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漫客1
可是这一个人,偏偏就被安排在了李信的旁边。
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穿囚衣,浑身上下满是鞭痕,被大理寺的衙役丢死狗一样丢进了大牢,趴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
这个老头,李信还是认得的。
……
太乙宫的一阳子真人,传说中“纯阳真人”的师弟。
这位老兄,五年前在西南看中了“纯阳真人”这个金字招牌,付出不少代价,硬是通过李信,把纯阳真人请进了太乙宫,成为了太乙宫出身的神仙。
他这种见识确实不凡,短短五年时间,当初愈发式微的太乙宫,不仅香火鼎盛,更是发展成了“太乙道”,正式成为了道门分支之一,而这位原先的太乙宫掌门,现在的一阳子真人,也借着纯阳真人师弟的名头,成为大晋的活神仙,这几年过的很是滋润。
他不仅被朝廷敕封为真人,还在京城北山开了太乙宫道场,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经常请他到家中做法事,卜吉凶,从一个山野道士,变成了大晋的上层人物。
但是,这种好日子,毕竟不是没有尽头的。
如今,纯阳真人的事情事发了,天子还在到处寻找李信所说的纯阳道书,因此作为纯阳真人师弟的一阳子真人,自然首当其冲,先是被追问纯阳道书的内容,实在问不出之后,便被打了一顿,丢进了大理寺里。
他在北山的太乙观,多半也被朝廷给抄了。
当然了,某些人刻意把他丢到李信身边,也是为了吓唬吓唬李信。
两个牢房之间,只被几根木头隔住,李信看了许久,见这个老道士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他快死了,只能摇头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被窝里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照旧起床站拳桩,站到了一半,突然听到了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
“李侯爷还学过我道门的拳术”
李信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却看到那个昨天还奄奄一息的老道士,此时已经能够坐起来,并且隔着牢房,正在看自己打拳。
靖安侯爷来了兴致,收了拳桩之后,做到了这个老道士旁边,微笑道:“不知道是不是道家拳术,这是我跟一个老师父学的。”
一阳子有些复杂的低哼了一声:“练道家拳术,要看道经,看懂我道门的道理才成,你这样练下去,最多就是强身健体,难窥门径。”
靖安侯爷微笑道:“强身健体足矣,我又没想着羽化成仙。”
说着,他看向老道士,笑着问道:“听说道长这几年威风得很,不少宗室也称呼你为老神仙,怎么突然这么狼狈”
“李侯爷还有脸问……”
一阳子幽幽的看了李信一眼。
“陛下突然召见,与老道要什么纯阳道书,老道给不出来,当场就被宫里的内卫一阵好打,然后就被丢到了这里。”
说着,他揉了揉自己的老腰,闷哼道:“要不是老道自小练童子功,身体还算结实,昨天那一顿打,老道的命也就没了。”
老道士黯然神伤,长长的叹了口气。
“此时,恐怕老道在京城几年,辛苦建起来的太乙观,也已经被朝廷给封了。”
这位老道士原名尹观,是终南山太乙宫的掌门,后来才改道号叫做一阳子,老头子现在已经快八十岁,之所以还在京城里上下折腾,其实也没有多少争名夺利的心思,而是想着能够光大门派。
再说大一点,是拯救越发式微的道门。
老道士活了这么大岁数,自然颇有本事,因此这几年他在京城里的的确确名声不小,也是因为他,京城里不少人,是真的相信有纯阳真人存在的。
此时,数年心血毁于一旦,甚至就连自家门派都有可能被牵连,让老道士颇为伤心。
“奇怪。”
靖安侯爷微微皱眉。
“当初我进京的时候,与陛下提起太乙宫,那时是跟陛下说清楚了的,道长给西征军提供药材,我同意把纯阳真人挂在太乙宫名下,其实与纯阳真人并无干系,如今纯阳真人的事情事发了,也不应该牵扯到道长与太乙宫身上才是。”
老道士浑身都是伤痕,闻言眼珠子瞪的老大,咬牙切齿:“那陛下为什么不由分说,把老道士拉到宫里打了一顿,还跟老道士要什么纯阳道书”
