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月扬】完整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进取,尸骨早寒。」
「如此说尔是不得已为之了?」
「末将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尔这几年所作所为,莫非自家心中没谱?」
「太尉亦知末将身世,当知末将所图。唐云虽入夏,然却从未忘记自家汉人
的身份。」
「如此说,你是自比苏武、李陵了?」
「末将何人,如何敢比古人?不过末将所为,自问无愧于心。」
「既无愧于心,却不见对大宋有何助益,倒是梁太后受你所助,地位稳如泰
山,不断发兵侵略我大宋。」
「梁氏外戚秉政,威德不足以服众。不挑起边衅,如何掌握兵权?梁乙逋满
门已死,梁氏绝后。且梁太后乃一女流,不懂兵法,由她来掌军,对大宋有益无
害。」
「梁氏不除,边祸不止。」
「夏乾顺已是十四岁了,再过两年,便要亲政。此子英果,倾慕汉化。到
时,岂会容母后把持权柄,自家甘心充当傀儡?末将敢断言,梁氏必亡于此子手
中。」
「梁氏乃是其亲母。」
「西夏王权之争,岂是亲情伦常所能左右的?」
「此子若能如此,保不准又是一个元昊。若不成功,只怕又是一个秉常。」
「便不成功,梁氏诛杀其兄全族,自断羽翼,身边无亲族可用,已无可能久
秉朝政。终会被取而代之。如今西夏朝中,仁多保忠妹勒都逋之辈皆手握重权,
若给他们取代了梁氏,只怕日后又是一梁氏,倒是只怕边祸更烈。」
「若其成功,边祸可止?」
「大宋与西夏恩怨纠缠近七八十年,岂是一时半会儿解的开的?不过其即便
是英武之,大宋却不是仁宗时的大宋,已如今西军之强盛精悍,夏军之疲弱,
便是元昊复生,又有何惧?」
「如此说来,西夏不论内部如何,对我大宋终是敌视?」
「乾顺若成功,其得位名正言顺,军权自然归于其手,只会求宋辽册封以固
其位,其虽对大宋必有防备之心,但是绝不会随意挑起边衅。便是偶有战争,规
模也绝对比不上梁氏掌权之时。两害相权取其轻,太尉智者,当知取舍。」
「你这般说话,却是为西夏打算。」
第一次,唐云感受到了折可适眼中散发出来的刺骨杀气,坐在他面前的折可
适虽然全无动作,但是唐云确信他已经动了杀机,随时便会发难。而自己此刻的
感觉,就像被食肉猛兽盯着一样,皮肤不由自的颤栗,头皮发麻。
他确信自己此刻已经站在鬼门关外。
「末将乃是为大宋和西夏打算,边境战火平息,莫非对大宋好处全无?」
「战火暂熄,祸根还在!」
「太尉莫非欲亡其国?」
「尔即是自称汉家儿,当助汉家兵,扫平妖氛。」
「末将虽是汉家儿,然家父却是夏臣。末将请问太尉,如今大宋,可有能力
一口吞并西夏?当年神宗之时,元丰西征何等声势,军力之盛开国以来所未有,
可曾吞得西夏?力有不逮,又何必强为之。两国和平相处,又有何不可?」
「西夏乃是叛逆,如何称得一国?河西之地,本我大宋故土,党项之众,本
是我大宋之民。不过是这些叛逆背弃伦常,窃据至今,大宋讨伐叛逆,收复了故
土,天经地义!西夏若要和平,便退过玉门关,让出河套,奉还兴灵,让定难,
归义诸州重汉家,才是和平之道。」
「西夏是大宋册封,如何称不得一国?再说天下间之事不过成王败寇而已,
讲理有用,何必兵戈?真要计较起来,大宋又从何而来?太祖又曾是谁之臣?如
今若是国宾柴家要大宋奉还江山,亦可称天经地义,大宋还是不还?」
「如你所说,天下间事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是我大宋现在力强,不持强
凌弱,难道等他日敌方力强之时来欺凌我不成?」
「以西夏之力,便是当年元昊盛极之时,最深也不过威胁到了渭州,连关中
都不曾入。又如何能动摇了大宋?何况现如今,西夏屡败,士气沮丧,劲卒良马
多死,强要挑衅,不过自取其辱。太尉乃是当世智者,当知末将所言非虚。」
「自古汉贼不两立,蛮夷之辈,岂有信义可言?」
「请孰末将不敬,太尉祖上河东折式,也是党项一族,为大宋披肝沥胆,满
门忠烈之名举世皆知,可见忠义乃是不分种族的,只在于人心。西军之中,羌人
藩将不计其数,太尉可见过有几个乃是背信弃义之人?」
「他们的信义,却是向着大宋的。」
「士为知己者死,也是不分种族的。」
「你的信义,却在何方?」
「国虽大,好战必亡。大宋便是灭了西夏,还有鹘。灭了鹘,还有青唐
吐蕃,还有大理,还有黑汗,还有契丹!太尉总不成认为大宋能灭尽天下所有国
家?须知以汉唐之盛,尤是难如登天。现如今,天下各国并存,互相牵制,才有
如此平衡局面。若是战端一开,其余各国岂能坐视,别的不说,便是契丹,又岂
能坐视西夏灭亡?」
「以你说,西夏灭不得?」
「非是灭不得,实乃西夏气数未尽。天下无永存之国,以汉唐之强盛,亦有
