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动神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周郎顾我
秦轩喊了一声,见无人答应之后,才走进山洞里一探究竟,山洞简陋,只放置了几块平整的石头,想是作为桌凳之用,居中一块较大的石头上放着一个牛角号,不过却落满了灰尘,看情形,估计有许多年没人动过了。
秦轩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吹响它,看看杨青松说的那个南宫青羽会不会出现,如果他来了,我们就找到要一对蚕,如果不来,咱们再去山的另一边,你觉得呢”
白鹭点了点头,然后皱眉道:“这东西脏死了……”
秦轩笑了笑,把牛角号拿到雪地里摩挲了好一阵子,将里外的灰尘全部清理干净之后,又拿到白鹭眼前晃了晃。
“这不就干净了嘛!”顿了顿,秦轩又问道:“可是白鹭,万一那个家伙不肯给我们摄阴蚕,你能打得过他吗抬手虚空断大树是什么境界啊”
白鹭想了想,说道:“这个难说,虚空断树碎石我也可以,但是比我境界高的人更可以。”
秦轩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想着到时候那人真要是来了,先跟他好言相求花钱购买,他要是不愿意就抢,要是打不过就再想其他办法。思量过后,便吹响了号角。
“呜……呜……呜……”
悠远绵长的号角之声响彻云霄,在山谷间回荡,苍凉厚重,三旬号角吹罢,秦轩四下翘首以盼,不过可惜的是,一直等到西门非龙和韩刁逸等人相继抵达山顶,也未见到那个传说中的青羽上仙,更是没有看到摄阴天蚕的踪迹。
众人商量了一番,大长老韩刁逸也提议依旧分三组,去雪山的另一边继续寻找。
李寒衣神色变了变,却没有说话。
杨青松昨晚对众人说过,他和哥哥并没有去过这座大山的另一边,这也是那位青羽上仙的嘱咐,但众人为了危在旦夕的木临春,也顾不得许多,只能按照大长老提议,继续深入。
等秦轩和西门非龙等人都动身出发之后,韩刁逸兀自端坐在山洞里,也不急着起身,他看了一旁的李寒衣一眼,后者却将目光转向别处。
韩刁逸笑了笑,“怎么,还没有想明白”
李寒衣听着韩刁逸说话的语气,心中一惊,当下唯唯诺诺道:“想……想明白了,一切都听大长老吩咐。”
韩刁逸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很好,等回到宗里,我跟首座说说,再破格提拔你一些,但前提是你得听我的。”
李寒衣点了点头,默不作声。但看似平静的他,心中却已翻起了滔天巨浪,这一切都源于方才上山之时,大长老与他说的一番话。
自十六岁入红莲剑宗,到如今已是十八年了,李寒衣从一个毛头小子已经成长为一届小长老,可以有资格教授新入门的新弟子,而这也正是他以前想要得到的结果,可直到今天,他才知红莲剑宗的内部,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团结。
两人相对无言坐了好一阵子,才起身下山,不过也只在山顶往下的五六里内来回巡视。
不知何故,林间似有飞鸟受到了惊吓,扑腾几声展翅升空,韩刁逸与李寒衣举目眺望许久,却也
第二十九章 生死碑
两人行至山脚,也没有见到摄阴天蚕半个踪迹,却遥遥望见远处有竖着一座两丈多高的巨大石碑,碑上刻着“生死碑”三个血红大字,在左下角还刻有“生人勿近,过碑者死”八个小字。
秦轩皱了皱眉,忍不住骂了一句:“真他娘的霸道。”
然后将肩上扛着的那条狼腿往地上一扔,就地取材架起了一堆篝火,又找到一处山脚下的小溪将狼腿洗剥干净后,就开始烤了起来。
白鹭冷眼旁观,不发一语,就见秦轩烤着烤着,还从包袱里取出几个瓷瓶,将其中的调料均匀洒在狼腿上,不多时,白鹭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烤肉香味,她又看了眼秦轩手中的那只狼腿,已经被烤成了金黄色,极为挑动食欲。她情不自禁抿了抿嘴唇,吞了一口唾液,然后凑到了秦轩的身旁,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在碳火上翻烤的狼肉。