他抬头直勾勾的看着李信。
“李侯爷,纯阳道书到底是什么”
李信白了这老道士一眼。
“有纯阳二字,自然是天下至阳之物。”
“至阳之物”
老道士见多识广,闻言微微皱眉:“火铅”
靖安侯爷再次白了他一眼,不去理会这个心理污秽的老道士。
但是他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天子明明知道,一阳子与纯阳真人是没有干系的,但是他还是把这个老道士牵扯了进来,并且打个半死,丢在自己面前,那……
多半就是做给自己看的。
老道士对于自己来说,无关痛痒,就算死了李信最多也就是略感内疚而已,但是天子不可能就此收手。
靖安侯爷坐回了自己在大牢的被褥里,微微皱眉。
果然,到了下午的时候,又一个熟悉的老头,被丢进了大理寺大牢,仍关在李信旁边。
这一次,这老头看起来比一阳子好得多,只是脸上有些淤青,不曾被打个半死。
但是李信却惊呼出声。
“王师父!”
第772章 老子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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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被关进大理寺的人,正是李信的授业恩师,羽林卫的老校尉王钟。
王钟在叶老头死了之后,就已经辞了羽林卫的官职,在靖安侯府的城外农庄里养老,偶尔李信还会去看一看他,但是现在,他居然也被抓进了大理寺。
李信着实愤怒了。
如果是老道士作为纯阳真人的师弟,还的的确确是局中人的话,那么王师父完全是个局外人,却也被这么不由分说的丢进来,那么天子的意思就十分明显了。
逼他交出那件利器。
否则,被他牵扯的人,或者牵扯到他的人,以及他在乎的人,可能都会一个个被丢进大理寺大牢!
从一阳子,再到王师父,以后可能会是陈初七,陈十六,钟小小,乃至于……李信的儿女!
天子是想明明白白的告诉李信,如果他不就范,会牵连到越来越多的人!
这种手段并不高明,而且颇为下作。
但是这恰恰说明了,皇帝对基因已经没有办法了,除了这种稍显下作的手段之外,他没有别的手段可用了。
就目前看来,皇帝的手段还不算太激烈,一阳子被打了个半死,但是作为李信的业师,王钟只是略有伤痕,这就说明了天子也不想与李信彻底翻脸,他留了一点余地,想要让李信低头认输。
王钟本来就是清醒着被带进来的,听到李信的声音之后,他回头看了李信一眼,随即明白了什么,走到靠近李信的那一面坐了下来,自嘲一笑:“老夫还在想,为什么平白无故把我抓到大理寺来,就凭老夫的官品,也不够资格进这大理寺,看到你小子之后,老夫便明白了。”
叶晟走了之后,王老头一直心情不太好,此刻见了李信,他面色平静,缓缓道:“小子,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些人既然连我这个老头都能抓来威胁你,说明他们奈何不得你。”
“老夫七十多岁了,也活够了。”
他到现在还不清楚,李信的敌人是当朝的皇帝,只是以为李信是得罪了朝中的某个人,被人或者诬陷或者冤枉,关进了大理寺。
李信与他不在一个牢房里,闻言苦笑道:“师父您没事罢”
“无事。”
王钟开口道:“就是他们抓我的时候,跟他们动了手,打伤了几个人,后来见是朝廷的人,怕惹麻烦,便任由他们抓了。”
王钟是羽林卫第一高手,又是练得内家拳,到现在哪怕他七十岁了,李信也未必是对手,大理寺的人去抓他,他要是想跑,多半是跑得掉的。
他说的怕惹麻烦,是怕给李信惹麻烦。
即便如此,他也打倒了四五个大理寺的人,他脸上的伤,是束手就擒之后,被大理寺的人泄愤所殴打。
靖安侯爷面沉如水。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王钟说道:“师父且在这里歇一歇,弟子一会儿就让人放你出去。”
说着话的功夫,他把自己牢房里的两床被子,都通过牢房的缝隙塞进了王钟的牢房里,就连他那件一品绣着麒麟的官服,也被一并扔到了王钟的这一边。
在王钟和一阳子的注视下,李信走到自己牢房门口,轻轻一推。
牢房门被打开了。
事实上,从长公主来过之后,它就没有上锁过,李信想出去,随时可以出去。
靖安侯爷一只脚迈出去之后,想了想,又收了回去,他伸手拍了拍牢房的房门,低喝道:“杨弘,老子要见皇帝!”
