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定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栖慕黎
入定香
作者:栖慕黎
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 再一世,刘兰芝发现自己重生回自己小时候,与之还有一块神秘的孔雀玉佩。 看着与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日子,刘兰芝再也不想遇到上一世的那个人。 不想重蹈覆辙一辈子凄凄切切的活一辈子,她决定要为自己而活!
楔子
初平元年间,农历庚午。
各地诸侯纷纷起兵讨伐董卓,硝烟弥漫在整个洛阳城内,各大势力紧盯着洛阳城。
同年二月,董卓胁汉献帝迁都长安,又驱数百万洛阳百姓同行,途中百姓遭军队抄掠践踏,饥饿劳累加上天灾**,死者不计人数。
大火将这座城都淹没,而离这不远的残破茅屋里,斑驳的墙上映照的火光中,有着不一样的光芒。
“夫人,您再使把劲,孩子就快出来了,再不生城里的官兵就要找到这里了,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昏暗的灯光下,一名老妇佝偻着身子将一块破布在缺了口的铜盆中随意漱洗了一下,拧干水分将躺在临时用茅草铺在石床上的女人擦了一把汗。
那女人痛苦的呻吟一声,头上刚擦的汗顷刻间又渗了出来。
茅屋外面同样是紧张万分。刘大握着拳头蹲在地上,身边靠着刘子苓。
刘大悔不当初,彼时就听闻洛阳城里现是乱的不行,四处在打仗,也怪自己不知足,带着自己的妻儿跑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他更觉得自己简直没用,听到茅草屋里的呻吟一声比一声低,一向醇厚老实的他对刘氏又说不出什么暖心的话,只能将自己满是茧子的拳头使劲的砸着地上的土。
年仅六岁的刘子苓掂着脚,努力从那已经破烂不堪被风雨侵蚀。发霉的随便用茅草堵住的窗户看去,想知道自己的阿母为什么那么痛苦。
他们一路从城中跑出来,城里的人们像是疯了一样,那些穿着战服的官兵到处抓人放火,他害怕极了,也害怕阿娘出事。
茅屋内的刘氏已经精疲力尽,身下的襦裙已经被汗浸透,头发黏在了她的脸上,身下是凉的,脸是痒的,但是她都顾不上。
长时间的奔波加上风餐露宿,她能感受到自己力气在一点一点消失殆尽,旁边的老妇还在机械的重复着洗破布,擦汗的动作,甚至还是一直重复着刚刚说的话。刘氏恍惚间听到屋外夫君刘大的低语喃喃声,自己孩子还在努力的掂着脚担心的模样。
老妇擦汗的手顿住,浑浊的眼睛半抬不抬,看着那一点微光朝着刘氏的肚子飞去。
刘氏开始大口的呼吸,伴随着刘氏的喊叫声还有孩子的啼哭声,刘氏,终于生了。
屋外的刘大听到孩子哭声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激动的站起来推开那个陈旧的木门,向自己的娘子大步走去,看到刘氏只是有些虚弱并无大碍后心里的石头才终于放下。
刘大解开包着的襁褓,看到是个女孩更加开心,一儿一女的福气让他黝红的脸庞像是刚喝了酒一样。
刘大将孩子抱到刘氏的身边,一家三口围着刚出生的孩子,孩子脸上的胎脂还没有脱落,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刘大这才想起来接生的喜婆不见了,而孩子襁褓里,放着一块栩栩如生的孔雀玉佩。
等几人温存完,依然要面对生死的问题,他们还要走上近三里的路程,刚生产完的刘氏已经是不可能走那么远的,刘氏仿佛想到一般,她不能连累自己的家人,她温柔的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说道:“你们暂且先走,等过会阿娘去找阿苓好不”