狼肉不是直接烤的,而是被秦轩用剑划开,用树枝撑开之后,再行烧烤的,这样可以保证里外都能熟透,也更容易入味。他撇了一眼身旁的白鹭,心中得意,他从小就帮老爹做饭烧菜,后来木临春到了古元堂以后,他又整日为他学做药膳,木临春胃口不好,秦轩就学做各种美味佳肴,就是想让木临春能多补充一些能量,所以他的厨艺自然很好。
撕下一块肉递到白鹭面前,秦轩笑道:“这位仙女,要不要尝一尝人间的烟火”
白鹭白了他一眼,也没客气,接过那一块兀自滴油的狼肉,默不作声吃了起来,在吃了几口之后,她再也无法保持那种细嚼慢咽的姿态,三下五除二地大快朵颐起来,然后干脆一把夺过了秦轩手里的那只狼腿,以手作刀刺棱一下将那一大块肉从中间分成两块,与秦轩一人一半。
秦轩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至于这样吗不过他却没有说什么调侃的话语,相比那个高冷到骨子里的白鹭,他更喜欢这样接地气的女子。
雪山天气寒冷,所以两人在吃东西时并未说话,肉凉了就不好吃了。秦轩吃完了最后一块狼肉,解下了腰间的酒囊,喝了一口之后,无比满足。他忘了一眼白鹭,问道:“要不要尝尝,这是杨老汉窖藏了十多年的状元红,挺不错的,要不是救了他儿子,估计打死他都不舍得挖出来。”
白鹭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接过酒囊,仰脖倒了一丝酒水入口,入口柔,一线喉,甘醇细腻满口生香,好一个十八年状元红,果然让人回味无穷,连喝了好几口,白鹭都意犹未尽,最后还是秦轩夺过了酒囊。
“行了,少喝点,哪有你这样喝酒的跟风招怜学的吧潇洒是挺潇洒,就是有点浪费,这样喝,再好的酒你也尝不出滋味儿来,到时候喝醉了可就不好了,我还指望你护着我呢!”秦轩一边嘟囔一边有些心疼地盖住了酒囊,重新挎回腰间。
白鹭双颊绯红,笑脸嫣然,“放心吧,有我在你死不了。”说完,她竟然纵身一跃,飞上了那块生死碑,一阵山风拂过,白衣女子衣袂飘飘,说不出的风姿绰约。
正当秦轩不明所以之时,只见白鹭对着一个方向侧目而视,冷冷道:“看了这么久,馋坏了吧”
白鹭目光所及,是生死碑数丈开外的一株几人合抱粗细的参天大树,秦轩看了半天,也没见到半个人影。正要问话,只见一个身影破树而出,眨眼行至秦轩近前与他擦肩而过,身形停顿之时,人已在数丈开外。
只见那人四五十岁的样子,长得有些滑稽,一身单薄的粗布麻衣,一截小腿还裸露在外,与这冰天雪地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在过盛夏一般。他迫不
第三十章 隐门守碑人
武道一途,若对战双方不分伯仲,那就很难以境界压人,一如此刻,滑稽老者与白鹭都是天元境的超一流大高手,所以两人不管是如何争斗,都需耗费同等的内力。
在武功没有分出一丝高下之前,谁都没有使出压箱底的必杀技,而且白鹭也发觉,滑稽老者力大无穷,他手中那根铁棍少说也有数百斤重,再加上老者本身挥出的力道,每一棍都力沉千钧。
白鹭眼珠一转,一边以长剑应付铁棍,一边身形潜移默化朝石碑退去,在老者一棍横出以后,她作势格挡,却再铁棍离身前不足一尺之时身形猛然向后倒去,继而身若白龙一般斜着飞出数丈。
但那根千斤铁棍却覆水难收,顺势砸向了生死碑,老者脸色一变,急忙收棍,铁棍在距离石碑五指不到的距离猛然停住,可饶是如此,带出的气机还是将两丈多高三尺多厚的石碑砸的稀烂。
秦轩看得分明,心中震惊不已,暗道这老头也太过生猛,他实在无法想象,白鹭每一次以长剑对上铁棍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想到这里,他竟生出一丝自暴自弃之感。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怎能每次都靠女人护着
最重要的是,以前遇到的敌人,白鹭对付起来都是举重若轻,可这一次却不同以往,从白鹭动用牧秦剑就可以看出端倪。就好比在龙尾江上遇到那个钓鱼翁拦路之时,对方以鱼钩翻船、以江水化巨蟒看似神乎其神,其实不过都是以内力牵引,白鹭能看出那人的境界其实不如自己,所以才有恃无恐随手扯出一条江水做剑。
而如今面对这滑稽老者之时,白鹭再也没有托大,因为老者现身之时解去秦轩腰间的酒囊后,就已经让白鹭后怕不已,她那时惊诧老者的出场方式,一个愣神,竟没有反应过来。而他第二次冲向秦轩的时候,白鹭是提前做了准备不曾放松警惕,所以才将之拦住。
