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白衣
继而随之向外不断延伸扩张开来。
盘膝而坐的李乐府脸色微红,不由自主的猛然吸了一口气。
听到动静的老王头轻咦一声,转头看向李乐府,在确认了他的身体变化后,拢了拢袖子,自言自语道:“还是低估了李家这小子啊。”
随着李乐府的一口吸气,这片天地间的灵气纷纷朝他这边涌来。
继而钻入了他的身躯内,没有丝毫的停滞,直直朝刚才那出脏腑洞天的裂缝内涌去。
这种状态大约持续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灵气才堪堪将那裂缝填满。
而原本是那道裂缝已经扩张成了百丈宽的灵海,眺望无垠。
在这脏腑洞天内,自成一片天地,一轮世界。
灵气在灵海中翻滚升腾,慢慢被炼化成灵液,流淌在这灵海当中。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李乐府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
在睁眼的瞬间,他的眸底突然迸射出两道精芒。
李乐府站起身来,感觉身体轻盈,手掌之中像是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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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潇湘暮雨子规啼
“做人哪能这般张扬”李乐府又细细回味了这句话,扯了扯嘴,露出一丝无奈。
可能隐士高人的想法见解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也亏得这燕昶山人迹罕至终年不见人影,若要是放在市井的大街小巷,有人看到刚才那长虹挂空,飞流直下的神仙景观,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骚动。
“再快点,我都看到小姐和红酥那丫头的身影了。”背负着姬歌的老王头在前面再次催促道。
一听到红酥两字,李乐府精神一振,笑着回应道:“来啦来啦。”
走在前头的老王头嘴角微微上扬。
这世间情动,果真如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让人心生美好遐想。
刚寻思着呢,老王头就看到一抹青色身影朝自己这边飞奔而来,身后是一路小跑的红衣。
“哎吆我这小姑奶奶吆,她怎么跑过来”老王头打眼一瞧,看到了是一身青衣的姬清灵,身后跟着的自然是红酥那丫头。
“我哥呢”等到姬清灵风风火火地跑近了,面颊绯红,眼睛直直的看着老王头,眼眶中的泪水不断打着转转。
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真的是让老王头心疼不已。
莫要说他,整个姬府谁不把她当做心头肉,平日里一口一个王师傅,张姨,周叔叫着,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那都是打心眼里喜欢小姐。
“小姐没事的,少爷这不就在我背上,只是睡着罢了。”老王头抖了抖肩膀,露出半个脑袋。
姬清灵用手背胡乱地抹了抹眼角,破涕而笑,“没事就好。”
“清灵,我们回家了。”神识有些清醒过来的姬歌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睡眼朦胧的地对着她说道。
刚说完就又倒头昏睡过去。
“公子之前在山上与珠玑精锐厮杀搏斗,虽没有受致命创伤,但心神和体力消耗极大,甚至自身的气运都受到了牵扯,这可得让公子好好修养一阵。”
老王头开口解释道。
“嗯。那我们回家吧。”姬清灵再次确认哥哥没有身体没有大碍后,才放下心来。
“公子...公子他怎么样了”远远跑来的红酥弯着腰,喘着气急切的询问道。
“没事的,哥哥只是累的睡着了。”姬清灵过去扶着她,说道。
红酥不是修行之人,又不是走淬体武夫的道路,再加上平日里做的都是精细活,所以刚才的大动作才使得她上气不接下气,体力有些不支。
红酥看向老王头,老王头点点头,她这才放下心来。
“走吧,下山去吧。”老王头看了一眼天色,提醒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
姬清灵搀扶着红酥,老王头背着姬歌,屁股后者跟随着的李乐府缄口不言。
