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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妃:皇上,求你别宠我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丹心

    当报丧的钟声在皇城内敲响,宸华宫内的鸾不禁浑身发冷。她一直不想牵扯进后宫的是非恩怨,铭幽也竭尽所能的将她们保护起来,不让他们被牵扯进去。可是太子的死却无疑将她们母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再无退路。

    “从今往后,”鸾紧紧抱住启恒,对宸华宫的宫人吩咐道,“一定要比从前更加谨慎小心。尤其是临淄王,你们一定要看好他。”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她太能明白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可以疯狂到何种地步。而且,她也清楚,失去了太子这个纽带,陆家与铭幽的决裂会提早到来,她不得不担心,启恒会被牵连。

    “母亲,”待得众人退出宫房,启恒脆生脆语道,“奶娘说,我就要做太子了,太子是什么将来能坐上父皇那把龙椅吗”

    鸾忽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其实很不愿意启恒牵扯进那把龙椅带来的权利纷争之中,于是反问道:“那么恒儿,你希望得到那把龙椅吗”

    “嗯!”启恒兴奋的点头,“父皇坐在那上面好威风啊,恒儿也想像父皇那么威风!”

    “恒儿,刚才的话不可以再讲,就算是对你的父皇也不可以!”鸾赶紧嘱咐儿子道。天籁小说

    “为什么”父皇最疼他,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些话还要隐瞒父皇。

    “你以后会明白。但是现在,你要照母亲说的去做。”

    因为铭幽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她的丈夫,恒儿的父亲。身份地位的改变,注定他们之间会慢慢产生距离,再想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已是不可能了。

    “哦。”启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鸾紧紧抱住儿子。如果刚才那些话只是童言无忌就好了,怕的是那是孩子真心所想,一生所求。鸾忽然觉得害怕,她怕有一天,这对父子会因权力而产生隔阂,会因权力与隔阂而发生争斗。如果真是那样,她要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鸾从未像现在这般希望时间能就此停驻,不要再继续走下去。

    太子死后,人们预料中的帝后决裂迟迟没有到来。有揣测圣意者上折奏请铭幽继立储君,想以此讨好皇帝,却被铭幽冷冷回复道,“太子新逝,朕与皇后心中难过。继立储君一事容后再说。”

    与此同时,长期留宿宸华宫的铭幽自太子死后,便常常留宿坤翊宫,也不知是出于安慰还是悲痛,一直被架空的太尉陆纵,铭幽忽然下旨命他兼任上将军掌左金吾卫。金吾卫上将军是个握有小股兵权的实衔,专门负责宫中及京城日夜巡查警戒。官不大,但位置却极其重要。铭幽此番举动让许多等着看好戏的人很是摸不着头脑。倒是陆纵,一改之前的狂放,变得小心谨慎,对新的工作也是恪尽职守。

    时间在这表面的平静下快速流逝。终于有一日,发生了一件大事,打破此间的平静――临淄王忽然落水!

    闻讯后急急赶赴启恒寝宫的鸾在宫人的引导下半坐到床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儿子脸颊,从不责骂宫人的她也忍不住开骂,“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一再嘱咐,让你们小心点小心点,你们都听到哪里去了!恒儿要有什么事,我唯你们是问!”

    “母亲,我没事。您不要生气。”启恒握住母亲的手,甜甜道。

    铭幽上前揽住她,安抚地轻拍她的肩膀,转头看向太医,“殿下怎么样”

    “回皇上的话,幸亏发现及时,殿下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微臣给殿下开张暖胃的方子,让人熬好给殿下服下便可。”

    铭幽点点头。太医退出宫房,回太医院开方子取药去了。

    “好好的,怎么会落水”铭幽坐到鸾身旁,轻声问启恒道。

    “有人推我。”启恒一语惊人。

    “恒儿,不要乱讲。”鸾拉住儿子,呵斥道。

    “没有乱讲,就是有人推我。”启恒坚决不肯改口。

    “你身边跟着那么些人,他们在做什么,怎么会允许别人接近你”铭幽嘴里对启恒说着话,森然的目光却扫视着旁边伺立的宫人。

    一众人等迅速跪下,乳母率先道:“陛下,殿下说要采些花送给宸妃娘娘,还让奴婢们都去,奴婢拗不过殿下,留下香芜伺候,奴婢们就都去了御花园为殿下采摘花朵。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有所隐瞒。”

    身后的宫人忙迭声称是。

    启恒也说的确如此。

    “谁是香芜”铭幽问道。

    “奴婢……奴婢在。”香芜颤声应道,跪着出了人群。

    铭幽淡看她一眼,道:“既让你伺候殿下,怎会让殿下落了水”

    “回陛下的话,奴婢是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只因殿下突然口渴难耐,又坚持要奴婢回寝宫取早上新制的酸梅汤,奴婢一时找不着旁人差遣,情急之下只得撇下殿下一人……”

    “那就是你失职咯。”铭幽淡然的截断她的话,对身旁的喜公公道,“愣着做什么,这么大的事,没有规矩吗”

    喜公公会意,对下面几个宦官使了个眼色,两名宦官疾步上前抓住香芜双手欲将她拖出宫房,施以杖刑,香芜拼命挣扎,“陛下,奴婢还有话说,奴婢知道是谁推殿下落水的!”

