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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妃:皇上,求你别宠我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丹心

    “你不吃一点吗”巫鹰摸出铜钱放置桌面,例行公事般问了句鸾。

    鸾呆呆坐在一旁,眼神涣散,对巫鹰的问话,犹似未闻。

    “走吧。”巫鹰起身朝楼上的厢房走去,鸾机械的跟着他同去。

    从安葬完青家上下开始,鸾就一直保持这样偶尔吃喝、偶尔说话,仿若行尸走肉般的样子,跟随巫鹰离开了小镇。

    进了厢房,巫鹰推开雕花木窗,回头看鸾乖乖的坐了下来,自己步到床边,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直接服下。

    “你要去哪里”安静许久的鸾终于开了口。

    “去河间。”巫鹰一边收着瓷瓶,一边答道,“我身上的毒虽不致命,但这是慢性毒药,若放任不管,终有一日,我的内脏会被毒血侵蚀,到时就回天乏力了。听说,河间那边盛产草药,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根除此毒的药。”

    “我要去胶东。”鸾回头看着他,涣散的眼神重新聚拢,盈满仇恨,“我的爹娘不能白死。”

    “我想,前辈更愿意你活得自在,而不是被仇恨束缚。”巫鹰尝试着劝她放弃。

    “不可能自在的。”鸾摇头道,“这是扎进心里的一根刺,不拔出来永远不会自在。”

    轩辕靖,轩辕靖,为什么偏偏是他!鸾无数次在心底追问。爱也好、恨也罢,情感如丝絮绕来绕去,将她与轩辕靖越缠越紧,她只想要彻底斩断与他的羁绊。

    “也罢,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既放不下,我也无话可说。那么明日,我们就各走各路吧。”巫鹰并不愿卷入别人的爱恨情仇里,他自己的已经够烦人,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为别人分担。

    “好。”鸾也不愿将无辜的人卷入自己的仇恨。

    八月的夜晚难得有几丝微风拂过,屋外开得正欢的夜来香以及桂花的馥郁香气随着风飘散进屋内,室内花香萦绕,沁人心脾。

    轩辕靖临窗而立,手里无意识的把玩着一支蝶形玉簪,双眼紧盯着漫天繁星,心潮起伏不定,面上却看不出悲喜。

    “鸾姑娘很有可能是青明山的女儿。”

    半月前,严渊被大哥借去替他做事,回来后对他如此说道。

    他的震惊从半月前一直持续到现在。

    青明山、青鸾。脑子快要乱成一团麻。轩辕靖心烦的揉着太阳穴。从严渊的描述来看,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大。为什么不早点问个清楚,她家在何方,父亲又姓甚名谁,若当时问了清楚,之后一切是否就可以避免

    目光转而落在手中的玉簪上,喃喃自语:“如果……如果我真的成了你的杀父仇人,你要怎么办”轻叹口气,继续道,“我又该怎么办”

    洁白的羊脂玉簪在烛火的映照下泛出暗哑的光,温润的玉握在手中,不知怎的竟让他觉得冰冷透骨。

    笃笃的敲门声将他拉回现实中,“进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严渊行至他身后,低声道:“侯爷,鸾姑娘有消息了。”

    猛然听到她的名字,心头有兴奋、有害怕、有担忧、有不知该如何面对,万般滋味萦回不去,最终只化作一句淡淡的追问:“在哪儿”

    “已经到了胶州城,据说在云来客栈落脚。要不要属下去接她”

    胶州便是胶东国王都。原来,她已大大方方的来寻他。盼了这么久,怕了这么久,该来的终是来了,可是他要怎样去面对她沉默良久,轩辕靖才道:“不急。等先王的丧事办完再去见她。”

    严渊答应着退了下去。

    再次看向玉簪,忍不住再次叹气。这支发簪是数月前便买来准备送给她的礼物,万万想不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以致礼物一直没有机会送给她,这一生,是不是再无机会让她戴上此簪

