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啊!那个,我该叫爸爸的,呵呵,秀树马上就来了,爸爸先在房
间裏休息一下吧,和也先生也是,肯定都累坏了吧。」
真绪像是一点都不害怕春介的样子,竟然能够这麽从容地和他对话,而春介
看到这个第一次见的儿媳妇儿时也表现出了和平时不一样的和蔼可亲,虽然脸上
还是没有多少笑容,但要比对着我时好上太多了。
给春介居住的那间房子被收拾的特别干净,房间裏除了一些必备物品外,没
有太多多余的东西,可能是考虑到了他的腿脚不便,真绪提议是不是该去买辆轮
椅。
这个意其实我在医院的时候就提过,只是被春介很严厉地拒绝了,现在的
他仍然是拄着一根拐杖在走路。
安顿好了春介之后我就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说实话这一路上我可算是累
惨了,**上并没有多大的辛苦,更多的劳累是来自心灵上的,春介一句话也不
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也不敢多说,生怕说错了惹怒了这个脾气火爆的老
人家。
现在想想我就是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有这样过,今天竟然要爲一个素不
相识的老头卑躬屈膝,想想也觉得好笑。
到了稍晚一点的时候秀树总算是下班了,当他见到春介的时候,两个人冷冷
地互相注视了好久,就是没有人肯先开口说话,我顿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但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麽缓和,好在是真绪说了句开饭了,大家才都有了台阶下
。
在饭桌上真绪很殷勤地给她这个‘父亲’夹着菜,而秀树像是始终没有看到
春介的存在一样,只是顾着自己吃饭,还想起前天我在这裏和他们夫妻俩大醉
一宿的热闹场景,真是个强烈的对比。
「爸爸的伤势不要紧吧?要是有什麽事情直接告诉我们就好了。」
真绪其实在春介到家的时候就已经把他的伤势病情了解了一遍,这时候再次
提及是爲了说给秀树听的吧,我想她也应该感受到了他们父子俩之间的矛盾。
「我的事情可以自己做的,你们不用管我,忙你们的就好了。」
春介还是那麽一副倔强的态度。
「既然受伤了,就不要再这麽逞强了,好好让人照顾就好了。」
秀树突然有些恼怒地说出了这麽一番话,而春介却是出奇地没有生气,但也
没应,假装听不到。
用完晚饭,大家就各自到房间裏去休息了,我因爲刚才来的时候已经有
休息了一下,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困意。
当我走出房间想要看看电视的时候,刚巧真绪也从卧室裏出来,冲我笑着点
了点头,当我们错身走过的时候,她突然叫住了我:「和也先生。」
「是,什麽事?」
「啊!不,只是,只是想拜托和也先生一件事。」
我静待着她接下来的话:「希望和也先生能多劝劝秀树,对他父亲的时候态
度也能好一点,我真的不希望他们父子之间有什麽不愉快,虽然我是他的妻子,
但要是论听得进话的话,我觉得他会更能接受你的建议。拜托了。」
我没想到这个我之前一直觉得不太靠谱的一身辣妹打扮的年轻女孩竟然还有
着这麽细心和善良的一面,我开始爲自己的以貌取人而惭愧。
秀树的房间裏灯光还亮着,我敲了敲他的房门,得到他的允许后才进去。
「呀!和也君这麽晚还没睡吗?对了,今天真是多谢你了,麻烦你帮我走这
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笑着摆了摆手:「虽然有些话,实在是不该我来说,但作爲你的好朋友,
我却不得不说,你会想听吗?」
秀树先是愣了一下,后来大概也猜到了我准备要说些什麽,低头考虑了一会
,才说:「我并没有太多可以说心裏话的朋友,有时有些话连真绪也不能对她倾
诉,但唯独是你,我从来都毫无保留,可以大胆地跟你说任何事情,这真的很奇
怪,明明你是中国人而我是日本人。」
我听到他的答,就知道他已经明白我将要说的事情是什麽了,于是大胆地
问道:「那麽你可以告诉我,爲什麽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会这麽冷淡吗?因爲一路
上大叔也只是看起来比较严厉而已,我实在想不明白。」
秀树像是陷入了忆裏,一直隔了好久都没有说话,最后歎口气才说道:「
我想那应该是和我的母亲有关系吧。」
秀树很少和我提起他的家人,一直以来我只知道他还有一个父亲健在,至于
他的母亲则一直没听他提起过。
「我的母亲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女人,那时候那个人和母亲很恩爱,我们家
可以算是村子裏很幸福的家庭了。」
听着秀树用‘那个人’来指代自己的父亲,可想而知他是有多麽地痛恨着他
。
「后来他既然爱上了赌博,把家裏的钱都输的一干二净,债找上来门,没
钱还就开始打人,打完了人又开始搬东西,当其中一个恶棍看到我母亲的时候,
竟然还想把她给带走,要不是后来村子裏的大伙赶来,都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
」
没想到秀树还有着这麽一段不堪首的童年往事,虽然我没有经曆过,但只
听描述时的神情仍然能看出那件事情在他的心灵深处还留有阴影。
「那后来呢?」
「后来,那个人算是学乖了,开始勤奋工作,一点一点地总算是把债务给还
