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动神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周郎顾我
秦轩得知情况以后,是欲哭无泪,几人经过一番商讨,最后决定让蓝诗怀女扮男装,为了让她更像男人,秦轩还给蓝诗怀画上了两撇小胡子,看起来颇为滑稽。
可饶是如此,四人在回武陵郡的途中,仍是遭到了不少的盘问和阻拦,为了不起冲突,西门非龙每次都率先亮出身份。
那你可能就问了,他西门非龙是怎么个亮身法呀?很简单,就是他背上的那柄赤红大剑。
此剑名为:赤魂,是西门东楼早年之时,从东玄剑池里亲自拣选了十九柄名剑,将其熔炉再造,历经九九八十一天的千锤百炼,最后还赔上了两条大玄剑宗铸剑师的性命,才得以让这柄“赤魂”问世。
据说此剑现世之时便猩红如血,并且天生异象,西门东楼早年也是凭借着这把绝世宝剑而冠绝东玄,如今他将这柄剑传给西门非龙,那就可以看出老人对这个孙子的期望有多高。
若那些拦路的绊脚石有眼无珠没听过这柄赤魂剑,那西门非龙便使出他西门家的成名绝技:离手回魂剑。
三十步内剑离手,斩尽鬼魂头。
西门非龙没有轻易斩人头,总会用离着近的大树作为靶子,飞剑出手将其拦腰斩断,树断后剑回手,给那些身在江湖中下层的小鱼小虾们吓得屁滚尿流,秦轩每次都会笑着说一声:好!
然后就死缠烂打去求龙哥将这手绝活交给自己,想着以后用这招闯荡江湖,那可真是既威风又帅气。
以气驭剑,现在的秦轩其实也能做到,就如同之前韩刁逸那般,以气机牵引,将背后的鞘中剑自动抽离至手中,但绝对无法像西门非龙这般三十步内随心所欲,且富有极大的杀伤力。
西门非龙肯定是不愿意将这门技术活教给秦轩的,却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被秦轩逼急了,他就说要教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叫自己一声师父,而且这件事情还不能告诉他爷爷。
西门非龙原本以为秦轩是不会答应的,因为细算起来,秦轩甚至都比他高出一辈,这也是他唯一看秦轩不爽的原因。
但是他却低估了秦轩的脸皮,这家伙一口一个师父,叫的那叫一个亲热,有时候还当着苏辰央和蓝诗怀的面儿,给西门非龙端茶倒水,殷勤无比,尽显出了一个徒弟应有姿态。每到这时,都免不了会遭来蓝诗怀的鄙夷眼神。
看起来孤傲冷漠的西门非龙在过足了当师父的瘾后,还是将这“离手回魂剑”教给了秦轩,在传功之时,却刻意避开蓝诗怀。
秦轩也学的很快,不过以他目前的功力,只能将剑控制在二十五步以内,比西门非龙足足少了五步,可饶是如此,也让西门非龙震惊不已。
要知道,他自己在刚练这手剑法的时候,也才只能御剑十步。西门非龙苦笑了一声,似乎明白了爷爷当初为何会放低姿态,强行收秦轩入宗门了。
三天后,秦轩几人终于赶到了东平县,当他再次见到老爹秦芝冠的时候,并没有预料中的大发雷霆或者是下跪甩巴掌,秦芝冠看着消失了一百多天的儿子,眼眶有些湿润,只说了一句:“回来了就好!”
天玺城,是太青州数一数二的繁华城市,这里酒楼林立,商贾云集,黑白两道都相安无事,看起来一片欣欣向荣。
但无论是什么地方,都会有很多寻常人看不见的阴暗面,比如龙爪卫的昭狱。
这里每天都会有人被抓进来,也会有人被抬出去,无论你之前有多么显赫的身份,可一旦进了这里,想出去,就比登天还难。
但是有一个年轻人,自从被关进昭狱之后,既没有被严刑逼供,也没有被单独审问,就那么一直被关在那间天字号的牢房里。
更让一些侥幸不死的犯人奇怪的是,这个年轻人进来以后,每天都会有年轻漂亮的女子给他按时送饭,有时是那个黑衣白发的冷艳女子,有时是一个粉红少女,偶尔也会有一个看起来是富家小姐的女子过来送饭,而且还叫他哥哥。
这就不禁让同在牢房里的人们十分好奇,有许多想蹭吃蹭喝的家伙,总会主动跟这位公子搭几句话,但这位落魄的白衣公子,不是闭目凝神,就是坐在那里发呆,有时候也会起身看着墙壁,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从来不搭理任何人。
已被关进昭狱四十多天的木临春,这段日子以来,除了每天潜心钻研武学,也会情不自禁想起许许多多的往事,出世丧母、天生病体、亲人白眼、同门相欺……在他出生的地方,除了那个须发灰白有些孤独的已故老人之外,恐怕再也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人和事。
一股难以自抑的悲苦竟不自觉涌上心头,使得他双手微微发抖。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在那家小小医馆中的岁月。
那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貌合神离,没有家族内讧,更没有冷嘲热讽……只有一个整日嬉皮笑脸,将他当作兄弟的紫衣少年郎,还有一个身负血海深仇却对他无微不至的少女。
如果每个人都有一段难以忘怀的青春岁月,那这一对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女,就是他的整个青春。
那个爱穿紫衣的家伙,曾背着病体缠身的他去山林高处俯看风景,带他去清澈的溪流边看他捉鱼,在遇到一些山间猛兽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护在自己身前,在自己吃不下饭的时候,他总会变着法子去做一些他爱吃的菜肴……
他也曾自暴自弃,想着干脆结束掉自己的生命算了,可那个家伙呢?总是说自己的病可以治好,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那是一段既艰辛又漫长的岁月,也是一段值得回忆的过往……
木临春嘴角忽然有些些许笑意,原本有些颤抖的双手,也逐渐平静下来,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正在此时,他好像听到了一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木头!”