    窗外的天空上,满布的点点繁星静静地照看着地面上的万物,公允的将并不明亮的光辉均匀洒下。抬头看天的人,不论出身、不分贵贱,看到的都是同一片天空。轩辕靖在城中心的王府中抬头望天;青鸾在城东的云来客栈同样是望着繁星发呆。

    想过无数次要怎样进入胶东,又该如何潜入王府。思来想去,她当时既然能猜到严渊做过什么,严渊也必然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严渊既然怀疑了她,必不会隐瞒轩辕靖。而轩辕靖与严渊又对她太过熟悉,无论她怎样乔装改扮,只要进入王府,或者说只要靠近他,必然会被认出。与其费尽心力妄图蒙混过关,不如大大方方走到他跟前,且看他要如何待她。

    一夜辗转,直挨到东方发白,方才迷迷瞪瞪的睡了一会儿。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这么一小会儿的睡眠,梦中都是他冷着眉眼静对她责问的场面。

    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睁开眼,双眼干涩,仍觉疲乏,却再也睡不着。赖在床上想了许久,是今日就去往王府还是改日之前报仇心切,恨不得肋下生翼能飞入王府之中,而现在,王府离她不过数百米之遥,她却忽然心生胆怯,迟迟迈不出这复仇的第一步。

    “老王爷去世已月余,太子已继位为新任胶东王。”

    想起昨日向小二打听胶东王府时,小二多说的两句话,鸾霍然起身,心里的徘徊犹疑尽数消散。愤恨重又漫上心头――他们自己办丧事,就要让青家陪着办丧事!

    甩了甩头,将记忆中那个笑容温和,暖如春光的男子彻底从脑海中抛去。青鸾,你怎么能犹豫,你怎么可以还念着他!他是你的杀父仇人,是仇人!

    决心已下,收拾行囊,决定即刻前往王府。拉开门,却发现那道最想见也最怕见的背影正伫立在她的房门外。初见到他,她的心跳一滞,先前的浓烈愤怒居然变得浅淡,他身上散发出的温暖柔和,将她的戾气无形化解。

    轩辕靖转过身,面对着她,唇角噙着一丝淡笑:“听说你到了胶州,所以,我来接你回府。”

    鸾呆望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像他们刚刚分开才几天而已,不是过去了数月,也没有后来的血腥屠杀。

    她的沉默不语,使得他心底越发虚软。他本想过些日子再来见她,然而心里却始终放不下,既怕她主动来找她,又怕她的身份与行踪被大哥知晓,带来更大的麻烦。于是挨到天明,便亲自来接。原以为,她见了自己,一定会破口大骂或者是直接动手,万想不到,她会不言不语,目光森冷的瞧着自己,就像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想要像从前那般握住她的手,伸出的手却在她森然的目光注视下,在中途定格,脸上浮现出尴尬,讪讪道:“走吧。”

    他提步而去,走到楼梯口发现身后并无跟上的脚步声,于是停下,转回身看着呆立原处的鸾,唤道:“鸾。”

    “是谁”鸾凝视着他,终于出声,“是你还是你兄长,亦或,都有。”

    话不必说透,他也能明白她所问的是什么。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加黯淡,平静道:“回去再说。”

    “不是你,对吗”鸾执拗的追问,声音颤抖。她有多希望她的推论成真,犯下杀孽的不是他,不应该是他。在她的眼里,他从来都是谦谦君子,不应该是双手血腥之人,“你不会做这种事,对吗”

    “是我还是我的兄长,有分别吗”轩辕靖反问道。

    有分别吗除了她最终要报仇的对象不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此有丝毫转机。

    婚礼后的某个清晨,铭幽醒来,发现陆蜻蛉已起床梳妆去了。天已大亮,想来,妻子起身时,怕惊醒了他,动作一定是极其轻柔。

    今日是回临淄的日子,陆蜻蛉的三朝回门之期已过,他们已再无滞留京城的理由。

    铭幽唤人入内服侍他梳洗,随后来到侧厅。

    陆蜻蛉正在里头摆饭,见了铭幽,淡淡笑道:“王爷起得早啊,妾身还想让您多睡会儿呢。”