清了。」
说到这裏秀树又苦笑了几声,「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本性难改,不赌博以后
又爱上了找女人,一有了钱就到酒店挥霍,完全不管我和母亲的死活,最后母亲
忍受不了,一个人离开了家,到现在我也没再见过他,…..,他根本就是一个
赌徒加色鬼的恶棍!」
我怎麽也想不到那个看上去正经严肃的春介大叔以前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这麽多年过去了,或许大叔已经知道自己犯的错了,我们都应该向前不
是吗。」
对此,秀树不置可否,我出了卧室之后,心情也是异常的沈重,刚才的那番
话劝劝别人还可以,假如换成了我是秀树那我到底会怎麽抉择呢,我使劲摇了摇
头还是想不出个答案来。
本来想倒杯水喝完就去睡觉的,但当我路过春介的房间时听到裏面说话的声
音,那是真绪的声音,他们两个看样子相处的很不错。
但这时我的脑袋裏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叔和一个青
春靓丽的辣妹,这个组搭配怎麽看都是会让人浮想连篇的画面。
又受刚才秀树所说的大叔的那些往事的影响,我不禁开始担心起了他不会对
真绪有什麽不轨的行爲吧。
好奇心和那种偷窥欲一旦生起就很难再压下去了,我侧着耳朵尽力地倾听着
裏面的动静。
但听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听的太仔细,只是能听到裏面的气氛融洽,说说笑笑
的,再听了一会还是没有什麽异样的时候,我就想是我多心了吧,这可是真实生
活,可不是影像店裏贩卖的成人电影。
于是安心地到了自己的房间去睡觉去了,由于实在是睡不着,只好躺在地
上发呆,过了没多久,突然听到了有敲门声:「和也先生,你睡了吗?」
是真绪的声音,我有些惊讶,但还是答道:「哦,还没呢,请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真绪打扮清凉地走了进来,她好像平时在家都穿的比较随意,
没那麽讲究,有时随便套件t恤加件短裤就可以出门了,丝毫让人联想不到她已
经结婚了。
「打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裏的话,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其实也没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只是爲今天辛苦您去接秀树的父亲来,特
地想跟您说声谢谢。」
我连连摆手:「原来是这件事,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的,我在日本读书的时
候也是托秀树照顾很多呢,这不算什麽的。」
真绪可爱地笑了笑:「是啊,秀树经常和我说起你的故事呢。」
我一下来了兴趣:「我的故事,是什麽事情?」
真绪没有立即答我,而是调皮地冲我笑了笑。
「到底是什麽事情,我很想知道?」
这时真绪才扭捏带有些许不好意思地答道:「他说,他和你还一直去过‘
那种地方’。」
说完后,真绪的眼神开始往旁边漂移,不敢看着我。
而我则是使劲思考和想着‘那个地方’到底是什麽地方啊,看着她那动人
羞涩的神情才恍然大悟,秀树这家伙竟然是把我的这些糗事都说出来了。
其实每一个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梦想,真想去日本的风俗店看一看。
在来日本之前我就在上查过一些日本风俗店的信息,但是很少,也不知道
真假,只是它们都同时都有提到一点,那就是日本的风俗店是不做中国人生意的
,如果没有熟人带领的话,根本进不去。
后来和秀树混熟了以后,无意中有和他透露过这个想法,没想到他笑着拍了
拍我的肩膀表示十分理解,因爲他自己也曾经赚了钱去过一两次。
我一下觉得有了希望,马上请求他能不能带我一起去一次,他犹豫地看着我
最后才同意了。
那一次真的可以算是人生中比较刺激的经曆了,风俗店要是说起来和中国古
代的妓院性质也是一样,虽然现在国内还是有着这样的群体,只是已经不能拿到
台面上来说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很希望把那次的风俗店之行写出来,只是写在这裏难免
有些啰嗦,总之就是和国内普通的招妓不一样,那裏的女孩子有一种能让你整个
人都放松的感觉,一整天的劳累都消除了。
「啊!真是太丢脸了,我都快要没脸见人了。」
这种事情始终不是什麽好事情,尤其是让一个女孩子说出来,我不好意思地
挠了挠头。
真绪却像是表示能理解的意思说道:「这没什麽,男人都会这样的,和也先
生能这麽大方地承认,才说明你是一个不会撒谎的好人。」
我一时也不明白她的这个‘好人’的逻辑是如何得出来的。
「秀树的父亲已经睡了吧。」
我开始转移话题。
「嗯,爸爸也说一路上很谢谢你的照顾呢。」
我干笑了几声,房间裏的氛围一下冷了下来。
「那麽,我就不打扰和也先生休息了,晚安。」
「晚安。」
当真绪离开后,我倒在地上想着,今晚可能会很难入眠了。
透明人間(三)
透明人间(三)
作者:卡萨诺
25//2发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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