一行五人在伴随着林间虫鸣,氤氲灵息,缓缓走下山去。
信府。
“父亲,怎么到现在还不见您动身前往姬家”信庭芝走进大堂,开口询问道。
信流平摩挲着座椅把手,悠悠开口道:“古人醉那边说是要处理一些陈年旧账,等到有结果后再飞剑传信给我,之后再一同前往姬家。”
“这件事只是早晚的事情,姬府就在那,他姬邛还能跑了不成”信流平开口反问道。
“是孩儿鲁莽了。我只是担心迟则生变,担心姬家会剑走偏锋。”信庭芝有些忧虑的说道。
信流平食指轻敲把手,轻咦一声。
就在此时,信庭芝听到耳边掠过一声破空声。
他单手探出,快若奔雷,在空中同样响起串串音爆声。
信庭芝双指夹住了那柄白色光团包裹着的细小飞剑,那破空声正是由此而来。
即便被信庭芝这样的聚魄境修士双指夹住,可那柄飞剑仍是在颤颤巍巍,极力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父亲,是古家那边的飞剑传信。”信庭芝神识落在飞剑之上,简略的扫了一眼。
“嗯。”主座上的信流平点点头,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松开。
信庭芝指间一松,摆脱了束缚的传信飞剑打了转儿,直直朝信流平那边飞去。
等到距离他只有半丈距离时,飞剑缓缓停在了信流平面前,悬浮在半空中,静止不动。
信流平探手拿捏住剑柄,浑厚的神识如汪洋般朝手中的传信飞剑探知而去。
“哼。”等到信流平将飞剑中的讯息感知完毕,他一声冷哼,手中的那柄细小飞剑竟被他直直用手捏碎。
一柄传信飞剑的打造不知道要耗费能工巧匠的多少心力,通常一柄传信飞剑就能够换取两三件下品灵器,而三件下品灵器就可以在柏寒街换取一套住宅。
所以有些坊间的匠人们的毕生追求就是打造出一柄传信飞剑。
这样就可以入住柏寒街,与那些富贵人家,名门大户低头不见抬头见,可能不经意间就博得那些家主们的青眼相加,进入他们的府邸谋得一个清闲差事。
可刚刚的眨眼功夫,信流平就将一柄传信飞剑捏的粉碎,窸窸窣窣的粉尘落在地上。
这若是让那些个匠人看到了,恐怕不止得痛心疾首那般简单。
“不知父亲为何动怒”信庭芝恭敬问道。
“飞剑上说,古人醉的儿子古缺月在燕昶山被姬歌重创,至今仍是昏迷不醒,今天怕是去不成了。”信流平攥着拳头,闷声说道。
他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暴动,又是姬家那小子坏自己的好事。
“怎么可能”信庭芝质疑问道。
在崆阗阁中他将古缺月的修行境界探知的一清二楚,半步聚魄境属实无疑。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被姬歌败在姬歌得手上。
“难不成姬歌已经踏上灵力修行,已经是辟海境的修士了”他走紧接着开口问道。
若是辟海境的灵力修为,再加上一身的金枝炼体体魄,或许还有可能将古缺月给打败。
“没有!信中所说姬歌就是单凭那一身金枝体魄硬生生将古缺月重创的,若不是珠玑的统领古枕出手,恐怕古家的少家主就要易位了。现在古缺月已经被古枕互送待会古家,古人醉现在正花大价钱购买灵丹妙药。”信流平淡淡开口说道。
同时他也是想要给信庭芝提个醒,姬歌已成大患。
 
第六十四章 当年旧事 今日重提
“潇湘榜,王子规。”姬邛又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有些感慨又上心头。
“当年的潇湘榜在未更名之前是叫做流沙榜,而当时的流沙榜上的状元是被称之为鲨齿的沈求思,是沈家的旁支子弟,不过正因为他是流沙榜的状元,沈亦白沈老哥便破格将他那一门收归嫡系。”
“当年沈求思的风头在地下这一界可是风头无两。”
“应该是在两三年之后,流沙榜重新选举前三甲,当中就有云深和当时的珠玑统领古黄巢,以及信家的影椟,信决明。”
“可当时众人皆是相信,这三人只可能会争夺榜眼探花两个位置,而唯独那状元,只会是沈家的沈求思。”
“是不是当时出现了意外”姬重如询问道,这些陈年旧事他还是第一次听义父提起。
姬邛点点头,“我记得当时青云在看到王子规这个名字后,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潇湘暮雨子规啼,这么好听的名字不当个榜首真的是可惜了’。可谁成想,一句玩笑话当真成了真。”
“那句话叫怎么说得来”姬邛回头问了姬重如一嘴。