    “今日要入宫辞行,还是早些的好。”铭幽接口道。

    陆蜻蛉不再说话,只坐到他旁边一起用饭。

    即便两人成婚已有段日子,彼此间依然显得生疏。

    铭幽对这位新媳妇说不上满意或不满意,反正他的婚事左不过是场政治联盟,妻子的外表、性情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家世能帮得了他多少。所以,当他在洞房中挑去喜帕,见到的是一张颇有姿色的脸庞时,心底还是有几分喜悦的――还好,不是一脸麻子。




第94章 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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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性情嘛,一段时日相处下来,只觉得不愧是世家望族调教出来的女儿,中规中矩,贤良淑德,与他早逝的前妻相差不大。至于先前以为的强悍精明,倒并未露出端倪。也不知,是他之前误会了她,还是时日太短,她尚未完全展现出自己的真实面貌。

    用罢早饭,陆蜻蛉领着丫鬟回房补妆换衣,铭幽移步到前厅喝茶等待。正等得浑身不自在,莫离走了进来,“王爷。刚收到的消息,青姑娘已被长乐侯软禁在别院。”

    听了他的话,铭幽沉吟半晌,问道:“只是软禁”

    “是。据说,青姑娘刚到胶州的第二日,长乐侯便带了人将她从客栈接走。”

    转动手里的茶盖,铭幽缓缓道:“让他们继续盯着。需要英雄救美的时候,就让他们提前通知孤王。”

    莫离领命而去。

    莫离前脚刚走,陆蜻蛉后脚便进了前厅,“叫王爷久等了。”

    “不妨事。”铭幽站起身,轻声道。

    从宫里出来后,二人的马车直接奔向城外驿道。

    铭幽在车内闭目养神,陆蜻蛉与他对面而坐。陆蜻蛉本不是话多之人,也不知是否因为初为人妇,尚有些羞涩,这一路行来竟没说过一个字;铭幽本是个话唠,可惜,面对一本正经又不吭声的陆蜻蛉,他却没有一点高谈阔论的兴致;于是两人静坐在车里,只听得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

    “王爷,现在已出了别府,远离了京中耳目,您就没有话想说吗”

    粼粼的车轮声中,忽然响起陆蜻蛉的声音,委实吓了铭幽一跳。

    睁眼看向妻子,铭幽把玩着扇坠,闲闲道:“孤王还在想,你能沉默到何时。既然开了口,不妨把话说白了。你,想要什么”

    “天下间所有女人的梦想,不外乎夫贵妻荣。”陆蜻蛉笑吟吟道。

    “所以,你才让曹锦瑟拿了兄长的帖子来试孤,看孤是否有让你获得尊荣的能耐。”

    “王爷不是这么小气,为此事生妾身的气罢。锦瑟妹妹,也算得上是个美人……”

    “美人,孤王见得多了。”

    “可是有家世的美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几个。”陆蜻蛉敛去笑,淡淡道,“不过,王爷果然是个聪明人。你若当时应承下来,妾身就为自己的以后忧虑了。”

    此番对话如同谜面,不知原委的人绝听不出这对夫妻话里话外的意思。

    那日里,陆蜻蛉哄了曹锦瑟带着兄长的拜帖前往试探铭幽。若铭幽当即应下纳娶一事,就说明铭幽是个心中毫无计量的蠢蛋。他到底是端妃的儿子,在这个时候敢纳娶太子密友的妹妹,引起不必要的猜忌,那就不单是好色还愚蠢到底了。谁料,铭幽的表现出乎她意料的好,他非但婉拒了曹锦瑟,还在拒绝的同时使得曹锦瑟对他的好感不减反增,不得不说,这个风-流王爷对付女人着实有一套。