说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刘子苓知道阿娘话里的意思,自己差点也没忍住哭,但是想到阿爹说只有女人才会哭只能将泪强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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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儿时
东汉建安元年
公元196年,曹操采纳谋士毛玠“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建议,把汉献帝从洛阳接到许昌。
春寒乍暖,萧瑟的北风依然刮的人脸生疼,刚刚融化的冰像是加在风中似的带着寒意往人骨子里钻,路上的行人紧紧地裹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短褐。
冬天的积雪刚刚融化,万物尽是萧条之色,门楣处贴的喜联经过风吹雨晒还显着半新的红,土木的墙壁边留着未融的雪。
而在一墙之隔的院子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院里摆放着做好的实木长桌,上面晒着各种的药材,那些摆放不下了就干脆用削整好的竹子搭架在之前做好的果藤架上,将草药直接搭在上面。
院里尽是草药,而屋里面也是摆着各种各样的熬制药材的陶土罐子,药香味洋溢在整个院子和房间里。
“子苓!你给我站住!你躲我做甚,你再躲我就砸了你养蛐蛐的笼子。”一个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女孩像一阵风一样跑了过去。
此人约是金钗之年的年龄,浑身洋溢与之衣服一样的阳光明媚,等近看,不像那常见的细眉大眼,反而是略英气的粗眉细眼,鼻子英挺,较同龄人体长尽显纤长,与还在成长期的刘子苓反倒高出一寸来。
也正因为如此,刘子苓感觉自己面前站着像是那府衙外的狮子一样堵着自己。
刘子苓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将头微扭,装斯文微拱手说道;“玉姐儿请自重,女子应是在家学习织布坊衣为好,怎可与...”语未说完,面前之人已经不听他絮叨。
此人是刘子苓隔壁玉伯伯的长女玉姐儿,也算是刘子苓半个青梅竹马。
这边的声音传到了旁边树下的正在翻着比自己都沉重的书籍的刘兰芝,她将头抬起来,小小的脑袋让人第一眼就先看到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
刘兰芝相反玉姐儿的长相,她细眉大眼,鼻子小巧,嘴巴像是樱桃涂了蜜一般的莹亮。头发平分两股,对称系结成两大椎,分置于头顶两侧,并在髻中引出一小绺头发,使其自然垂下。
加上那未褪去的稚气,平添几分难以形容的舒服。
倘若长大怕又是一个美人,可惜在这乱世美也恐未必是喜事。
玉姐儿想到这不禁有些惋惜,她虽小,但也是跟随她阿爹走南闯北,见识也不是一般同龄所能相比的。
想罢,她走到坐在胡床上的刘兰芝,顺手就拿了旁边洗好的水果坐到胡床一只腿翘到自己另外一只腿上吃道;“你这么小的年纪能看懂我像你这么小的时候就知道要我阿爹呢。”
刘兰芝摇头浅笑,她并不知道刚刚玉姐想的这些,她担忧的是从重生回来已经六年,除了身上出生那块玉佩,今世似乎和上一世不差分毫,身边还是这样的人及事,刘兰芝不禁有点慌。
玉姐儿与自己的兄长刘子苓年龄近似,只知近似,其他他们一家人上一世并不知晓。玉姐儿上一世是在刘兰芝三岁的时候搬来的,有人说他们是胡人,也有人说他们是从北方逃过来的逃兵,最后相安无事几年,玉父那豪爽的性格使得人人敬重,之后再也没人开始猜测起他们家。
而刘家与之交好的原因大约是两年前玉姐的阿爹救了刘大,刘大感激不尽于玉姐儿的阿爹结拜成了异姓兄弟,之后两家才慢慢来往。
