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女婿

“做过的事，连认的勇气都没有，只知道利用利用再利用。想没想，梁海会落个什么下场，名声。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出于私情才将你放走。他怎么面对家人，孩子！”
“你很聪明，利用别人的个性，本性。可是，你同时也在故意毁掉一个，为数不多对你友善的人。恩将仇报，薄情寡性！”
关新月嘿然自嘲：“随便你怎么骂。我听你的，你让我伏法我就回国伏法。你让我留在这，我就留在这！你不是特别在意那些朋友战友嘛，告诉我，该怎么救人？”
“我说过，死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不回答，你不回答。是不是意味着不想让我坐牢，还是担心对我有愧疚。”
韩东沉默半响：“回国吧，带着你家人一块。这里其实对于你们来说，跟坐牢没区别。今儿我见你母亲，提到国内，眼眶都红了。做儿女的，忍心吗。你那点事，只要肯出钱，刑期不会太久。”
“人就是这样，在地狱向往天堂，来到天堂才发现这里才是地狱。回国又如何，难道一定比这里开心！已经住了那么多年，你告诉我，哪边才是真正的家。难道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坐牢，会旁若无事吗？”
韩东疲倦：“算了！”
关新月则不依不饶讽刺：“为何算了，你来就是找我，找到我又说算了。是，仅仅来见我一面？这可不是你个性，在国内，我是日思夜念，都见不到你这个人。”
韩东吐息：“你在哪。”
“当然在家，欢迎来做客，也欢迎你带警察来抓我。不过嘛，隆北已经十年没有过当地人被引渡的先例，报警可能无用。省点心，省点麻烦，尤其隆北的法律对于一个怀孕的单亲母亲，特别宽容。”





上门女婿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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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的单亲母亲？
韩东皱了皱眉头，她怀孕了。
什么时间的事，出国前还是出国后？
第一反应她又在骗人，上次在国内就说怀孕了，惹的妻子跟自己冷战许久。
但不管真的还是假的，韩东问清楚地址后，直接叫的士赶了过去。
夜深，他也并不打算去她家做客。到附近的时候，打通电话：“出来。”
约摸五六分钟，远处一个穿着睡袍的女人，路灯下渐渐走近。头发没打理，穿着亦随意，像是刚刚起床。素颜，未施妆容，走路间慵懒随意。
是关新月，这么段时间没见，怎会忘掉。
异国，那些成见隐约的淡去。韩东怔怔看着她过来，稍感出神。
他看她，她也在看他。
彼此似无任何反应，走过来。韩东也转身，跟她并肩而行。
“你状态不太对。”
关新月随口闲聊，自然招呼。
韩东点支烟抽了一口，明暗不定中沉闷：“碰到点小意外，刚恢复过来。”
“还这么拼？三十了都。上老下小，是不是该改改性子。”
“意外就是意外，走在路上，都有可能被歪下来的路灯砸到。以前不信命，现在信。所以不该死的人，多少次意外，都能死里逃生。即便瘫痪在床，可不也得熬个几年，几十年，等寿命够了的时候等人来收。”
“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让你高抬贵手，放梁海一马。至于你，我相信你自己想的更多，留有更多退路。”
“怎么放？”
“梁海说，你骗了他。说，你告诉他，只会出去两周时间，结果却一去不返。至少，给国内警方联系上，给他说过的话，提供依据。”
“又能如何呢！”
“被公诉的时候，可以成为减刑的说辞。”
“这没问题，我可以做，确实对不起他。”
“我想不通，他怎么会帮你做这种事。”
“我能找他，就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他会帮忙。因为他这人欠不了情分，欠了，怎么都会还。”
“你还真是能把人拆开了去了解。”