    “现在可是放宽了心”铭幽笑道,语调平缓,听不出是否在嘲讽她。

    “不知王爷今后有何打算”陆蜻蛉哂笑如常。

    铭幽侧过身,用扇子挑开窗帘看着车外荒凉的景色,缓声道:“回去之后,若冷落了你,还望你多多体谅。”

    这番话在陆蜻蛉心里久久徘徊。他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她心里其实早已了然,可她到底是女子,又是新婚,当这些话真的从铭幽嘴里说出来时,她的心里终究有些不是滋味,半晌才回答道:“妾身明白。其实,即便王爷不这么做,妾身也是要劝王爷这么做。毕竟,佛堂里的那一位,恐怕并不想看到你我琴瑟和鸣,更不想看到你与陆家过于亲厚。”

    铭幽扭头看她,点头笑道:“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好,不用费心解释,孤王说什么她都能明白。”

    “锦瑟妹妹那里,王爷真的就不想办法了吗”陆蜻蛉又将话题绕回到曹家,“她的兄长与太子私交甚密,倘若能得曹家相助,很多事情也就好办了吧。”

    “你与曹锦瑟相交已久,她是什么脾气秉性,你应该清楚吧。”铭幽不动声色的将皮球踢了回去。

    陆蜻蛉立刻会意。以铭幽对女人的喜好来说,这位曹锦瑟凶悍自负,实在麻烦,确实不对他的胃口。能掌握曹家固然好,可铭幽也完全没有要强求的意思,尤其是要纳回这么一个麻烦的女人。

    但是对于陆蜻蛉来说,曹锦瑟是个极好的帮手,她实在舍不得就此放弃,“她的脾气秉性,妾身的确清楚。王爷尽管放心,妾身自信能降得住她,保证不会给王爷添乱。”

    “这种事强求不得,看造化吧。”铭幽展开扇子,徐徐道。

    回到陶城后,铭幽依然和婚前一样喝花酒、宿青楼,并不因为有了妻室而有所收敛。陆蜻蛉发挥着大家千金贤良淑德、温存体贴的本性,对丈夫的荒唐行径不闻不问,只把所有精力放在管理王府上,对铭幽之前纳娶的姬妾也都和善相待。看在旁人眼里,这二人与别的藩王夫妻并无二致――都是相敬如宾,若即若离。

    这日清早,天不过蒙蒙亮,铭幽打着呵欠下了软轿,刚跨进王府大门,便看到曲荷站在前院内,也不知等了他多久,见了他,盈盈笑道:“王爷早啊。”

    “你专程在此等孤王”再次打了个呵欠,闭目想了会儿,从回来之后,他似乎是很久没有去过曲荷院里。

    曲荷点头笑道:“王爷忙嘛。曲荷有话要说,可总也遇不上您,只好在此等候。希望王爷不要怪曲荷惊了您。”

    “到书房里说。”说完,领头朝书房走去。

    疲倦的窝进圈椅中,铭幽揉着眉头,问道:“什么事”

    “王爷当初说过的话可还记得”曲荷开门见山道。

    铭幽闻言一怔,思量片刻,想到当初的约定:“你想离开”

    当年为曲荷赎身时,两人曾有约定,她只是暂住王府,等到有一天,她想离开,他绝不阻拦,这也是为什么曲荷在府中受宠多年却一直不过明路的缘由。

    “是。”曲荷笑靥如花,对自己离去的理由不加解释。

    “嗯。”铭幽点头道,“好。孤王送你的东西,你尽管带走,我会跟王后打声招呼。”顿了顿,似又想起什么,又道,“打算去哪儿若想继续留在陶城,孤王再送你一座宅子吧。”

    “那倒不必。这些年,王爷给曲荷的已经够多了。再说,我只要有个栖身之所就够了,并不需要什么大宅子。”

    “那你打算几时离开”

    “明日。”

    见铭幽点了头并不反对,曲荷道:“王爷赶紧回房休息吧。要是累坏了,曲荷可担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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