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定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栖慕黎
柳沐风长柳叶青两岁,从小便聪慧,柳老爷便随着他性子里,任由他钻研文章,如今也是在官府里充当一个文职。
相反柳叶青,似有反骨,天生与柳老爷气运不合般,柳老爷有意让他学武从军,偏偏柳叶青一样都没照做,年少时无数次被柳都将的鞭子伺候过,更是一群狐朋狗友昨日里游玩,父子关系十分紧张。
本是有门禁的城门处,一看到马车上的柳字不敢阻拦,连忙打开城门将人放了进去。
路上行人也少,马车飞快的行驶。
一路上,各有各的心思。
等到了柳家,柳叶青还未下车,就听得有人呼喊。
柳府的门口掌着大红灯笼,将门口处照的灯火通明。
“叶儿,为娘甚是忧心你啊!”
柳夫人一向端庄的面孔有了一丝松懈,紧张疼惜立马显露无疑。
再瞧见柳叶青的伤痕时,眼泪决堤般流了下来。
“叶儿…你这是怎么了打架了”
她连忙走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查看,恰巧碰到了柳叶青胳膊处的伤口。
“嘶…”
他疼的倒吸一口气,脸上的笑也有些僵持。
“怎么了怎么了”柳夫人好像疼到自己身上一般,心疼的不的了。
直接将他的衣袖拉了起来,看到他胳膊处的伤痕。
“怎这处也有身上旁处可还有”她忘记了几人还在门外大庭广众之下,手直接就要去查看。
柳叶青警惕的用手挡在前,尴尬道“娘!”
身旁婆子忍不住提道“夫人,还是快些进屋请个郎中给公子看看吧。”
柳夫人连连点头,称道“对对对,快去请郎中,再要一些上好的跌打酒。”
连忙跑去一人请郎中,柳夫人拉着他想要他回房等候,柳叶青却是脚步一停,问道“娘,齐长生呢”
柳夫人一愣,问道“什…什么生”
“夫人,就是今日那个后生。”
柳总管悄声提点道,又轻声道“那后生和公子,是旧识…”
柳夫人表情一泄,尴尬道“母亲不知是你朋友,还只当…现如今人还在你爹那里,娘一会再去和你爹谈谈,你先回屋歇着。”
柳叶青微微拱手道“不必了,夜已经深了,母亲还是早些歇息吧,我去父亲那里问候一声。”
柳夫人还欲阻拦,最后终是叹息一声,任由他走了过去。
她使了个颜色,吩咐道“你快跟着瞧瞧,这父子两个别又呛起来了。”
柳总管也正是担忧这个,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柳叶青大步走到了柳都将的书房外,门口处两个官兵站在那处,眼神一瞬不瞬。
“回父亲,孩儿回来了。”
柳叶青只觉得喉咙干涩无比,吞咽了几口唾沫这才吐出声来。
屋内除了亮着的灯光,再无其它能证明里面是否有人。
柳叶青就站在那处,一动不动,又开口道“父亲,我是来提人的,还请把人还于我。”
柳总管刚刚走来就听到这句话,暗道这父子二人犟劲不是一般的大,谁都不愿服软。
走到柳叶青身旁,朝着里面说道“老爷,公子已经平安回来了,那齐公子…是公子的旧识,倒不是什么坏人,是小的误解他了。”
他说完,直接伸手朝着自己脸上打巴掌,边打边道“都是小的错,错把齐公子当成什么贼人了,都是小的错,小的错…”
一声一声清晰无比的巴掌声响彻在院子里,柳叶青伸手就要阻止他,柳总管手上动作不停,摇头眼神阻止他。
柳叶青大气,直接用力按住他的手,和屋内喊道“父亲到底欲为何事!”