关新月怅然：“我倒宁愿自己傻一点，这样可能一生的轨迹都会不同。早料到过自己会有这一天，但不认为，谁能拿我如何。你看，就算你们成功把我引渡回国，还还钱，三五年刑期，监外。不还是自由身，只不过，这笔钱我拿不出，不得不出国。”
“拿不出，就有许多把握不了的未知，对不对。拿的出，倾家荡产，我这些年又忙活了些什么。”抬眼，看了看格外明亮的夜静：“其实有些东西真的是强求不来，不经历，永远想不到。”
“你，就是命运对我的报复。因为我曾一样对待过沈长铭。我除了感情上，哪方面都可以给他。偏偏，他只要感情。你也是，我相信你会帮我做很多事，唯独，给不了感情！”
韩东不愿再谈这些：“孩子谁的。”
“你猜。”
“猜不出。”
关新月淡笑：“有钱，哪有多少事做不到，何况一个孩子。我无所谓，也不想再婚，或者随便对付段感情。我爸妈不行，他们越来越寂寞，有个孩子，可能会让他们能开心点。”
“当然最主要的，有了这个孩子。我的人身安全，又加了一层保障。”
“这是你早打算好的。”
“对，之所以在马锡受孕，就是因为这边的法律跟国内不同。”
“多久了。”
“刚刚能查出来，你说有多久。”
“难怪一点看不出。”
关新月停步，注视：“还有其它事吗？或者其它话。”
韩东认真：“我回国，会把你的行踪报上去。然后，希望咱们两个都去走自己愿意走的路，再不要交集。说实话，我真有点怕你……事无巨细，想法之多，简直另类。”
关新月苦笑：“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过伤害你的想法，以后估计也不会有。最开始认识你，是真的拿你当恩人看，后来觉得你背景足够让我脱身，就顺手为之，借刀杀了闵辉。一次，就一次，是存了利用你的心思。”
“你也不傻，你知道我利用了你。躲着我，防着我。再然后可能是被我诚意打动了，才又能一起处事。”
韩东询问：“这次新闻发酵的超出想象，得罪了谁。”
“推手有很多。古清河，李瑞阳，许开阳……等等。我若真是舆论说的那种人，为何会得罪他们。男女之间，最难掌握分寸。过了，说你孟浪，娼妓。端着，谈不成生意，合作。好在，没意外的话，我下半生钱够用了，不用再这么如履薄冰。”
停步，关新月自然躲进了韩东怀里。静静的，闭着眼睛：“谢谢。”
韩东不知道她谢自己什么，是谢自己没推开她吗？暂时有些恍惚。犹豫着，抬手摸了摸她头发：“这一生，碰到一个喜欢的人或者喜欢自己的人，都不知道前生修了多大福分。能碰到相互喜欢的，更是难以想象的运气。我有这份运气，屡次差点丢失。复婚后，连见你一面，都战战兢兢。生恐她知道后，再跟我闹上几个月。”
“这趟来马锡，不知道给自己找了多少理由。伤势回不了家，恰巧碰到马锡当地人，恰巧需要考察市场……真的，不管怎样，这趟能看到你状态这么好。值了，了却一桩心结。”
关新月抹了抹眼角：“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欠揍呢。你明知道，我一点不想听你提她。不是她点燃的导火索，我可能还会晚几年再出国。”
“问题是我的生活中离不开她，就避免不了会提她，如果离的开。早跟你，浪迹天涯了。不止一次的，有过彻底分开的冲动。但那不是想分开，而是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给不了她要的那些东西。安稳，金钱，开心，满足……”
“现在想法不同，吵吵架，拌拌嘴，乐呵乐呵。就比以前有很多外在条件的时候，更为满足。相信我们俩现在就是穷光蛋，也不会再影响到什么。毕竟，她一个硕士生，随便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一两万拿的到。我也有各种证件，即便只做个高级司机，收入也差不多。这么多钱，普普通通生活，够啦。”
“这是你的想法。”
“对啊，所以我活的没压力，更肆意。但想法都是有依据的，这些依据你不懂，咱也不用讨论。该走啦，跟你说这么多，气喘不匀。”
关新月站直，有风，吹到睡衣飘然起舞。她看着他背影，最后问：“爱过我吗？哪怕一瞬间。你从来都不直视这个问题。”
韩东头也不回，走动着：“如果爱一个人是想对她好，能够产生两性吸引，那就是爱过。如果爱一个人是甘心付出全部，那就是不爱。”
关新月涩笑，她听懂了。