玉姐儿的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与自己的儿女丝毫不像。相处久了刘大甚至觉得这样的孩子才最难得。
最后甚至还想将玉姐认为自己的干女儿,后因一些事才作罢。
玉姐儿家做的是跑马生意,帮人运输货物,经常走南闯北,有时候刘大需要一些药材,经常会和其一起跑,或者就委托玉伯伯帮忙稍带。
如果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趋势,父亲马上要和玉姐儿的阿爹一起北行采草药。
而最后回来的,除了自己的兄长。
就只有缠着要去的玉姐儿。
刘兰芝垂下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你管我阿妹做甚!你自己不是有好几个阿弟阿妹吗要玩去你家玩去。”刘子苓挤到他们身边,将刘兰芝一把从胡床上揪到自己后面,下巴微扬像只好斗的公鸡。
玉家孩子众多,且长相还各异风格,其他人只当玉伯伯妻妾众多,也并无他人多想,可最不乐意别人提及此事的,就是玉姐儿了。
偏偏刘子苓还最爱戳玉姐儿的这个短处,丝毫不顾及人家是个女孩。
玉姐儿在他的眼里,除了名字还温柔一点之外,其他简直和男孩一样,他可是亲眼看到玉姐拿着一把短刀杀死一只公鸡,还跟着他阿爹抛头露面在道上骑马奔走。
玉姐儿将手中的桃核轻抛下,正准确无误的打中在院里里追鸡跑的狗,拍拍手直接站起来,刘子苓顿时觉得自己眼前的光线有所变化。他再抬抬头咽了几下嗓子,脚悄悄的往后移动了几寸。
玉姐儿先哼了一声,以往刘子苓说这话她早就气的不予理会,但这次去采草药阿爹竟然不予她一同前往,自己无奈才来找刘家阿爹,只要刘家阿爹同意自己再向父亲磨上几日必定成功。
可谁知道一
第二章 草屋
酉时,太阳害羞地躲进了云中,家家户户屋顶处渐渐升起了炊烟。
刘兰芝帮着阿娘添柴烧火,她认真的盯着泥土糊好的炉灶,看着里面的火熊熊燃烧着。
一边做饭的阿娘被烟呛得弯腰轻咳起来,她头发直接中平分梳,向后做绾,不加任何发饰,发丝随着弯腰的动作垂下。
刘家虽然做的药草生意,但在这兵荒马乱的世代,食能果腹已是万庆,衣食住行是另一种含义,其他又无多大的奢望。
刘兰芝突的觉得自己心里发苦,上一世阿爹早早的离开了他们,家里的顶梁柱没了,阿娘本就不好的身体也因为伤心过度而雪上加霜。
家里的草药一直都是阿爹跑下乡收购,自己晒干后再转手卖给药铺里,中间的小利本应该甚多,奈何阿爹实在,跑乡下给药农的钱只是略高于其他人。
收的草药一般都是药农或者采药的人简单晒干过的,但是刘大坚持将草药在晒一遍,才卖给药铺。本就是论斤两的东西,晒干之后必定没有收的多,久而久之自己能赚取的钱也是能艰难过日。
阿爹遇险之后,之前熟悉的药农和药铺阿娘和阿兄都不了解,到最后更因为抢夺药材阿兄竟当街与人打起来,最后闹到衙门里拿钱才放的人。
那也是,刘兰芝和焦仲卿的第一次见面。
“阿芝,你在想甚这么出神,和娘讲讲好不好”刘氏看到刘兰芝又一个人定定的在那出神,心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刘氏自然晓得自己孩子的习性,那次的哭像是一场梦似的,虽然阿芝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奇怪,但是她总能看到不时就出神,晚上总是被梦吓醒的阿芝。
她浑身抖的像是害怕极了,喃喃着奇怪的话语,她能感受到那块玉佩的古怪,知道这块玉佩本不属于这个家,甚至想要把那块奇怪的玉佩丢掉,可是想到自己夫君的嘱咐,为了孩子她只能妥协。
刘兰芝被打乱了思绪,她静下心奶声奶气的对着刘氏笑道,“阿芝再想,兄长是不是要给自己添个嫂嫂了。”
正在屋里斗蛐蛐的刘子苓突然一个喷嚏,感觉到浑身一抖打了个冷颤。
刘氏盛粥的手一软,红底白瓷的碗差点没掉进锅里,两眼发光,惊喜问道,“你阿兄可是有欢喜的人了他向你提起来是哪家的姑娘,芳邻几许家中双亲尚在....”
