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姝脱壳记

    番轰炸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老爸甚至还撂下了：「今天如果再相不中，我就叫

    阿红越南随便帮你挑一个」的狠话后，才放我离开。

    好不容易听完了两老的训走出房间，我又被哥哥嫂子拉到了他们的房间，先

    是问我宓姝的学习及交友状况，又问了我目前的经济状况，最后才问我，为什么

    宓姝会突然想当showgirl。

    「哥，嫂子，其实这都是姝姝想要帮你们减轻负担的心意呀。我刚开始也不

    知道这件事，后来她和朋友打电话聊天时，我不小心听到，才知道她和朋友一起

    去应徵。我当时也劝过她以学业为重，可是她说，因为不想让你们负担太重，所

    以才想打工赚自己的学费。我听她说，showgirl出场一次起码二千元起跳，如果

    表现不错，慢慢打出了名气，出场费还会往上调。她算了一下，如果暑假可以接

    超过十场，那么她就可以自行负担起码一半的学费，你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我听她分析后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再说，现在读书不比我们那个年代，很

    多学生都半工半读，帮家里减轻经济负担，所以我认为，既然姝姝已经满二十岁

    了，也应该可以利用暑假增加一些工作经验，为以后出会打下基础，要不然等

    她毕业再找工作的话就晚了，因为很多公司，都希望优先录取有工作经验的新鲜

    人……你们想，如果刚大学毕业，之前又没有打过工，哪来的工作经验？如果没

    有这些资历，找工作就比较困难。你们认为呢？」

    「阿雄，你的意思是，希望阿姝当什么showgirl？可是我看电视，那些女生

    不是都穿很少，看起来就像站壁的叹甲查某？」

    「哥，那是公司要求的啦。现在不管什么展览，一定要请一些打扮得很性感

    的辣妹站台才能吸引人潮。你知道吗，现在台北就连很多涮涮锅店开幕，都会请

    这些辣妹站在门口，利用举办摸彩啦，发折价券的名目招揽客人打名气，更不用

    提手机笔电这些高科技产品。换句话说，showgirl在台北已经算是很普遍的正当

    职业，不是你想像那种不三不四的特种行业。」

    「唉～～阿雄，只怪我没有本事让孩子没有后顾之忧的读完大学，本来我还

    想叫她下学期就不要读了，直接来帮忙，或是找个人嫁了，把这些钱省下来给

    承业和承志读大学……」

    「哥，嫂子，既然姝姝有能力考上大学，我觉得还是要尽我们的能力栽培她

    ，将来她的成就再怎么差，也一定比随便嫁个土财好。唔……这样吧，以前我

    读书的时候，都靠你们帮忙，我才能完成学业，现在呢，我有能力了，就换我报

    答你们……以后不管是谁考上大学，甚至大学毕业了还想读硕士博士，我都帮他

    们负担学费，让爸爸和你成为我们村庄的骄傲。」

    「小叔，这……这怎么可以！你在台北帮忙照顾阿姝，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怎么可以再让你负担这些。再说了，你也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呀。」