同等高手对决,讲究气机绵长,若有一方的气机匮乏,则生死立判,是以二人谁也不敢整出一些看似唬人却白白耗费气机的壮观景象。
秦轩已经退至十余丈外,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看着二人的打斗,看着看着,他突发奇想:若将自己当成白鹭与那人对敌,自己是否能够看出那人的武功路数,或者是找出他武功里的破绽呢
这个想法一出,秦轩自己都倒吸一口冷气,心中隐隐有些兴奋,于是便聚精会神将自己全部身心都融入二人的对决之中。
渐渐的,秦轩只觉得场景变换,仿佛是自己一身白衣,手持牧秦剑与那老者对战,滑稽老者每出一招,秦轩都暗暗记在了心上,点滴不差。三十招后,秦轩惊奇地发现老者一呼一吸之间的微妙变化,吸气时如鲸吞万里海纳百川,无数的天地元力都风卷残云一般涌入他的口鼻之中。呼气时,却如雨打芭蕉滴水穿石,点点滴滴循序渐进,而那些被他疯狂吸纳的天地元力,则仿佛变成了一层薄薄的铠甲,护住了老者全身的皮肤,只是在丹田气海的位置,似有一个漩涡,在不停涌动。
秦轩忍不住出口喝道:“刺他小腹!”
白鹭乍闻此言之时,尚有些茫然,但滑稽老者却突然脸色一变,惊骇莫名,见白鹭果真依言每一剑都刺他小腹,立刻抽身后退数丈,惊怒道:“小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秦轩虽然看出了一丝端倪,但也不能确定那就是他的软肋,不过这家伙反应如此之大,想必是错不了了,当下笑了笑,说道:“哼,刚才又是穿大树又是碎大石的,不是很神气么怎么,怕啦怕了就说出天蚕的下落,或者让开道路,我们自己进山去找。”
老者忽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我天山隐门地界”
秦轩想了想,扯虎皮拉大旗道:“你听过东玄剑池么”
滑稽老者脸色又变了变,问道:“西门东楼是你什么人”
秦轩一听这个问题,心中窃喜,暗道这便宜师父的名头确实还挺响亮,当下继续道:“正是家师。”
滑稽老者有些不信,但还是说道:“太墟山东玄剑池与我天山隐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你是西门东楼的弟子,也不能这样冒失闯入,要不然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门主,说不定他会卖西门剑冠几分面子,送一对天蚕给二位也说不定。”
老者先是自报家门,说话的语气也比之前恭歉了许多。
天山隐门,秦轩虽然之前听韩刁逸和西门非龙提过几句,知道他们的来历,怕弄巧成拙也不好轻易得罪,于是就很客气地询问了老者的名讳。
原来老者名叫莫守规,是这生死地界的守碑人之一,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他们的地界。
生死地界,过碑者死,在秦轩和白鹭尚未过界之时,他便看出了白鹭修为不低,所以没有急于出手,直到被白鹭点破方才现身。
秦轩心中暗暗心惊,一个守护地界的守碑人就如此厉害,那隐门之中岂非卧虎藏龙强者如云
白鹭忽然冷不丁说道:“万一你不是去通报什么门主,而是去找帮手对付我们又当如何”
莫守规闻言,有些生气,虽然每一对摄阴天蚕对隐门来说都珍贵无比,他们是不可能白白送给秦轩的,但出于一些原因,隐门此时还真不能与东玄剑池闹的太僵。他耐着性子道:“小丫头,你这么说可就有些小人之心了,我天山隐门虽然与外界武林素来没有太多纠葛,但与东玄剑池这个邻居,还是有些渊源的……”
莫守规说到这里,突然停止,转眼望向南方。
秦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远处的山脚下,有三个人呈“品”字形朝他们这边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气宇轩昂的陌生中年男子,一身锦衣华服,双手负在身后,神态颇为倨傲。
中年人身后则是一对年轻男女,男子一身黑衣面目冷峻,就好像天下所有人都欠他几两银子不还似得。女子也是一身黑衣,面目清秀脸庞白皙,一头长发亮白如雪,更为其平添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异域风情。