“一语成谶。”姬重如笑着说道,“只是不知道应不应当时的景。”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刚刚出道的少年人,当真就成了一匹黑马。其手段,心性都不输那些老人,接连三场都单手三招将云深,古黄巢,信决明挫败。一直到遇到了沈求思,才堪堪动用了双手,不过只出了十招,沈求思也被他一记手刀砍在后颈处昏厥了过去。”
“那一年,他便成了当之无愧的状元郎。”姬邛呵呵笑着说道。
随后流沙榜因他更名为潇湘榜,而他在其上的便以暮雨为名。
“潇湘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姬邛叹了口气,捋了捋胡须,说道。
“没想到王老哥还有这般风流事。”姬重如点点头,双指摩挲,沉声说道。
“过去的事,就不用再纠结这般了。”姬邛龙头拐杖敲了敲地面,往前走去。
姬重如紧跟随在身旁。
古家。
今日古家后院要比以往的人多的多,原本清净的小院此时近乎站满了人,几乎都是郎中和药师的穿着打扮。
可能整座岛上近乎大半数的药师与走街串巷的郎中都被请来了古家。
坐在廊亭下的古人醉脸色阴沉的可怕,看着庭院里吵吵嚷嚷的人群,拳头攥的紧紧的。
“就这样吗”他突然开口问道。
在听完身旁黑衣男子的叙述后,他突然冷不丁的问一句。
而站在他身旁的那名黑衣男子脸色苍白,不见丝毫血色,庭院中好几个偷偷瞅向这边的医师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那名黑衣男子正是将古缺月带回古府的在燕昶山上被老王头指剑洞穿五个血洞的珠玑统领古枕。
“回禀家主,大致过程就是这样。前前后后只有姬歌一人对大公子出手。”古枕开口说道。
“那你当时做什么去了”古人醉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
“属下该死,当时属下只顾着提防姬家的后手,没有照顾到大公子的安危,请家主责罚。”
古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因为动作太大使得身上的伤口又崩裂开来。
殷红鲜血顺着他的手臂,大腿流在地上,地面之上很快就染红一片。
古人醉低头看了他一眼,“罢了罢了,此事也并不怪你,是缺月太大意了。”
古人醉上前将古枕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岛上最好的医师都在这里了,去找个人看看身上的伤。”
“家主,属下有一事不明,原本想要去询问师尊的,但师尊正在闭关不便打扰,所以还请家主解惑。”古枕躬身拱手,低头说道。
古人醉摆了摆手,“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此次败在那人手上不要觉得冤枉,当年那人一出道就接连挫败了你师父古黄巢,姬家那颗幽幽珠,还有当时信家影椟的掌事人信决明。”
“你应该听说过潇湘榜的。”古人醉看着他,平静说道。
古枕点了点头,潇湘榜就如同岛上灵力修行者眼中的试金榜那般,若是说试金榜是明榜,那这潇湘榜就是名副其实的暗榜,做他们这一行的都以能够登上暗榜为殊荣。
而他的师父,古黄巢,曾经是潇湘榜的探花!
可是,就在前些年他接管珠玑时,潇湘榜被划消了。
“今日那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当年的潇湘榜的状元郎,暮雨王子规。”
“当年一句潇潇暮雨子规啼,不知道要让多少人闻风丧胆,胆颤心惊。”
古人醉就这样平淡无奇地将当年搅动的地下世界天翻地覆的事情讲了出来。
可能听着无意,但只有亲身目睹过当年那桩桩事件的人才会知道,暮雨王子规的恐怖之处。
“那他为什么现在会在姬家,当一个。。。马夫”古枕眉头紧皱,质疑问道。
以他那样的惊人实力,恐怖如斯的手段,即便放在名门望族中也会被各大家主奉为座上宾,挂上一个头等供奉的头衔都不足为过。
可为什么他会去心甘情愿的去姬家做一个喂马的车夫
古人醉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王子规,我还以为你死在了当年那场围杀当中了呢。”古人醉冷哼一声。
“家主。”一名管事的急匆匆从廊亭在碎步跑进来,叩拜在地。
“说。”
“回禀家主,大公子他醒了。”那名管事的奴仆低头说道。
古人醉闻言,大步流星朝亭在走去,直奔后院的厢房。
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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