大理寺大牢,只是大理寺的一部分,还是大理寺职权中很小的一部分,作为大理寺卿,杨弘一天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处理,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在大理寺大牢的,但是被李信这么一喊,作为大理寺卿的杨卿正,竟然一溜小跑,跑到了李信面前,亲自给李信开了门。
“李侯爷,外面的马车已经备好多时了。”
李信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我恩师,是你派人抓来的”
杨弘打了个哆嗦,硬着头皮说道:“侯爷误会,尊师是内卫的人抓了,送进大理寺来的……”
这个时候,他哪里敢承认这件事,只能推脱到内卫身上,反正内卫直属陛下,这位李侯爷就算有怒气,总不能发泄到陛下头上。
靖安侯爷闷哼一声,负手离开。
“照顾好我老师,不然大理寺便不要想再有安宁日子!”
说罢,他扬长而去,上了大牢外面已经准备了好几天的马车。
………………
未央宫,偏殿。
依旧是君臣两个人,偏殿里没有第三个人。
这两个人隔着矮桌对坐,一个人身着华贵的紫色袍子,另一个虽然也是穿着锦衣,但是却颇为邋遢,身上还有几根从大理寺里带出来的干草。
“长安想明白了”
天子面色平静,一边问话,一边给李信倒酒。
李信坐在天子对面,面色平静。
“我不干了。”
天子微微皱眉。
“长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李信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不管是生病也好,告老也罢,总之从今天开始,我便不在朝廷里做事了。”
李信面无表情:“这个太子太师,镇北大将军,还有靖安侯,统统都还给你。”
“我带着老婆孩子,回永州老家过日子去。”
见天子有些呆滞的表情,李信继续说道:“知道你可能不放心我去这么远的地方,我可以就住在城外的农庄里,像叶师那样,几十年不出家门一步,如何”
太康天子终于听明白了李信的意思,他皱眉道:“你把那东西交出来,朝廷依然会用你,朕也依然会信你。”
“不是朝廷用不用我。”
李信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头直视皇帝。
“是我不干了。”
“从今天开始,不管朝廷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陛下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回去之后,我就给陛下写一封告老的奏书,辞官不做了。”
天子微微皱眉,看着眼前有些放浪不羁的李信。
他登基八年以来,李信从来都是一口一个陛下,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自称为“臣”,如今李信重新回到了潜邸时候的态度,反倒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了。
“朕要是不同意呢”
“那陛下就把我杀了。”
李信面无表情。
“陛下,那个东西臣手里没有,也不可能给你,你抓任何人到我面前,我都是这个答案,我现在辞官不做,只做一个闲人,以后不会对陛下产生任何威胁,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只好让陛下把我一刀给杀了。”
天子心里有些慌乱。
这些年以来,李信给他做了太多的事情,如今李信出现在他面前,突然说自己不干了,他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虽然这曾经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面。
偏殿里一片沉默。
过了许久之后,天子才缓缓开口。
“长安,朕这几天可能有些心急了,不如这样,你先回家里考虑几天……”
“朕跟你,都需要冷静冷静。”
李信面无表情,从矮桌的另一边站了起来,低头道:“陛下,我这几天在大牢里已经想的很清楚,接下来就看陛下如何考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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