秦轩看清两人相貌之后,就朝着他们喊了一声,“龙哥,月瑶,你们……”
秦轩正想问他们怎么到这边来了,却被莫守规一声冷哼给打断了话头,“哼!他们跟你是一起的”
秦轩如实回答道:“是啊,不过前头那个却不是。”
莫守规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当然不是,他也是这里的守碑人,只不过守的是别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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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摄阴天蚕
陈出新浑身气机流转,衣袍鼓荡,气势凌人,可马上又毫无风度地退到了莫守规的身边。因为刚才有一袭白衣脚踏虚空,优哉游哉地走到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阵冷风拂过,那个白衣白鞋白玉簪的冷艳女子衣袂飘摇,宛如天人。陈出新再不服气,也知道这女子是跟摸老头一个级别的,可不是他能招惹的。
莫守规冷哼一声,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再出言挖苦。
秦轩问道:“莫前辈,我们寻找这摄阴蚕,是为了给我兄弟解毒治病,可你们将这东西看得如此之重,却是为何你如果信得过我们不妨说说。”
莫守规犹豫片刻,正想答话,陈出新忽然道:“事关本门日后兴衰,为何要告诉你们”
“小陈,既然他们是西门家的人,告诉他们也无妨。”
“老莫,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你就不怕东玄剑池也……”
莫守规抬手打断了陈出新的话头,他看了眼对面的两对年轻男女,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情啊,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
陈出新还是有些顾虑,“这年头打着大门派的幌子招摇撞骗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他们就真的是西门家的人”
莫守规看了眼西门非龙,他笑眯眯道:“嘿,你刚才说小兄弟自称是西门剑冠的孙子,我看不假,首先相貌和气质就有几分相似,其次,呵呵,刚才捆住你的那根锁链,老头子我曾经有幸看到西门剑冠用过,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缚蛟索吧”
西门非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莫守规笑了笑,走到一块石头旁坐下,刚才生死碑被他打碎以后,地上散落了许多块这样的石头,他坐下以后又招呼秦轩等人也坐下,然后就跟他们讲起了关于摄阴天蚕的事情。
原来,七十年前大周太祖皇帝一统中原之后,在执政的第七年,忽然下了一道诏令,命江湖中所有的门派帮会都要依附朝廷,听命朝廷,但凡有不服管束者就以谋逆之罪论处。
诏令一经下达,江湖顿时大乱,自古以来,江湖和庙堂都在一条泾渭分明的平形线上,历来当权者都对江湖帮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群武夫不闹的太过,那就相安无事,任你是天下第一也好,一统武林也罢,你混你的江湖,我坐我的龙椅。
但那位创下不世功勋的老皇帝可不这么认为,他本出身江湖,得势以后却打压江湖,那些不服从的武林中人就暗地结盟,来到了山高皇帝远的东玄州,后来合并为一派,隐居在昆仑山雪龙谷中,就成了后来的天山隐门。
昆仑山物产丰富,但气候却异常寒冷,不过对于他们这些武林人士,却没什么影响,可新出生的婴儿却受不了这种恶劣的气候,许多携家带口的武林中人,只要有了孩子,几乎都早早夭折,当时隐门第一代老门主对此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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