上门女婿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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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回到酒店，莫名其妙的如释重负。一切早该过去了，千丝万缕的缠绕着，始终于心难安。
如今，关新月答应帮助梁海减刑。他回国，如实汇报关新月的情况……后续如何，再也无暇顾及。他还有一家人需要照顾，又能抽出多少精力去照顾别人。
人始终要学会，慢慢舍弃许多。
睡了个好觉，次日，跟许海兰一块去见了隆北市长。出示介绍信后，聊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跟a境互通贸易的问题，建设分厂选址的问题……
接下来两天，他暂时耗在了这两件事上。贸易问题谈的不怎么顺利，建厂，却是隆北热烈欢迎的。尤其是，z国人在这里建设分厂。
可，随着事情慢慢深入。韩东却发现了许多平时想不到的问题。
歧视，混乱，以及这些人的傲慢。
以振东商贸现在刚开始的体量，能够受到多少重视，不得而知。将来会不会被不公正对待，更是未知。
思来想去，他暂时抛开了原有计划。就算要建设分厂，应该去考虑马锡其它的城市。
念头至，倒也果断。他联系莉娜让她再派专人过来谈这些，定了明天回国的机票。
迫切的，想回国。
因为好几天，他已开始联系不上妻子。若非还能从小刀处获取她消息，他一分钟都呆不下去。而且关新月这两天里，确实兑现了她诺言，主动联系了国内警方。
不订机票罢了，一订机票。韩东觉都睡不着。酒店，辗转反侧间，似乎听到了点动静，有人在开门。
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在拿钥匙拧动。
韩东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这个点，服务生显然是不可能过来打扫客房的。异国它乡，韩东瞬间警惕起来，顺手披上外套，无声息到了门后。
吧嗒！
门柄转动。
黑暗中，两三道身影闯了进来。其中一人，缓缓关门之际，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有人，门后面好像是有人。
他来不及尖叫，就觉颈部一麻，直接栽倒在地。
剩下两人反应倒也不慢，其中一人忙乱拿着棒球棍就挥舞而来。噗通，砸在韩东身后墙上。
下一秒钟，他捂着颈部咯咯咯退后。萎靡在地，叫都叫不出。
啪！
韩东点亮灯光看着仅剩下的最后一人，是个一米八多的黑人。戴着金链子，只着背心。不对，还有一个人？他刚刚判断的三人，是因为黑暗的缘故，没算这名黑人。
太快，不单单韩东反应快，对方进门之后发生的肢体接触也快。
骤然间，韩东身后有烈风响起。
他本能的身体侧转，一根棒球棍就擦着他肩膀重重砸下。棒身，已经触碰到他肌肤。
眉头跳了下，韩东再不留力。砰然一脚蹬出，偷袭的那个金发男，整个人倒飞出去，地震般撞在墙上。
惊叫声，至此刚起。
来自那名仅剩下的黑人。
韩东深呼吸，不着痕迹压了下肋部。手间，有鲜血缓缓渗出。快长好的骨头，撑开了伤口。
……
许海兰被韩东电话招呼过来的时候，惊讶至极。地上躺了三个晕过去的人，那名黑人，被韩东用棒球棍抵着额头，一动不敢动。
“他们是？”
惊骇中，许海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韩东乏力摆摆手：“帮我问一下，什么来路。”
许海兰顺从用当地话开始询问那个黑人，问几句。韩东察觉对方不老实，棒球棍就往下压了压。沉重的压迫感，让黑人都快吓尿了。
叽里咕噜的开始交代。
许海兰则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又注意到韩东伤势。深呼吸，她转头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自己可以处理。问出来没。”
“是亨利找来的人，目的是想教训你。”
韩东既惊讶，又不惊讶。因为如果自己在马锡国遇到袭击，只能是熟人所为。除了关新月之外，他确实只认识亨利跟许海兰。
“他为何这么做。”
许海兰黯然：“是我连累了你。他本来不愿意让我来马锡，我执意过来的……他就认为，你抢走了我。”