    此言一出,喜公公不等铭幽发话,便急忙挥手,命宦官退开。

    “是谁”铭幽冷声道。

    “是……是……”香芜似有顾虑,迟迟不能说出口。

    “无论你看见的是谁,但说无妨。”铭幽斜睨着她道。

    “奴婢回去的时候,看见……看见皇后娘娘身边的红杏形色匆匆的从湖边离开。”

    “你看清楚了”

    “奴婢看得清清楚楚,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她的话干系重大,宫内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喘,只等着铭幽的吩咐。

    “此事,若漏出去半个字,朕定斩不饶。”铭幽平静的嘱咐道,得了众人的保证,铭幽对喜公公挥挥手,“将她看管起来,千万不要出岔子。”

    “是。”喜公公命人将香芜带出去。

    挥退众人,铭幽转头对启恒笑道,“父皇还有事情处理,你要听母亲的话,万不可再调皮了。”

    “知道了,父皇。”

    再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鸾,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别胡思乱想。好好陪着恒儿。”

    鸾只得点头。待听到铭幽的脚步声远去,鸾方摸索着握住启恒双肩,厉声道:“刚才那些话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启恒颇为嘴硬。

    “不许骗我!”

    在母亲的严厉追问下,启恒终于招架不住,低声道:“是奶娘教我的。”

    果然!她就说,皇后要害启恒,岂会用这么笨拙且容易出岔的方法。只是不知道,此事是奶娘因势利导,想借此摆脱责任并迎合上意,还是由始至终,此事都是由铭幽一手策划

    “恒儿,你跟娘说实话,真的有人推你落水吗”鸾踟蹰半晌,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她担心得到肯定的回答,却听启恒小声道,“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鸾瞬间释怀。并为自己怀疑铭幽产生了歉疚。

    两天后,铭幽突然颁布废后诏书,称皇后因为嫉妒暗害临淄王,心肠如此歹毒,不配母仪天下,故而贬为庶人,迁居长门宫。诏书颁布不久,就有人密告陆纵对妹妹的被废心怀不满,秘密结交朝臣,意图不轨。铭幽收到密告迅速派人查抄陆家,果然在陆家搜出些兵器与铠甲,还有一些臣子与他的往来信件,凭着这些“物证”以及一些人证,陆纵被定罪谋反,株连九族。

    外面是腥风血雨的屠杀,宸华宫内却是一如既往的安宁、平静。

    鸾坐在露台上,淡笑着倾听启恒与宫人在林间玩耍的欢笑,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心里却再没有当初的幸福感受。

    虽然铭幽将所有的不快都隔绝在宸华宫外,虽然她从来不问,但不代表她会想不到,也没办法不去想。

    如果幸福是用鲜血换来,那还能叫幸福吗

    有人揽住她的肩,熟悉的熏香传入她的鼻内,鸾问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有事”

    “刚才钦天监来报,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可以举行册封大典。”见她笑容瞬间僵住,铭幽紧拥住她,“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可是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个。再则,恒儿是一定要立为太子的,若他立为太子,他的母亲却不做皇后,那这宫中又得生出多少事来。你如果舍不得这里,不搬去坤翊宫便是。这样可好”

    最后那句问话,近乎祈求,鸾心下恻然,依偎在他怀里,点头道:“好。”

    如豆灯光下,曹锦瑟与陆蜻蛉对面而坐,半晌无话。

    看着陆蜻蛉不施脂粉的憔悴脸庞,再环顾这所破败不堪的宫房,想到从前种种,曹锦瑟忍不住红了眼圈,“蜻蛉姐……”

    “没什么好难过的,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认了。”陆蜻蛉不单不伤感还反过来安慰曹锦瑟。

    刚被废时,铭幽对她说:“你想做牟后,可惜朕却不是高皇帝。”

    他当然不是高皇帝,高皇帝还是个念旧之人,对妻子始终存有一丝歉疚,不忍动手。但是铭幽是个心冷之人,软硬不吃。他若起了杀心,就算你对他示弱,也无法自保。所以陆蜻蛉从一开始就知道,要从他手中夺得想要的权利,唯有暗中积蓄力量。但是,她万万想不到,他会毫无征兆的忽然发难,以致陆家全无应对之策,只能束手就擒。

    她的安慰不单不起作用,反倒让曹锦瑟更加伤感,也更为她不平,“青鸾就要被封为皇后了。她一个山野来的孤女,也配做皇后!她所凭仗的不就是在河间那段日子吗,那时要不是牟后留下你我,岂会让她讨了这便宜去!”