他浑身发抖,脸上成片的红,连带着眼里的红让人骇的慌。
柳总管还怕父子二人真的呛起来,连忙将所有的错拦道自己身上。
“都是老奴的错啊…老奴误会齐公子了,理应通报给老爷的…”
屋里门突然开了,有一丝光亮照到了二人身上,可却感不到一丝温暖。
没有看到失踪儿子安全回来的喜悦感,没有看到他脸上的伤痕疼惜的目光,更没有父子间二人的亲密感。
柳老爷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影子拉长到柳叶青的脚边,开口道“这一切不都是你的错吗”
像是将柳叶青最后一丝坚强打掉,又道“若是你不擅自顶替那吏目去乐水镇,你母亲你忠叔就不会担忧,你的好友也不会千里迢迢寻你被当作贼人受了刑,那吏目也不会狼狈到连告老还乡都熬不到。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
柳叶青身子一震,向后退了一步。
毋庸置疑,这些事情,一切由头,皆是他。
罪恶感一些向他袭来,直要将他吞没。
。
第二百六十三章 对赌
“父亲可知你眼皮底下都有什么肮脏事官员勾结草菅人命,还有人将那摴蒲…”
“够了!这些岂是你能插手的事”柳老爷开口阻道,冷冰冰的语气没有一点温度。
柳叶青手握成拳,眼里猩红一片。
“你自己说的最讨厌官府之事,为何还要擅自做主跑去乐水镇那边插手这些事还落的如此狼狈!”
柳叶青微微一愣,犹记得当初自己斩钉截铁道,这辈子势要不去走他父亲的后路,不在官府阴谋里做出那些违背内心的事。
“你以为断一场案子就算是仁官吗你还差的远!”柳老爷开口骂道,隐隐有些气愤。
“老爷,都是老奴的错,若是老奴早点找到公子,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柳总管为二人剑拔弩张的关系感到一丝无奈,再次开口道。
柳叶青单手扶着跪在地上的柳总管,紧盯着门口处站着的柳都将。
“孩儿错了。”
语气夹杂着何等的不甘和无奈,柳老爷表情更加紧绷,如同一个面具一般戴在脸上。
“既然错了,就受罚去祠堂里跪一个月,哪也不许去给我抄写家规!”他沉闷开口,绝口不提齐长生的事,随即便要转身进屋。
院内的柳叶青一急,询问道“那我旧友呢”
“他是无辜的,孩儿即知道错,便会去祠堂里醒悟,父亲总要将人放了吧”
“不如咱们来赌一场吧。”
柳老爷转身说了一句,随即道“若是你将这事完完美美的处理好,我就将你旧友放回去,如若不然,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听候我的安排。”
他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甚至在看到齐长生那一刻就想到了这计。
也确信自己儿子一定会答应。
柳总管连忙拉了拉身旁柳叶青的衣袖,催促着他快些答应。
柳叶青微微一愣,低声应下“孩儿与父亲赌!”
柳老爷终是露一丝不明意外的笑,转身进了书房。
等柳叶青出了这院子,他急道“父亲这意思就是由着我去处理庐江那边的事了那齐公子现如今在何处身上的伤怎么办”
柳总管弯着腰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公子你就放心吧,既然误会解除,老爷定是不会亏待了齐公子。”
那吏目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招了,聪明如斯,柳都将也知晓了这里面的圈圈绕绕,也明白此时乐水镇那边迟早都要收拾,借由儿子的手去动静也会少了些。
若是这件事办杂,也能让服服帖帖的听候自己安排。
“老爷他…其实心也是向着公子这边的。”
柳总管乐呵呵的道,将柳叶青送回自己院子,便着急去向柳夫人那处禀报。
“他真这般说”
柳夫人面色沉重,看不出一丝的喜色。
“千真万确,而且公子已经应下老爷的话了,估计明日就起身去乐水镇那边处理事情了。”柳总管脸色带着笑,细细讲来。
柳夫人被扶着站了起来,盯着厅里的海棠花微愣“怎会这般呢老爷不是气急了吗说要罚叶儿…”
她突然一笑,问道“这意思也就是说,若是叶儿将这事处理好这事就一笔勾销,若是不然,叶儿就要听候老爷的安排”
柳总管点点头,确实如这般。
一旁婆子说道“夫人,老爷这是看重公子啊…”