韩东烦躁到极点：“那现在这些人怎么处理。”
“能不能不要报警了，他们已经受到教训。如果警方知道亨利主谋袭击你，他一定会受到刑罚。”
韩东看了眼六神无主的女人，记起这些天她跟着自己跑前跑后，尽心尽力。暗自叹息着，抬步离开了酒店房间。
左右要回国了，不愿意再惹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人更换了一家距离较远的酒店，韩东这才有时间将缠在肋部的绷带，解开，重新处理了一下。至于许海兰，电话虽不断，他却没心思去接了。
自己对于她本来就是个过客，现在显然是，影响到了她正常生活轨迹。
忙碌中，眨眼天都快亮了。他定好闹钟，终扛不住汹涌而来的倦意，昏沉入眠，直到被闹钟吵醒，韩东才睁开略有血丝的眼睛。强行起身，拿着简单的行李离开，去往机场。
临乘机前，又接到了许海兰的电话。是告知昨晚的事，酒店方报警了，目前想找韩东了解具体的情况。
似乎也知道韩东不会配合，许海兰主动道：“交给我就行了，一路顺风。”
直达上京的航班，用了五个半小时。
等飞机降落到上京国际机场的时候，韩东连看望老爷子的精力都不再剩下。
匆促的打车，去往部队医院。
肋部骨裂部分他在马锡只草草处理了下，随着睡一觉跟飞机上这些时间。肋部越来越疼，走路都开始有点困难。
头亦昏昏沉沉的，思维僵化，呼吸费力。
他略感不对，应该是感染了。
同时间，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拉黑他好多天的妻子打来的。
韩东犹豫着，还是摁了接听：“我回国了，再有几个小时到东阳，见面说，手机快没电了。”
夏梦腾的火气涌来：“你手机经常没电。连问一句，我找你什么事的时间都没有，对吗？”
“真没电了。”
韩东挂断电话，关机。
看到佟青婕出来接自己的瞬间，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上门女婿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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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伤口确实感染了，且由于重新崩裂，处理起来比在a境之时还要麻烦。
再次醒来，已经又至夜深。
躺在病床上，他抬眼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夜色，神飞天外。大夫让他至少再住一周的院，可是，住不下去。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跟妻子正常打过电话，通话。
他知道她心里始终窝着一团火，但即便如此。韩东也不敢胡乱说话，她聪明，敏感。与其让她知道自己受伤，不如让她独自生着闷气。
两相权衡取其轻。
一切只有见了面，当面聊，有些话才能说清楚。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穿着便装佟青婕开门走了进来。她今天其实是不上班的，可医院住着位大爷，不得不来照看着。
“好点没？”
韩东缓缓呼吸：“好多了。”
“别说太多话，得静养一阵子。再感染，就麻烦啦。你也是的，出趟差都能惹出来这么大事儿。今儿新闻上报道，马锡国一名z国人遭袭，徒手打退四名歹徒。这人，是你吧！”
韩东错愕，怎么会有新闻？
凝神想了想，心生不妙。
“还有关新月，在国外网站上发了你朋友梁海的事。看来你这趟行程，是见到她了。我关注了她账号……”
看韩东想说话，她摆手止住：“知道你要说什么，听我说就行。是推特账号，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曝光自己，看来是不担心被抓了。”
韩东听着，脑袋嗡嗡作响。
连佟青婕都知道，并能猜到的事。妻子只怕猜到的更多，难怪他昏迷前，接到她电话之时，感觉她口气特别不对劲。
手机。
韩东摸索出了身边手机，打开。
无数的未接电话，大多是妻子打来，其余寥寥属于工作上的事。
