那么,对他这种思想早就升华到了天际学者来说,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张梁,乔勇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找到了小笛卡尔这个天才少年。
笛卡尔先生不认为自己这样一个风烛残年,且谈不到富裕的老人有什么好被算计的,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这一辈子孜孜以求的学问。
新学科在法兰西并非正统,张梁,乔勇这些人用这个天才孩子来勾引他,他何尝不是想通过小笛卡尔这个极度聪慧的孩子将他的学说发扬光大。
权衡之后,这件事怎么算都是自己占便宜,何乐而不为之呢?
而张梁,乔勇这些蠢货,却自以为得计,以为自己的布置天衣无缝,可以瞒的过一位早就看透世间人情的著名哲学家。
昨日,张梁前来汇报工作的时候,还刻意的提起了这件事,把这件事当做自己的得意之作来邀功请赏。
当时,黎国城很想把一口口水吐在他的脸上,思忖了良久,这才强行忍住,认可了他们的功绩。
毕竟,他们的能力就这么大,不能强行指望他们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
“滚出去!”
黎国城重新拿起一份文书,对孟圆辉六人道。
目送六人狼狈离开,黎国城叹息一声道:“世上蠢材何其的多……而玉山书院现在已经成了专门培养蠢材的大本营。”
他从书桌上挑选了几份文书,抱在手上,准备去陛下的书房,后天,就是陛下接见笛卡尔先生的时间,看看陛下有没有别的特殊安排。
路过花园的时候,发现夏完淳一个人坐在一棵杨梅树底下,无聊的打着棋谱。
他就抱着文书来到夏完淳身边瞅着棋盘道:“总是弄无人区也不是个办法。”
夏完淳从黑棋的包围圈中拔掉了七八枚白子道:“老虎占山为王的时候都要撒尿来确定自己的狩猎范围,我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黎国城道:“成本,成本很重要啊,老虎本来可以过上每天吃肉的美好日子,被你这么一弄之后,老虎只能适应吃草,时间长了,老虎就没有体力去应对过来抢地盘的老虎了。”
夏完淳饶有兴趣的抬头瞅瞅黎国城道:“你是说罗刹国?”
“俄罗斯!”
“都一样。”
“以前的时候啊,诸侯总是把目光盯在中原之地上,以为中原就是全天下最肥美的土地,现在,我们的视野开始遍布全球,你就该明白,越是北方,生活成本就越高,人们的活动时间就越少。
我以为,极北之地只可以当做我们的储备地,不能现在就大张旗鼓的去开发,毕竟,开发的成本太高了。
根据秘书监计算,在北方开发一亩地的成本,在南方可以开发三亩地,而南方三亩地的产出,却是北方一亩地的六倍,师兄本就是我玉山书院的佼佼者,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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