    “你错了,锦瑟。”陆蜻蛉淡然笑道,“正因为她是无所凭持的孤女,所以才能被立为皇后。”

    数天前,鸾来长门宫看她,她对鸾说了同样的话。

    “陛下如今竭力打压世家,提拔寒门士子。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也为了不让世家内外联手,后位要么就得空悬,要么就得立同样出身寒门的女子为后。”




第115章 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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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这些话鸾听进去多少,又信了多少。但她知道,她成功的在鸾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而这颗种子已然生根,只等恰当的时机开花结果。

    “锦瑟,”陆蜻蛉望着曹锦瑟,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青鸾离开皇宫,那么你就可以作启恒的养母。即便做不了皇后,只要启恒交给你来抚养,以陛下对他的偏爱,将来必然会将皇位传给他,到时你也可以做太后。”

    这是个极具诱惑力的假设,但是,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未必。

    “青鸾就要做皇后了,怎么肯离开皇宫”

    陆蜻蛉伸出食指蘸着茶水写下“莫夫人”三字,笑道:“这是青鸾的故人。你想办法安排她们见面,青鸾见过她后一定会离开。”

    这是她手中仅剩的一张牌,当初会救下她,只是直觉会对自己有用,如今自己已失去争斗的资本,但是这张牌决不可白白浪费。

    见曹锦瑟满脸疑惑,陆蜻蛉含笑解释道:“她走了,你便是这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妃子。启恒要立为太子,他的养母身份绝不能低,你便是唯一的人选。”

    “你怎么那么肯定她会离开”

    “她会。”陆蜻蛉肯定道,“即便不走,也一定会闹出大动静,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天已黑尽,宸华宫内同往常一样点燃所有的烛火。自从双目失明后,鸾一到夜里总是要求尽可能多的点燃烛火,希望自己虽不能看见却能用身体感受光线。

    启恒已随乳母回寝宫休息,铭幽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国事,要很晚才会回来。在等待他归来的时候,鸾总是让玉兰为她念书,有时是传奇话本有时是诗词歌赋。随着玉兰的念诵,鸾仿似回到年少时光,想起那时常常被父亲督促着习字,不禁哑然失笑。

    刚念了两首诗词,门外忽然响起太监的通报,“皇上到。”

    玉兰忙收了书,跪下迎驾。

    铭幽匆匆走入,看了眼玉兰道:“出去。”

    话语里有隐隐的怒气,鸾对玉兰做了个手势,玉兰乖巧的将宫人全都带了出去,并关上房门。

    “怎么”鸾坐直身子,问道。

    失明的人,听力和嗅觉都特别灵敏,从铭幽进屋开始,鸾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铭幽没有急着答话,自己为自己斟了杯茶水,一口饮尽,低头放下茶杯,猛然瞧见外袍下摆处的药渍,怒上心头,冲动的将手中茶杯摔倒地上,砸得粉碎。

    鸾被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凭着声响判断出他所在位置,上前拉住他,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到底要我怎么做”铭幽似怒似悲,双手紧握成拳状。

    鸾忽然明白过来,敢这样惹怒铭幽的,除了太后还能有谁

    同样是母亲,鸾却并不能明白太后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给铭幽难堪。甚至不惜折磨自己来达到折磨铭幽的目的。

    太后最近身染小恙,可是太医开来的药,她却一概不喝。铭幽为劝她喝药,在她宫内一跪就是一整天,手中高举的汤药凉了换,换了凉,仍是换不来她的心软。母子两个就这样在凤仪宫中僵持许久。

    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倔强,亦是同样的心寒。

    鸾心疼的握住铭幽的手,“要不,明日还是我去……”

    “不用。”铭幽反握住她的手道,“她这是要折磨我。你去,不过是平白受辱。”再次想到太后的话,刚刚平复的情绪再起波澜,“她竟然责问我心里可还有绮罗。她忘了,当初是谁把绮罗远嫁柔国!”

    两天前,铭幽趁着柔国内乱正难分难解,宣布出兵攻打柔国,这便是太后此问的由来。

    柔国侵扰天华边关多年,随着天华日渐强盛,与其开战是迟早的事。铭幽觉得既然迟早要打,何不趁他们内乱未定之时,先行出击。

    可是绮罗……铭幽心底悲凉一阵漫过一阵,他几次三番命人传话,希望能将绮罗接回来,却屡遭拒绝。绮罗终究选择了与阿布尔达共生死,选择了站到兄长与故国的对立面。

    铭幽猛然死死抱住鸾,他想要留住的,为什么全都从他紧握的手中流走

    “鸾,”铭幽的脸埋在鸾颈项,声音有些哽咽,“不要走。我只剩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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