灭亡之日。何况西夏小国?待其气数尽日,不需兴兵,取之如反掌。」
「如此说,你还是为了西夏打算。」
再一次,唐云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杀气更加浓烈,他确信折可适随时都会杀
了他。满身肌肉不由自地紧绷,背后一片冰凉,汗水已经浸湿了背心。
「天命自有定数,若是西夏该亡,末将便是打算万千,又有何用?」
「你这宋朝细作,却站在西夏立场上说话,真不知你持何立场?」
「末将非是持西夏的立场,也不是持大宋的立场,乃是站在汉人的立场。」
「你站在汉人的立场,却扶保梁氏,须知梁氏可是绝汉俗的。还有梁氏乃是
你家仇人,你既为报仇,为何要救梁氏?」
「报仇也有很多种方式,末将不愿效匹夫之勇。」
「如此说来,你倒还称得上国士了?」
「不敢。末将未忘记家父与梁氏因何结仇,对于末将来说,最好的报仇方式
便是完成家父未竞之志。」
「当年你父可是说愿割河南之地于大宋。」
「只要两国从此和平,姓不再苦于徭役,不再流离失所,又有何不可?」
「说得好听,口说无凭。」
「末将此来,有一事告知,这是末将作为大宋细作所传的最后一条情报。」
「何事?」
「西夏国内自平夏大败以后,局势不稳。而官兵自白草原失利,夏国内出兵
之声便又高涨,梁太后已经决定,养精蓄锐,明年将举倾国之兵入寇,以报平夏
城之仇。」
「何时出兵?」
「十月。」
「冬季出兵?兵家大忌!」
「此正是梁氏所谋,出其不意。」
「攻何处?」
「平夏城。」
「何人领军?」
「梁太后与夏亲领!国内所有重臣大将都将随行。此战若败,西夏国内必
定生变。」
「哼哼,好大阵势,西贼不善攻坚,此来以己之短攻我之长,不败待何?」
「太尉莫要轻敌,此次西夏攻势,实在是非同小可。梁太后虽不足虑,然仁
多,妹勒之辈皆是知兵老将。而且末将离开兴庆府时,曾打听到西夏为了此次攻
势,已经重建泼喜军,并秘密组建了一支专门用于攻城的军队,号对垒军,此军
皆用高车,号对垒车,不知何物。还有兴庆府卫军中多了很多车行炮,此皆前所
未有之举。太尉不可不防。」
「西夏打败仗,对你不知有何好处?」
「西夏国中,有很多冥顽不灵之辈,孜孜以求同大宋势不两立。这等人物,
于两国和平有碍,需借机除了去。」
「你便不怕西夏输的过惨,被我大宋趁机一举灭了?」
「若真是如此,那也只怪西夏气数以尽。若天命仍然眷顾,西夏此次仍会脱
身。但是力量再遭削弱之后,只有自保之力,再无侵略大宋的本钱。如此一来,
那些顽固之人才会看清楚力量的差距,才会老老实实接受现实。」
「你……当真是个狂人。」
「太尉过奖。」
「你此来,只为此事?」
「还有一事,需是与即将来临的大战有关的,却需太尉之力。太尉可知孙二
娘?」
「自是知道,一草寇而已。」
「若是常草寇,岂会值得西夏梁太后亲自密令末将入宋境找此人?」
「哦?竟有此事?」
折可适的脸色第一次有了变化。
「太尉可知三年前的军器劫案?」
「自是知道。」
「便是这孙二娘所为。」
「敢劫杀官兵,这孙二娘到还真不是常草寇,莫非她是要造反?她乃是弥
勒余孽,造反倒也不稀奇。」
「而这批被劫的军器,原本是要送入西夏的!」这句话当真如惊雷炸耳,折
可适终于神色变得凝重,直到听唐云说完,才轻舒了一口气。
「如此说来,我大宋内部必定有奸细勾连西夏,说不得便是那班旧党!」
「这批军器当初梁乙逋是准备用来造反,他死之后,梁太后也欲得之甘心。
平夏大败之后,居然旧事重提。到底这批军器有何特别之处呢?莫非能破千军万
马?能够助西夏扭转局势?」
「那批军器,乃是虎崩炮和神劲弓,可算是最后一批。现在因材料稀缺,均
已停产。」
「原来是此等利器!太尉当年洪德寨破大敌,全仗此力。莫非西夏欲拿来对
付官兵?」
「不可能,此二物威力巨大,出其不意,可收奇兵之效。但是一旦敌军有了
防备,大军对垒之中,翻不起一个浪花来。此物最大作用不是杀伤贼兵,而是惊
吓扰乱,敌军若是不乱,便有千万个也无用。」
「莫非西夏是想仿制?」
「我大宋现在都做不出来了,西夏何德何能,能做得出来?」
「不论如何,梁太后派末将访孙二娘,必是为了这批军器。不论她究竟有
何谋划,此事一定在她的计划中占据重要位置,当初孙二娘落荒而逃,乃是河东
的一个巡检叫何灌的追击,不知后事如何,想来没有落。」
「何灌?当初拿住苏延福的便是他,未料到孙二娘也折在他的手中。」
「那何灌好生厉害,箭法当真了得。」
「他的箭法,便说是大宋第一也不为过,你从他手中逃得性命,也是造化。
不过此事确实蹊跷,我会行文至何灌处询问此事,不过答复为何,而你却无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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