看着看着，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韩东不敢再不接，担心她过于急躁伤身，可又根本无法接。他现在除了听，能说什么？肋部刚刚缝合的伤口，连呼吸都疼。
佟青婕勾了勾手指：“给我吧，我帮你接。”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住院。”
佟青婕翻了下眼睛：“那就说老爷子住院了呗……”
韩东乱糟糟的：“别乱说。”
催命般的电话铃，扰的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把手机给了佟青婕。
……
夏梦没想到是个女人接的电话，少顷，就听出来是佟青婕。她满肚子话说不出去，却更加疑惑。
这都凌晨了，丈夫手机怎么在她手上。
佟青婕随口解释：“他刚刚在睡觉，我怕吵到他，又怕耽误重要事，所以代为接听一下。”
“睡觉？”
“在医院睡觉。水土不服，一回国就高温不退，住我们医院了。不过你别担心，检查了，没事儿，一两天应该就能出院。”
听着对面沉默，佟青婕继续：“你了解他，报喜不报忧。刻意叮嘱我，不要告诉你他住院的事。”
夏梦愣了愣：“那我过去看看吧。”
“可千万别来，韩东就是担心你跑来跑去，才会瞒着。”
“他怎么不跟我说……夫妻一场，我就不配听句实话。”
“你现在知道了，起什么作用呢。更着急，更烦闷。”
“佟大夫，你别跟着他骗我。他是不是在马锡国受的伤，我都看新闻了，所以才着急联系他。”
佟青婕苦笑：“这么聪明干嘛呢。那个报道上一己之力制服四名歹徒的英雄，就是你老公。具体的，让他醒了跟你说好了，我再说下去，难保弄的里外不是人。”
“佟大夫，你先别挂，我就想知道他人有没有事，其它的都可以缓缓。我现在已经被骗怕了，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包括你的话。你们都是朋友，自认为是仗义。根本就没想过，尊不尊重我。”
夏梦着急下，渐渐缺失方寸。
越说，越是失落：“你们，从来都没拿我当他老婆。可是我们孩子都有了，第二个孩子也快出生。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总还是拿我们当成两个人。”
“是他在你们面前不拿我当回事，还是你们觉得我不配做他妻子。我现在要看他，要跟他说话。你要是不把手机给他，我马上去上京。”
饶是佟青婕作为一名心理医生，能言常人所不能言。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世上，谎话最容易说，却也最难圆。
随便一个谎话，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话来找补。这方面韩东是高手，她不是。
“夏……”
她要再说，另一边已经被挂断。佟青婕暗暗感觉不妙，她不是真要现在过来吧。
韩东始终在听两人聊天。
拿回手机，直接打了小刀电话。他了解她，拦不住她来，至少要确保她能安全的过来。
佟青婕看出他是真的心烦，眨了眨眼睛：“虽然知道，你现在挺可怜的。可是，就是有点想笑。我说韩东，这就叫，作茧自缚。我早提醒过你，不该管的事，躲远一点。”
“我知道你是去帮梁海。不，我也不知道。毕竟你远在万里之外，谁知道你是怎么把关新月哄好的，让她如此配合。”
“现在好，怀孕快八个月的媳妇，因为你这点烂事，东奔西走。我看你这个丈夫，快做到家了。”要再说，倒也怕刺激到他，佟青婕转身：“我回去睡觉了，你在这好好熬吧！”
房间重新静了下来，韩东尽管因为身体困顿到极点，仍然很难入睡。但，很冷静。
他不缺乏面对事情的勇气，更不轻易后悔自己做过什么。
早晨，七点钟左右。
医院开始渐渐有了些忙碌的意思，夏梦也乘坐小刀的车，到了这。根据地址找到丈夫所在病房，第一时间找大夫打听了下。
得知是伤口感染，情况很稳定，并无大事之后。她才坐在床头，复杂看着脸上没任何血色，还在睡觉的丈夫。
他似乎永远都安分不下来，做个生意，都能闹出这么大动静。
察觉到他睁开了眼睛，夏梦淡漠对视着：“别说话了，我去给你倒点水。”
韩东知道这不是做梦，他就闭了下眼睛，人真的来到了这。怔怔看着她笨拙忙碌的身影，他目不转睛的，随之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