木临春猛然抬头,就看到一个依旧穿着一身紫袍的家伙,笑嘻嘻地站在牢房的外面,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提着一壶酒。
木临春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不过他是一个极其会隐藏情绪的人,下一瞬便恢复如初。
“真的出来啦?我还想着到时候拉着一大群高手,耀武扬威去雪龙谷要人呢!呵呵……”
也许,只有在面对这个家伙的时候,他木临春才会很随意地说出一些听起来很荒唐的玩笑话。
秦轩笑道:“早知道你有这个想法,我就不急着出来了,就在那里等着你,到时候咱们去一趟江湖,哪里不平走哪里,杀出一番名堂来!”
“还对江湖念念不忘呢,真的那么想当大侠?”木临春白了他一眼。
秦轩走到牢房的栅栏旁边席地而坐,将食盒里的饭菜都摆到两人面前,将一只酒杯递给与他相对而坐的木临春,兄弟二人隔着铁栅栏喝起了酒。
木临春端着一杯酒,有些无奈道:“没想到我们第二次喝酒会在这种地方……”
两人轻轻碰了碰杯子,秦轩一口喝干,点头道:“是啊,第一次喝酒是在雪龙谷听雪楼,那时我被玉临风留下了,如今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又被关起来了,你倒是说说,这都是什么事么……”
木临春当仁不让,将杯中酒喝的一滴不剩,问道:“雪龙谷高手如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对于木临春,秦轩自然不会隐瞒什么,就将蓝诗怀协助自己逃脱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也大方地承认了两人之间的那层关系。
木临春听他说完,不禁皱起了眉头,沉默了许久,却仍是没有说什么,又让秦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木头,你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兄弟找到喜欢的姑娘了,你不替兄弟高兴就算了,怎么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有些不对劲,你说她是冰山雕王的孙女,那么在雪龙谷中必然身份尊贵,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天蚕坊里去养蚕?而且雪龙谷的女子何其金贵,更何况是又漂亮又尊贵的蓝诗怀?她与你眉来眼去,谷中怎么会没有一个人阻止?你可不是雪龙谷的人。”
“诶,我说木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她是故意接近我的?她图什么呀?”秦轩有些不以为意,又接着说:“我跟她认识好几个月了,我了解她,你不用疑神疑鬼的。”
“呵呵,你刚才也说了,她的身份是西门东楼点破的,那为什么在这之前她没跟你说她父亲是谁爷爷是谁?”
“她父亲和爷爷是谁我又不认识,什么冰山雕王我都没听过,她说这个也没有意义啊,行啦,好不容易喝一顿酒,不说娘们儿了。你还是说说我怎么才能救你出去吧,丫头都告诉我了,说你已经想好办法了。”
木临春暗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觉得那个没见过面的蓝诗怀虽有些可疑,但应该也没有对秦轩不利的心思,还是等自己出去以后看到她人了再说。
木临春向秦轩使了个眼色,后者立时会意,立马将耳朵贴在牢房的栅栏上,木临春当即在他耳边如此这般了几句,秦轩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脸色也慢慢变得有些凝重。
待木临春说完,秦轩低声道:“木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此一来,就算你出去了,也会身陷泥沼的,我们还怎么一起去闯荡江湖啊?”
木临春却道:“龙爪卫又不是江湖门派,所以只有这个办法,这也是最保险的办法。”
秦轩皱眉问道:“你确定那人真的是?”