柳夫人脸色的笑难免不带了几分骄傲,看着自己雍容华贵的蔻丹,说道“你二人说,若是这事叶儿办不成怎样”
她话里有话,有意想要阻拦柳叶青将这事办成像以往那般自在,倘若这事搞砸了,这柳家家主之位岂不是指日可待
“夫人这…不可吧齐公子还押在老爷那处,这事要办不成老爷可没说怎么处置他呢…”
柳总管倒不是心软,可人是柳叶青的旧友,况且之前如此坚贞不愿出卖公子的人,想必也是正人君子。
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若是夫人坚持,他也不敢多阻拦。
柳夫人听了心里难免不堵了一下,眼神转到身旁婆子处“你说这应如何。”
她身旁之人最信任这个从娘家带来的婆子,也愿听得进去她说几句话。
“我老婆子认为啊…还是不阻拦的,倘若公子那边察觉,齐公子是公子的旧友,若是无关紧要的人还好,单单打了几板子公子就有些不愿了,要是动了手脚…那可是要和夫人您分心了啊…”
她第一念头也是同柳夫人如此,可仔细听柳总管那么一说,也觉得这事这般做有风险。
柳夫人冷哼一声,坐下训斥道“难道你二人觉得叶儿会为了这些人跟我翻脸”
她也是气二人说出了事实,若是真的做起来,也不敢确定柳叶青到底会不会因此而和她赌气。
本上起来的喜悦感一下被扑灭,摆手打发柳总管道“行了行了,那就看在那齐公子的命上,这事咱们就不插手了,可还要寻着几个人看着叶儿那边,免得受了伤。”
柳总管点点头,连忙退了下去。
柳夫人支着头,保养良好的面容此刻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忧愁,最后叹口气,起身歇息。
他们这边刚知晓,府里小妾柳姨娘同样也是知晓了全部。
使了个眼色让丫鬟给通信之人赏了些银子,等人一走就立马换了个模样。
“这个畜牲!竟然被老爷如此抬举!”她半躺着的身体坐了起来,和身旁大丫鬟道“你去同大公子讲这些事情,让他想着办法让柳叶青一定将这事办成!”
而自己换了身衣服,端着一碗热粥走到了书房处。
“老爷,莺儿给你送一碗补身子的粥,还请趁热喝吧…”她将粥递给书房门口的侍卫,站在门口处吹着冷风。
本就穿的单薄,此刻夜风一吹,身子更是抖了起来,让人看了不免心疼。
偏偏书房里却是一点动静也没,任由那粥冷透了,也没走出半步。
柳姨娘也不敢出声打搅他,独自站了会,这才尴尬离开。
那侍卫瞧着人走远,直接将粥倒一处树下,看着几只野猫舔舐着地上泥土树叶混杂的粥。
而书房里,根本无一人。
。
第二百六十五章 来寻之人
乐水镇里。
福贵急匆匆的走来。
“公子,老爷来信了,催促您回去呢。”
他将一封信递上前,坐在窗前的焦仲卿放下竹书,干净纤长的手拿起那微微有些泛黄的信封,认真仔细的查看起来。
福贵为着他已经半凉的茶水换掉,换上刚打的那壶热茶。
“公子,你说咱们来这么长时间了,前两日公子不是说要离开吗怎如今又起了多待几日了”
他本不敢多问,可又实在疑惑。
焦仲卿似是看到信里一些有趣的,嘴角勾起微微笑了一下。
阳光下的笑容干净又清晰,可快速的一闪而过,让福贵有些慌神。
信里也没什么急事,焦仲卿不紧不慢的将信收起,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等一出好戏,这边处理好就离开。”他挥手将衣袖收了收,又道“去和送信的小厮说,过几日我便回,还望父母亲莫要牵挂。”
福贵点点头,快步走出了房和送信的小厮回话。
还拿出几钱放在那小厮的手上,笑道“这点小钱拿去喝个茶歇个脚,还望将话原原本本的带到。”
那小厮笑着拱手行礼谢道,将小钱放在怀里,大步跨步出去回庐江那边回话。
福贵微微叹息一口气,他是个家奴,父亲早些时候就跟着焦家老爷子。
当初焦家最鼎盛时便是焦老爷子那时,可惜后来庐江易主,曾经那些庐江的官员被罚的罚,杀的杀,能保命便是幸事。
旁人都以为焦家在这庐江易主之时就要没落下去,可焦老爷子却是全身而退,一家人免于这场庐江换血之灾。
时隔几年,焦家二房更是得了太守的心意,在官府里也混的风生水起,在庐江彻底根深蒂固,旁人也要近焦家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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