    「呵呵，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啦。我这些年除了正常工作的收入外，还有投资

    一些基金股票，有时帮人写写程式赚外快；这些额外收入，用来培养几个大学生

    绰绰有余。当然，有句话说：受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我们总不能让这些孩

    子只会读书，却没有工作能力及会历练，将来大学毕业后当啃老族、靠

    爸族，所以我其实希望这几个孩子认真读书之余，也可以找机会打打工，增加

    一些会历练及经验，这样你们将来老了，才能好好的享清福，而不是活到老做

    到老，结果养出一批不肖的子孙，只会伸手向你们要钱，却不懂得赚钱孝顺你们

    ，那样才是人生最可悲的事。」

    「嗯，阿雄，我书读得不多，见识也没有你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让

    阿姝试试看吧。」

    好不容易说服了哥哥嫂子，走出他们的房间，终于可以好好坐下来，喝杯水

    休息时，却见小侄女蹦蹦跳跳地直接跳到我身上，搂着我的脖子，沁着开心的笑

    容，在我脸颊亲了一下：「叔叔，谢谢你。」

    我纳闷地问道：「小芳为什么要谢谢叔叔？」

    只见小侄女在我耳边轻声说：「大姐说，你帮我们买衣服和鞋子，而且还要

    送我手机。」

    「送手机？」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没有吗？」

    看着小侄女失落的神色，我扫视客厅一圈，没发现宓姝的身影，我轻拍她的

    小屁股，柔声说：「小芳告诉叔叔，姐姐怎么跟妳说的？」

    「姐姐说……下礼拜三是我生日，所以叔叔要送我手机当生日礼物……」

    「哦～～原来是这样呀。呵呵，不好意思，我最近比较忙都忘了这件事，还

    好姐姐没忘。唔……等一下叔叔带妳去买好吗？」

    「真的吗？耶耶耶，谢谢叔叔，叔叔最好了！」

    随着话落，小侄女竟开心地在我的嘴唇上吧唧地亲了一下，让我一时间竟不

    知该做何反应？而她亲了我之后，又蹦蹦跳跳地爬下了沙发，开心地边跑边大叫

    ：「姐姐……姐姐……叔叔答应送我手机了……」

    我看着小侄女那已经开始发育的娇小身影，无奈地摇摇头。

    哥哥与嫂子，听到小女儿大呼小叫的声音后一起走了出来，得知我要送她手

    机的消息后，哥哥竟生气地瞪了她一眼，随后又对我说：「阿雄，查某鬼仔呷细

    汉，没必要用那么贵的东西啦。」

    「哥，难得小芳过生日，我这做叔叔的应该要生日送礼物嘛。再说，现在手

    机也不贵，台北的小朋友，只要上了小学几乎人手一支。最重要的是，万一真遇

    到了紧急状况，要连络你们也方便嘛。」

    「这……唉～～」

    「呵呵，哥，我知道你要下田，而且平常也很少出门，所以不太需要，可是

    像承业他们下课后有时候和同学打球打到忘了时间，或是和同学看电影忘了跟你

    们说一声，如果有手机的话，和他们连络就很方便了。好啦，你也别推辞了，咱

    们是亲兄，干嘛分那么清楚呢。」

    话声甫落，哥哥用力拍我的肩膀：「阿雄呀，你比哥哥有出息。」

    「呵呵，哥，你从小就和爸爸一起撑起了家庭的重担，我现在有能力，当然

    也要尽一分心力呀。」

    哥哥轻点头，随后就对嫂子说：「阿红呀，妳不是跟那个谁约在台中见面吗

    ，妳有没有跟她确定好时间，是不是该出发了？」

    「哦，阿华说等我们到台中美术馆附近再跟她连络。」嫂子说完这句话，就

    对着楼上大叫：「阿姝，妳不是要去台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坐叔叔的车？」

    随着话落，只见宓姝的俏脸，从楼梯的转角口探了出来，故意用越南话和嫂

    子交谈了几句，然后就缩头，哒哒哒地跑楼上，没多久就看见她拖了个行李

    箱下楼。

    看到宓姝的穿着，我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淡然地对哥哥说：「哥，那

    我就带她们去台中了。」

    「嗯，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看了之后还顺眼的话，就赶快定下来，别再像

    以前那样挑三拣四……」

    呃……怎么连哥哥都这么说？

    难道不结婚也是一种罪过吗？

    这时，只见宓姝沁着古怪的笑意，拖着行李箱往外走，而嫂子则是牵着小侄

    女的手跟在后面。

    我跟爸妈说了几句道别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大门，开车载着她们前往

    台中。

    从后照镜偷瞟宓姝几眼，她今天的穿着和在台北比起来，可说是从千金名媛

    ，一夕之间又变了乡下村姑。

    只见她的脸上扑了一点薄粉，嘴唇点了少许的淡色唇蜜，身上穿了一件简单

    的圆领短袖t恤及牛仔长裤，脚上则是普通的帆布鞋。

    这种既没露胸，又没露腿的保守穿着，实在令我大失所望，不过转念一想也

    不能怪她，毕竟乡下的观念比较保守，稍微露一点事业线，就足以引起全村村民

    的非议了。

    这时，不知宓姝基于什么目的，竟然在车上直接用越南话和嫂子交谈，而且

    小侄女也不时插上几句，渐渐地，就听她们母女三人聊得特别开心，而我这个听

    不太懂外语的可怜司机，就只能乖乖地开车。

    还好云林到台中的路程不算太远，下了交流道后，嫂子就向宓姝借了手机，

    跟对方约好了地点才跟我说此行的目的地。

    利用卫星导航系统，在台中美术馆附近的路边停车格停好了车，我们四人就

    步行到一家装潢得还不错的咖啡馆里。

    进了店门，嫂子朝里面扫了一圈后，就开心地往里面走，随后我就看到她和

    一名年约三十多岁的女人拉着手，叽叽喳喳地说了几句话，两人才手牵着手朝我

    走来。

    「小叔，这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过的好姐妹黎玉华。阿华，这就是我跟你提过

    的小叔楚国雄。」

    我对她礼貌性地轻点头，说了句：「妳好」后，便叫两个侄女帮忙点饮料，

    而我则是跟着嫂子及阿华到她的座位。

    儘管内心强烈抵触离过婚的女人，但凭心而论，眼前的女子其实长得还算不

    错，尤其是胸前那对高耸的丰满酥乳，令我差一点就移不开目光。

    眼前的女人，皮肤比嫂子白&26227;一点，却又没有宓姝那么白，真要说得明确一

    点，五官及肤色比较接近阿美族这一族的原住民，而她的个子并不高，大约比宓

    姝高一丁点，所以我猜应该不超过一六十公分。

    从刚才和她打招呼的短暂时间迅速打量几眼，不晓得是原本的体质，或者因

    为经济状况不太好的关係，体型偏向纤瘦，尤其是她的肚子，并没有像嫂子那样

    因为生过孩子而有着明显的隆起赘肉，而是稍微向外凸起而已。

    由于她穿着简单的t恤及贴身牛仔长裤，无法判定她真实的身材如何，不过

    以眼前所见，我觉得还满我的意。如果不是她有两个小拖油瓶，以老爸目前强

    硬的逼婚态度来说，我大概会想试着跟她交往看看。

    之前和几个女朋友分手后的感情空窗期，我也曾被爸妈逼去相了几次亲，所

    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直接拿来套用，加上嫂子及两个侄女在一旁当电灯泡，

    令这次的相亲活动，反而像一般的妇女聚会那样，不会令整个相亲氛围觉得太过

    尴尬。

    当然，由于彼此都知道聚会的目的，所以免不了问到有关她孩子的抚养监护

    权方面的问题。

    「楚大哥，唔……当初离婚的时候，我原本打算争取把孩子带在身边养，可

    是对方不同意，而且他们以我没有工作能力抚养为由硬把小孩抢走，我……我又

    没钱跟他们打官司……唔，如果你打算跟我结婚的话，可以想办法帮我把小孩抢

    来吗？我真的很想他们……」

    看着她说着说着红了眼眶，而两个侄女听了之后也眼角泛泪，我当下就感到

    后悔不已。

    早知道会这样的话，我就不应该带她们来。

    「叔叔，你就帮华姨嘛。如果我看不到妈妈的话，一定会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