木临春点了点头。
秦轩有些失神,愣了许久,他仰头喝干了杯中酒,“好,我听你的。”
接着,兄弟两人就一直浅斟慢酌,期间几乎都是秦轩在诉说着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木临春面带微笑认真听着,直到酒菜见底,秦轩仍是没完没了,最后还是狱卒将他赶了出去。
秦轩走后,木临春又恢复平时的那种沉默不语,他看着地上的那个空酒壶,用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你想要江湖么,好,那我就给你一座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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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入京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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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轩回到古元堂以后,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就拉着西门非龙、苏辰央和蓝诗怀,去了县城里一家颇为档次的酒楼。
在酒楼的一个包厢里,秦轩告诉几人,他要去龙台州玉安城一趟,说那里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救出木临春。
龙台州与西北凤麟州比邻,与太青州之间又隔着中原最大的中豫州,从东平县到玉安城,不下万里之遥,就算日行五百里,也要二十天的路程,正常速度,最少也得一个多月才能抵达。
是以秦轩决定独自一人前去,蓝诗怀则留在古元堂,至于西门非龙和苏辰央,也留在这边帮忙找一找那个女魔头花鸾姒,万一找着了,说不定也可以将木临春给换出来。
听完秦轩的计划,西门非龙摇头道:“中豫州可不是那么好过的,那里宗门帮派多如牛毛,你一个人去,恐怕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我的追风马,可以日行八百里,不会拖你后腿。”想了想,他又忍不住问道:“你去找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秦轩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总之木头说那人可以救他,那就一定可以,我们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西门非龙翻了个白眼,“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觉得还是想办法把花鸾姒给找出来才靠谱。”
苏辰央忍不住插口道:“可是,现在整个太青州的门派都在找她,这么久了都毫无线索,如此看来,她这是一心想躲,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也不是办法……”
西门非龙没有再说话。
蓝诗怀忽然很不乐意地说道:“是不是又要整天骑马?”
秦轩苦笑一声,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蓝诗怀撅起了小嘴,一副苦兮兮的样子。
秦轩笑道:“我都说了,你可以留在古元堂,不用跟着我们一起去喝西北风。”
“哼,我偏要跟着你!休想甩掉我。”蓝诗怀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倔强。
秦轩没有理她,将目光看向西门非龙,“既然这样,那我们三个一起去玉安城,要是路上遇到了麻烦,解决起来也方便一些。”
苏辰央没有任何异议,当即点头答应。
西门非龙忽然冷不丁说了一句:“这次你可要带足了银子,别什么都指着我付钱,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回轮到秦轩翻白眼了,“瞧你那小气的样,今天兄弟我就补偿补偿你,想吃什么自己点,我请!”
说完这话,秦轩就看到西门非龙回了他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立马就后悔刚才的摆阔了。
西门非龙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又要了两坛酒楼最好的陈年花雕,足足花了秦轩三十两银子。
秦轩虽然拿的出来,也不禁一阵肉疼,要知道,三十两若在普通农家,那可相当于一家人两年的收入,碰上年头不好的,说不定得三年。
当天晚上,秦轩将西门非龙和苏辰央安排在了古元堂斜对门的一家客栈里,蓝诗怀则是住在古元堂后院的一个房间,那曾是木临春住过的屋子。
沈漫瑶火急火燎跑到秦轩的门口,也不管他有没有在洗澡,直接一把就推开了房门,气鼓鼓地说道:“师兄,那个篮公子怎么是个女的?”
蓝诗怀随着秦轩回到古元堂以后,一直都是女扮男装,沈漫瑶起初也没在意,就在刚才,她看到那人居然是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子,而且穿着十分暴露,不仅两条胳膊露在外面,就连那双白花花的大腿也裸露在外。
沈漫瑶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敢如此打扮,羞得满脸通红,火急火燎地就跑过来质问秦轩。
秦轩正提着两个小桶,往一个大木桶里加水,很明显是想要洗澡,等沈漫瑶说完,他解释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跟你说,丫头,在昆仑山雪龙谷中,所有的女子都是这种穿着打扮,我都已经习惯了,不就是裙子短一点么,我觉得挺好的呀!”
沈漫瑶震惊不已,“你哄谁呢?昆仑山四季冰雪不断,那么冷的地方穿成这样,岂不是要冻死?而且,她那是短一点吗?”
“我说,你不信可以去问木头啊,他也去过雪龙谷的。”
沈漫瑶气的跺了跺脚,“就算是真的,那你也不能让她住木哥哥的房间啊?”
秦轩想了想,“咱这儿,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要不,让她晚上跟你一起睡?”
沈漫瑶挣扎了许久,咬牙说道:“好!”
秦轩看着她满脸通红又生气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丫头,要不然我找蓝诗怀要一套那样的衣服送给你,你也穿上给师兄看看?嘿嘿,你这身段可不比她差,要是穿上那样的衣服,肯定是美不胜收。”
“流氓!”沈漫瑶瞪了秦轩一眼,便即转身离开。
秦轩将房门关上以后,不禁呢喃自语道:“嘿嘿,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其实,在沈漫瑶刚入古元堂的时候,秦芝冠是存着让她给自己做儿媳妇的心思,但沈漫瑶在与秦轩、木临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后,竟一直对病殃殃的木临春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却对相貌更加英俊的秦轩不冷不热,二人感情是有,但仅仅是兄妹之间那种肆无忌惮的亲情。
秦轩也是一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也从未对瑶丫头动过任何别的心思,只把她当成亲妹妹来看待,在惯着她的同时,也总会拿她逗乐,别看两人平日里总是拌嘴吵架或者针锋相对,其实彼此的心里都是将对方当成是真正的兄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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