刘氏喜的一直有点苍白的脸上都是喜气,家中大儿也是快要到了婚配的年龄,若是儿子有欢喜的人,自家就可以准备准备先将亲定下,等再过两年就办了吃席自己就能抱大孙子了!
刘氏已经激动的将一切都想好了,家里虽然不富裕,可儿子的要成亲的钱还是有的,自己在回家向娘家凑上一些,一定要将事办的体体面面。
刘大回家母女两个已经将饭菜摆好,等坐下看到刘氏那红晕尚在的脸庞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想问及缘由时,刘氏却又顾及刘子苓害臊只说是喜事。
等到晚上就寝时,刘大还是忍不住问起,他悄悄拍拍刘氏的肩膀,凑过去问道:“好夫人,你就告诉我白天你说的是什么喜事,莫不是你有....”
刘氏羞的啐了一声,娇骂道:“你都是快要当阿爷的人了,还想甚么劳子,我今听阿芝说起她阿兄有欢喜的人了,再过不久咱们说不定就抱孙子了!”
刘大不喜反愁,坐起来摸索着自己的老烟斗。
刘氏自然知道刘大想的什么,她跟着坐起来,借着微软的月光帮刘大拿来烟斗,安慰道:“我知道夫君你想的甚,但是缘分这个事并不是你我就能左右,玉姐儿是好,可是做儿媳未必就好,你也念玉大哥的恩情,但是咱们不能委屈了孩儿啊,我想着有空会娘家一次,去央点钱,怎么着也准备好。”
刘大深吸一口浓烟,想罢还是等这次北行回来再做打算。一扭头却看到月光下的刘氏,鬼使神差的就想起白天那满脸红晕的刘氏,眼神顿时炽热了几分,刘氏刚想示意孩子还在,就被刘大翻身压下。
惊呼声被堵住,床板吱呀吱呀的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楚。
刘兰芝僵硬的不敢动弹,早就说过自己要单独睡那边的草屋,结果总是被阿爹阿娘觉得自己太小晚上没人看着起夜,现在却是如此的尴尬。
刘兰芝在摇晃中紧闭双眼,下定决心明天就搬屋!
冬夜总是长的很,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醒来待不住,刘大站在院子里,看天色估摸着今天是个好天气,便开始招呼着家里人将昨日收的药草摊开,迎来新一番的晾晒。
分门别类的摆好,刘大看着一院子的草药心里好极了,又想起昨天自己夫人说的话,心里嘀咕了一下开始消遣起自己的儿子。
他走到刘子苓的身旁,将粗壮的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使劲把自己的重量依在刘子苓的身上。
刘大长的人高马大,浑身的腱子肉,一下压下去差点没把抱着草药的刘子苓压倒在地,偏偏自己还不能叫出一声苦。
他使劲抵着桌子害怕自己被压下去,僵直着回头。
“阿爹,您老今天不去找玉伯伯商讨北行的事吗昨日我听那玉姐儿闹着说也要去,阿爹您不会同意了吧?”
刘大一听刘子苓提起玉姐儿顿时忘了消遣,问向刘氏。
“昨天玉丫头来了啊?我怎没听你提及。”
刘氏真想翻
第三章 放纸鸢
那边兄妹两个高高兴兴地去放纸鸢,而这边的刘家可是愁云惨淡。
刘大挠挠头,向着坐在木床上的刘氏又靠了几分,腼着脸说道:“是我不好,妇人你别生气,下次我轻点。”
这话一出更惹得刘氏又羞又臊,直想拿着手边的鸡毛掸子打的堵住他的嘴。
刘大咬咬牙,“给阿芝单独隔个房间睡吧,这丫头早就提过的,之前是咱们一直顾及前后,想来她也不小了,是应该自己歇了。”
昨晚没顾及太多怎想到这样,自己一向觉得孩子尚小,都是夜里偷偷地,谁知道这次还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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